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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祁南身上带着草莓味沐浴露的味道，还有浓烈的Alpha信息素，非常好闻又霸道，随着他的靠近齐齐涌入黎思鼻腔。
这个沐浴露是黎思这种Omega喜欢用的，纵然黎思曾是清冷尊贵的首席，也免不得有些Omega的小习惯。
“这个味道香不香？”
路祁南举起衣袖，散落的信息素更加明显了。黎思不自在的挪开视线。
“你不是用沐浴露么，为什么用我的？”
他要分得一清二楚的小模样让路祁南相当不爽。男人抿了抿嘴角冷冷道：“现在我们住在一起，你吃我的用我的，连我用个沐浴露你也要反对？”
他明明是气黎思划清界限的言语，落在黎思耳畔却格外刺耳。
路祁南是嫌弃他吗？
其实他住在别墅明明是路祁南强迫他的，他每天花费的钱也不多啊。
黎思掰着手指头可爱的数了数，他真的没花多少。衣服是定制的，小零食都定时限量。
路祁南这个大混蛋，养他都嫌贵，那要是知道他肚子里有了宝宝，不知道还要怎么翻脸呢。
“我不是要反对……”黎思声音轻了几分，“挺好闻的。”
黎思随口一句也不是夸赞让路祁南得意的抬起头，又献宝一般放出更多信息素。
“那是我的信息素好闻，还是……”
当然是路祁南的信息素好闻了。
路祁南的信息素对黎思这个怀着宝宝的Omega有巨大的诱惑，黎思心脏狠狠跳动起来，不安的捏着衣角推开路祁南，“别闹，不是要睡觉了吗？”
他打量着路祁南的神色，小心翼翼同路祁南提要求，“今天你的信息素可不可以不要绑着我的手腕。”
现在路祁南警惕性极高，他只能试探着一点点路祁南的警惕性。
他现在要求路祁南解开手腕上的信息素，明天要求他解开身上的，等过几天——
“不行。”
路祁南淡淡道：“是因为你睡觉不乖我才这样的。”
其实黎思睡觉特别特别乖。
他这句话说得底气不足，“今天晚上我可以让你多玩一会儿。”
路祁南说着就提醒黎思该睡觉了。黎思身上的信息素比较淡，乖乖躺在被窝。
他睡不着，干脆侧身看着路祁南。他曾无数次想过，这世界Alpha那么多，准七级又英俊的男人不止路祁南一个，他为什么偏偏喜欢路祁南？
可是他真的放不下路祁南。
不过没关系。等他带着宝宝离开路祁南了，时间会帮着他淡忘一切的。
路祁南比他先睡着，黎思指腹轻轻的抚摸着路祁南的侧脸，犹豫着凑过去轻轻的亲了他一口。
次日路祁南有事出去了，他不方便带着黎思，但是出去的时候反复叮嘱黎思，“不许乱跑，不许偷偷摸摸溜出去。我的电话第一时间就得接。”
“我知道的。”
“任何有危险的事情都不许做，知道吗？”
黎思使劲点了点小脑袋，目送着路祁南离开。他揉着微微隆起，怀孕两个月就已经明显的肚肚，慢吞吞的往花园走去。
或许他今天可以看看别墅后门的保镖有多少。他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奉命看着他的管家突然跑了过来。
“黎少爷，您的朋友过来了。”
路祁南百密一疏，忘记叮嘱管家不许放任何人进来，管家以为那是路祁南特意找过来陪黎思解解闷的，因而特别积极。
他们知道黎思天天待在别墅里并不开心，想让黎思开心点。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黎思下意识觉得过来的是沈秋瑜，加快脚步往客厅去，没想到进去才发现坐在客厅里悠然喝咖啡的是裴以朔。
而裴以朔身侧站着一个Omega。对方戴着口罩，露出外面的眉眼有些熟悉。
“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裴以朔看了看周围的佣人，知道随时都有路祁南的眼线，低声道：“他想学学Omega手工课，我想着这些你都会，反正你一个人待着也无聊，就把人带过来了。”
裴以朔到底是Alpha，没有单独和Omega相处的机会，但是沈飞越不同。
“你愿意教他吗？”
黎思不动神色的看了一眼那个战战兢兢的Omega，痛快的点点头。
他要离开恐怕还得需要和裴以后合作，现在就给裴以划清界限不合适。
不过他有自己的计划，利用利用裴以朔就行，真让裴以朔带他走，不行。
黎思可是清楚的记得，从小到大裴以朔都霸道又强势，这种Alpha大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不想逃离了路祁南又跳进另一个火坑。
“可以！他想学习做什么？我让管家准备材料。”
