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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身自以为潇洒的弃刀而去,可在听见他柔下声唤出小白二字时,脚步还是下意识的顿了一步……
但结局,还是冷冰冰的失望。
青珂昏倒在了他的怀中,他方寸大乱的只顾抱起青珂殷切关怀,根本没再挽留我一句。
也许,我在他心中……根本不值得挽留。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乔芊芊一脸愧疚的拿来伤药纱布,用钳子夹住棉花团,过一遍酒精,轻手轻脚的给我处理伤口。
凉意拂过伤处,只能感觉到彻骨的寒麻,却没有意料中该出现的疼痛……
“你是不是傻啊,干嘛赌气捅自己一刀!别人眼瞎,为什么让你承担这个后果?我不服气,一点也不服,你家那位白大人,他平日里不是对你挺好的么,前两天还亲自下厨给你熬糖水……
我都快相信他对那个青珂没有旁的意思了,可没想到,他竟然变得这么快。就他刚才护着青珂的模样,说他们没有奸情,鬼都不信。
呸,本以为你这次是找了个好归宿,余生无忧了,没想到又是个渣男!”
气愤的把钳子重重撂在桌子上,砰的一声,将趴在旁边的小蝴蝶都给吓得从板凳上摔下去了……
“我想不通,既然你们是假结婚,既然他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为什么他之前待你那么温柔体贴!为什么他会主动称呼你为夫人,为什么连你来大姨妈,他都会忙前忙后的给你熬水,帮你做饭!他把男朋友该干的事情都干了,可最后却又转身将别的女人搂进怀里,温柔体贴,帮她撑腰,他这行为,分明就是人渣,是海王!”
不知是不是情绪过于激动忘记了我此刻肩上还有严重的刀伤,她拿着满棉布的药粉,竟然下手特重的一巴掌往我肩上摁了下来,疼的我瞬间脑瓜子直嗡嗡,连抽好几口冷气。
“乔芊芊!”
她乍然回神,反应了过来,愧疚的连连朝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露露,都怪我不好,我弄疼你了吧,我手欠,都怪我手欠!”
我嫌弃的朝她翻了个白眼,自己动手捂住了缓过疼的肩头,浑身发寒的吐息沉重道:“随便包扎一下吧,伤的不深,养个把月应该就能掉疤了。”
乔芊芊满脸歉意的顺从点头,撕过几截胶带给我又往伤口上添了两层纱布,胶带贴在纱布上,横竖两条贴成了一个牢牢的井字。
伤口处理好以后,乔芊芊端着一盘子染血的纸巾出门,说是要去倒垃圾,可我却瞧见,她是往白旻与青珂的房间方向去了……
披好衣裳,我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没精神再去想旁的了。
小蝴蝶懦懦的剥了个橘子送给我,“白露姐,吃东西心情会变好的……这橘子很甜,你吃掉心里就不难受了。”
我看了眼那只剥的干净完整的橘子,不忍心拒绝她的一片好意,便伸手把橘子接了过来。
掰开一瓣送进口中,轻轻咀嚼,橘汁过嗓,的确很甜。
可第二瓣橘子塞进口中时,胸口突然狠狠疼了下,接着便有万缕热意自心口迸发,齐涌喉头,然后……毫无征兆的呕出了一口黑血……
“白露姐!”
小蝴蝶欲惊呼,我赶紧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哑着嗓子嘱咐她:“小蝴蝶听话,别说出去……别闹得人尽皆知,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这是在卖惨。我也不屑用自己的可悲去换取任何人的怜悯!”
小蝴蝶傻傻的眨巴眨巴眼,扒开我的手担心道:“可你吐血了。一定是魔毒在你体内扩散了,得告诉白哥哥才是。”
“白哥哥……”我苦笑,心里很不是滋味的强作平静:“他好不容易才与自己的心上人重逢,咱们还是不要去叨扰他了。我有药,晚些时候自己上点就可以了。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可是白露姐……”
我搂住她低言威胁:“你答应白露姐,别把这事告诉任何人,这是属于你与白露姐之间的秘密,你要是把秘密泄露出去了,白露姐会生气的,会和你绝交的!”
小蝴蝶受屈的瘪嘴想哭:“绝交啊,这么严重……”
我郑重点头:“对,就是这么严重!”
