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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郊外笼罩着淡淡的阴暗,尤其是树木偏多的地方,更添静谧。
“公子……严小姐竟然会来这麒麟祭坛,她着实胆大。”
“逐末,你要是再说话,下次可以不用跟着我出来了。”叶冥道。
逐末闭嘴,默默的跟在叶冥的身后。
彦祯走着,他眼角的余光往后看了看,他虽然惊讶严锦瑟会来麒麟祭坛,但是他更担心身后的人。
“公子……”彦祯开口,还未说完话,整个人就惊住了。只见严锦瑟抓住了彦祯的手臂,并且她的面色很不好:“公子,你怎么了?”
严锦瑟没有回答彦祯的话,她现在脑子里全是她出嫁那天的画面。她站在这熟悉的地面上,她被人劫持侮辱的画面逐一闪现,她快要承受不住。
“胆子小,就不应该来这麒麟祭坛。”叶冥看了眼严锦瑟,将她的表现尽入眼底。
严锦瑟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她克制着她自己的情绪:“来麒麟祭坛和胆子大小无关。”
“哦?”还能回话,看样子似乎也……
“世人对麒麟祭坛无外乎就是三种看法。”
叶冥点了点头,他看着严锦瑟,等待着她的继续开口。
“第一种是恐惧,新娘的第一夜对于新娘,更甚至对于夫家都异常的重要,可惜有的人为了家族的荣耀就是愿意相信,借以牺牲新娘的一生。”说话时,严锦瑟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叶冥。
叶冥疑惑,他冷不丁的被严锦瑟看了一眼,总觉得有什么怪怪的。
“第二种就是与新娘的恐惧截然不同的敬畏,至于这种心理,我想叶大少爷肯定理解,是以不需要我多说。”严锦瑟收回了放在叶冥身上的目光。
叶冥神色一动,她这么说的意思是,他是属于……
“至于第三种。”无形中,严锦瑟加重了语气,她打量着四周,上次在这儿是黑夜,即便是有灯火,她还是没有看清楚这里的全貌,如今……她倒是看清了,麒麟的雕像环固周围,尤其是那些麒麟雕像上的眼睛,看着很是瘆人:“无稽之谈,荒谬至极!”
叶冥没有错过严锦瑟面色的变化,他随着她的视线看去,看着那些麒麟雕像:“的确是无稽之谈,家族的荣华虽说与某些关系有牵扯,但终究还是要靠自己。”
“呵!”严锦瑟冷笑,她嘲讽的看着叶冥:“表里不一。”他要是承认了,她或许还会高看他一眼。
“表里不一?”叶冥直直的看着严锦瑟:“你是不相信我的话。”
“不相信。”严锦瑟想起她之前的经历,再看叶冥,越发觉得她以前是有眼无珠。麒麟送子的传言一直都在,当初阿爹让她嫁给他,很大程度上也是相信,他们两家已经是当地的顶端,两个家族联合更是会强上加强,是以他根本没有必要把她的妻子送给麒麟皇,可是结果呢……
严锦瑟闭上了眼眸:“这世间,最不可测的就是人心,也只有这里,竟然是妻不如妾。”
叶冥望着严锦瑟的眸色复杂非常,他眼中的光影幽暗了起来:“所以一定要打破这样的局面。”
“打破?”严锦瑟看了眼叶冥,的确啊……重活一世,她虽然要报仇,让所有人看清楚严如雪的真面目,她的确也很想要将麒麟送子的骗局拆破,震碎新娘子的噩梦。
逐末上前,他站在了叶冥的身边看着严锦瑟道:“严小姐,你不知道,我们此次出门就是来麒麟祭坛勘查,我们家公子早就觉得麒麟送子的传言荒谬至极,既然你主动来这儿……刚才属下听你的言语,想必也是想要打破麒麟送子的传言,你为何不与我家公子联手?”
“逐末。”叶冥开口,他的目光一直在严锦瑟身上。
逐末收回了视线,看向叶冥:“是属下多嘴了,公子做事,向来自由自在惯了,何曾需要与别人联手?”
“呵……”严锦瑟冷笑,看着眼前这一对主仆,只觉他们一唱一和,演戏倒是十分精彩:“彦祯,我们去那边看看。”
逐末诧异于严锦瑟的离开,他想要说什么,可看向叶冥的时候,发现他的面色变的阴沉,一时间,心咯噔了一下。
“公子,这里也就这么大,且大雨之后,有些痕迹怕是会消失不见。”彦祯见严锦瑟蹲地,他开口道。
严锦瑟伸手碰了碰雕像旁边的泥土,点了点头:“的确,想来也不可能操之过急,不过天眼看就要黑了,赶回去恐怕来不及,你可知附近有哪里可以借宿?”
“往前走三四里,有一个小村庄,我们可以在那里借宿,明日一早回府,只是我们出门时并没有告诉老爷夫人,也不知……”
“无碍,我们去村庄。”严锦瑟打断了彦祯的话,迅速起身,直接走到了有马匹的地方。
逐末惊讶的看着策马离去的严锦瑟,从她起身到驾马离开,她都没有看他们一眼,他悄悄的看向叶冥,从他跟着他家公子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他第一次看见有女人不待见他家公子,第一次看见有女人忽略他家公子。
“她莫不是以为……嫁给我,我会把她送给麒麟皇?”话音一落,叶冥唇角翕动,他望着严锦瑟驾马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果然,我们并不了解彼此。”
“公子……”
“去把马牵过来。”
“公子是要回府?”
“去村庄。”叶冥拉过马匹,翻身上马,朝着严锦瑟离开的方向驾马而去。
逐末愣了愣,不作停留,跟了上去。
严家。
严母在屋内踱步,她时不时的看向大门口,没有看见她想要看见的人:“老爷,你倒是派人出去找一找锦瑟啊,这丫头,竟然天黑了都不回来。”
“姐姐出门的时候带着彦祯,想来不会有事。只是……姐姐始终是个女子,这万一夜不归宿,岂不是会落人口舌?”严如雪说完,担忧的看向严母,见她面色越发难看,不由看向严父道:“父亲,派人去找是肯定的,但是也要悄悄找,可不能大张旗鼓。”
严父看向严如雪:“锦瑟也太不懂事了些,不过身边带着彦祯,想来不会出事,且等上一等,明日再说。”
严母惊讶的看向严父:“明日再说?”
“那难不成真的立刻派人去找?”严父握紧了拳头:“虽然我们现在和叶家达成了和解,但是也不排除他们此刻正在暗处观察着我们,此时此刻,我们不宜有多的动作。”
“可是……”
“如雪,不管如何……锦瑟没有回来的消息不可泄漏。”严父看向严如雪道。
严如雪身体一动,她点了点头:“父亲放心,如雪知晓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