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连战连捷

骁骑校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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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燧发枪的黑火药带来的最大副作用是烟太大,影响视线,三排枪打完,战场前方就被迷雾笼罩了。

    刘骁秉承着牛刀杀鸡的原则,下令继续开火,他所在的中军也都是配备了武器的,此时全都张弓搭箭,朝天仰射,甚至连刘骁本人也手持一张复合弓,不停的射箭。

    刘整见状,也不甘示弱,从部下手中抢过一张弓来,中军发射的箭雨越过火枪手的阵列,落在百步之外,白白扎在空地上,并没有什么鸟用。

    说完全没用也不对,至少警告了那些还没被火炮和火枪打死的蒙古骑兵,别再傻乎乎往前冲了。

    两侧树林中的十二门大喷子还在继续发射霰弹,无数炙热的铸铁球在空中飞舞,收割战马和骑手的性命。

    本来已经钻进树林的朱大常,再次冲了出来,这回身后带着一百名骑兵,他们是来收拾残局的。

    残余的蒙古骑兵回马就逃,惨烈的伤亡没能吓破这些草原好汉,他们甚至还不忘采用最经典的蒙古曼古歹战术,即是回身骑射,靠着这一招他们横扫欧亚草原。

    曼古歹战术最适合轻骑兵,当敌人是重骑兵时,他们不会与之近身格斗,而是边逃边回身射箭,不断消耗敌军,当敌军不追了,他们又跑过来袭扰,如此往复,欧洲强大的重骑兵完全发挥不出优势,只能被一点点耗尽体力和马力。

    朱大常一个老兵,岂能不懂这些,他根本没去追击,而是忙着屠戮那些中弹没死的蒙古骑兵,军中上千年的老规矩,首级代表战功,不割几个脑袋,怎么显示自己的勇武。

    这一场战斗持续了不到十分钟,五百蒙古精骑,交代了一半。

    烟雾散尽,所有人都看到了惨烈的战场,满地的死人死马,偶尔还有没死的战马在嘶鸣,也很快被己方的骑兵解决。

    三百火枪兵依然不动如山,但每个人心中都激烈澎湃,这一仗分明是打赢了,面对蒙古铁骑,他们这些几个月前还是农民的人竟然打赢了。

    刘整看的震惊,白龙军的火器实在犀利,若有十万火器军,他可以横扫天下,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刘骁非要带自己上战场了,人家不是为了讨教,为了偷师看,而是想让你开开眼而已。

    同样震惊的还有李荣,他是奉命前来学习的,学了几个月感觉很枯燥乏味,甚至几次都想走,现在想起来庆幸自己没走,如果自家主公李璮买上几万支火器,那面南背北就是迟早的事儿。

    张朝就没想那么多,他守着俞彪的尸体欲哭无泪,俞彪可是俞兴的侄儿,回了重庆可怎么交代啊。

    刘骁传令各部汇报伤亡情况,轻骑兵跑得够快,零伤亡,火枪兵零伤亡,炮兵零伤亡,中军,死亡一人,还是被执行军法的俞彪。

    “俞彪将军是战死的。”刘骁对张朝说,不等后者回应,一提缰绳来到阵前,再次鼓动士气:“白龙军,雄起!”

    这次的呼声,比上次更加的热烈高亢。

    刘骁很得意,一场战斗消灭数百敌军,自身零伤亡,确实值得骄傲,为了打赢这场仗,他可没少下功夫,在网上买了不少军事学的教材看哩。

    此役最大的亮点不是灵活机动的轻骑兵,也不是稳如磐石的火枪队,而是两侧树林中埋伏的炮兵。

    刘骁一共带了十二门火炮,拿破仑说过火炮是战场之神,将火炮集中使用也是这位炮兵军官出身的法国皇帝的首创,这一手刘骁是学到了,但他活学活用,把火炮当成了机关枪用,埋伏在两侧,炮口斜指,形成了恐怖的交叉火力。

    这个部署相当老辣,已经是二战时期的战术应用,机枪侧射,比摆在阵地中央威力更大,多挺机枪形成的交叉火力网,那简直就是敌军的噩梦,刘骁没机枪,他用火炮发射霰弹,威力等同于机枪。