Omega们可以做的手工别提有多丰富啦。
沈飞越不敢吭声，依旧一脸紧张的站在原地，无措得都不知道应该看哪里，干脆怯怯的低着头，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问你话呢！”裴以朔抬眸冷冷的看了沈飞越一眼，双眸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我，我都可以的！”
黎思做事有主见，干脆自己决定了。他让管家准备手工需要的材料，沈飞越跟着黎思一起手工室，裴以朔没有跟去。
“好好学，知道吗！”
裴以朔眼里带着浓浓的警告，还有一抹明显的厌恶与不耐烦。
沈飞越鼻尖一酸，攥紧小拳头努力点点头，又见裴以朔神色温和的对黎思道：“思思，辛苦你了。他有些笨，麻烦你多些耐性。”
原来喜欢和不喜欢可以这么明显。沈飞越心中涌起浓浓的苦涩，跟着黎思很快到了手工室。
他其实是会做手工的，不过主要的目的是找机会和黎思单独相处，给黎思传递消息。
黎思一边整理着面前的材料，一边让沈飞越坐下：“一直站着做什么？”
沈飞越是这几日被裴以朔整怕了，所以刚刚不敢坐。
“说吧，裴以朔让你告诉我什么？”
沈飞越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知道黎思聪明，没想到黎思这么聪明，竟然瞬间就看出他的目的。
“我……”
“他是催促我快点离开？”
沈飞越犹豫的点点头，“今天路祁南不在，没人可以拦得住他，是逃跑的好时机。”
黎思闻言抬头深深看了沈飞越一眼，“他铁了心今天要带我走？”
沈飞越纠结片刻，还是老老实实道：“裴先生不会逼迫你的。”
黎思明白了，看来裴以朔真的爱惨了他，只要他不愿意不会逼迫他离开。但是这样的人耐心又有多少呢？
直觉告诉黎思。裴以朔恐怕比路祁南更加心狠手辣。
黎思不是不想离开，而是不敢跟着裴以朔走。他抿了抿唇，低声道：“我还需要收集路祁南的信息素，离开这件事情急不得，还需从长计议。”
沈飞越点点头，“对的对的。”
“好了，反正你的消息已经带到。不如我真的教你做个手工。你要学什么？”
沈飞越局促的摇摇头，“这些手工我都会的，我……我不想骗你！”
“你骗过人吗？”
沈飞越认真的想了想，他其实没骗过黎思，但是他骗过其他人。
他还伤害了沈矜然，虽然是大君主的命令，却还是害得沈矜然好难过？
“骗过。”
“那以后不要再骗人了，知道吗！现在不如就在这里做个手工吧。”他看出沈飞越面对裴以朔战战兢兢的模样，平静道：“你很怕裴以朔吧，现在这里没有他，都是你的自由时间。”
从来没有人这样真心的关心他，也没人在乎他害不害怕，会不会难过，怕不怕疼。
但是现在黎思却给了他这种温柔。
沈飞越鼻尖一酸，指尖狠狠颤抖着一下才缓缓伸出手拿起一旁的小羽毛。
黎思正认真的给羽毛刷纯天然颜料，突然瞥见沈飞越布满伤痕的手，瞳孔骤然一缩。
面前的手伤痕累累，指尖缠着纱布，纱布已经被鲜血染红，一看就特别严重，那纱布包扎得也很随意，一看就没认真处理。
黎思眼皮一跳，声音不由得有些哑，“怎么会伤这么重？裴以朔弄的？”
“不，不是……”
即便这种时候，沈飞越也不想影响裴以朔在黎思心中的形象，小心又狼狈的把手藏在身后，“都是我不小心弄的，和裴先生没有关系。”
“你以为我会看不出来你在说谎？”
黎思冷呵一声，吩咐管家拿来药箱，捏着剪刀小心翼翼剪开沈飞越手上的纱布。
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沈飞越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些伤都是自己不小心弄的。”黎思冷笑两声，“指尖的伤一看就是Alpha信息素划破的，手背被人踩过……”
他细数着沈飞越手腕上的伤，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沈飞越手腕上也有伤。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掀开沈飞越的袖口，那些斑驳明显的鞭伤格外显眼。
“这些也是自己不小心弄的？”
沈飞越不敢撒谎的，只得低着头，“伤口我擦过药了，很快就可以好了。”
黎思干脆把沈飞越带去了卧室，叮嘱沈飞越脱掉衣服，他要耐心的检查。
他们都是Omega，沈飞越最开始还有些害羞，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脱掉衣服，被黎思哄了许久才哄着脸脱掉衣服。
