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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当天, 简安之专门跑买了油条，又给简尧和霍衍人煎了两个鸡蛋，虽然满分已经不再是百, 简安之觉得就是吃个寓意，倒不必纠结满分究竟是多。
“笔带好没有？”简安之看起来比简尧霍衍还要紧张，“准考证没忘了吧？”
简尧无奈道：“妈，又不是高考, 没有准考证。”
简安之拍了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那你们快走，别迟到！”
“等等，我车送你们过。”简安之说完就玄关换鞋。
原本车库距离他们家很远，最近简安之找到了个更近的车库, 步只需要走五分钟。
这个车库的原主人搬了县城中心, 这才低价出租, 不然这附近只有『露』天停车场，暂时停停还可以, 不直停, 总得找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简尧和霍衍关好家里的门窗后就站到门口等简安之车过来。
霍衍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上，驾驶座上的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迅速打了双闪，霍衍只看了几秒，然后把目光挪到了简尧身上。
今天不用穿校服, 简尧穿件天蓝『色』的羽绒外套, 很宽大, 像是把他整个人都罩住了，尤其是衣领，简尧的巴几乎都被衣领遮住, 显得他整个人异常“娇小”。
裤子则只穿了条牛仔裤，无论霍衍怎么劝说，简尧都不愿意再加条秋裤。
简尧嘴硬的说自己不觉得冷，站在寒风中的时候双腿还是会微微颤抖。
霍衍搂住简尧的肩膀，然后趁简尧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微微俯身，掌贴上了简尧的大腿。
简尧打了个哆嗦，只觉得霍衍心的温度格外温暖，可是因为霍衍的身体比他大岁，又或许是因为霍衍身体素质好，晚上睡觉的时候霍衍就像个小火炉，哪怕同样站在冷风中，霍衍的心是炙热的。
“现在知道冷了？”霍衍皱眉问。
简尧依旧嘴硬：“不冷，反正我不觉得冷，而且教室那么热。”
霍衍听简尧睁眼睛说瞎话，他们学校又没有空调，因为人多，为了空气质量不管春夏秋冬窗户都要打，两边窗户，室内的温度跟室外差不了多。
女生们都会带充电的热水袋学校，男生为了不花钱或好面子不带，不就要找女生借，借就几节课，热水袋成了学生们的新宠儿。
“趁阿姨还没回来，把秋裤穿上。”霍衍轻声哄道，“穿在里面，没人看到。”
简尧摇头：“还得回，脱穿多耗费时间啊，我不觉得冷，你『摸』我心，是热的。”
霍衍：“如果感冒了怎么办？”
简尧举起胳膊：“我这体格，感冒？”
霍衍沉默了几秒：“要是感冒了，我就打你屁股，你自己想想是穿秋裤丢脸，还是被打屁股丢脸吧。”
简尧：“你自己不没穿吗？”
霍衍：“我不冷。”
简尧：“……”
霍衍：“……”
简尧瘪了瘪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霍衍想了想：“只要你穿，我陪你。”
他的话刚落音，简安之的车就已经到了，她发车子后打了空调，等车内暖和起来了才车来接，所以进车，简尧就舒服的长舒了口气。
“那辆车昨晚就停在那了。”简安之注意到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她路过时还专门朝轿车的驾驶座看了眼，正好跟驾驶座上的男人目光对上。
两辆车错后，简安之才回忆道：“好像有点眼熟，总感觉在哪儿看到过。”
刚刚简尧没看清，他打了个哈欠：“眼熟正常，妈，你送完我们干什么？”
简安之：“买菜啊，你们这两天考试，我给你们好好补补，今天中午吃炖猪蹄。”
简尧双眼放光：“蒜泥猪蹄吗？”
简安之笑说：“你想吃我就给你兑蘸料。”
那辆黑『色』轿车被他们抛在脑后。
简尧和霍衍到了学校后都没回教室，而是按照学校的安排了考场，简尧早上考的是语文，考场安排在多媒体教室，监考老师正好是赵英华，她每次巡视完考场都要在简尧身边停会儿。