    ……

    赤木收到前军战败的消息时根本不信,刚才他还纳闷,大晴天怎么打雷,原来是敌人使用了威力巨大的火器,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骑兵指挥官,他脑子里时刻有几种预案,但此刻全都派不上用场了。

    最终赤木决定,亲自观察敌情,打一个堂堂之战。

    他手下还有七百兵,兵力高于对方,但为了保险起见,撒出去几股骑兵去寻找最近的蒙古军前来增援,而自己则努力将其拖住,等兵力形成绝对优势再合围歼灭。

    宋军严阵以待,在原地列队等待赤木的到来。

    赤木的本部人马开到距离宋军三百大步的位置,列阵,披甲,刚才的失误在于骑兵没披重甲,现在全员披甲,铁网甲外面罩上厚实的札甲,铁盔头上戴,金属面罩拉下,只露出眼睛,这样就不怕了。

    蒙古骑兵都不怎么读书,视力极好,赤木搭眼一看就知道对面确实只有五百兵,其中骑兵二百,只是火器精良罢了,刚才吃了大亏,赤木不敢托大,他让手下一个百户长带五十骑去探探虚实。

    “切记不要靠近,以弓箭袭扰之。”赤木交代道。

    百户长也是个久经沙场的,岂能不明白达鲁花赤的意思,跃马杀出,五十骑呼啸而过,用生命试探宋军的火器射程。

    利用轻骑兵的机动优势袭扰步兵是蒙古军的看家本领,他们只会在距离宋军一箭之地打转,宋军若是不出,就会被他们的弓箭袭击,若是追出来,就中计了。

    对此刘骁早有预料,他不搭理这些苍蝇,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三百大步,已经是弓箭达不到的地方,也超出了燧发枪的有效射程,但是对于拿破仑炮来说,正是发挥火力特长的最佳距离。

    十二门火炮从树林里拉了出来,就摆在火枪队身后,此刻炮兵们已经装填完毕,点火用的钢签也烧的通红。

    刘骁一声令下,火枪队如同一扇门般向两边打开,露出后面黑洞洞的炮口。

    十二门炮,齐声怒吼。

    这回装的不是霰弹,而是沉重的铸铁球,随着炮口的火焰和烟雾,重型大喷子向后剧烈反推,轮子和驻锄抵消了一部分后坐力,等待炮身平稳后,炮兵们迅速用醋清洗炮膛,再度装填。

    醋比水干得快,就是成本高,蘸着醋的拖把塞进炙热的炮膛,一股酸味弥漫在空气中,炮膛中的残渣被清理干净,又是新的火药包和炮弹塞了进来。

    十二枚火热的铁球打进了蒙古人的队列,在飞行了四百米之后,炮弹的速度都变得很慢,肉眼都能看到。

    赤木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一群炮弹在自己的队伍中犁出一道血肉胡同来,有个士兵甚至想去踢那个铁球,然后他的腿当场就断了。

    刘骁在望远镜中看到战果,有些不满意:“炮口压低半寸。”

    火炮再次发射,这回终于有几枚炮弹打出了跳弹的效果,就像是用小石头打水漂一样,炮弹在地上弹起落下再弹起,造成的杀伤更加剧烈。

    两轮齐射,蒙古军又损失了百十号人,遍地都是死伤哀嚎。

    战损率还没达到赤木能忍受的极限,他有一千人,现在损失还不到一半,但他的信心已经崩了,经验告诉他,这仗没法打,自己的武器够不到敌人,敌人的武器却能杀伤自己,这还怎么打。

