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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牙头破血流倒在石壁下，双目紧闭，面如死灰。栗栗和魁呆若木鸡。
魁往后一跃，避开了突如起来的一爪攻击，冷起了脸，琥珀色的眼眸露出了凶光：“要动手了！怎么不说一声！”
“德龙那里怎么交代？现在雌性死了，我只好把你交出去。”
“德龙只说要这个雌性，没说死活。老弟，我们还没逃出黑城的控制范围，你就想独吞定金和剩下的金子。”说着就扑向了石壁下的牙。
栗栗速度更快，长尾巴一扫如同一条绿色的大棒槌，不但如同击棒球一样把猿人击飞，连带着浑身是血的芽美也被波及，被狠狠地扫了一下，身体顺着石壁往下溜。
这是个隐秘的石洞，从石壁渗出的水往低处流淌，汇集成了细细一股溪流，所经过的地方长满了厚厚的绿色苔藓，很滑。
栗栗和受了重伤的魁扭打在一起。魁虽高壮，但不是受过训练的栗栗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便被割了喉，血溅山洞了。
栗栗松了口气，转头去找牙的尸体，可这个不大的洞，除了地上这个喉咙咕嘟咕嘟不断冒血的魁，什么也没有，甚至连个虫子都没有，慌了起来。
这是他们贩卖雌性的一个休息点，万丈绝壁上的一个山洞，从山崖顶往下看，根本发现不了这里。
牙手腕上的绿色手环早就被他扔了，那些人没办法跟踪他们，但同族的嗅觉灵敏，很快就会探查到这片山谷
他趴在湿滑的石壁往下望去，谷里迷雾弥漫，只隐约看见层层叠叠茂密黑绿色的植物丛，根本没有底，看不见牙的尸体。
远处山谷中回荡着各种回声，一定是他们找来了。
他匆忙跑回山洞，急匆匆把魁的尸体也从洞口扔了下去。
怕被闻到牙的气味，他用长舌头卷着水把洞里的血迹都舔了干净，又找了些其他野兽的粪便洒进洞里，嗅嗅空气里的味道，才爬上山崖，跑了。
“苏副部长。”
苏恒取下眼镜，朝进来的秘书点头：“什么事？下午的会议我会参加”
“不是会议的事情，是保护区来了电话。”
“保护区？”苏恒“噌”站了起来，“找到徐芽美了？”
“现在还不确定，护林员发现了位重伤的年轻女性，已经送去了省医院。”
“小刘，你去定票，安排车，我现在往机场去。对了，让院里的领导准备一下，最迟明天中午一定要到。”
“领导，我这就去安排。还有一件事，同时也发现了一具猿的尸体。”
“猿的尸体？和徐芽美一起发现的？”
“是，距离不太远。”
“有报告么？发到我邮箱里。”
“有，我一会发给你。”
苏恒赶到H省人民医院时，分院院长跑到医院门口亲自接他去了，既激动又担忧，面色复杂，看着领导焦急的眼神看过来，忙说：“是...徐芽美。”
苏恒舒了口气，见对方面色不好，问：“伤的很重？“
“领导，她受了极重的伤，意识模糊，已经抢救了一夜了。现在还在昏迷。”
“去看看，对，那具尸体照片，我看到了，我的邮件也发了。你们冷冻后送到BJ去，派几个能干的同志和BJ那边成立个小组，研究一下到底是什么生物。”
“好的。”
苏恒压制住自己的慌乱，努力稳定气息。待他通过玻璃看到床上缠满纱布，脸都看不清的人时，心里早乱了，扭脸看向医院院长。
“她到底怎么了？”
“被人殴打过，头部伤的很重，有积血，
.....肋骨断了四根，腹部积水，脾脏轻微破裂，
.......双臂骨折，伤的很重。还有嗓子受伤，被人掐过。”院长哽咽了一会，才说：“孩子遭过毒打，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比较麻烦的就是头部的伤，也是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的原因。我建议还是转去BJ专科医院治疗。”
苏恒眼眶红红的，微微颔首：“我来安排。”
他收到了分院院长的报告，看了地图标记的位置，从失踪的地方距离找到的地方有十几公里之远，而且是崇山峻岭，平常人很难到达，那里有什么？是什么把她打的面目全非，昏迷不醒。
黑暗里慢慢地出现了一星光亮，她朝着光亮而去，慢慢有了意识，睁开了双眼，看见了头顶微亮的灯，感觉到了身上剧烈的疼疼。
“芽美”
浑厚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和激动。
芽美费力地循着声音看去，淡淡地微笑，有气无力道：“师兄，我...还活...着？还是....你...被我害死了?“
“芽美，你还活着！”
苏恒一直按着床边的呼叫器。
“请说”
“病人醒了，请你们主任过来。”
那边挂了呼叫器。
“先别说话。你昏迷了五六天，一定很累。”苏恒摸着她满是伤疤的手指，温柔地说道。
芽美闭上了眼，喃喃道：“为什么没有死掉？”
苏恒一怔。
“我是怎么回来的？”