毕竟监考老师不玩机，
虽然简尧觉得卷子没有难度，总被老师盯还是会有些微紧张。
考试时间结束的时候简尧才交卷，他没有提前交卷的习惯，虽然时考场里的学生已经离了大半，赵英华时不时就看简尧的卷子，对简尧的成绩已经了然于胸，所以虽然还板脸，眼底的笑意是藏不住的。
“别懈怠了，午还要考。”简尧交卷的时候赵英华还叮嘱了句。
简尧冲班主任笑了笑，他离教室，正准备给霍衍打电话，却在掏出机的那刻收到了霍衍的短信。
霍衍说他有点事，让他中午跟陈梅他们起吃饭。
简尧原本想给霍衍直接打个电话过，是想了想还是只回了消息。
毕竟简尧不是傻子，他还是察觉到前段时间霍衍的“忙碌”，他知道找霍衍的人肯定是周家人，毕竟霍家已经等于不存在了，杨金花在精神病院里，霍乾在村里地喂猪，霍家的亲戚只有大姑和姑。
换做以前，简尧定会打电话过问清楚霍衍在哪儿，然后像老母鸡护小鸡样跑找霍衍。
现在他已经不会这么做了。
他只是霍衍的朋友，不是他的父母不是他的人生导师，他做的很有限。
如果有天霍衍的要被周家人迫害，他就带霍衍跑，世界这么大，总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霍衍站在路边，那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他面前，驾驶座上的摇车窗，两人四目相对，彼的目光中都没有丝亲人之间的感情，冯鹤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雀跃：“上车吧，带你吃饭。”
车子驶在路上，冯鹤的双眼看前方，嘴巴直没停：“老爷子又给了我两家分公司。”
“冯瑶现在已经算是站在我这边了。”
霍衍笑了笑：“你给了周文远什么好处？”
冯鹤挑了挑眉，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就像你说的，他那人甚至不需要给什么实际的好处，空头支票就够了，我告诉他只要帮我，冯家就有他的席之地，而且他里握我的把柄，不用担心我反悔。”
冯鹤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简单，周文远这么好忽悠。
他只是告诉周文远自己要夺权，周文远竟然就的觉得握住了他的把柄——把柄是什么？是让人伤筋骨的东西，就算周文远转头告诉了别人，会有人信吗？
就算有人信，冯家老爷子不会在意这个。
毕竟他现在的表现，在冯家是个人都看出来他想跟自己小弟夺权，想得到冯家的产业。
冯老爷子当了辈子掌舵人，不可这点都看不出来。
只要他不影响自家的生意，不毁声誉，而是给冯家带回更多好处，老爷子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生气？
冯鹤像是说笑话样把这件事说出来，霍衍却只是说：“他只是以己度人而已。”
周文远把夺权看做是禁忌，因为周家的需要的不是锐意进取，而是守成，所以周晟教育周文远和周智博的时候会定主次，周文远知道自己旦展『露』出点想跟周智博争夺的意思，周晟对他绝对不会软。
他自己看重的东西，当然会认为冯家会看重。
毕竟冯家早就交给了冯池。
在得到了冯鹤的把柄后，他才敢跟冯鹤做交易。
这次冯鹤过来不单单是为了向霍衍“报告”进度，不然他不会专程跑这趟。
两人到了餐厅包间后，他才说了自己正的来意。
“你爸这次是想把你接回。”冯鹤表情严肃，“他大约是发现周智博再怎么扶不可扶起来了，智博那孩子，是的被养废了。”
身体不好还忍受，毕竟以周家的地位，给周智博换个肾不是难事，虽然现在还没有拿到匹配的肾|源，这只是时间问题，以现在医疗技术，让周智博恢复健康很困难，保住他的命却很容易。
周智博让周晟不忍受的地方在于，他不蠢不笨，可满脑子都有和周文远有关的那点破事。
别说家里的生意了，他自己的身体都不让他耗费心神，周晟怎么可把自己生的心血交给他？
至于周文远，在身世曝光的那刻，他就不再在周氏集团继承人的名单里了。
周晟再不看重血缘，不可让保姆的儿子继承周家的事业。
那他就成个笑话。
可他对周文远是有感情的，所以直到今时今日，他没有的把周文远赶出周家，没有人让周文远改姓，国内的大学周文远不想，他可以给周文远联系国外的名校。
