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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虎他们要去的地方离村子也就一公里,那个地方村子里的人都叫它“老黄坡”。为什么叫“老黄坡”是因为那里有个非常陡的大坡而且坡周围的山丘都是黄颜色而且光秃秃的,无论是春天还是冬天都是光秃秃的。
兄弟两人走在路上不时地聊着以前的事,不一会功夫就到了“老黄坡。”
他们登上以前最常上去的那个最高的山坡俯瞰着下面。
“老山坡还是一点没变,你看我们滑过的坡坡的痕迹还在。”
“快别提了,当时滑坡坡滑的裤子都破了回到家被我妈狠狠揍了一顿。”赵峥无奈地说着。
“哈哈哈一样一样。话说这个地方景色确实好,在这上面看下面看的一清二楚,对了我记得坡后面还有一个小水沟我们那时候还在里面玩过泥巴。”
“走去看看。”
他们顺着山坡跑了下去然后绕到背面去找他们当初玩泥巴的那个水坑。
“水坑干了。”赵峥说。
在他们面前有个约三米宽的土坑,土坑中摆满了高高低低不同地干泥墙。
“这一个月来都没下过雨当然要干,你看我们那时候用泥做的墙还在。”刘虎指了指土坑中间。
“看见了,估计这个地方除了我们外没有人会来。走吧我们再去看看“大黄坡”后面的大水池,既然来了就去看一下,那个水池小时候家人可是警告我们不要过去。”赵峥说。
“走。”
他们离开干枯的水坑顺着小路一直走,两分钟后左边出现有一道宽阔的土路,说是土路其实就是人走得太多使得地上长不出草故而形成了路。这道路约五米宽左右,来到路口一眼就看到了20米处有个用铁门锁着的大水池。
这个大水池很深且储水量非常大,村子没打井之前那些村民都是提着水桶来这里打水吃,所以这个水池里的水是可以喝的,至于为什么要上锁是害怕有些顽皮的孩子掉进去。
“这的水还是一如既往地清澈。”刘虎边说边走很快就来到了水池边。
“进去看看。”说话间他已经用手扒住了铁门的杆子然后三下五除二翻了进去,一旁的赵峥见刘虎进去了也迅速翻了进去。
“嘿嘿,这里面可是我们小时候梦寐以求的地方,现在终于进来了,你看我说话都有回音。”
“是啊,那时候小根本爬不进去。”赵峥回应着,然后他走到水池边蹲下身子用手捧出一些水送入了口中。
“啊真甜啊,比我们现在喝的水好喝多了。”
刘虎见状也学赵峥用手捧起水池的水来喝。两人在里面待了几分钟后便重新翻了出来,他们觉得里面也就那样,搞不懂自己小时候为什么总想进去。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嗯,看来这些年这些地方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反而是我们变化最大哈哈哈。”
两人又沿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不知怎么今天两人的心情格外好,或许是这些地方又让他们回忆起了小时候的场景。
“呼呼呼……”
一阵风突然迎面向他们吹来,两人在被风吹过的同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好好地天气怎么突然起风了?”刘虎有些诧异。
“不清楚,不过刚刚那阵风有些寒冷啊。”赵峥说道。
“我也感觉到了,哎现在远没有小时候有活力了,才走了这么几步我就感觉到我有些累了。”刘虎感叹道。
“是啊,我也是又累又饿,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吧。”
赵峥说完两人不由地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虎啸村内一位年龄约40多岁的妇人正在忙碌着做午饭,今天她心血来潮想着给儿子做一顿他心心念叨的火烧肉吃,毕竟家里也不怎么富裕红烧肉一年也就吃那么两次。
“踏踏踏……”脚步声响起刘虎推门而入。
“好香啊,妈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怎么做开红烧肉了?”刘虎闻着散发出来的香气一脸陶醉地问道。
“这些日子尽吃素的了也该打打牙祭了,话说小虎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总不能一直都长不大吧。隔壁村有个女孩就不错,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带你去看看怎么样?”
“嗯?怎么不说话?”