黎思看着沈飞越身上那些格外明显的伤，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飞越身上的伤比他以为的还还要多，还要显眼。那些鞭伤一看就没有好好处理，有的伤已经发炎了。
“这就是你说的有好好处理伤口？”
闻言，沈飞越声音软软的解释了一句，“我真的有给伤口擦过药了，我……”
“倘若你有好好擦药怎么会是这个模样！”
“我没撒谎。”沈飞越好不容易感受过黎思的温柔，知道黎思讨厌说谎的人，从一旁的衣服里探出一个小瓶子，“我每天都有擦药的。”
裴以朔下手狠，他伤得挺重，如果不给自己敷药现在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模样。
黎思狐疑的瞥了他一眼，接过他手里的小瓶子耐心的低头闻了闻，脸色沉了几分。
“这个药膏是谁给你的？”
沈飞越见黎思神色严肃也莫名紧张起来，攥紧了手紧张道：“这个药有什么问题吗？药膏是裴先生给我的。”
裴以朔讨厌他，在裴以朔眼里，他沈飞越是恶毒小O死不足惜，因而每次伤了他也不会给他找医生。
这瓶药膏还是裴以朔怕他死了给他的。
“药膏还是很有用的，每次我用过身上的伤就不疼了。”
沈飞越觉得裴以朔再狠，也没必要在药膏上用什么手段。毕竟裴以朔身为一个准七级Alpha，想弄死他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这个药膏里面加了特殊的成分，根本没有愈合伤口的作用，所以你这些鞭伤即便有些时间也还没有好。”
“你先去洗个澡，去把身上的药膏洗掉，出来我重新给你擦药。”
沈飞越整个人都呆愣住了，黎思一个命令他就一个动作，缓缓抬脚去了浴室。
他盯着全身镜里自己苍白的脸，还有身上的伤，捂住脸无声的哭了起来。
裴以朔真的在药膏里加了东西吗？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明明已经给了他一身伤，裴以朔还不满意吗？
沈飞越哭红了眼，他不敢让黎思发现情绪不对，洗完澡飞快的从浴室出来了。
黎思动作很快，给他处理了身上的伤后还不忘叮嘱他，“药膏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等会儿带回去，一日三次记得乖乖擦药膏。”
沈飞越沉默的点点头。
“既然裴以朔对你这么差，你有没有想过不回去了？”
黎思低声道：“你做了什么错事让他这么恨你？虽然裴以朔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恩怨分明，他……”
沈飞越不知道如何解释释，还能笨拙道：“是我惹他生气了。”
再说了，他体内还有那没解的毒，倘若他不想被其他的Alpha标记，眼下不是离开裴以朔的好时机。
黎思见他如此固执无声的垂下眼眸，没有再劝。
回去的路上，沈飞越坐在迈巴赫后座，他和裴以朔中间隔着一段距离，男人有洁癖，脾气又差，他自然不敢靠太近。
“思思真是这么说的？”
沈飞越不敢隐瞒，隐去黎思给他敷药换药的事情，其他的都老实交代了。
“这种情况他还不愿意离开，那个路祁南有什么好！”
裴以朔眸色骤然沉了几分，指腹挑起沈飞越的下巴，看着沈飞越漂亮的模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勾唇一笑，“他不死心，不过是因为他还对路祁南抱有期待，倘若我让他彻底失望呢！”
沈飞越听出裴以朔声音里的癫狂，不敢搭话，只缩了缩脖子想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黎思最讨厌的Omega就是你了吧。”裴以朔冷笑道：“如果他最爱的路祁南和你搞在一起，你觉得他还会要路祁南吗？”
沈飞越被裴以朔突如其来的话砸懵了，愣了半响才怯怯道：“路祁南他已经和黎思双向标记了。”
Alpha和Omega双向标记后，Alpha也无法标记其他Omega。
“不需要双向标记，只需要制造你被路祁南碰过的模样，黎思那么有原则的人都不会再要路祁南了。”
沈飞越一颗心狠狠沉了下去，哑声道：“他是准七级Alpha，又不喜欢我，我如何能……”
“我知道，我都知道。”
裴以朔淡淡道：“我会安排好一切，你只需要把自己收拾干净等着和路祁南共处一室。”
沈飞越张嘴想拒绝，裴以朔已经冷冷的扣住他脖颈，“沈飞越，别挑战我的耐性，你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沈飞越浑身骤冷，心一点点撕裂开，无声的垂下头去。