再深的感情，抵不过周晟对周氏集团的爱。
毕竟比起冯瑶，周氏集团才更像是他的人生伴侣，他可以没有妻子孩子，绝不没有周氏。
“原本我以为周晟之前就会放弃周文远，没想到他还留他。”霍衍的声音很平静，甚至还带丝笑意，似乎是觉得这情况很有趣，“倒是我小看了他对周文远的感情。”
冯鹤原来还带笑，听见霍衍语气后不可自抑的打了个哆嗦。
他斟酌了两分钟以后才问：“你不恨他们吗？”
之前冯鹤从没问过霍衍这个问题，即便他已经好奇很久了，在他看来，本来是周家大的霍衍被保姆调换，还被保姆虐待，正常人早就受不了了，在得知自己是周家人以后，不管周家有没有钱，都应该会期待被自己原本的家庭接受，被家人爱。
可霍衍身份曝光到现在，周晟只来过次，周家别说爱霍衍了，连接受都没有。
如果不是因为周晟彻底放弃了周智博，霍衍这辈子可都回不了周家。
换成冯鹤自己，他肯定已经恨得牙根痒痒了，怎么可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小看了周晟对周文远的感情。
霍衍：“恨？”
冯鹤咽了口唾沫：“周文远才是保姆的儿子，这些年是他占周家大的位子，你在这个小县城吃苦的时候，他却享受最好的家庭和教育资源，如果你们的身世没有曝光，那他将来还继承周氏集团，你们就彻底成了两个世界的人，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可你还会为了孩子读兴趣班的学费头疼，他经的都是上亿的大项目，几百万的小项目甚至不需要他自己决断。”
霍衍轻笑了声。
冯鹤：“……你的很可怕。”
霍衍转头看向包间角落的绿植，他嘴角的笑容渐渐收敛了，目光依旧柔和，声音很温柔：“我不在乎。”
冯鹤没听清：“什么？”
霍衍：“我不在乎你们的想法，更不在乎在你们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要在他眼里，我是个值得信任和托付的人，就已经够了。”霍衍的目光终于落到了冯鹤脸上。
冯鹤紧抿嘴唇，他感到无法言语的寒冷，比屋外的寒风更冷，可他却无法移视线。
就像被猛兽盯住的弱小物，连逃跑都成了奢望。
他还记得自己第次见霍衍时对霍衍的印象，单纯天，有奇怪的善良和没有底线的好脾气，那时候霍衍的眼神清澈极了。
那不是普通人可以伪装出来的样子。
个人再怎么伪装，他的眼神，表情和作，总有样会出卖他。
尤其是语言，是人都有倾诉欲，早年没有天网的时候，很多杀人犯都是自己说出的犯罪事实。
可霍衍没有。
霍衍旦伪装起来，没人看出假。
因为他言致，包括细节，天衣无缝到像是他原本就是那样的人。
谦卑低调，善良又纯。
直到刻，冯鹤才终于承认，跟霍衍相比，他不是个聪人。
每次他需要霍衍出主意的时候，霍衍甚至不需要思考就给他出个绝对达成目的的主意，且确实达成了目的。
如果最始他还不服气，认为是自己把控和『操』纵霍衍的话，现在他已经放了无知的傲慢。
他比不上霍衍，尤其是霍衍还没有在周家长大，没有在深刻的阴谋诡计接受熏陶。
他的冷血是天生的，智力是天生的，连交际和扰『乱』别人思想视线的腕都是天生的。
个天才，他必然会有所欠缺，要么是『性』格，要么是段，智力可会让他在某时刻站得很高，却不让他永远站在最高处。
而站在最高处的，反而是精通算计的人。
冯鹤已经服了：“接来你想让我怎么做？”
他强调道：“只要我得到我想要的，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霍衍没有回答冯鹤的话，而是忽然问：“你觉得我应该回周家吗？”
冯鹤“啊”了声，他很快回道：“当然该回！我知道你有本事，是你想赤空拳打跟周氏集团样的天，得付出辈子的时间，自己还不定享受到成果，可只要你回了周家，周文远和周智博加起来都不会是你的对，你可以得到更多！”
冯鹤：“你理应得到更多。”
霍衍笑了笑：“还有年半。”
高三那年简尧会回首都，他不可留在安阳县。
冯鹤：“周晟看样子这段时间就要接你回。”
服务员在外面敲门，冯鹤瞬间收声，整理了衣领后才冲外喊道：“进来吧。”
服务员端餐盘进来，摆好之后冯鹤才说：“剩的菜起上吧，别分批了。”
