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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来源于未知,既然知道来历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刘骁作为一个95后肯定是知道高达的,此物起源于1979年的日本动漫,在釜山郊外出现高达扎古II型,那说明极有可能是故人来访。
于是刘骁用无线电告诉下面的步兵,让他们齐呼“夏亚大人武功天下第一”,于是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一大群拿着老式步枪的清军和朝鲜军乱七八糟的以各自的语言呼喊着夏亚大人武功天下第一,反而是高达的老乡日本人们一脸懵逼,不知所以。
扎古II里的驾驶员听不懂中朝语言,但是夏亚两个字是能听明白的,居然挥手致意,这是友好的表示。
气氛缓和,刘骁的飞机在附近一片空地上降落,下机来会夏亚,他让日语翻译喊西九条俊树的名字,果然有反应,十七米高的机器人中部位置打开舱盖,身穿红色军装的西九条俊树坐在里面,和之前相比更瘦了,头发还染成了金毛。
刘骁身边的卫士掰开了马匣子的击锤,这是打算偷袭,被他当即制止:“不得无礼!”
在两军阵前,刘骁上前与西九条相见,请他下来喝杯茶,西九条婉拒,说不结束战争,自己不会离开高达。
这架扎古II经过了西九条俊树的个性化改装,除了喷火枪还有一支大剑在背上,看起来当真威武。
“这就是你用来制止战争的法宝么?”刘骁表示疑惑,西九条是九十年代初的人,那个时代的电脑芯片极其原始,处理不了复杂的技术,高达这种动画片的产物是反科学的,就算真研发出来也是效能低下的废物,不过有一说一,这大块头的威慑性确实极高。
“为了和平,我会尽自己一切能力。”西九条说的义正辞严。
刘骁意识到对方是中立的,并非站在日本立场,这事儿就好办了,自己本来也没打算赶尽杀绝,毕竟到了二十世纪,种族灭绝这种事儿会被人诟病许久,得不偿失,而西九条所在的九零年代,正是苏联瓦解,全球一体化的开端,明星们都酷爱讴歌和平,还诞生了许多脍炙人口的歌曲,幼稚归幼稚,出发点是好的。
他向西九条表示,愿意结束战争,放这些日本残军归国。
“但是他们愿不愿意走,不是我说了算的。”刘骁说,“要不你去劝劝你们老乡。”
西九条轰隆隆开动高达,面向日本军方面,本来他的正面和武器是朝着清朝联军的,这是在保护日本同胞的表现,虽说中立,倾向性还是有点的。
高达上装有麦克风电喇叭,西九条以他标准的东京口音劝说残兵们退出朝鲜半岛,自己可以保证安全。
回应他的是一阵乱枪,高达体型甚大,是绝好的靶子,步兵们集火射击不担心打偏,炮兵更是一炮一个准,眼瞅着这么难得的巨型手办就要毁于一旦,清军的支援来了,一通猛烈炮击,压制了日军的火力,而高达也已经千疮百孔,到处漏油冒气。
刘骁猜的没错,这玩意就是个吓唬人的摆设。
高达露出了外强中干的本质,再也没人惧怕他,清朝联军一拥而上,聚歼日军,几十个兵用绳索将高达的两条腿绑在一起,西九条试图挣脱,笨拙的高达竟然一头栽倒,再也爬不起来了。
座舱盖被一把钢刀粗暴的撬开,“夏亚”面对的是一张张粗野的面孔和黑洞洞的枪口。
西九条是个纤弱的理工男,红金搭配的吉翁公国军装面对朝鲜义兵毫无威慑力,正当他被人拎出来要砍头之际,清军驱逐了这帮朝鲜兵,对夏亚大人以礼相待,请回去好吃好喝伺候着。
战斗还在继续,但和刘骁没什么关系了,他的兴趣在于这台高达,爬进驾驶舱自己研究,没有液晶屏和触摸开关,全是机械仪表,操纵杆、按键,但是处理的非常精细,有一种另类科技树攀爬到极致的美感。
上个世纪的日本,在科技树攀爬方面一直搞错方向,但人家在机械加工方面确实有一套,刘骁记得家里有一台老旧的日本夏普录像机,拆开来看里面的机械部件犹如工艺品,运行起来丝般流畅,而国产影碟机打开来简单粗陋,却能淘汰录像机,这就是不同的科技树之间的碾压作用,你用玄铁打造的宝剑也扛不住最初级的火药枪。
西九条灰头土脸坐在帐篷里,刘骁进来请他喝茶,不谈政治,只谈高达,一番言语下来,西九条感觉对方能懂自己,便也打开心扉,畅所欲言。