小蝴蝶最终还是折服在了我的胁迫下,与我拉钩发誓不将我吐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宋连。
过了将近二十分钟,乔芊芊没回来,却等回了小宋连,彼时小宋连抱了一大堆瓶瓶罐罐进了我房间,哗哗啦啦的将东西往我桌子上一放,正儿八经的开始细数:“这是治刀伤的,这是治内伤的,这是清理伤口的,这是消肿祛瘀的,这是可解万毒的,这是治心虚气短的!白露姐你记好了啊,这些都是仙家灵药,一天吃一颗就行了!别将功效弄混淆了!”
胡乱在瓶罐里扒出了一只青色小玉瓶,他拿给我,着急吩咐我:“这是消肿的,可治脸上的伤,没有副作用!你快抹上,白……咳,我好不容易才从一堆灵药里给你挑出来的!涂抹上还能保你容光焕发,人面似桃花呢!”
我垂眼看了下桌上的瓶罐,问他:“白什么?”
他一呛:“啊、啊?”
我严肃的猜测:“白旻给的?若是他给的,替我谢谢他的一片好意,劳烦转告他,我不需要,我没有那么身娇肉贵,被人打一巴掌,就严重到需要上什么神仙灵药!”
宋连眼角跳了跳,噎住,“没、没没有的事儿!这些都是我自个儿的东西!我刚才说的是……白捡的不用白不用,白露姐,你想多了,真的想多了……”
他的辩解我一句话都不信,随便从瓶罐里择出了一只小红瓶子,低声问他:“那你告诉我,这是治什么的?”
他万万没料到我会来这一招,局促的老脸发红,“这这这、这是……治胸口疼的……吧?”
我冷了脸色:“可你刚才说,这是治头疼的。”
他噎了口口水,立即改口:“啊!对对对,是治头疼的!”
我失望的阖目,觉得没必要再试探下去了,便扶着额下逐客令:“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玩吧。我有点累,想睡一觉。”
宋连心思单纯的傻傻点头,“噢。”
随后拉着小蝴蝶不情愿的离开了我房间……
“白露姐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哎!道士哥哥你好笨呐……刚刚那瓶药,你一开始说是治内伤的!不是治胸口疼,也不是治头疼的!道士哥哥你撒谎都不晓得做功课吗?太丢人了。”
“我我我我……这么多瓶药,我怎么能记得全呢!我就记住了白哥哥一直嘱咐我的那只小青瓶子是消肿敷脸药……再说,白哥哥也是,自家后院起火了,自个儿心虚不敢亲自过来,就让我来跑腿!这下可好,我肯定是露馅了,白露姐姐肯定生我的气了,白哥哥要是知道,铁定又得训我,我都两面不是人了!”
“咱们本来就不是人,咱们是鬼。哎呀道士哥哥你放宽心,白露姐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她晓得你也有不得已,肯定不会怪你的,不过……我赌一袋棒棒糖,白露姐未来三天都不会再搭理白哥哥了,那药她铁定碰都不会碰!”
“造孽啊,白哥哥你干啥不好,非干脚踩两只船的事,心累!”
两小娃娃嘀嘀咕咕着渐行渐远,稚嫩嗓音也徐徐淹没在了清冷的东风里……
桌上的药,我的确碰都不愿意碰,这算什么,打个巴掌给颗甜枣么?
可我偏就不是那种热衷于虚情假意的人。
有些当,上过一次,我就长记性了。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了大半日。
小蝴蝶给我送进来的饭菜,我一口都懒得动。
将入夜的那会子,我看见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外,犹豫徘徊了很久很久。
因为这座老宅是古房子,房门也都是古代的样式,不像现在的门,一合上连条细缝都瞧不见了。
门是大半截镂空的,门上糊着不透明的窗纸,虽可保证屋内的隐私,但人在屋内,还是能很清晰的看见门外人的轮廓。
加之门外檐下还燃着灯笼烛光,所以当他刚出现在门口时,我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那抹黑影是他……
可是,他也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随之欲走,迈出去两步却又转回来了。
抬手打算推门……
纠结片刻,手放下了,拂袖离开。
但不过十几秒钟,他又折回了。
如此反复,来来回回了十几趟。
最后,他又在我门外站定了身影,一动不动的守了十五分钟……
直到隔壁的芊芊与小蝴蝶突然开门嬉闹着跑出去,他才一晃眼消失在了混浊烛光里。
或许,是看我房中未燃灯,以为我睡了,才不好意思进来。
也或许,是觉得见了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所以才在深思熟虑后,决定坦然离去了——
我呆呆的抱着膝坐在床上,藏身黑暗,盯着他消失的地方,恍惚了很久很久……
夜深人静时,我浑身发热的躺在床上,被噩梦魇在了虚幻里,迟迟难以清醒。
梦里还是无边的泼天大火,高台楼宇,桃花风铃,都一点点被淹没在炙热的火海中……
我听见他说:“答应过你的,生死不相离,我现在,就来陪你了。”
“黄泉孤冷,不许喝孟婆汤,你要等着朕,等朕去找你……听见了么?”
