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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告诉老爷,似云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惹哭了小姐!”
朝露暴躁的跳脚,像是一个发疯的狸猫冲出了容梅苑。
飘火想喊住朝露,却听见陈容哭的更大声,抱她抱的更紧了。
陈景义很快就来了,不光是他还有张寒文陈锦梅,当然还有那一脸不安的似云。
陈容已经止住了哭声,一双大眼睛却红的像个兔子,再加上原本较弱的病容,看起来十分的娇弱惹人怜惜。
哭一阵后陈容心中稍微缓和了些许,反正重活的这辈子本来就是用来报仇的,再多一点对那群人的怨恨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看到站在人群后畏畏缩缩的似云,想着刚才似云糟践她的话。幸亏是自己,若是以前的陈容,估计就这样默默受了吧。
但是她是新陈容啊,向来是有仇当场报的!
她眨眨眼睛,已经干涸的眼眶便又湿润起来。
缓缓抬头看向陈景义,伴着哭腔,拉长了音调喊了一声:“父亲.....”
然后陈容的目光又看向陈锦梅,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忽闪忽闪眼睛,咬住下嘴唇,又呜呜咽咽低低沉沉的哭了起来。
瘦弱的小肩膀一抽抽的,像荷花带露,弱柳扶风。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锦梅顿时火冒三丈,“小贱人做那娼妓模样给谁看!”
谁知她话音刚落,陈景义便一个转身,一巴掌打在了陈锦梅的脸上。
“你现在怎么出口便是这种污言秽语,全然没有以往的半分知书达理!她是你妹妹!你这样说她,毁坏你妹妹名誉,平时读的女学都是当下酒菜吃掉了么!”
陈锦梅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景义。
平时最疼爱他的父亲,竟然为了这么一个小贱人打了她,还怪她毁坏那小贱人的名誉!
她有什么名誉,一个娼妓所生的女儿,本来都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父亲,你不要打姐姐,不要因为容儿让姐姐对父亲心生怨怼!”陈容忽然娇滴滴的说道,用手拉住了陈景义的衣袖。
“还是你懂事!”陈景义说道。
陈锦梅脸色气的通红,刚想开口,却被张寒文一个眼色堵住了嘴巴。
陈容忽略掉张寒文仿佛要吃人的眼神,看向陈景义。
“父亲,容儿想向您要一把剑。”陈容忽然说道。
“要剑做什么,你一个女儿家,舞刀弄枪的不太好吧。”陈景义说道。
“父亲误会了,我要剑是想练习剑舞,听说夏日赏荷宴上要进行剑舞比试,女儿想试试。”陈容笑着说道。
“你想试?”陈景义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只见她虽然眼眶子还是红红的,但是已经满脸笑盈盈,明明还是和以前一般模样,但是不知为何他却总觉得有些陌生。
陈容以往虽然是病着,但是看他的眼神总是讨好卑微的,也最听不得别人说她的出身。
但是现在眼前的少女,却腰背挺直,笑语盈盈。虽说还是一副病容,但是却能给人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
她还要向他要一把剑说是要练习剑舞。
剑啊,这可是一种兵器,是会伤人的。
“是啊,女儿大病初愈,想出去认认人,露露脸。”陈容说道。
“虽说外面总是有很多对于女儿的诋毁之语,但那时因为他们不知我。现在我病好了,也该让他们瞧瞧真正的我呢!”
“瞧瞧真正的你。”陈景义听着,眼中闪过一丝的复杂。
却又笑着说:“那就去吧,这话听着跋扈,但是你是我陈景义的女儿,也是有这样跋扈的理由。”
“明日,我就替你寻一把好剑。”
“谢谢爹爹!”陈容笑着说道,脸上的欢欣难以藏住。
这个时候,有几个胖婆子走了进来,几个按住似云,还有一个膀大腰圆的狠狠的打了她二十巴掌。
陈容眯了眯眼睛,看向张寒文,只见她也看向自己,眼睛犹如万年的冰洞,似乎是要将自己抽皮剥筋了才解恨。
是啊,她和张寒文的梁子,是在她来之前便结下了。张寒文要把她置于死地,她又何必去学什么以德报怨的好人。
原主的陈容是一个胆小怕事的,恨不得像只鹌鹑一样我在被窝里永远不出门,怎么会大冬天莫名其妙的去湖边。
不就是想害人嘛!
她安阳,可曾经在公主堆里是有名的纨绔。
陈容看向张寒文,歪歪脑袋,眼睛眨眨,嘴角向耳边扯去露出一个假笑,并动了动嘴巴说出来了三个字。
张寒文看到陈容的口型,眼中闪过疑惑。
她照着陈容的样子动动嘴巴,便说出了三个音节:“老姑婆!”
果然没有看错,以前的卑微小心讨好娇娇弱弱都是装的,都是为了讨陈景义的欢心装的。现在是觉得病好了,就可以不装了,就可以拿捏她作践她了。
张寒文站在烈阳下,眼底却阴狠如同冬日冬日冰冷深潭。
陈景义又说了些让陈容好好休息的话,便带着张寒文和陈锦梅离开了容梅苑。
朝露看着似云肿似萝卜的脸颊十分得意。
陈容却一屁股坐在院子里面的石凳上,说道:“哎,可累死我了!”
朝露不解:“小姐做什么了就喊累,我跑着去找老爷告状都不嫌累呢!”
陈容单手托腮,歪着脑袋看她:“你那算什么累,装柔弱扮可怜,才是一等一的累呢。”
朝露却不明白了,她挠挠头说道:“小姐你还要装柔弱,还要扮可怜,你本来就柔弱就可怜呢!”
陈容顿时哈哈大笑,呱唧呱唧的拍着手掌:“朝露你说的对,说的对极了!”
飘火的眼睛瞅了一眼洋洋得意的朝露,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踌躇一阵后还是说道:“你这样做,只会让夫人更恨你,恐怕以后的日子更加艰难。”
“老爷心中很疼惜你,倒不如先忍着,等过几年嫁出去,也能安安稳稳过一生。”
陈容收住笑容,抓一把瓜子在手里面磕着。
对飘火说道:“你觉得我忍着,那陈夫人就能忍,陈锦梅就能忍?我之前病着下不了床不过是费些药钱,她们还不是要害了我。”
“我的存在,是张寒文心中的一根刺,是陈锦梅婚事中的一个祸胎,她们才不会因为我忍了就放过我。”
听着陈容的话,飘火的眼睛微微下垂。
“而且,我向来是有仇必报的,别人敬我一尺我还别人一丈,但是别人插了我一刀,我就还他千百刀。”
陈容一边说着,一边端起茶水在嘴边喝着。
明明是说些打打杀杀的话,却偏偏如同说家常琐事一般。
气定神闲的,就像是说惯了这样的话。
微风拂过飘过的脸颊,她愣怔了一会,忽然如释重负的一笑,说道:“明白了。”
飘火说完话,便提起茶壶将喝完的茶杯续上。
陈容看她一眼,笑着说道:“你倒是聪明,要比那两个傻的明白。”
“哪两个?”飘火疑惑问道。她知道陈容说的肯定不是朝露,朝露那小傻瓜,像一头没有脑子的小牛,给她说些道理就像是对她弹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