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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当然明白这点,如果他作为一个未来来客,连这点都不知道的,也算是白白浪费这次重活的机会了。
他这时朝胡老师道,“胡老师说的没错,但胡老师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俞羡珺他们才急于请您出山!”
胡老师却说道,“我现在在企业单位里,都做不到的事,你们一个私企就能做到?我是不会相信有这种事的!”
张伟却立刻朝胡老师道,“胡老师看不起私企,我可以理解……”
胡老师却立刻打断张伟的话道,“我不是看不起私企,我也没有看不起任何人,我只是想告诉你,举国体制都搞不出来的东西,靠企业是更不可能的1”
张伟却说道,“胡老师,你可能没看不起私企,但你肯定是发自内心地鄙夷资本的,资本在您眼里,可能是万恶之源,而事实上也可能的确是,但是人都不是圣贤,是普通人就有欲望,而欲望恰恰就是人才进步之源,这点胡老师您不能否认吧?”
胡老师放下手里的筷子,看了一眼张伟,下意识地去掏了掏香烟,但是同时意识到这里是早餐厅,是禁止吸烟的。
他这时看着张伟道,“你说的我不否认,但是如果研究和资本挂钩的话……”
张伟立刻朝胡老师道,“那样会更有拼劲,人类进步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让社会更进步,人类生活更好,但是作为人类技术的先头兵,他们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能改善的话,你能指望他们去改善别人的生活?或者反过来说,一个人,能接受自己辛辛苦苦改善的只有别人的生活,而自己的生活一成不变?”
张伟说到这里,没等胡老师说话呢,立刻就又说道,“当然了,世界上肯定有这种无私奉献的人,包括胡老师您,可能都是这种人,但是您应该承认,道德标准首先是应该规范自己,其次才是规范别人的,用自己的道德标准去规范别人,这其实就是一种不道德的表现,人要允许别人有私欲,有私心,而事实上,的确也是每个人都会有自私的一面,包括胡老师您……你虽然痛恨资本,不愿意向资本妥协,表面上,的确是让人敬佩,但是说到底,胡老师,您别怪我说话难听啊……”
张伟此时声音降低几个维度道,“你的确不贪钱,但您贪的是名!”
胡老师一听这话,立刻用力一拍桌子,“你胡说八道……”说着感觉自己声音太大了。
而事实上,早餐厅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边,包括不远处坐着的俞羡珺。
俞羡珺本来还在发呆呢,突然听胡老师这边暴喝了一声后,立刻转头看了过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胡老师,不过张伟此时是背对着她那边,但她依然认得出那是张伟。
此时的胡老师满脸的不快,显然是张伟说了什么让胡老师不高兴的话了。
俞羡珺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张伟这时却朝胡老师道,“不好意思,我这个人说话就是这么直,您虽然不看重钱,但是注重名,你怕别人说你和资本挂钩,你想的是自己的名声不能被玷污,但是你没有想过,你所在的研究院,每个月给你发的几千上万的工资,你是绝对够用了,但你知道外面给你们这些技术人才是多少钱么……”
张伟说着立刻又压低声音道,“你可以不在乎是多少钱,但我可以告诉你,这就是市场,人才说到底,也是资本市场的一个货品,或者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钱,您上班也不是无偿奉献,您也是拿工资的,怎么,拿着研究院的工资就是应该的,拿着资本的钱就是罪恶的了?任何价格,都是市场决定的……”
胡老师闻言刚要说什么,这时看到俞羡珺也走了过来,不禁朝俞羡珺道,“是你让他来找我的?”
俞羡珺立刻过来道,“胡老师,您不用听他说什么,我没有让他来……”
张伟却站起身来道,“胡老师,人总归要面对自己,您可以一生不为资本所用,保护住自己的名节,但是您也不要忘记了,我们国家这些年也是走市场化的,任何事情都不是单一能决定的,您可以不要高薪,但是别人要,您可以不给高薪,但是国外可能会给,要留住人才最好的办法,不是道德绑架,而是资本奖励,改善自己的生活,这才是最眼前最实际的,其他一切都是虚的……”
说完这话,张伟不禁朝着胡老师一点头,随即又转身朝俞羡珺点了点头道,“打搅了,你们聊!我吃完了!”
等张伟走后,俞羡珺这才坐下,连忙朝胡老师解释道,“胡老师,您千万不要生气……”
胡老师这时却微微一叹地看着俞羡珺道,“可能……我真的做错了?”
俞羡珺闻言却不禁一愕道,“什么?”
胡老师这时却喃喃地道,“难道我真的只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只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所以阻碍了整个芯片行业的发展?”
俞羡珺去恩里克说道,“胡老师,您别多想,张伟这个人其实人还是可以的,就是有时候说话不分轻重……”
胡老师却点了点头,随即一声长叹道,“他说的可能根本就没错!是我的错!”
俞羡珺顿时有些诧异地看着胡老师,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胡老师这时问俞羡珺道,“我这边几个去你珺澜科技的人,你都安排了?”
俞羡珺立刻点头道,“都安排了!”
胡老师立刻又问道,“他们的工资是多少?”
俞羡珺不禁眉头一皱,随即说道,“有一万的,有一万五的,最多还有四万的……”
胡老师闻言脸色微微一动,随即又是一声长叹道,“这难道就是市场?他们几个在我研究所的时候,最高的工资也就一万,这还是算账全勤和奖金之后的……”
俞羡珺顿时一阵错愕,一直视金钱如粪土的胡老师这是怎么了,突然开始在意这些了么?
但俞羡珺还是试探地朝胡老师道,“胡老师,这些工资其实在我们这一行,已经算是底层的工资了,我不瞒您说,我们现在给的工资,都不高的,还觉得亏欠他们呢,按着市场价来定的话,他们最低都已经是过两万的,像胡老师您这样的,那就不是用钱来计算的了,那样完全是在侮辱你们……”
胡老师这时又是眉头一皱道,“那你倒是说说,像我这样的人,一般你们……或者说是市场,应该给多少?钱虽然是侮辱,但总归是要有个价吧?”
俞羡珺立刻深吸一口气道,“您这样的,都不是按月工资来算的,而是按年收入,而且起步都是七位数起的,有的还会给股权!”
胡老师不禁皱眉道,“世上真的有这么高的工资?这还是工薪阶层么?还是研究人员么?”
俞羡珺闻言不禁朝胡老师道,“老师,您在研究所里待得饿太久了,已经和社会有些脱节了,其实现在的社会都是这样,您想想,三十年前是什么生活?现在又是什么生活?这就是市场经济,是经济改变的社会……所以说,资本也不全是万恶的,也会使社会进步,就看你怎么用了!”
胡老师顿时一阵沉默,良久之后,这才点了点头道,“也许你和张总说的都对,你们都没有错,错的可能真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