    此时的赤木达鲁花赤,正如八里桥的僧格林沁,明明手上有铁骑,数量还大于对方,却束手无策。

    好歹僧格林沁知道洋枪洋炮是咋回事,赤木却不明白这些火器的原理,最大的恐惧源自未知,赤木下令退军,那些影响撤退速度的牛车和麦子,统统不要了,连俘虏也全都弃了。

    他这个决定非常英明,因为宋军打完三组齐射,火枪队排成整齐的队列,踩着激昂的鼓点走过来了。

    蒙古军从容退走,宋军并没有追击,火器部队在机动性上没什么优势,见好就收才是正理。

    这一仗打死三百蒙古兵,解救上千名百姓,几十辆牛车的粮食,可谓大胜。

    天色渐晚,夕阳西下,刘骁传令扎营结寨,就地休息。

    营寨以牛车为屏障,围成一个四方形,老百姓随他们去,五百白龙军枕戈达旦,就等着赤木来夜袭了。

    这简直是一定的事情,连刘骁这个初上战场的指挥官都能猜到。

    赤木确实准备来一场经典的劫营,此时他已经和周边的另外一支部队会合,手下有了近两千兵马,底气大增,他却不知道,头顶时刻有一只机械大鸟在盯着。

    三更天,赤木的马队来了,战马都用破布包着马蹄子,士兵嘴里叼着小木棒,连夜行军,悄无声息。

    接近宋军大营的时候,赤木闻到一股马奶酒的味道,他笑了,宋军一定是痛饮缴获的马奶酒庆祝胜利,都喝的酩酊大醉了吧。

    骑兵在逼近宋营三百步的地方才开始放开速度突击,人喊马嘶响成一片,突然之间,前方亮起了刺眼的灯光,是字面意思的刺眼,看过去眼睛都能瞎掉,白晃晃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紧跟着枪声炮声响起,牛车后面的宋军在四万流明的超级强光手电照明下从容射击。

    刘骁买了许多昂贵的物资,四万流明的手电筒高达上千元,能照亮四个足球场大的面积,还有白激光手电,黑夜里能照五里远,这玩意对着人眼射,不瞎才怪。

    蒙古军当场就崩溃了,传言原来是真的,宋军有妖法!

    一场劫营以失败告终,宋军人少,不敢出寨追击,不然战果更大。

    这一仗打的赤木心力交瘁,抱着马脖子奔逃了许久,停马之后发现身后只跟了一百多人,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吃着奶豆腐,正想着怎么反败为胜,忽然一个部下指着天空惊呼。

    赤木眯着眼睛望过去,看到天上有一个奇怪的玩意悬停着,他听钓鱼城退下来的人说过,宋军有一种铁鹞子,想必就是这个了。

    “不好,快走!”赤木魂飞魄散,不敢再战,好在他还有退路,江上有蒙古军运粮的船只,只要上了船就能安全回到遂州。

    赤木一行人好不容易来到江边,果然等到了己方的运粮船,船上满载粮食,装不下许多人马,赤木只能弃了战马,只带着十个亲兵登船,扬帆起航,向上游遂州驶去。

    紧张的心情终于得以放松,赤木拿出吃了一半的奶豆腐,吃着吃着就睡着了,等他醒来,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在椅子上。

    “大胆!”赤木喝道。

    “老子的胆子一向很大。”一个面色阴鸷的独眼龙走到跟前,赤着脚,手拎血淋淋的钢刀,不用问,自己的亲兵都被料理了。

    “你是何人,竟敢绑我,你可知我是遂州达鲁花赤!”

    “知道,所以才绑你,拿一个活的军州达鲁花赤献于白龙王,可是大功一件。”独眼龙说,“我嘛,以前做过蒙古军的水师千户,现在是涪江上的一个水匪。”

    赤木说:“既如此,你应该弃暗投明才是,送我回遂州,我让你还做千户。”

    独眼龙说:“我宁当白龙军的队将,不当蒙古军的千户。”

    这就是刘骁安排的后手,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的张龙。

    张龙不辱使命,生擒了一员达鲁花赤,这可是不得了的战绩,战报传到白龙军中,刘整献了一计。

    “既然生俘了遂州主官,何不趁势拔了遂州!”

    刘骁很是心动,刘整不愧是南宋一流名将,这胆识,这魄力,着实不俗。

    但是就凭五百人马取一个军州,刘骁心里没底,这和魄力无关,因为他对遂州的城防和兵力全无概念。

    刘整却熟悉,他在四川征战多年,各地城池都不陌生,就在两年前遂州还是南宋治下的遂宁都督府,百姓苦蒙古人久矣,此时收复,民心所向。

    白龙军的惊人战斗力给了他巨大的信心,年轻的刘骁更是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仿佛回到了他二十岁的青春岁月,当年带着十二个人就把蔡州给拿了,从此有了“赛存孝”的威名。

    他豪气万丈道:“给我十二个精兵,我连夜拔了遂州!”

    刘骁心说我就是出来打个野,怎么就变成攻取一座军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