“别放开朕的手,听话。”
“所爱隔阴阳,今日,朕便为你,破了这阴阳!”
“等了这么多年,朕让你受苦了。”
“黄泉路冷,朕牵着你的手,陪你走……”
朦胧间,泪水已经酸痛了双眼,一点冰凉顺着眼角缓缓滑下,没进了鬓角发根。
有人伸手为我拂去眼角的泪痕,柔柔低语:“为何每次做噩梦,这花色就会黯淡这么多……这花到底是何来历,竟有如此深厚的灵力,连本帝都拿它无计可施……”
“白哥哥,你说白露姐姐会不会真是什么厉害的大神转世啊!上次咱们与孟斐交手的时候,她变得好奇怪,还有那么厉害的法力……孟斐好像与她是旧相识,要是孟斐没死就好了,他一定知道白露姐的真实身份!”
“能与魔族少君相识,的确不是等闲之辈。只是她此生除了体内藏着一团怪异强悍的力量之外,与正常凡人并无不同,没有神骨,连元神也极其普通。且她此生的命运,比下凡历劫的神仙还要凄苦,若非是有人暗中逆了她的命格,她不仅活不过十八岁,还会死的分外凄惨。她这情况,千万年难遇。本帝一时间也猜不到她到底会是什么身份。”
“哎,反正只要白露姐这辈子能好好的就成!什么前世来生的,咱们索性都不要管了!白哥哥,白露姐这样与青珂大人敌对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青珂大人她这回的确是过分了,她都敢对白露姐动手了,要是哪天你不在,她指不定怎么欺负白露姐呢……你真的不打算告诉白露姐真相吗?
万一……我是说万一哈,白露姐也喜欢你在意你,青珂大人她又总是抢你……两女争一夫,那可是大场面!轻则打起来,重则出人命!
如今她们俩之间的这个实力悬殊,我觉得到时候完蛋的肯定不是青珂大人!白哥哥,你若是不及时阻止,以后可有你后悔的!”
“……二女争一夫?咳,宋连,你觉得,白露她对本帝真的有意思么?”
“嘁,白哥哥你真奇怪,有没有意思,你自己感觉不到么?”
“这种事,本帝……没有多少经验。”
“嗯……白哥哥你老实说,你俩现在除了没有、没有添个小少主之外,旁的夫妻之间能做的事,你俩哪件没干?虽然你俩嘴上都说着,是假结婚,可你俩明明是在借着这个由头谈恋爱!
她受伤了你心疼,她难受你心底也不舒服,她被人欺负,你就差点露馅了……而白露姐呢,这才蹦出来个青珂大人就受不了了,啧啧啧,你俩这明明是……暗度陈仓!”
“胡说。本帝何时与小白……暗度陈仓了。”
“哎白哥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就白露姐早前看你那伤心欲绝,哀怨欲泣的眼神,本道士掐指一算,你要是不及时坦白从宽,用不了几天,你就该欲哭无泪了!啧啧啧,届时到嘴的媳妇飞了,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宋连,跟了本帝几百年,你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都敢捡本帝的笑话了!”
“没没没,我绝对没有!白哥哥我对你的敬仰之心,天地可鉴!我呢只是在阐述事实。虽然我也不确定,你坦白了,白露姐就会原谅你。不确定白露姐知道真相了,就能忍得住醋意……白哥哥,你家后院这次是真的要起火了!”
“小白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本帝相信她。本帝也觉得,小白偶尔性子拗,冲动之下会做些过激的事情,如若一直瞒下去,小白来日不晓得还要如何伤害自己。罢了,等明日本帝便同她道明真相,只希望她不要怨我。”
“三个女人一台戏,咱家以后怕是要不太平喽!白哥哥,我心疼你,太心疼你了,你今天只用短短几句话便把咱家剩下的三个女人都得罪透了,小蝴蝶早一个小时还在拉着我控诉你的罪行呢,芊芊姐还说,她明儿要扎你小人。”
“旁人如何,与本帝无干。小白……本帝不能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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