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火种

玉今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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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听听……应该能听到心跳声。”

    赵飞燕红着脸指着自己隆起的小腹。

    楚墨耳朵贴在赵飞燕小腹上,凝神屏息。

    “咕咚。。咕咚。。”很有节奏的心跳声。

    “咦”楚墨忽然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这心跳声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双胞胎?”

    楚墨抬眼望向赵飞燕。

    “便是相公最欢喜的龙凤胎。”

    赵飞燕脸上满是欢欣之色。

    “快起来吧,地上凉。”

    赵飞燕伸手想拉起楚墨。

    “再听会。”

    楚墨从来没想过竟然会戏言成真。

    这巨大的幸福让他贴在赵飞燕小腹上数心跳,感受着胎儿活动时的轨迹。

    “相公,楚慕雪可好听?”

    “好听。”

    楚墨压根没注意姓氏上的不同。

    “我是说,楚慕雪。”

    赵飞燕重复道。

    “娘子的意思是?”

    “奶奶说了,睿儿要继承定远伯的爵位,只能姓赵,但是慕雪可以随相公姓楚。”

    赵飞燕说着小心的接道:“若是日后再生男儿,也可以姓楚……”

    楚墨起身扶着赵飞燕坐在床上,刮了刮她鼻子笑道:“傻瓜,姓楚或者姓赵,那都是我们的孩儿。难不成娘子会因为睿儿姓赵便偏爱些?”

    “自然不会。”

    “那就对了。所以,相公我不在意这些。真的,娘子不用放在心上。”

    “相公可是要轻歌的孩子姓楚?”

    赵飞燕忽然问道。

    “楚慕雪挺好听的,就这么定了。”

    赵飞燕白了楚墨一眼。

    “相公打算何时成婚?”

    “呃,我听娘子安排。”

    楚墨心虚的看了赵飞燕一眼。

    “当真听我安排?”

    “当真。”

    “那成。”

    看着楚墨想问又不敢的样子,赵飞燕眼眸里有着狡黠。

    “对了,皇上封相公英武伯的文书在奶奶那边收着,相公可要瞧瞧?”

    “不急。”楚墨让赵飞燕半躺半倚的靠着床头,细心的拿枕头垫着脖子,开始轻轻为她推拿着腿。孕妇的腿容易浮肿,这事楚墨前世的时候听同事说过。

    “辛苦娘子了。”

    楚墨多少知道孕妇的辛苦,尤其是还怀着双胞胎。

    “与相公这半年吃的苦相比,我这又算得了什么。”

    晒黑了,也瘦了。

    看着楚墨认真揉捏腿肚子的侧脸,将门出身的赵飞燕不用想都知道,转战千里,大小征战百余起,这对秀才出身的相公而言,该有多不容易。

    从周虎与徐怀、秦越等人嘴里,她听到了更多的细节。

    想到险些被遗民团灭的那场战役,赵飞燕心里就抑制不住的难受。

    她知道,自家相公是重情之人。

    也知道他曾经在朝堂上说的那句“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的诗句。

    那得是多深的感触才能写出这样的诗句。

    而被这样的人算计,又该是对信念多大的冲击与打击。

    “怎么还哭上了?”

    楚墨抬眼时,恰好看到赵飞燕掩饰般的抹去泪水。

    “胃兴…”

    “傻瓜……”

    烛火轻轻摇曳,映衬着墙上越来越靠近的倒影。

    ‘相公,我,我可以的。

    。。

    “不行,万一伤着孩子可不好。”

    “府里的长辈说这时间不要紧的……”

    “那也不行,咱不急于一时。”

    “要不,相公去找轻歌妹妹。”

    “说什么胡话呢,相公哪都不去,就这么抱着娘子睡。”

    楚墨平息下躁动的心,转移注意力:“对了,小北呢,怎么没看见他?”

    “小北哥去楚家堡安顿周虎他们了。”赵飞燕侧过头,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对了,他们怎么叫我主

    母?”

    “他们认相公为主公,你自然就是主母了。”

    楚墨笑道。

    “可是,他们是飞雁关边军啊。”

    军职在身,如何敢认旁人为主公?

    这是要杀头的。

    “无妨,皇上已答应他们辞去军职。以后啊,他们就是除了府兵、暗卫之外的第三股力量,护卫侯府商业版图。”

    楚墨笑道。

    “商业?万利商会?”

    “不仅仅万利商会。譬如粮店,譬如运输,譬如海贸等等。”

    “相公真厉害。”

    赵飞燕眼里满满的崇拜之色令楚墨大为受用,笑着说道:“相公我可是无所不能。”

    楚墨絮絮叨叨说着未来的规划,说起那个小岛。

    赵飞燕在楚墨描绘的画面里,渐渐入睡。

    扬起的唇角,甜美的侧颜,浅浅的梨涡,让楚墨无法移开目光。

    温馨,美好0

    就在楚墨陷入未来的遐想,沉醉于娇妻美妾时,辽国都城金帐王庭却在发生剧烈动荡。王庭八大都指挥使里最具战功与威信的,当属大将军耶律仲齐。

    伐武不利,抗旨不遵后,耶律仲齐被押送大牢。

    风波愈演愈烈。

    事实上,辽国王庭八大都指挥使,分别代表着辽国八大部落。

    耶律仲齐代表的是王室。

    金帐内,辽王耶律滕冲看着跪在地上的其余七名都指挥使,面色阴沉狰狩。

    原本想利用这个机会剥夺耶律仲齐兵符,收回王族兵权,可怎么也没料到,七大家族竟然全都反对,一力死保。

    “吾王,此非战之过。”

    火林部落都指挥使抱拳说道。

    “非战之过……你的意思是说,战事不利,错在本王?”

