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我比较喜欢欺负人

北冥有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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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轻歌曾经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当着自家小作精的面,别说打赢迟寒的银狼,金蛇能跟它分个五五开也行,但目前看来是不行了。

    金蛇盘踞在主人脚边,哪怕它在旁人看来充满了危险性跟攻击性,肆轻歌仍旧感觉到了它心中的恐惧。

    “别怂啊!”肆轻歌俯身同金蛇小声说道。

    金蛇下一秒化作光点消失不见,用实际行动证明。

    肆轻歌:“……”无妨,它的实体才出现不久,需要历练历练。

    银狼将轿车彻底踩扁前,有人从驾驶座连滚带爬地出来,看起来是想趁乱逃走,但下一秒就被银狼咬住胳膊,狠狠一甩,摔在电线杆上晕了过去。

    迟寒脸色极其阴沉,素来清冷的瞳孔中有火焰铺天蔓延,看得肆轻歌都心头一颤,你说这些人图什么?跟迟寒硬刚都好过去打秦闻的主意,议院的人一个个自诩冷静睿智,却连这点儿道理都不懂?

    “乖乖。”迟寒嗓子有些哑,面上瞧不出什么,却是让吓到了,他朝秦闻张开手臂,“下来。”

    秦闻手里还提着包装袋,闻言想都没想就往下跳,然后被人稳稳接住。

    迟寒一手搭在秦闻腰侧,拨了个电话,不到五分钟苏珩带人过来,也通知了警|方,附近无关人员都疏散开,监控也在,顶级Alpha也有在生死关头保护自家Omega的权利,这来源于强大的基因统治,规则也会让步,但肆轻歌就比较麻烦了,原因在于他拥有信息素实体却没有及时录入基因库。

    但这件事有迟寒在,处理起来比较方便,当时相关工作人员没有先看肆轻歌的身份证,而是搜到了他的工作证,目前为某家游戏公司专门设计程序代码,上面的信息素等级写的是Beta,工作人员当时就惊了,看肆轻歌的眼神跟看小白鼠似的,Beta连信息素都少的可怜,哪里来的那么大的一条蛇?!后来看到身份证就沉默了……如今这些大佬都喜欢扮猪吃老虎吗?

    林文榄亲自给肆轻歌加快处理,免得冯真或者陈泽山任何一方反应过来拿这个做文章。

    秦闻在车上等着,银狼守在他身边,处理完实体的事情出来,肆轻歌先是道了谢,然后同迟寒说道:“抓住了一个叫徐年空的,他说是冯真指使,但他可能忘了,绝对压制下能够清楚感觉到对方的情绪,他在撒谎,我觉得大概率是陈泽山,既然互相甩锅,就说明这两人远没有达成共识。”

    “他们达成不了。”迟寒似乎还没从之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眼睛不眨地盯着外面的车,他之前在陈泽山跟冯真之间制造了很多麻烦,依照冯真的性子该是草木皆兵,而他如今唯一在意的是那俩冲向秦闻的车,谁指使的,届时不管是这二人中的哪一个,他都要对方付出血的代价!

    其实一直以来,迟寒都有些隐隐的苦恼,这种苦恼来源于顶级基因,也来源于秦闻……冯真跟陈泽山在他看来就是两条狗,高兴的时候逗弄两下,不高兴的时候就剁下他的爪牙,然而事实是完全不用这么麻烦,他可以一个不痛快就抹去这些人的痕迹,明明是最优选项,却渐渐的成为了不得已而为之的选项,因为秦闻的存在束缚住了他,让他活得像个人,而不是践踏规则的怪物,迟寒很幸运,可那些因为秦闻而“死期”延缓的人却不是这么想的。

    迟寒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翻滚的戾气压下。

    “徐年空是枚好棋,怎么使用看你自己。”迟寒继续,“有任何麻烦随时联系我,现在什么打算?我送你回去?”

    肆轻歌点头:“好啊。”

    “小狐狸”跟秦闻在副驾驶坐上,肆轻歌上车,小家伙立刻直起身子看他,眼珠子里满是好奇。

    肆轻歌被它看得头皮发麻,问道:“怎么了?”