妇人见刘虎没吱声扭过头来看向他。
此时的刘虎眼睛泛红眼泪仿佛下一秒就会流出来,他使劲眨着眼睛控制着自己,因为他从小都不会在父母面前流泪,哪怕是挨打还是受委屈。
“你怎么了小虎,哪里不舒服吗?”妇人丢下锅中的铲子的赶忙来到刘虎身边仔细观察着。
“没……没有,就是眼睛刚刚被熏到了。”刘虎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抬头向自己的母亲笑道,可是他此刻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这种谎言怎么可能骗过他的母亲。
“小虎你跟妈说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好好出去一趟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是有人欺负你吗?你跟妈说妈带你去讨回公道。”
看着母亲那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年纪的皱纹刘虎终于忍不住了,他扑到母亲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
这种哭声他母亲好久好久都没有见过,她记得上次刘虎这么哭还是刚出生时,那时的他也如现在一般被她抱在怀中哄着。
刘虎的母亲一下子慌了神,她抱着怀中的刘虎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如同刚出生那般安慰动作。
“小虎跟妈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以前可从来不哭的。”
刘虎哪还有空回答他母亲的话,他只知道此时此刻抱着他的是世界上最温暖的怀抱。
刘虎哭累了,他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笑着跟她母亲说,“没事妈,我只是突然看到你的年纪也这么大了所以才有感而哭。”
“你这孩子吓我一跳,这有什么的,你都20岁了我能不老吗?行了,赶紧擦擦脸准备吃饭。”他母亲埋怨道。
“嗯。”
不一会功夫他爸也走了进来,与往常一样刘虎的爸脸色并不好看。
“回来了,快坐下吃饭,话说你们又去给谁建坟了?”妇人随口问道让的刚迈出腿的老刘停顿了一下。
“别瞎打听,这种事又不是什么好事到时候传出去引起别人的误会。”
“行啊你,以前我不问你自己凑上来说,现在倒好我问你你却不说,长本事了是不是要跟我对着干。”妇人怒气冲冲地说道,她对待老刘可远没有刘虎温柔。
“行了妈,既然我爸不想说你就别问了,还是赶紧吃饭吧,一会饭菜都凉了。”刘虎见状插嘴道。
“行行行,你们父子俩一条心。”妇人虽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起身去准备碗筷。
老刘深深看了一眼刘虎,刘虎同样很默契地看向老刘,两人在双眼对视的那一刹那老刘心虚地低下了头。
林海这边逛遍了整个村子仍然没有思绪,唯一带给他有价值的线索就是遇到了刘虎和赵峥两人。
“看来我还得去趟火神庙。”林海嘀咕着转身又向火神庙走去。
“嗝……”
刘虎放下筷子狠狠地打了个饱嗝,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吃的这么过瘾,他的父亲一个劲地给他加肉让他头一次对红烧肉有了腻的感觉。
“爸,没有事的话就待在家里跟我妈一起陪我聊聊天吧,那些事情过几天在干也行。”
刘虎随口说道。
老刘的筷子抖了一下很果断地答应了刘虎的要求。
“行正好这几天没什么事情,我们一家人就坐在一起聊聊天,聊聊从前,从你出生开始聊。”
“好的我有些困了,先回房间躺一会。”刘虎吃力地站起身来在老刘的注视下笑了笑,“吃的有点多都站不起来了哈哈哈。”然后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床上躺了下去。
“咚咚咚。”不一会功夫敲门声顺势响起,不用想肯定是老刘来了。
“门没锁。”刘虎冲门口喊道。
老刘推开门走了进来顺势坐到了刘虎旁边。两个人迟迟都没有开口说话,老刘好几次想张口但就是没勇气。
许久之后刘虎最先开口。
“坟墓建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乡亲们都很卖力。”
“是我喜欢的结构吗?”
老刘沉默了一下,“是!”
“那就行,爸你说时间怎么会过得这么快,我小时候总想着长大,可现在我却想回到小时候,你说我是不是很矛盾?”
“不矛盾,我也一样也会想回到从前。”
“哈哈我以为只是我一个人会矛盾,原来爸爸也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刘虎又笑了,他今天的笑得次数格外多。
“我今天和赵峥去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转了转,那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包括我们从前在那里留下的痕迹。”
“嗯,去吧,你们很多年都没有去过了。”
“今天妈妈做的红烧肉非常好吃,我就纳闷了今天妈妈怎么破天荒要给我做红烧肉吃,她脑子没我这么聪明应该猜不到啊。对了我妈还跟我说要给我介绍隔壁村的女孩子让我认识让我早点成家,爸你说我这个样子能配上人家吗?我妈呀总是想的太简单了。”
“当然配的上,在我心中你可是最优秀的。”
“哈哈哈,那我就放心了。”
…………
父子两聊了很多,从出生到现在基本上老刘能记住的都给刘虎讲了一遍,他们父子两从来没有这么畅快地聊过。
“爸我好困。”刘虎看样子是真的很困,困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用不用叫你妈来聊聊?”老刘突然开始哽咽,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这种姿态面对刘虎。
“不,不用了,我不想看到我妈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真的不用?我觉得还是让她进来看一下吧。”
“别,千,千万不要。”刘虎眼睛半眯着仿佛随时都会闭上。
“行,困了就好好睡一觉吧。”
终于刘虎在他父亲的注视下缓缓闭上了眼,在这一刻他看到了自己出生时一对年轻的男女对他爱不释手。
“原来我的父母年轻时长这个样子。”他在心里默念着。。。。。。
刘虎走了,走的悄无声息走的十分平静。他从父亲那晚回来的脸色中就已经猜到了下一个会是自己,他知道自己村子里中了邪,任何年轻人的最终下场将会和自己一样。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他开始装傻充愣,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当个演员,因为他成功骗过了自己的父母。
看着没有动静的刘虎老刘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抱着逐渐冰冷的身体开始嚎哭起来。不知哭了多久当他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发现天已经黑了。他站起身来使劲拍着自己的双脸努力恢复着自己的情绪,因为他还要去面对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
“呼。”老刘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出去。
“李……李花?你怎么在这里?”
李花正是刘虎的母亲,当老刘推开门发现李花正站在门外目光紧紧地盯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刘虎。
“你,你都知道了。”老刘的声音比蚊子还要小,或许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李花正直往前走去她走到刘虎身边轻轻抚摸着他冰冷的额头。
“小虎,妈从小把你带大你什么心思妈能不知道吗?还有你爸,你爸是什么款式我能不清楚?呵呵,你们父子俩啊合起伙来骗我都骗不到我,你说你们是不是有点笨。”
“可当妈的怎么能不让你赢能,于是啊我就配合你们演戏,怎么样妈的演技还算可以吧哈哈。以后可不能说妈笨啦,妈比你聪明多了。呜呜呜……小虎啊,你怎么这么短命,妈还想着看你组成新的家庭后我也就少操点心,这下好了我的心算是一点都不需要操了。呜呜呜……”
老刘没去打扰李花,他知道现在的李花需要宣泄。过了好半天他忽然想起来要放三个响炮以此来告诉村上的人家中有人去世。
“砰砰砰……”
三声炮仗声打破了这宁静的夜色,老刘听到这炮仗声看了看手中还未放出去的炮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