服务员愣了愣，第次听见这样的要求，知道这是位大客户，立刻点头说：“好的先生。”
等服务员走后，冯鹤才继续说：“你现在回，我觉得时机正好，周文远现在已经不住在周家了，他搬了郊外的别墅，周智博虽然还在周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离过房间。”
“你现在回，周晟和冯瑶无论如何都会对你表现出关心，只要你表表忠心，伪装成乖孩子，对了，这个你很是擅长，他们绝对看不出来。”
“我要说什么来……”冯鹤拍了拍额头，“只要你伪装的忠心点，周晟就会把你带在身边，给你规划未来，你可以全球最好的商学院，念完之后直接进周氏集团总部，周晟不仅自己会教你，高层会教你。”
“你甚至不用多做什么，表现的聪点，别太聪，周氏集团就是你的囊中物。”冯鹤说到这儿还笑了起来，“周氏集团给你，说不定周晟发现你面目的那天反而会很欣慰。”
“毕竟生子如羊不如生子如狼。”
霍衍：“我会回，不是为了得到周氏。”
对他而言，周氏已经不再具有吸引力了，上次他愿意花心思得到周氏，只是因为那时候他没什么想要的，而周氏就在眼前，伸就拿到，那为什么不拿呢？
失挑战『性』后，周氏就是个无趣的庞然大物。
或许毁掉它，会更令他觉得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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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瑶难得了趟周氏集团的总部，她穿件驼『色』大衣，脚踩皮高跟鞋，在公司大楼里走路带风，员工们有些认识她，有些不认识她，不影响他们对她注目礼。
坐上直达电梯后，冯瑶难掩紧张和愤怒，以至于电梯门，她就立刻加快速度冲向了周晟的办公室。
周晟正在签署文件，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就知道来人是冯瑶了。
他放钢笔，抬头看向走进办公室大门的女人。
“你来干什么？”周晟平静的问冯瑶。
冯瑶强忍情绪，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你为什么要跟智博说那些话？你要接霍衍回来我没有反对，你为什么要告诉智博？你知道他现在的状态根本受不了刺激吗？！”
周晟重新拿起了笔，他继续伏案看文件，只是嘴唇张合：“瞒他辈子吗？还是让他觉得他只要发个脾气，我们就定会对他妥协？他是我儿子，不是我祖宗。”
冯瑶抿唇，无力的看向办公室里的挂画，她疲倦地说：“至等这段时间过，难道就急在这时吗？”
“我可以接受我的儿子是个病秧子。”周晟的声音平静无澜，不带丝毫感情地说，“我不接受他是个废物，还是个自以为是的废物。”
废物两个字令冯瑶瞪大了双眼。
周晟：“霍衍有再多不足，至胆识是够的，我见他的时候他没有谄媚，没有讨好，不管他是的不想回来，还是欲情故纵在演，比周智博强。”
冯瑶深吸了几口气：“霍衍是我儿子，你想培养谁，想把周氏给谁，我都没有意见，你不仅是周氏的老总，还是我儿子的父亲，我不要求你把儿子放在最前面，再怎么样，你总该有点人情味吧？”
“你悄悄的做不吗？”
“你别让智博知道不吗？为什么你还要专门到他面前说那样的话？”
周晟再次放了笔：“霍衍不想回来。”
冯瑶：“他还小，他不知道周家意味什么，更想待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你大可以等他上大学再接他回来，到时候智博肯定想了，你为什么非要在现在？”
“你可以不在乎文远，智博是你看长大的，流你的血。”冯瑶想起周智博崩溃发疯的样子，又头疼又心疼。
她想避免麻烦。
周晟轻轻『揉』了『揉』腕，语气格外冷漠：“我要『逼』他回来。”
冯瑶『迷』茫的看他。
周晟：“我要让他知道，谁才是主导的切的那个人。”
这个儿子从小没有在他身边长大，他没有教过对方。
所以霍衍不会信服他。
现在他要做的，是在霍衍面前建立威信。
他要让霍衍直白的看清权势的好处。
然后，他就可以收获个忠诚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