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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好快啊,第二学期开始了,这是充满希望的学期,因为春天正在走来。
春天来临前,总要有点波折,配合这波折的还有一年四班,数学老师请长假了。
当然三班也同样面临换数学老师,小鸿和红梅一嘀咕,觉得换了也不错,那个数学老师太不敬业,数学那么重要的学科得指望一个硬手。
很快,她们又高兴起来,因为是布莱克代课数学。
铁三角又回来了,两个班主任击掌祝贺。
他第一节走马上任时,她在四班外外徘徊,她觉得好有趣呀。
去年此时她给他打工,今年此时他给她打工,风水轮流转!
她问学生:“主任给你们讲课,怎么样呀?”
学生们说:“林主任讲课特别透,他还很风趣”。
他上数学课,她一万个放心,从来不去查岗。
一天上午,她在组里正批改,数学课代表匆匆来找她,说:“老师,主任没给咱班上课”。
她一惊,赶紧往班走,路上,课代表小跑着紧跟,气喘吁吁地说:“咱班数学没几次正常,主任总是晚十分八分的,这回快半节课了”。
她进班赶紧安排:“大家自习,都做数学题,我检查”。
她在过道间来回走,监督学生们做数学,一节数学课白白浪费,她好心疼。
回办公室的时候,看见一伙人从校长室出来,布莱克急急地回主任室,他匆忙间看见了她,抱歉地说:“开会了,没上着课,下午有自习吗?我自习课补上来”。
她一听不错,就说:“下午第七节自习,你去吧”,他满口答应。
第七节上课了,她不放心,到班级查看,他果然没在。
她蹭蹭上了讲台,对课代表说:“去主任室找他去”。
课代表跑到门口,站下来请示:“如果没在主任室呢?”
是啊,不在主任室就是开会,她大声地吩咐:“那就到校长室找,跑着去,直到找到为止,告诉他来上课”。
课代表将信将疑,表情是:你说了算吗?那可是主任”!
老冯腾地冲出来,说声“我去”就跑出去了。
很快,老冯又跑回来,说声“主任来了”跑回座位。
同学们都往门口看,他们的主任端着教案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抱歉地说:“写材料忘了”。
她脸上依然带着怒气,并不看着他,往讲台下走,把讲台给他,他们交错时,他从她身后溜过去,贴着黑板,像避猫鼠似的蹭到讲桌后。
趁她不备,他做擦冷汗状,对学生道歉:“对不起,同学们”。
她腰板倍儿直,一直后脑勺对着他,踱出去了。
同学们鸦雀无声,老冯小声问他:“主任,你怕我班老师吗”?
他频频点头,笑了:“怕!我怕!能不怕吗”?
同学们紧张好久,突然绷不住,轰然笑了。
课代表问:“我们老师说,你再不来上课就去主任室找你,跑着找,不在主任室,就到校长室找,找到为止,找你上课,这样行吗”?
他又笑了,想了想点头说:“行的”。
课代表信了,他班老师好厉害!
上课不准时这件事大致搞定了。怎么说大致呢?因为他依然频频开会,但会提前窜课,也会按时补上。
他补课的时候如果三班和四班撞车,他就补四班。
这样一来小鸿不愿意了。
那也不是省油灯,她不客气地提意见:“主任,你不能偏心眼啊,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四班强势你就顾四班,我班咋的?后妈的?
如果撞车,那就每班半节,四班讲完了上自习,正好到三班讲嘛”。
他陪笑说:“我尽量不撞车,如果撞了就按你说的”。
三班摆平了,四班貌似也接受了。
但小鸿和红梅又嘀咕开了,小鸿说:“走了个孙悟空来个猴!领导代课就是幌子,太坑人,总开会耽误上课”。
两个人一商量就来到校长室,老佟热情洋溢地接待二位,极尽绅士风度。
两人坐在沙发上,绷着脸。
老佟忙着倒水忙着递糖,把两人弄不好意思了。
嘴里含着糖不好意思说硬话,只得折中说:“你们开会时赶在下午呗!数学课都在上午,至于下午辅导课林主任不上也行。
我们可以管着学生做题,但正课我们没办法啊,一个英语一个语文,和数学不搭边啊”。
老佟神情专注的听着,频频点头,诚恳地说:“提的问题很好,这个我们没考虑到,实在抱歉!
以后开会肯定改时间,为了两个班的学生,必要的会议也得错开数学课,你们二位看这样行吗”?
