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来日必当百倍奉还!

北冥有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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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雨不歇,下了整整三天,空气中难掩潮气,混合着泥土香味。

    一个人从议院门口出来,身高一米八左右,穿着严谨的西装,男人一下楼梯就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就着微弱的灯光,也能看到一张冷漠又邪性的脸,眼中似有浓墨翻搅,司机立刻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加上后台硬,谁都敢喷,连议院出了名的硬骨头陈泽山议员都要给三分薄面。

    司机算是一直跟着冯真的老人,虽然紧张但也懂得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见冯真明显心情不好,担心殃及池鱼,带着几分谄媚开口:“先生,这是陈议员给您配的车,新款的65大G,那是相当看重您!”

    议院讲究“质朴”,陈泽山都不会用这么好的车,但冯真喜欢高调,他就是个张扬带刺的性子,闻言轻哼一声,听不出情绪,司机立刻噤声,发动车子不说话了。

    冯真靠在后车座上闭目养神,不管是林文榄还是陈泽山他都没放在眼里,按照他的计划,全部掀翻不过是时间问题,他从未失败过,自然也不会在这个上面跌跟头,一时间思绪翻涌,却忽然听到司机颤巍巍来了句:“先生……”

    冯真不喜欢被人打断思路,不耐烦道:“怎么了?”

    “车、车子……车子停不住!”司机说完冯真就猛地睁开眼睛,见司机使劲儿踩刹车,但显然失灵了!

    冯真骂了句脏话,让司机打开车锁,他信息素等级不低,车门一推开风声呼呼,冰冷的雨点“噼啪”砸在脸上,在司机的惊呼声中冯真一跃而出,落地后利落的滚了两圈,掌心蹭破了皮,不怎么疼,但冯真的火气就是“噌噌噌”往上飙,挤涨得额上血管生疼,谁?!

    车灯似是燃烧在瞳孔中的火焰,冯真一时间头脑风暴,闪现出无数个名字。

    孙开宁!许宁威?!不!不对!这是议院配的车,他们的手伸进来很容易暴露,除非疯了!只能是议院内部的人!车是陈泽山准备的,他不会蠢到用这种拙劣手段排除异己,难道是林文榄?!

    “砰——”车子撞在路灯上,灯柱倾斜,在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冯真眼底的漆黑吞噬掉仅剩的光明。

    他来的高调,又目中无人,自认为不会被这些小手段弄死,但明显暗处的人不是这么想的,林文榄跟他分了钱勇庭的权力,理论上来讲是最大嫌疑人,可最不应该有嫌疑的陈泽山反而在脑海中清晰起来,万一对方也是这么想的呢……

    “老板,冯真会怀疑陈泽山吗?”白棠在电话里轻声询问。

    “这人反向思维很严重,怀疑林文榄也好,怀疑陈泽山也罢,对我们有利无害,我只想让冯真明白,危险除了外面,还有内部。”迟寒声音温和,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白棠:“……”您还记得林文榄是我们的盟友吗?

    像是在白棠的沉默中明白了什么,迟寒不甚在意,“林先生会理解的。”

    白棠:“……”您都没有跟他说!

    这边孙开宁破釜沉舟,自己把七年前的事情抖了,但是媒体不知道,被他耍得团团转,以为得到了劲爆消息,几个不怕死的媒体为了一手采访,竟然去公司楼下堵孙开宁,询问他对昔日许氏董事长于地产开发中逼死人一事作何感想,孙少戏精上身,一顿斥责,告诉媒体去查!放心大胆地查!看看当年有没有任何强权或者违法行为,众人拾柴火焰高,加上其他名门望族想凑这个热闹,证据反而被五花八门地搜刮出来,然后众人对着证据一点点分析,做出点评:烂瓜!

    这明显是按照流程走的,是那个老头自己想不开,觉得会破坏风水影响运势,封建迷信害死人。

    还有这个爆料的也忒没水准了!

