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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来，他都做了什么？
顾江川闭上眼睛，心中多年来的信念轰然倒塌，他将自己整个人窝进沙发里面。
叶笙与叶胜安的脸交叉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么多年，这么多年。
他做的错事早已经无法弥补，叶氏被他收购，求娶叶笙，叶胜安患病去世，叶笙被折磨五年，火场丧生……
这一桩桩一件件，顾江川早已无力挽回。
深夜十一点半，他起身握着车钥匙头也不回的出了别墅，上车后直接将车开向了颜清的公寓。
他坐在车里面看着一楼的那个熟悉的方向，屋子里面还亮着灯，风从半开的落地窗缝里吹进去，将帘子吹得鼓起。
还是像以前一样，顾江川没敢去打扰她。
只不过这一回他没有在车里面呆一晚上，而是进了小区坐在颜清家门口的楼梯上。
点燃了一根又一根的烟，黑暗中只有一朵闪着微弱光芒的火星。顾江川双腿分开，将自己的手搭在膝盖上。
他颓废的叹息，这一切，他要该怎么还回去。
冉佳告诉他的消息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又被至亲告知当年事情的真相并非他所想。
顾江川红着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忽而垂下脑袋，一颗泪从眼眶中跌落在地上，晕成一个小小的水圈。
颜清也是一晚没睡，等宋慈睡了以后已经是十二点四十，可是她却毫无睡意。换上睡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屋内灯火通明。
她想起刚刚宋慈的模样，大概那人已经放下了吧。这么多年了，宋慈对陆扬的感情她不知道，但是别人却都看在眼里。
天之骄女一样的人，却因为陆扬变成刺猬。
想到那个人，颜清眼神暗下来。
虽说狠话都说到，可惜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颜清将双腿缩起来放在沙发上，用手紧紧的圈住自己的腿。她从来就是一个没什么安全感的人，变成颜清之后尤其是。
在沙发上坐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颜清听见门外面传来了几声咳嗽声，接着便是下楼的声音。
借着这个声音她清醒了一些，起身活动了几下已经麻点的腿脚。
去洗漱完毕后进屋看了一眼还睡着的宋慈，颜清走过去将被子给她盖好，拿着手机出了门。
走廊里面已经亮起来，颜清低着头锁门，视线不经意的落在楼梯口处的那些烟蒂上。
不多不少，也就一包烟的数量。
看样子门外面的这人大概是待了一个晚上，否则的话怎么会吸这么多的烟。
定睛一看，那烟的牌子却让颜清浑身僵住。
颜清这人不管是好朋友看来还是她自己看来，都是一个特别轴的人。并非说性子轴，而是说她对人或对物总有一种特别深的执念。
就比如说颜清从小到大只用一个牌子的洗发露和沐浴液，高二之后只穿一个牌子的衣服。
后来成了颜清，怕被人发现只好换另一种。
这两年来她基本都是用的那一款，不是因为习惯，而是因为她这人恋旧。
海城同一个圈子里面都知道，顾江川从吸烟开始，就只抽那一个牌子的烟。当初大概也就是因为发现了他们身上这样相同的一点，才让颜清恋恋不舍坚持了这么多年。
而这款烟，正是顾江川一直以来的牌子。
颜清单手撑着墙面，她颤抖着身体尽量借助手上的力气让自己站稳。
顾江川……顾江川不是已经跟她闹成你死我活的地步了，为什么三更半夜还要来她家门外面，一呆就是一整夜。
这个问题的缘由究竟是什么，颜清不敢想，也克制自己不去想。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以后抬脚下楼。
她不能再将自己至于险境，这么久顾江川从来都是一个按他自己想法去做事情的人，这一次很有可能只不过是心血来潮，所以才这么做。
她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因为对方一点点的改变就感动不已。
去楼下超市买了牛奶和面包，颜清心不在焉的上了楼。
再次进门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楼梯口的烟蒂，微微叹息关上了门。
颜清下午约了陆扬，路上堵车实在严重，颜清晚了五分钟才到地方。
关于颜清就是叶笙的这件事情陆扬还并不知情，上一次顾江川知晓的时候林望将他喊进了办公室，一切检查过后确定了也没有人告诉他。
陆扬看着姗姗来迟的颜清，眉眼清淡，丝毫不像当初见第一眼时的模样。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没事，我也刚来不久。”陆扬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掀起眼皮看向她，“今天约我有什么事情吗？”
颜清点头，见他这样就知道这人还不知道她就是颜清的事情，抿起唇角低声问，“宋妍怀孕了？”
“我以为你应该是知道的。”
陆扬听她这样问，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宋慈这人。按道理来说这两个人好到这般地步，宋慈知道以后颜清也应该知晓。
颜清轻轻笑了起来，“我不多说什么，关于这个孩子，陆扬，我希望你可以知道真相。”
不明就里的看着她从包里掏出U盘放在自己面前，目光晦涩的盯着它，“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看了它自然就明白了。”
陆扬冷笑，盯着颜清的视线愈发的阴冷，“是宋慈让你来的吧，这里面又装了什么东西？嗯，来挑拨我和妍妍？”
叫的可真亲热！
颜清没好气的心里吐槽，面色却丝毫不显的笑，“你想多了，这个东西是我昨天收到的，不知道是谁发来的。里面的东西我看过了，我觉得你应该有权利知道。”
“你觉得你是谁，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看这个东西。”
陆扬牙齿咬的“咯咯”响，他气极反笑，“颜清，你现在和顾江川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有心情去管别人的事情。你是要让我说你心大，还是说你傻。”
这般提及顾江川，颜清略微有几分不自在，偏过脑袋僵硬的说：“不用你管！”
“既然你都说了不用我管，那么我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置嚎。”说完起身，他拨了几下自己的外套，“让宋慈好自为之，别再自不量力。”
颜清见他就有离开，气的咬住牙齿起身冷冷的盯着他的背影，低吼道：“就凭我是叶笙，陆扬，我能不能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