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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晓笙洗完澡后，先探出一个小脑袋四处张望，确定戚律沼没有回来找他麻烦后，这才捏紧浴袍衣领，乖乖睡在了沙发上。
他今天被戚律沼吓坏了，精神高度集中，现在松懈下来，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他头顶的小兔子耳朵缓缓垂下，衬得他更加可爱精致。
月光从客厅的落地窗照射进来，缓缓洒落在方晓笙脸颊上。
黑暗中，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扣住他后脑勺，下一瞬方晓笙整个人被男人抱在了怀里。
他很突然的被戚律沼带回来，这里根本没给他准备睡衣，他还裹着浴袍。如今他靠在戚律沼怀里，浴袍自然散落，露出方晓笙雪白的肩膀。
“啧，明明是一个Beta，怎么这么香。”
这种香味甚至并非是沐浴露的味道。戚律沼凑近嗅了嗅，怀里的人儿却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眸。
方晓笙精神有些恍惚，以为他在梦境里，下意识勾住戚律沼的脖颈，还依赖的蹭了蹭。
“阿沼，你亲亲我好不好？”他戳了戳自己的脸颊，“亲这里。”
戚律沼眸色骤然一深，阿昭？还是阿兆？方晓笙嘴里说的人是谁？
不过反正不是他。
啧，这个恶毒的小Beta原来心里还有喜欢的人。不过他这么坏，他心上人知道吗？
“阿沼！”见戚律沼迟迟没有动作，方晓笙无辜的瞪大双眸，干脆伸出手捧住戚律沼英俊的容颜，“你为什么不亲我呀。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啦？还是你想让我亲亲你？”
方晓笙脸颊绯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凑过去，在戚律沼没有反应过来是对准戚律沼的唇，使劲一口啵了下去。
柔软的触感让戚律沼回过神来，他狠狠推开方晓笙，脸色阴沉，“方晓笙，你特么做什么？”
戚律沼太过愤怒，方晓笙霎时回过神来，待他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以后，错愕震惊的瞪大双眸。
“对，对不起。”
方晓笙脸上血色全无，下意识给戚律沼道歉，“我，我以为我在做梦。”
“做梦？”
戚律沼拿过使劲狠狠擦拭着自己的唇，“梦见心上人然后非礼我？”
“方晓笙，你也不嫌恶心。”
他双眸眯了眯，审视着方晓笙，轻飘飘丢下一句，“有谁会喜欢你这种做了那么多坏事的普通Beta呢。”
方晓笙其实不是Beta，但是他Omega信息素腺体受损，要治疗好他的Omega腺体了，恐怕只有找黎思这种顶级的生物研究院首席。
他没权没势，自然无法联系黎思，就一拖再拖。
方晓笙其实心里有预感，他的Omega腺体大概是好不了了。
他再也做不了Omega，只能做Beta。
方晓笙想到这里心情有些低落，笨拙的反驳了一句，“我也没做太多坏事。”
“这话你骗骗别人还行，以为能够骗得了我？”
“方晓笙，你对方团团做的那些事情，我一清二楚。”
戚律沼语气平静，“戚从珏把你全权交给我处理，不给你吃点苦头，怎么算是给放团团出气。”
方晓笙脸色难看了几分，“我就抢他点东西，又没真的伤害他。”
“你抢了他父亲和爸爸的宠爱，他喜欢什么就破坏什么，一桩桩事件累积起来，足够证明你有多恶毒。现在你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说你没伤害他的。”
“方晓笙，你到底有多恨他？他从没伤害过你。”
戚律沼知道方团团是无辜的，反而是方晓笙做了太多事情，没想到这人至今没有悔改之心，还觉得自己没做错。
戚律沼脸色冷了几分，更加不待见方晓笙，信息素瞬间把他裹住丢到阳台，“你好好在外面反思。”
方晓笙被捆住，压根无法逃脱，他蹲在阳台的角落，看着漫天星辰，有些失落的垂下头去。
他可爱的小兔子耳朵也无精打采的焉哒哒垂着。
他真的没对方团团做太多坏事。抢宠爱这些小事，比不过他Omega腺体失去的苦楚。
方团团的父亲和爸爸，表面看着对他关怀备至，然而私下却拿他的Omega腺体做实验。
这些年，他的Omega腺体在实验室一次次被伤害，愈合，再伤害……
直到他遇见陷入 Alpha躁动期的戚律沼，被发狂的戚律沼临时标记，他的Omega几乎被戚律沼咬下来。
因为有了顶级Alpha的信息素，他的Omega腺体实验数据出现错误，实验室里所有的信息素都在被戚律沼的顶级信息素摧毁。
戚律沼留在方晓笙身上的信息素无法磨灭，他在方家人眼里没了利用价值，被赶出方家。
方晓笙其实是高兴的。
他虽然不再是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却不用担心自己一觉醒来就在冰冷的实验室，过上暗不见天日的生活。
其实他不希望得到方家人的宠爱，他们的宠爱带着目的和攻击，如同裹着温柔的利刃，残忍又无情。
“他们真没你以为那么好，我也没你以为那么坏。”
“戚律沼，他们伤害我啊。”
纵然如此，他也只是抢抢方团团的东西，他从没主动害过方团团。
方晓笙还记得，以前他每个月只能从实验室出来一次。那一天就是方团团从大皇都回来的日子。