原来上次三岛由纪夫临刑前告诉西九条,水潭可以实现来回互穿。
同情三岛的军人释放了西九条,给他换上伤兵的军装乘船来到朝鲜,西九条逃离医院,找到釜山的这处水塘,果然回到了原先的时空。
经历这次磨难之后,西九条对于人类,对于战争与和平的思索更加深厚,他决定用一己之力来实现和平,可二十岁的他还是太过幼稚,想出来的法子居然是研发出一台高达以暴制暴,解决好战分子。
西九条家族是旧华族伯爵,家财万贯,他的父亲西九条中信一九八八年死于洛克比空难,高达十亿美元的家产任由俊树挥霍,他聘请了美国和日本最顶级的科学家和工程技术人员,不惜重金打造一台扎古。
“我敢说,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没人搭理你。”刘骁说,“说好听点你这是浪漫主义,说实际点,你这是脑残。”
话虽这样说,刘骁还是蛮庆幸的,假如西九条俊树不脑残的话,大批运送九十年代技术水平的常规武器过来,自己还真难扛得住。
对于刘骁的羞辱,西九条照单全收,说的一点没错,科学家们大力反对建造人形机器人,因为技术跟不上,动力更是瓶颈,最终这台扎古使用了丰田汽车上的燃油机和铅酸蓄电池,大量的液压件和电磁阀,还有工业单片机,拼凑出来的高达只是虚有其表,勉强走上两步而已,窜蹦跳跃想都别想,而且续航力极低,战斗力很差,为了轻便,采用了大量铝合金,重量是下去了,防弹性能和防火性也下去了,一枚燃烧弹就能让扎古变成烧鸡。
“但是,还是希望阁下能结束战争,停止流血,拜托了。”西九条俊树一个九十度鞠躬。
“研发扎古用了多久?”刘骁问道。
“差不多四年,很惭愧,一直在赶工。”西九条说。
“难得你一片赤诚,我若赶尽杀绝,反而显得气量小了。”刘骁说,他可以想象这小子四年前废寝忘食,和一群科学家加班加点制造高达的情景,就冲这份情怀和毅力,就该给个面子。
清军停止了追杀,放几个俘虏回去说可以谈,良久,日军派来一个中佐打着白旗前来议和,提出若干条件,索要粮食饮水和医药,要求保留武器和军旗,体面的返国。
仗打到这份上已经没什么悬念,大山岩所剩的三万残军即便退回日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日军用重武器换来三千斤粗粮果腹,清国通知日方派出民船到釜山接人。
釜山码头,三万残兵败将等待登船,对于清国的宽大为怀,大山岩深表感激,还和袁世凯合影留念,握手告别,留了通信地址,以后有来有往,算是不打不相识。
刘骁不便露面,和西九条一起站在高处俯瞰码头上的一切,西九条唏嘘道:“即便是失败了的高达,能拯救三万圣灵,也不能说是不值得的。”
“完成了使命的阁下,是不是打算回去了呢?”刘骁问道。
“是的,我就不打扰了。”西九条意兴阑珊,本来他还想凭借高达有一番作为,可惜扎古被日军枪弹打的受损严重,这边的技术条件根本修不好,不回去又能怎么着呢,他的穿越点在釜山又不是东京,出口受制于人,注定无法发展。
“我想跟你去看看。”刘骁说,他倒不是突发奇想,而是想回到九零年代,回去救最疼自己的奶奶。
对于这个要求,西九条无法反对,因为时空虫洞又不是他承包的。
可是有人反对,刘骁的两个儿子就坚决反对,他们这个爹神龙不见首尾,经常一消失就是几年,回宋朝还能接受,这穿去其他年代,一去不返怎么办。
“为父心意已决,再说这世上也没有离不开我的人。”刘骁说这话的时候心硬如铁,或许是不同时空之间来回的穿越让他对凡人的情感免疫,反倒是探究未知世界的魔力更大一些。
水塘十里范围内被划为军事禁区,一百米内围上铁丝网,刘骁换了一身适合于九十年代的学生装,身上揣着任何年代都适用的货币黄金,与西九条一同穿越,那台扎古也和他们一起入水。
可是等刘骁从池塘里爬出来的时候,却不见了西九条的身影,再看四周,一片荒芜,不像是九十年代的韩国釜山。
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这水塘不同于白龙潭和金鳞池,它是西九条和三岛由纪夫共同穿越的池子,也许……自己穿到了三岛的时代,1970年?