“被保护区的一个护林员发现的，还有一具奇怪的尸体。”
芽美没回应，心道：
“那具尸体不是蜥蜴人，就是猿人”
“芽美，你好好养伤，什么也别想。”
在医院一个多月，芽美每天都被一批批的访问者问同样的问题：“您失踪去了什么地方？您为什么受伤？您遇到了什么？你和那具古猿人尸体有什么关系？‘
芽美缄默不言，问烦了，便大吼大叫，捂住耳朵，痛哭流涕。
苏恒顶着压力，花钱把一位演员的婚外恋曝光送上了头条，把芽美的事情压了下去。
芽美扭脸看着对门的防盗门上贴着的旧对联出神。苏恒拉了拉她的衣服，说：“进来。”
“哦”芽美回神，跟着苏恒后面进了屋子。
“换拖鞋”
苏恒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的女式拖鞋，蹲着给芽美解鞋带，说：“我看这板鞋系鞋带也麻烦，我明天．．．．＂
”师兄，你喜欢我么？“
一向说话干脆，出事冷静的师兄无微不至照顾了她一个多月，甚至毫不嫌弃地帮她翻身，按摩僵硬的身体，端屎端尿，研究营养餐，芽美忍不住要知道他的心意。
苏恒手中一顿，低声：”喜欢“
”我害死了妈妈，又害死了爸爸，还有林然，还有小李还有杜师傅“
”那都是意外！“
“师兄，你不怕我害死你么？”
“芽美，我们结婚吧，我照顾你。你失踪了，我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梦见你满身是伤，孤立无援，躲在暗处等着我去救你。
我37岁了，大你一轮，没有孩子，资产不多，房子不大，但能给你一个温暖的家。徐芽美，不要再躲着我了，请考虑考虑我。”
“芽美，不必急着做决定，先把伤养好了，单位的岗位调整了下，你不用再跟项目了，去技术部做些系统维护和测试的工作，沉闷了些，但很安全，年底部里有一个海外培训的名额，很难得，我把你推荐了上去。”苏恒一口气说了很多，堵住了他不想听到的拒绝。
包里的洗漱品取出来放进了卫生间，他探出头说：”中午吃饺子？昨天晚上才包的三鲜饺子，每个里面都放了新鲜的虾仁。你一定喜欢吃。“
芽美点头：“谢谢。房子的租金，回头我微信转给你。”
“你要给我多少钱？房租，一个半月的陪护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服务费.....嗯？”
“服务费？什么服务费？”
“喂你吃饭？给你擦身体，洗衣服，换衣服，做饭.....?海了去了？徐芽美，你还有多少钱？”
芽美坐在咖啡色皮沙发上，摸出裤兜里的手机：“师兄，我的卡里的钱不少，但我没钱给你。我给你，你要不要？”
苏恒一愣，灼灼地看向正看他的芽美：“你知道你说什么？”
“我已经二十五了，谈恋爱算不算太晚。”
芽美朝他笑。
“晚了，我不嫌弃你。”
苏恒也笑了起来。
他第二天把自己的东西也搬了进来，说好同居半年，就结婚。
两人都觉得进展太快！
可苏恒已经等了两年多了，不想再拖了！
芽美更是想忘掉那个脑海里翻来滚去让她惦记的蜥蜴人。
所以就快一点，最好先怀孕！
芽美吊着左胳膊，一只手帮他挂衣服。
“去边上歇着，别撞着哪？我明天就要去上班了，没结婚，不能用照顾你的借口请假了，这些年的年假这回都请完了。”
“那结婚有假么？”
“必须有！”
芽美笑着点头：“那就好！我帮你把这件衬衣送干洗店，别管了。”
“行，晚上让阿姨早点做饭，吃完我们去逛街？买几件好看的衣服给你。”
“听你的！苏哥哥，肋骨少一根会影响身体么？”
“会”
苏恒很严肃地放下衣服架，摸着她的腰，看着很紧张的小丫头：”腰会更细。“
”唔，你这个老男人，说话大喘气啊！吓死我了。“
”你瘦的太厉害了，要多吃饭，补一补。王主任那个补血汤听说管用，吴阿姨煮了，你要多喝，手臂好了，我带你去游泳，锻炼锻炼。“
……
“芽美，这是什么牙？”
“嗯？”芽美回头看见那个虎牙项链，愣在了那里，好一会才说：“那不是我的东西。你扔垃圾桶吧”
苏恒看了看，自言自语：“这么大的牙会是什么野兽的？塑料的？”
随手扔进了一边的垃圾桶，见芽美啃着苹果看视频，就凑过来，搂着她的肩：”怎么看起蜥蜴人的电影了？“
“哦，不看了。很无聊！”芽美关了手机，看着苏恒，捧着他的脸，笑道：“看不出你有三十七了。保养的这么好！师兄，你和张容怎么没孩子？”
“你怕我生不了孩子？”
“本来就生不了，你是男人。”
“调皮，想试试，嗯？“苏恒亲了下她的唇，声音越来越低。
”这时候，你在想噜噜？“
“好好过日子，都过去了！”
“师兄很不错”
芽美甩开脑海里的那个蜥蜴人，原本要推开身上男人，却紧紧地搂上他的背，热烈地回应着。
苏恒却生生忍住了，抓住芽美的手，咬着她的耳垂道：“宝贝，等你伤养好了，好不好？”
做领导果然很忙，芽美伤好了，苏恒却去了南方考察学习，待他回来，芽美已经上了去欧洲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