他厌恶方家，也曾经尝试逃跑，可是身无分文的他总是很快就会被捉回去。
每次被捉回去，得到的就是更加残忍的惩罚。
他一直忍着，从没对方团团说过这些。他怕方家拿捏丧心病狂的人也把方团团捉去实验室。
现在想想，方团团其实是他们心中宝贝疙瘩，又有大君主撑腰，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方晓笙不愿意回想过去难过的事情，不断在心里给予自己暗示，靠在角落里迷迷糊糊睡着了。
而他睡着后，一只雪白的狮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贴心的把他圈在怀里，紧紧靠着他。
戚律沼还没睡，正在回复戚从珏的消息，他心里有所感应，紧接着脸色铁青。
落地窗被人推开，满天繁星下，戚律沼脸色铁青到极点，“你给我过来。”
大狮子宝贝的圈紧方晓笙，一点都不怕戚律沼。
“别胡闹，他一个Beta你黏着他做什么。就算我的Alpha发情期要到了也没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
大狮子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说话，依旧紧紧靠着方晓笙。
戚律沼的信息素本就强大不听话，戚律沼气得拽住对方，强行把人带回卧室。
等到他再次处理文件时，隐约发现不对劲。他抬眸，就看见身侧多了一只胖嘟嘟圆滚滚的兔子，
小兔子浑身雪白，眼巴巴的瞅着他。而大狮子不断在身侧打转，一副恨不得把小兔子叼回窝里藏起来的小模样。
戚律沼愣怔片刻，哪里来的小兔子，这是谁的信息素主体。
他蓦然想起方晓笙头顶的小兔子耳朵，仔细打量着小兔子。
应该不是方晓笙的信息素主体吧？应该是巧合吧？方晓笙可是一个Beta，怎么可能有信息素主体。
不过戚律沼看着这只小兔子心生喜爱，他伸出手，小兔子迟疑的看了他半响，然后怯怯的挪动到他身侧，依赖的蹭了蹭他的指尖。
“谁家的小兔子。”
戚律沼捏了捏小兔子的耳朵，睡梦中的方晓笙蓦然苏醒，浑身酥酥麻麻的，像是……像是被人非礼了。
他侧身，隔着距离看见戚律沼正把小兔子抱在怀里，一会儿捏捏小脸一会儿捏捏耳朵。
这个小兔子一点都不乖。
方晓笙有点生气，腮帮子气鼓鼓的，心里却委屈的想着：笨兔子，这么黏着他做什么，他讨厌我，你是我的信息素主体，以后肯定也讨厌你。
与其讨好戚律沼，不如想想以后你明天如何逃跑。
方晓笙胆子不小，知道戚律沼不待见他，自然不愿意在戚律沼身边待着。
他又不傻，戚律沼那么恨他，肯定是要折磨他了。
他要逃。
他一直守在一侧，见卧室里熄了灯，估摸着戚律沼大概是睡了，悄无声息从阳台到离开。
他刚站定，就戚律沼挺拔英俊的身影。男人神色慵懒的叼着一根烟，低头缓缓点燃，随意的动作也被他做得英俊非凡。
“怎么，你想谈？”
戚律沼似笑非笑瞥了方晓笙一眼，“我警告过你的，别挑战我的耐心。”
下一瞬，锋利的信息素已经划破方晓笙脚踝。
剧烈的疼痛让他额头冒出冷汗，戚律沼缓缓抽着烟，一手滑动手机屏幕，看都没看方晓笙一眼，“滚回去。”
方晓笙心里格外委屈。他这一生自出生后，好像就能被人随意拿捏，随意欺负。
“我不想回去。”
他倔强的站着原地，“戚律沼，你凭什么关着我——”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突然被戚律沼的信息素拽到眼前，戚律沼的指尖落在他脖颈处，“方晓笙，我耐心有限，你别挑衅我。你给我听好了，我捏死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方晓笙瞳孔狠狠颤了颤，抬眸错愕的看着戚律沼。他知道戚律沼说的是真的。
男人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对他压根没有任何温柔可言。
“现在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方晓笙点点头，乖乖回了别墅。
——
方团团完全不知道戚律沼到底有多变态，他每天都乖乖在别墅。
戚从珏很宠他，最近给他买了不少好东西。方团团心情好，开开心心养胎，整个人很快胖了一圈。
他其实也怕长胖，总是强迫自己不要吃太多，却根本控制不住。不过他本就纤细，就算胖了一点点也没什么影响。
他每天心情愉悦，以为他可以和戚从珏一直这样下去，直到他偶然再次听见戚从珏和戚律沼聊天。
“哥，团团要护着方晓笙，你别对他太狠。”
戚律沼神色冷淡，“我只是给他点小教训，没对他做什么。倒是你，我听谢助理说，你已经准备好协议，准备在方团团生了宝宝后就把他赶走，你对他那么好，我以为你舍不得。”
戚从珏抿紧了唇，像是默认了真相，“他只是一级Omega，配不上我。”
“我说过我不喜欢他，这句话永远不会改变。”
“啧，你真残忍。”
戚律沼勾了勾唇，“你说你不喜欢他，却总是用尽全力对他好。这样会给他错觉，他现在每天开心养胎，还在期盼和你的未来。”
“戚从珏，你到底想做什么？”
戚从珏烦躁的吸了一根烟，这次沉默了才咬紧了唇，“当初救我的人已经找到了。他为了救我，信息素主体碎了，眼睛也看不见，整个人都毁了。”
“我要对他负责。”
方团团错愕的瞪大双眸。原来走了个堂哥，又来个救命恩人。
可是比起他，肯定是救命恩人更加重要。
他心里隐约有感觉，戚从珏这次是彻底要放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