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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山的小妖说:“那不对,你是个烧火的,怎么又跑出来巡山了?咱这个山上规矩严,大王安排了事情,只能照着做,不能随便换。烧火就烧火,巡山就巡山。”
悟空说:“话是这话,不过我烧火烧得好,大王见我聪明伶俐,只烧火有些屈才,就安排我来巡山了。”
小妖似信非信,仔细端详了一下悟空,说:“还是看着你面生,你嘴怎么是尖的?这山上的自家人,没有像你这样嘴尖的。”悟空一摸嘴巴,嘴里有些后悔。刚才变化得急了点,雷公嘴没有完全变下去。
不过,这难不住他。
悟空低下头去,拿手一揉嘴巴,说:“你再看看,还尖不尖了?”
小妖一看,奇了,悟空的嘴巴说不尖就不尖了,方才明明看着还是尖的,这是怎么回事?他指着悟空,十分惊奇,问:“你尖嘴巴哪儿去了?”
悟空笑道:“本来不尖,刚才让蜜蜂蜇了一下,肿了。现在好了,就不尖了。”
小妖问悟空:“你带的是哪一队的牌子?此处巡山的有四百人,分成了十队,每队四十人,都有自已的牌子。你让我看看,是哪一队的。”
悟空只是照着小妖的外形变的,哪里知道还有牌子这回事?他笑道:“牌子有,新领的。你的牌子拿来我看?是哪一队的。”小妖实在人,翻出腰间的牌子,让悟空看,说:“这是我的牌子。”
只见他这个牌子上面系了根绒绳,绑在了腰上。正面写着三个字“小钻风”,背面写了四个字“威震诸魔”。悟空心说,看来,他这小妖们的名字,可能都以“钻风”二字结尾。他转过身去,拔了根毫行,放在嘴边一吹,变成了个一模一样的腰牌,用根绿绒绳系着。背面一样是四个字“威震诸魔”,正面则是三个字“总钻风”。
悟空将腰牌拿在手里,对小妖说:“这是我的牌子。”
小妖打眼一瞧,牌子上写着“总钻风”三个字,十分奇怪,问悟空:“我们都是小钻风,你怎么叫了个小总钻风。“
悟空说:“你还不知道哩,大王见我烧火烧得好,派我来做你们这一队的总管,管着这一队人,故而叫做总钻风。”
小妖赶紧对着悟空唱了个喏,说:“原来是长官,失敬,失敬。我见你面生,说话也不注意。若是唐突了长官,还请别见怪为好。”小妖走上前来,殷勤地帮着悟空又是拍衣服,又是掸裤腿,帮悟空身上除尘。他忙了一会儿,才停下手,恭恭敬敬立着,等悟空示下。
悟空笑道:“我新官上任,各位见面礼可准备好了?”
小妖问:“不知长官想要什么见面礼?”
悟空说道:“简单,每人五两银子的孝敬钱。”
小妖说:“我们这一队的兄弟,也不知道长官来,就没准备钱。长官,你随着我到南岭去,会齐了我们这一班人,我和他们说说,将钱凑齐了,来送给长官受用。”
悟空道:“那也好这样了。头前带路,我随你去。”
小妖屁颠屁颠在前面带路,悟空在后面跟着他,朝着南岭方向走了过去。
正前方有座山峰,四五丈高,看上去笔直陡立,就像是笔插在架上一样,故名文笔峰。这一队的小妖们,都在此峰下聚集着。悟空跳到峰尖上,坐稳了,像是个王者一样,说道:“诸位小钻风,到这里来。”这一队的小妖都听说了,悟空是他们新来的长官,就聚集过来,朝悟空施礼,说:“长官,来了,听长官吩咐。”
悟空说:“大王派我来,是为着从唐朝来的一个僧人,叫唐僧。大王想吃他的肉,只是他徒弟孙悟空厉害,会变化。大王怕孙悟空变成了咱这山里的自家人,混在队里生事。你们这一队里,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老实说出来。”
小妖们赶紧说道:“真的,都是真的。”
悟空道:“是真是假,想分辨也不难。我问你们,大王有什么本事?会什么神通?若是能说上来,就是真的。若是说不上来,就是假的。”
一个小钻风出来说:“我知道。”
悟空说:“说来听听。若是说错了一点,就是假的,我拿你去见大王。”
这个小钻风见悟空弄獐弄智,以为他真是魔王派来的长官,说道:“大王神通,盖世无敌。他张一张口,就吞了十万天兵。”
悟空喝道:“这话就显得假了。大王有多大一张嘴?能吃得下去十万天兵。”
小妖说:“长官不知道大王会变化么?大王若是变大子,法天象地;若是变小了,和一个菜籽一般。昔年西王母曾在天上瑶池里设蟠桃会,我家大王没收到邀请,他十分气恼,上天上去相争。玉皇大帝派了十万天兵天将,准备讨伐。大王不怕,将身子变成了顶天立地的样子,一张嘴,牙齿就比城墙高了。他呵出气来,吹得十万天兵东倒西歪。十万天兵怕大王将他们吞到嘴里,也不敢和大王相斗,就收兵回去了。这就是,大王一张嘴,可吞十万天兵。”
悟空听了暗道:“原来他们家的大王,竟然和老孙当年相似,也曾经战过十万天兵。”
悟空又问:“你再说说,二大王有什么本事?”
小妖说:“二大王形容甚伟,长了两道卧蚕眉,一双丹凤眼。牙像匾担一样长,鼻子像蛟龙一样粗,发出声来,声音悠长清亮,十分好听。他的神通在鼻子上,若是有人和他相斗,他将鼻子一卷,能断金裂玉,神仙也挡不住。”
悟空暗道:“原来是个长鼻子妖怪。”
他又问道:“那么说来,三大王有什么能耐?”
小妖说:“三大王号称云程万里鹏,抟风扶遥,直上云霄。大王随身还带着个宝瓶,名叫阴阳二气瓶。若是将人装进瓶子里,一时三刻就能化成浆水。
悟空暗道:“这个妖怪的神通倒是不怕他,看起来,也斗不过老孙的筋斗云。不过得防着他的宝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