    “没水准”的孙开宁看着网上的报道,冷笑一声。

    冯真在这上面太笃定了,定势思维,觉得许家人肯定会想方设法捂伤口,没想到他们速度这么快,明明他这边还差一点点……

    其实证据一直都有,但还是那句话,三人成虎,冯真身份特殊,一旦脏水是从议员手中泼出来,就算许宁威澄清千百次,也还是有人背地里戳着他的脊梁骨说“杀|人犯”,而这件事一出,看着网上几乎一面倒的评论,许宁威反而有些想通了。

    冯真想拿许家开刀,陈泽山一直是知道的,见舆论成了那样,不由得有些着急,早上坐电梯遇到冯真,还提了两句,意思是下次动手不可耽误,对手都不好惹,谁知冯真不仅不领情,反而眼神阴沉,忽的问道:“据我所知,陈议员跟许家关系也不好。”刹车失灵那事冯真没捅出来,因为没证据,对方做得滴水不漏,贸然行事反而打草惊蛇,他就要活得好好的,憋死那些想他死的人!

    陈泽山跟冯真对视几秒钟,深深蹙眉:“你什么意思?觉得我借刀杀人?”这话一出口陈泽山就莫名后悔。

    因为真像那么回事。

    冯真皮笑肉不笑:“这可是您说的,我没说。”

    冯真从电梯出来,觉得是时候变通一下,林文榄难缠,陈泽山也好不到哪里去!

    接到冯真的邀请,孙开宁顿时乐了,“这是看没文章可做,打算先求和?”想想也是,大家谁不是面上礼貌尊敬,背地里乱捅刀子?

    孙开宁应了,彼时他正在跟安sir打高尔夫,要知道安景文已经很久没碰这个了,开始玩是觉得解压,后来扶摇直上没什么压力,而最近血压又开始隐隐飙升。

    桃枝欺人太甚!

    偏又不好跟一个孩子置气,安景文觉得自己都这个年龄了,得成熟一点儿!于是喊孙少出来找乐子,孙开宁也是许漾成回家陪许宁威说话,有时间才过来的。

    见孙开宁将请帖随意扔在桌上,安景文姿势标准,挥杆,一球入洞,这才舒展开眉梢,问道:“什么时候?”他知道最近空降了一个议员,在给许家找麻烦,但一个信息素等级为A+的Alpha,换成安景文第一时间让他永眠地底,但如今是在墨城,他也远离那些硝烟很久了。

    孙开宁也跟着进了一球:“今晚。”

    “晚上给桃枝煮鸡蛋羹,不做红烧肉,想吃在外面解决。”耳畔响起路教授冷酷无情的话,安景文立刻叹了口气,看向孙开宁:“带我一起玩。”

    这叫玩?孙开宁觉得安叔的脑回路永远异于常人,但又想着带上也没事,于是点点头:“成啊,反正有人请客。”

    安景文咬牙切齿:“我要吃红烧肉!”

    听着怨念颇深,孙开宁顺着话说:“行行行。”就是不知道冯真所说的那家娱乐会所里有没有红烧肉。

    的确,安景文满身的霉泡,自从桃枝住进家里,他跟路寒山的私生活都少了很多!

    站在招牌虽然大气,但有点儿俗的娱乐会所楼下,安景文深深怀疑,“开宁,你确定他是喊你喝酒吃饭的?”

    孙开宁反问:“不然呢?”

    “不会把你抓去做鸭子吧?”安景文实话实说:“你知道这是哪儿吧?整个墨城最‘乱’的地方,里面想找什么样的都有。”

    孙开宁嘴角抽|搐,也是才知道冯真口味这么重,“不然安叔你回去?”

    “新鲜。”安景文率先迈步:“走,看看他几个意思。”

    孙开宁下意识想说“我要告诉路叔”,但下一秒反应过来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大红的地毯从走廊这头铺到另一头,搭配上两侧的装饰花瓶,金色的壁纸,那真是俗丑俗丑的,可能设计者不懂“纸醉金迷”的真正意思,安景文一张便秘脸,似乎踩在上面鞋底都会脏掉,空气中飘荡着各类信息素,二人不约而同张开信息素屏障,这沾染上一些回家还说得清吗?

    行至此处孙开宁也有些后悔,总觉得不对。

    为他们领路的侍者停在一个VIP包间门口,笑容灿烂:“就是这里了。”安景文摆摆手示意他下去,然后转头看向孙开宁,“去,给他打个招呼。”

    孙开宁会意,理了理衣襟,想着一会儿无论冯真说什么都要弄他一顿,谁知推门进去没到两秒钟,差不多是连滚带爬出来了,捂着眼睛一副被凌|辱的样子,语气羞愤:“操!”