    迟寒瞥了一眼:“应该是嗅到了金蛇的味道。”

    “哈哈。”肆轻歌尴尬一笑,强力挽尊,“车里小,金蛇不能控制体型大小,下次。”

    肆轻歌的公寓离这里不远,十分钟就到了,临走前秦闻让他提了一袋糕点,小肆仍旧不客气。

    察觉到迟寒心情不好,秦闻一言不发,同他十指紧扣。

    迟寒周身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林文榄发来最终结果,很意外,那日开车撞秦闻的不是冯真或者陈泽山当中的任何一方,肆轻歌预料错了,这两人这点儿智商还是有的,在墨城光明正大动秦闻,跟自己上绞刑架没区别。

    “那是谁?”迟寒冷声。

    林文榄也不愿意惹这尊大佛,开门见山,“开车撞秦闻的是个无所事事的混混,大概半个月前,有人找到了他,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暗中盯着秦闻,有机会就解决掉,这混混也不知道对方姓谁名谁,就一直称呼阳哥,好在联系电话在,我们一路顺藤摸瓜,从各个渠道查询,倒是有意外收获,迟寒……”林文榄顿了顿,“是A国来的人,我分析了一下资料,不是冲你来的。”

    迟寒瞬间反应过来,“安景文?”

    “对。”林文榄应道:“你问问你老丈人,之前在A国得罪过什么人没有,毕竟招惹仇家祸及子女的案例很多。”

    迟寒按揉着太阳穴:“知道了。”

    秦闻如今心理素质更为强大,刚从鬼门关外浪了一圈,却坦然接受,正在客厅陪果冻玩,一大一小趴在厚实温暖的地毯上,秦闻“噌噌噌”往前爬果冻“噌噌噌”在后面追,伴随着孩子非常治愈的笑声。

    迟寒看到后一下子平静下来。

    秦闻被儿子追上,抱着他滚倒在地毯上,一抬头发现迟寒穿戴整齐,正站在二楼楼梯口,用一种专注的眼神盯着他们。

    “要出门吗?”秦闻扫了下时间:“不吃午饭了?”

    “嗯,鸡汤我热上了,有你最爱吃的煎肉饼,正餐吃完了才能碰冰箱里的小糕点,知道吗?”迟寒附身抱起儿子,顺势亲吻了下青年的额角,满是珍重意味。

    秦闻脸上燥热:“知道了。那你的午餐怎么解决?”

    “安心,我还能让饿死?”迟寒逗了逗儿子,这才离开。

    他午餐怎么吃?自然是去吃老丈人。

    今天周三,安景文还在A大上课,他刚被评为“优秀教授”,心情正好,没想到儿婿找上门,这还不算,迟寒将他约到A大一处废弃没人的操场上,迎面就是一套军体拳,安景文这段时间疏于锻练,哪怕迟寒点到即止脸上也挂了彩,安景文原本很生气,但一想到迟寒不是没事找事的性子,再触及到对方眼底的风暴,心里一惊,“怎么了?”

    迟寒微微喘着气,“我问你,统治A国的时候,你得罪过什么人?”

    安sir躺在枯黄的草地上,觉得这个问题简直刁钻:“你应该问问,我在A国没有得罪过谁。”他坐起身,挠了挠头,“我在你这个年龄段的时候,不似你这般沉稳,我比较……嗯……喜欢欺负人,我这么说你能懂吗?”

    迟寒:“……”他就知道!

    迟寒叹了口气:“有漏网之鱼。”

    安景文:“嗯?”

    “他们找上了秦闻。”迟寒沉声。

    安景文瞬间变了脸,四周空气一下子充满了压迫感。

    如果一直暗中窥探,等着报复安景文,那么他来墨城的动向对方应该是知道的,唯一的疏漏在于安景文当教授这事,不仅悄无声息,甚至捏造了一系列伪造的“身份”,对方可能没查到,以为安景文还在当幕后的“皇帝”,而安景文跟秦闻的关系,早就在上流圈子里公开过了。

    半晌,安景文嗓音清冽:“查到是谁了吗?”他一收平时的慵懒,让人看不出情绪,这是发怒的征兆。

    迟寒接道:“好像叫什么……猛虎。”

    微风吹过,将两人的神情一并吹走,这算什么名字?还有你妈的为什么?总有这种杂碎跳出来提醒他们的过往有多么中二?!

