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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随着国王等人,来到了御园之中。他四处看看,见这园子里有小桥流水,假山怪石也有不少,还有亭台楼阁,各种奇草异葩,景色堪称为世上少有。只是,看来看去,也没见有什么避妖楼。
悟空问国王:“万岁,为何这园子里,连避妖楼的影子都看不到?”朱紫国国王说道:“神僧稍待,这就看到了。”
正前面,是片开阔地,边上放着些青石桌凳,像是平时休息、观赏歌舞的场所。
朱紫国国王吩咐几名内侍,说:“去将避妖楼掀开。”
几名内侍拿着朱漆扛子,走到空地正中,撬开了一块大青石板,下面有个黑乎乎的洞口。仔细看过去,洞里还有灯光传来,像是点着灯。
朱紫国国王一指洞口,对悟空说:“神僧请看,这下面就是避妖楼。有三丈来深,数十间房子大小。里面放着几个大缸,积满了清油,日夜点着灯,不熄灭。若是妖怪来了,我就与后宫妃嫔等,躲在这个洞里。内侍们在外面盖上石板,轻易看不出来。”
悟空凑近洞口看了看,闻到了股灯油燃烧之后的烟熏味。他笑道:“虽然这个洞口能骗得过凡人,却不容易骗得过妖怪。若是妖怪来了,恐怕躲在洞里,他也能找得到。”
正说着,忽然天边滚来了一团黑雾,接着就是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众官员们和内侍们见了,都慌得到处跑。有人说:“这孙长老是个盐酱口,说妖怪,妖怪就来了。”
朱紫国国王见妖怪当真来了,也不用内侍搀扶,赶紧朝洞里跳。他先跳了进去,接着是妃嫔们,内侍们,女官们,然后是文武百官。三藏法师也随着大家,跳到避妖楼里躲了起来。内侍们在洞里伸出头来,几个人合力,移动着青石盖板,覆在了洞口上方。从外面看上去,果然是严丝合缝,看不出任何端倪。
御园里,只剩下了悟空、八戒和沙僧三个人。
八戒看看左右,也想寻个地方躲起来。悟空拉着他,说:“他们是凡人,躲也就躲了,你躲什么?你还怕这个妖怪不成?”八戒说:“怕不怕另说,我和朱紫国国王非亲非故,也没有来往,只不过吃了他一顿饭,还是我熬夜配药换来的。他们都躲了,我充什么光棍?”悟空笑道:“不是充光棍,降妖伏魔,正是我等兄弟们的长处。别躲,看看是什么妖怪再说。”
八戒想挣脱,悟空拉着不放,也没有挣开。这时,只见那团黑雾已移到了正当空,停住了,从中探出个头来,正是那妖怪。只见他:身高过丈貌狰狞,两只眼大像灯笼。招风双耳大如扇,钢牙两排立银钉。鬓角毛赤扫帚眉,蒜头鼻子朝天孔。胡子垂下朱砂线,颧骨突起颜色青。红筋突暴两手蓝,十指锋利钢枪挺。豹皮短裙在腰间,这副相貌恶鬼容。
悟空仔细瞧过去,见这个妖怪有些面熟,一时想不起来,问八戒说:“你认识不认识他?”八戒扑棱着耳朵,说:“不认识。”悟空又问沙僧,说:“沙师弟,你认识不认识?”沙僧也说不认识。悟空仔细一想,想起来了,说道:“两位师弟,你们看,这妖怪像不像东岳天齐庙,门前立着的醮面金睛鬼?”
八戒说:“不是,这是妖怪,不是鬼。若是鬼,到了晚上等时辰,方敢出来。现在还在巳时,午时也未到,怎么就有鬼敢出来?若是鬼来了,也不会这么大动静。又是风沙黄尘,又是黑雾,那都是无声无息,也没个影子让你看见。冷不丁出来,能吓人一跳。”
沙僧也说:“这看着不像是鬼,分明就是个妖怪。”
悟空说:“也不用争论了,八戒,沙师弟,你们两个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上去问问他,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历。”这也正是个,朱紫国王身心病,爱恶交织不分两。
悟空拿着金箍棒,腾身来到云端之前,站在妖怪面对,问:“是哪里来的妖怪?到这里来做什么?”妖怪说道:“看你这个和尚敢有些能耐,我实话和你说,我是麒麟山中,獬豕洞里,赛太岁座下,当头第一个先锋官。我奉着大王之令,到这宫里来,问国王要两个女官,好去山里服侍金圣宫夫人。和尚,你又从哪里来?在这里什么?”
悟空说道:“若是说出来我的名头,只恐怕吓得你转头就逃。”妖怪说:“别说大话,报上名来。”悟空说道:“我乃五百年前御帝亲封齐天大圣孙悟空,而今保着三藏法师,将去西天大雷音寺,拜佛求真经。”妖怪说:“你取你的经,来问我做什么?”悟空道:“我与师父路过朱紫国,听国王说,他的金圣宫王后,让妖怪摄去了。我正想找妖怪,寻王后,没想到,你竟送上门来了。”
妖怪一听,将手中长枪一挺,枪尖上闪着寒光,指着悟空,说:“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和尚,有什么能耐,别拦着我办正事。不然,我这钢枪不认人。”
原来,这个妖怪一向在山里修炼,后来当了个赛太岁的前部先锋,也是天天忙着办事,一向不喜欢打听其他的事。齐天大圣孙悟空,这个响当当的名号,他竟然没有听说过。
悟空听他说话十分嚣张,恨得牙齿格格响,挺起金箍棒,不由分说就打了上去。妖怪见了,也挺长枪来迎,他两个就在半空之中,一番好斗。只见:悟空使定海神针,妖怪拿百炼精钢。一个是神物难得见,一个是凡兵威不足。悟空属太乙仙人,妖怪是邪魔精魅。邪祟怎能敌大圣,妖怪实难当悟空。一个呼风唤雨天上仙,一个吹风扬沙山中怪。丢开架子显能耐,使拼力气赌输赢。相斗多合胜负分,喀嚓一声钢枪折。
这个妖怪虽然有着诸多的能耐,也修炼成了人形,可是在悟空面前,他的能耐实在是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