    “吾王,火灵都指挥使并非此意。”木须部落都指挥使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抚胸,抬头说道:“事实上,后防线与补给线被乾国孤军贯穿,错在吾等协防不力指挥不当,这才给了楚墨那贼子可趁之机。

    若要责罚,吾等尽皆该罚。”

    “若要责罚,吾等尽皆该罚。”

    另外五个部落都指挥使同时出声。

    辽王的眼睛眯了起来。

    “都起来吧。既然诸位为仲齐开脱,那此事便搁后再议。”

    “吾王仁义。”

    “都退下吧。”

    人走光后,耶律滕冲猛的将矮桌一脚踹翻,如同受伤狮子般压抑的嚎叫。

    他知道,自打接过金帐王庭宝座以来,自己努力营造出的种种假象,都在这一次的试探中,被击得粉

    碎。

    刺果果的现实击打的他体无完肤。

    “耶律仲齐,本王的好外甥!”

    耶律滕冲忽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眼里狠厉之色愈来愈烈。

    “来人!”

    “吾王,有何吩咐?”

    “备酒菜,本王要亲自问罪耶律仲齐。”

    耶律滕冲看着走进来的金帐护卫统领耶律乍浦,目光灼灼。

    这是他的嫡系。

    耶律乍浦额头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的意思是……”

    “乍浦,莫要让本王失望。”

    耶律滕冲一字一顿说道。

    王庭大牢。

    耶律仲齐正捧着本书,看的仔细。

    铁塔般的汉子捏着书籍,让人感觉书籍好似只有巴掌大的错觉。

    “吾王!”

    耶律仲齐放下书籍,单膝跪地。

    “快快请起。”

    “乍浦,酒菜摆上。本王要与仲齐畅饮一番。”

    “仲齐戴罪之身,如何敢与吾王畅饮。”

    “怎么,本王还能在酒菜里下毒不成?”

    耶律滕冲的声音里透着股冷意。

    “不敢!”

    耶律仲齐接着起身的动作,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提着酒菜的耶律乍浦。

    后者端着酒菜的手下意识的抖了抖。

    耶律仲齐垂下眼帘再次睁开时,刚刚爆出的光芒瞬间敛去。

    “乍浦,斜酒……仲齐,坐。”

    耶律滕冲盘腿坐在矮墩前说道。

    “谢吾王……仲齐惭愧。”

    耶律仲齐右拳扣胸,鞠了一躬后盘腿坐在耶律滕冲对面。

    耶律乍浦端着金光闪闪的酒壶,斟酒时,酒壶盖子发出轻微的“嘎嘎”响声,目光根本不敢与耶律仲齐对视。

    甚至酒满溢出。

    “废物,毛毛躁躁的,斟酒都不会。”

    耶律滕冲骂骂咧咧中举杯,“王庭无叔侄,此处却不同。”

    “这杯,敬你为我大辽王朝打下的赫赫威名。”

    耶律仲齐看着金色的酒杯里,溢出来的马奶酒,看向耶律滕冲,后者,目光微缩。

    耶律仲齐洒然一笑,缓缓举杯。

    御书房。

    一大早被五公公逮着入宫的楚墨,正满脸幽怨的看着武沐。“怎么,你小子还不乐意了?这天下能入御书房的能有几人?武沐笑骂道。

    “皇上,我这才刚回府,连被子都没焐热……”

    楚墨翻了个白眼回道。

    “朕没将你连夜抓进宫中,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武沐示意楚墨坐下。

    “不知皇上急着召草民入宫有何要事?”

    “错了。”

    “啊?”

    “朕封你为英武伯的事,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有听飞燕说过。”

    “那就该自称“臣”而不是“草民”。”

    武沐纠正道。

    楚墨还真没注意过这些。

    武沐拍了拍楚墨肩膀,“以你立下的各种功勋,随便柃一个出来便是封侯拜相也不为过,朕思来想去,只给了伯爵爵位。

    会不会觉得朕小家子气?”

    “那肯定啊。”

    楚墨脱口而出。

    武沐愣了。

    便是刚刚准备了瓜果进来的五公公都被楚墨惊出了一身汗。

    哪个臣子敢说天家小家子气?

    恃宠而骄,最终都没好果子吃。

    五公公趁着放果子功夫朝楚墨眨眨眼,提醒他莫要信口开河。

    “皇上,爵位不爵位的草民……微臣倒不介意。问题是,这次西北一行,微臣的一点家底全掏出来

    T。

    您若是觉得过意不去,不如发发善心,赏个十万八万两黄金呗。”

    熟悉的感觉。

    武沐失笑。

    楚墨还是那个楚墨。

    “金子是不可能有的。不如朕封你为相如何?”

    “咳咳……”

    正在喝茶的楚墨直接呛了气管。

    “皇上莫要开玩笑。”

    “朕没有开玩笑。”武沐盯着楚墨,“若你答应,朕立马下旨。”

    “谢皇上厚爱。”

    楚墨正色回道,“皇上,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微臣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所在。”

    “不考虑考虑?”

    武沐眼里有着失望。

    “皇上,微臣的能力在于草莽之间,而非朝堂。

    微臣以为,皇上不缺大臣,缺的是能让国库富足的人。

    譬如欧阳家之于誉王。”

    五公公脸色骤变。

    这是公然说起天家忌讳。

    “五德子,你去书房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得接近。违者,斩。”

    “诺。”

    五公公关上书房门时,在心里叹息着,这楚墨圣眷之浓,筒直令人发指。

    “详细说说。”

    “皇上,这次微臣走了一遍景、辽两国,也到了我乾国西北边陲地区,最大的感受还是一个字:穷。”

    “穷?”

    “是的。一切都是穷引起的。穷,所以黩武;穷,所以思变;穷,所以人从众,登高一呼,应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