他先爬出水塘,从防水袋里拿出衣服换上,举目四望,农田丘陵,远处有牛,有一身白衣的农夫,倒是和朴正熙时代有些接近。
刘骁走向那农夫,离近了才发现农夫的服装太古老了些,斗笠帽,全白粗布衫,脚上没穿鞋,还蓄着一把白胡子。
他不会说朝鲜话,正愁怎么开口,那农夫先说话了:“客人从何而来?”
“你会说汉话?”刘骁惊讶道。
“瞧你这客人话说的,我是汉人,岂能不会说汉话。”老农勃然色变。
“是在下冒失了,请问今年是什么年份,这里又是什么国家?”刘骁赶紧客客气气的请教,摸摸身上,幸好有盒烟,赶紧给老农上一支。
老农接了烟,神色才好转,说道:“今年是庆丰十年,这里是大宋朝高丽行省釜山道,你还有啥问题么?”
刘骁说:“老丈懂得真多,不像是一般山野之人,在下还想请问,德祐年距今多少年头了?”
老农掐指一算说:“那可早了,算起来是七百年前的旧事了。”
刘骁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乱了乱了,七百年后竟然还是大宋的天下,看来是这里是白龙位面。
他强装镇定,问老农怎么称呼。
“我姓金,金泳三,喊我三爷爷就行。”老农并不抽他的纸烟,而是拿出烟袋来点上,看他的手指细皮嫩肉的,并不像是个常年劳作的农民。
刘骁又问,当今天子是谁,首相是谁,大宋的疆域有多大。
金泳三等他问完,哼一声道:“你这些问题连小学生都能回答,你是故意来耍我老人家的吧。”
刘骁说:“那我换一个问题,老丈可知道美国么,美利坚合众国。”
金泳三说:“知道啊,阿美利加,毒品与枪杀之国,世界之孤岛,最近正和墨西哥打仗,你要是想打听这些,我建议你进城找个出租车司机唠唠,他们知道的比我多。”
刘骁谢了老丈,问了釜山市的方向,就要前去,金泳三叫住他,叹口气说看你这孩子脑子不太灵光,进城岂能用脚走,给你一毛钱,这条路向前走三里,有个招手站,你坐公共汽车进城能省鞋。
一毛钱放在刘骁掌心,这是一枚镍币,上面的头像很陌生,上面有一圈字:大宋庆丰十年,背面是盘龙纹和当十文的字样。
刘骁拿着这枚硬币走到招手站,等了二十分钟,果然来了一辆公交车,上车花一毛钱买了车票,找个座位坐下,观察乘客们的衣着和言谈。
乘客们的服装千奇百怪,有朝鲜民族服饰,有宽袍大袖,也有近似于学生装的短打装扮,有人说朝鲜语,有人说汉语,车内张贴的各种提示和广告则都是中文。
坐在刘骁旁边的是一个小学生,书包重达十斤,小男孩戴着厚厚的眼镜,坐车也不忘看书学习。
刘骁问他:“小朋友,你这么卖力学习,将来想干什么?”
小朋友看他一眼,推了推滑到鼻梁下方的眼镜说:“我想当道尹。”
刘骁说:“那我考考你啊。”顺手把人家的地理书拿了过来,翻开头几页先看大宋的疆域,不看则已,一看吓一跳,上到西伯利亚,中到东南亚,下到澳大利亚,全是一片红。
“这这这,这全是大宋的地盘?”
“土鳖~”小孩鄙夷道,“这是加上藩属的全版图。”
刘骁再看世界地图页,欧洲密密麻麻全是小国,美洲倒是有所不同,北美没了加拿大,是整个国家,南美和印象中差不多,大大小小若干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