    安景文给苏珩打了电话。

    苏珩几乎是一路飞驰而来,因为安景文说就等他十分钟,一个是命令惯了,一个是被折磨惯了,在学校对面的咖啡厅,苏珩推开包间门进来,一脸的劫后余生,“九分三十五秒,没超时。”

    迟寒:“……”这从前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

    苏珩能成为安景文十几年的私人助理而不被换掉,头脑精密,安景文直接将迟寒打印出的资料扔到桌上,“你看看,这上面的男人认识不?我是不是曾经得罪过他。”

    林文榄查到了一个嫌疑人,身材健硕,光头,胡子围绕耳根一圈,眼神狠厉,右眼角的地方还有一道食指长的刀疤。

    苏珩一边看资料,一边递给安景文一个欲言又止的眼神。

    安景文挑眉:“怎么?”

    “老板,您可能忘了。”苏珩实话实说:“A国但凡能排得上名号的,都被您欺负了一遍。”

    安景文不服气:“什么叫欺负?那叫做正常的商业竞争!”

    苏珩叹了口气,显然不想多费唇舌,翻到照片的时候,苏珩忽的“啊”了一声,“是他啊。”

    安景文:“说详细点儿。”

    “A国曾经的三大家族之一,范斯家族的当家人,我们跟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人还头发浓密。”苏珩提醒道:“最喜欢吃肘子,走哪儿都要吃,还喜欢养老虎,想起来了吗?”

    安景文一脸茫然。

    迟寒敏锐地抓住重点,“后来秃顶了?”

    “不是。”苏珩耸耸肩:“有次老板觉得他吃肘子的样子实在难看,正好那阵子在商业互殴,就打起来了,老板将人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然后顺手把人家头发给薅光了。”

    安sir当即“啊”了一声,有些惊讶:“我曾经干过这事?”

    苏珩点点头:“这人后来被你强硬地赶出A国商圈,过了一段阴沟老鼠的生活,我还以为死了,没想到活着。”

    寥寥几句话,却透着难以言说的信息量。

    迟寒看向安景文,脸上写着“做个人有那么难吗?”

    苏珩见状忍不住为旧主辩驳:“迟总,这也不能怪老板,A国比墨城乱多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人当街爆头,那里的法律规则束缚度极小,三天两头地死人,老板不下狠手,自然有人对他下狠手。”

    迟寒顿了顿:“那你该打就打,薅人头发做什么?”

    安景文:“肯定是那人的错,得罪我得罪大发了。”

    迟寒:“……”无耻。

    如果真是这个人,那么林文榄的猜测就绝对正确,对方是一时半刻找不到安景文,迁怒到了秦闻身上。

    “我惹的事情我来摆平。”安景文揉了揉眼角已经快要消退的青紫:“你也是,有事好好说,别总动手动脚的,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你给我打散了怎么办?”

    苏珩微微瞪大眼睛,显然是第一次听安景文说这种话,他不把别人骨头折腾散都不错了!

    迟寒看到安景文就糟心,既然事情说清楚了,于是坐上车回家,一进门就嗅到了清冽的薄荷香气,有人扑上来,他顺势张开双臂抱了个满怀,眷恋地用下巴蹭了蹭秦闻的脑袋,“怎么了乖乖?”

    “想吃水果捞了。”秦闻声音很低,却让人有种三月暖阳照在身上的错觉,他连撒娇都跟其他Omega不一样,带着点到即止的调调,让人心里又酸又涨。

    “好……”迟寒拖长语调,一边换鞋一边将秦闻往上抱了抱,托住他的臀,青年顺势钩住他的腰侧,两人面对面贴着,往客厅走去。

    “车祸那事怎么说?”几分钟后,秦闻坐在厨房的大理石桌板上,吃着迟寒切好的小片菠萝,一条白皙的小腿无意识晃荡。

    迟寒接道:“一些不重要的小角色。”苏珩被安景文接走了,按照他老丈人的脾气,上次薅头发这次得扒皮。

    秦闻点点头:“你放心,我以后走哪儿都带着实体。”

    迟寒笑了笑,将人抱下来挂在身上,他的乖乖呐……

    一定得平平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