二位站起来说:“那敢情好了”。
老佟把这二位前脚打发走,后脚来到主任室,把门一关,笑嘻嘻地对布莱克说:“两位小主找我要弹劾你,被我用糖堵住了嘴”。
布莱克笑着说:“巴不得炒了我”。
老佟调侃他:“两个小媳妇儿追着要你,你美出鼻涕泡了”。
他回怼:“你愿意让给你”
老佟一笑:“真的”?
他没好气地说:“以后开会时,只要我上课就不参加,谁让你们不看课表了”。
老佟无奈地说:“这学期没闲人,怀孕好几个,都是数学老师,出现用人荒了。
两个班的数学课就这样磕磕绊绊往前推着。
两个班的小主对数学课都很敏感,耳朵竖着怕漏掉什么。
一天,她在班里无意中听同学们说:“咱班数学作业只做过八次,别的班都32次了”。
她一惊,原来疏忽了作业的问题。真是哪里不堵哪里漏。
她不动声色地来到初一理科组,很随意地翻阅数学老师的作业本,果然至少30次了。
而她班才8次,差太多了,这个阴奉阳违的家伙,在这里偷懒。
下班铃响着,她踩着铃声进了主任室,他还在。
他正在埋头写材料。
手边两摞作业本码得整整齐齐,她拿起四班的一本作业翻看,果然才八次,第八次还没来得及批改。
她不死心,抽查小旭的作业,还是这样。
在这期间,他不敢抬头,心虚地装作忙碌。
突然,他耳边哗啦一声,有什么东西扑到脸上,脸蛋火辣辣地疼。
抬头看时,她正涨红了脸盯着他,眼里凝聚着亮晶晶的东西,她气坏了。
面前一本零碎的作业本,原来是她急怒之下扔他脸上了。
他禁不住去摸脸,不知脸为什么疼起没完,一个作文本不重啊,不至于打伤自己呀!
她随着他的手去注意他的脸,左脸颊浸出一串细小的血珠,她慌了,靠过来把他一扒拉,拉开他的抽屉,拿出一团软纸,撕下一块按在伤处。
按了一会儿,换纸的另一面按,然后对折一下又压,他倒是乖,刚才的心虚换成了委屈,心安理得享受突然降临的垂怜。
软纸再拿起来时,左脸颊终于不再有血丝浸出。
她几乎贴他脸上查看,那个伤口很细小,却不浅,像很锐利的东西割破的。
她研判时,他把右胳膊肘拄在桌上,以手托腮,留出左脸供她研究,眼睛不闲着,目光停在她的眼睛上,又滑到鼻子,从鼻子滑到嘴唇,然后再循环一遍。
她的手指纤细温热,动作轻柔小心,把他的脸弄得痒痒的,心麻酥酥的,他的目光也温柔成水。
她自言自语:“怎么回事呢?不像书钉啊”!
然后推卸责任:“你傻吗?不知道躲?疼不疼”?
“疼!疼死了,哎呦”!
她轻轻吹了一下,抱歉地,也心疼地:“为什么不躲?傻瓜”!
她那只手由伤处滑到腮边,并没拿开。
这时对视了一下他的眼神,在里面捕捉到一丝异样,她确认了几秒,发现那是狡诈,突然手指一用力,捏着他的腮帮子,说:“认真问你,你还作妖,不管你了”。
掐完了,站直身,捡起那团软纸往他脸上一丢,要走。
他手疾眼快,按住她的手说:“伤口还没弄清楚就不管伤员了”?
她只得留下来,但站远了几步,说:“我也不知怎么搞的,对不起啦”!
他按揉着被捏过的腮,说:“可能是纸割的”。
“怎么可能?纸还能割破皮肤?再说,你的脸皮那么厚,割破多不容易啊”!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角度恰当时,一张纸就是锐利的刀片”
“那怎么办啊?把你伤了,回家擦点药吧”!
“哎呦!又疼起来了,伤口很深,真疼啊”。
她已经不知他是真是假,转身就走,只听身后有响动,她一回头,见他站起来追,她赶紧一跳,越过门槛跑走廊去了。
当他在门里探身往外看时,她又一跳,从大门跑出去。
调皮的笑脸一闪不见了。
接下来大家经常看到这样的画面:上课有一会儿了,操场上空荡荡,他端着教案小跑着去上课,不知哪个班,哪个班都惹不起;
晚自习刚开始,他骑着自行车从家赶来,坐在主任室,干嘛?批改作业,然后才能忙材料之类的。
即便这样,依然费力不讨好,不被挑剔就是平安了。
他也掐指算着哪天被炒的日子,那时,他就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