    安景文惊了:“怎么了?”

    “安叔!”孙开宁似还在震惊状态,焦急道:“回回回!这狗日的玩阴的!”

    他不这么说还好,一说安景文就来了兴致,还真有乐子?!

    同一时刻,从一侧拐角过来的冯真立刻止住身形,躲在暗中听他们说话,狗日的?骂谁呢?

    安景文拂开孙开宁的手,眼神冰冷,“是吗?那我一定要见识见识。”

    “安叔!”孙开宁极力规劝,“别去,对你不好!”

    “闹呢?”安景文说着推开包间门,他一个顶级。

    冯真微微露出半个头,见孙开宁扶着墙壁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一只手还捂着眼睛,再一看的确是自己定的包间,里面有什么?炸药?闪光弹?又被人算计了?冯真开始头脑风暴。

    紧跟着,“咚——”重物磕在门上,安景文几乎是同一姿势,也捂着眼睛狼狈出来了。

    “操!”安景文骂道:“你确定那个狗日的是请你吃饭喝酒吗?这也太损了吧?”

    冯真:“?”

    好了,确定了,狗日的就是在骂他,但冯真顾不上这些,他比谁都好奇包间里到底有什么!冯真一咬牙,冲出去直奔包间,到了门口后也没看恍若即将失明的二人组,短暂吸了口气,然后一脚踹开包间门,然而他幻想中的毁人视力的利器并不存在,除了自己喊来的几个Alpha,其他都是身段或修长或玲珑的Omega,只是酒精上头,里面的人玩得有些开,好几个Omega就穿了三点,但这个冯真见多了,也没觉得哪里不对,他翱鹰一般的眸子锐利地逡巡一圈,还是没发现不妥之处。

    “冯真!”身后响起孙开宁咬牙切齿的声音:“有本事你跟我痛痛快快出去打一架!这算怎么回事?你在恶心谁?!”

    冯真:“?”他惊叹于孙开宁语气中的认真。

    身侧那位陌生的俊美Alpha从指缝中露出一只眼睛,“不愧是最近跟你拉锯战的男人,竟恐怖如斯。”

    冯真:“?”

    “你们是不是有病?”冯真忍无可忍,觉得孙开宁二人就是来消遣他的,他说着话往前一步,身后的场景又落在孙开宁眼中,不等冯真继续发火,就听孙开宁山崩地裂般地在那里喊:“救命!!!My eyes!!!”

    “完了完了……”孙开宁的语气中都要带上哭腔,“安叔,安叔我怎么办?我看了两遍,回去让漾成知道会不会挖了我的眼珠子?!我好害怕安叔。”

    安景文手掌糊住整张脸,瓮声瓮气:“我也害怕。”

    冯真:“……”这个世界是疯了吗?

    安景文跟孙开宁没演。没有动心前,不说孙开宁,多艳俗的场景安景文都见过,他看着那些男男女女跟兽类一般不分场合的相贴、迎合,空气中的信息素混合在一起,浓郁到令人恶心,但他不为所动,在信息素屏障中优雅观望,但今时不同往日,都是心肺挤满了一个人的名字,一天看不到就惦记得不行,“洁身自好”不用旁人说,被他们自己用血肉牢牢刻在灵魂深处,一旦场面失控,反噬让人恨不能自戳双目!

    不夸张的说,如今这场景,对孙开宁跟安景文说,跟被活生生扔进油锅沸水没什么区别,高阶跟顶级的洁癖,强出普通人太多太多。

    “你他妈的……”孙开宁颤抖着指着冯真:“今日的侮辱我记住了,来日必当百倍奉还!”

    安景文也跟着指了指:“记住了。”

    两人跟被狗撵了似的,好像包间里有什么洪水猛兽。

    冯真:“……”

    他记得……他找来的都是这里特别不错的Omega,全是来助兴的……

    放眼望去,一个都不丑啊……

    信息素味道也挺好闻的……

    两个“妻奴”,一拳打开了冯真的盲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