他没有选择的权利，他一直都知道。
裴以朔行动力极强，第二天一大早就约路祁南来别墅。
“他最迟中午就会过来，你该做些什么都明白吧？”
沈飞越沉默的点点头。他心里苦涩，安安静静的回了自己的小房间，委屈的抱紧自己。片刻，他又安慰自己，裴以朔也说了只是做戏，应该不会有危险的。
也不知道裴以朔用了什么理由和借口，路祁南很快就来到了别墅。
沈飞越提前去了客房等待。
他等啊等，等得快要快要睡着了都没人接别墅。沈飞越心里有些诧异，却又巴不得路祁南别来。
就算是假装他被路祁南碰，他也做不到。他心里暗自期盼着，房间大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
猛烈的信息素席卷来的瞬间，房间里的灯光暗了下去。
沈飞越心里咯噔了一下。房间里一片漆黑，他什么都看不见。
唯有一道沉重脚步缓缓而来。
沈飞越心脏猛烈跳动着，因为害怕声音都狠狠颤抖着。
他狼狈的坐起身，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猜测。现在关闭房间里的灯，是不是因为裴以朔给路祁南下了药。
说假装被碰是假的，裴以朔是想让他和路祁南真的发生点什么，然而……
沈飞越快吓哭了，感受到Alpha的靠近，踉跄着想从另一侧逃跑， 更新带着浓浓的哭腔，“我不是黎思，我不是……你放过我好不好。我——”
他话音未落，直接被捂住了嘴。
沈飞越眼泪簌簌掉落，被标记的绝望和被裴以朔算计的苦涩让他彻底崩溃了。
只是普通的完全标记，然后等一切过去，已经是早上。
沈飞越感觉到身侧的男人起身离开了，他逃避一般把自己裹成一团，甚至不敢借着朦胧天光去确认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他昏昏沉沉的想睡过去，却不知裴以朔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从他房间出来。
管家守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出，落后他几步去了书房。
“大主教……”
管家显然知晓他的身份，眼下太过着急都没称呼他裴先生。
“您和沈飞越——”
裴以朔目光阴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今天的事情不许任何人说出去。”
“是！”
管家顿觉头疼，小声道：“大主教，那耶洛的巨律法规定，所有大主教一生只能标记一个Omega的。”
这不只是规定。
那耶洛大主教继位仪式时，会接受特殊的审判，为了保持大主教的威严和荣誉，他们接受大主教位置时，也会给予他们特殊的烙印。
那种烙印是一个淡淡的纹身，纹在手腕上，一旦大主教标记两个Omega，纹身里面特殊的芯片就会催发他们的信息素主体自爆。
一旦标记就是终生的，不可磨灭的。除非被标记的Omega主动要求洗标记。
但是哪个Omega不想嫁给大主教？这种情况几乎不存在。
裴以朔气得攥紧了手，书桌前所有东西都被扫落在地。他眸色阴沉，“让沈飞越去洗了标记。”
“大主教，倘若他不愿意——”
他们不能逼迫的。
裴以朔显然也知道这一层。他再狠也不会违背他继任大主教的誓言，不会也不能强迫沈飞越去洗标记。
“他会愿意的。”
沈飞越又不喜欢路祁南，怎么可能不愿意。
“其实沈飞越也挺好的。”管家低声道：“他这段日子真的挺乖的。您别再欺负他了，他性格软软的，真的不像是会拔沈矜然殿下指甲，也不见得会陷害黎少爷——”
“这些事情，我们要不要再重新好好调查调查？”
“他是什么东西我心里一清二楚。”
裴以朔板着脸把管家赶了出来，烦躁的洗完澡，却洗不掉他身上淡淡的，属于沈飞越的信息素。
该死的路祁南竟然将计就计算计了他。现在恐怕正在和黎思说他的坏话。
他猜得没错，路祁南看着黎思，“思思，你看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人耶。他标记了他别墅里的Omega，他肯定不愿意负责。”
黎思脑海里想起那个浑身是伤的小可怜，无声的抿了抿唇。
——
裴以朔洗完澡又去书房处理公务，他实在看不进去，不由自主去了卧室。
他打开灯，沈飞越缩成一团睡着了，眼尾还挂着泪珠，有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