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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澜渊回来时已经晚饭过后。
傅昭宁在蒹葭院的书房里写写画画。
他进来的时候看着她站着执笔,烛火点得挺亮,照得她的脸庞像是镀了一层暖光,又美又温情的样子。
本来从外面带回来的满身风霜一下子就消融了。
萧澜渊有点不想让她离开王府了。
现在他才真正感觉到了成亲的好,有她在。
“回来了?”傅昭宁抬头看来,然后搁下了手里的笔。
红灼也跟了进来,“王爷吃过晚膳了吗?”
“吃过了。”
萧澜渊回答了这么一句之后突然看向傅昭宁。“你还没吃吗?”问完又转向了红灼,“王妃在等着本王?”
“你别想了,我当然自己先吃了,谁知道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回来。”傅昭宁说。
红灼小声回答,“回王爷,其实王妃等了好一会儿,见王爷一直未归,才说先吃的。”
她得替王妃说一下,王妃还是等了的,只是没有等到这么晚。
“是本王的错,以后要是不回来吃饭,得先派人传个信。”
萧澜渊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想到这一点,也是因为他没有想过傅昭宁会等他。
但是以后他得有这个习惯才行。
“沏壶热茶过来。”
“是。”
萧澜渊走向了傅昭宁,“去了安府吃的,与安年小酌了一杯。”
他从宫里出来之后和安年回去了,今天的事情得听安年从头讲一遍,毕竟还是安年发现了扈加泰。
“你也不用告诉我,我又不是一直留在王府。”傅昭宁说,“不过,可以让王府不用备你的饭菜,这也不用浪费。”
“以后我回不回来才让人传话。不过,尽量回来。”萧澜渊也不管她说什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傅昭宁抿了抿唇,没跟他争。
“今天我去莫家了。”
“莫家?”萧澜渊讶异,“莫老封君?”
“对,你也知道她的病?”
“听过。”
“在那里还有些收获。”傅昭宁跟他讲了在莫家听到的事,“原来当年老封君见过我娘。”
她从桌上那一叠纸中抽出了一张。
上面画着一个女子。
她是以莫二夫人的样子,再结合老封君描述的一点儿改动,画出了当年她见到的那个和傅林氏在一起说话的女人的模样。
“这个就是大概的样子,我觉得这个人很关键。”傅昭宁让他看着这幅画。
“当时这样的服饰。.”
萧澜渊说,“还记得我留着白霜和金雪吗?”
“现在不还留着吗?就在府里杂院做些粗活。”傅昭宁挑眉,“你该不会是想说她们可能认识这个女人吧?”
那会儿这两个丫鬟也不过才一两岁的样子。
“当初在幽清峰无事的时候,我让她们专门研究过当年各府女眷的服饰。”
萧澜渊这才揭了谜。
傅昭宁讶然。
“所以总是觉得会用得上,她们花了几年时间专门研究了这个,现在应该是她们知道得多。”萧澜渊说,“我让她们好好看看,这会是哪个府上的服饰。”
“你想得这么远吗?”
傅昭宁完全没有想到他当年就已经想了这么多。
“前些年,身体不舒服,奔波不得,别的事情也都做不了,就只能够把能想到的都先想一遍。”萧澜渊说。
“那就让她们看看吧,就当给她们个机会将功赎罪了。”傅昭宁点了点头。
萧澜渊叫了青一过来,交代了几句。
青一立即就拿着那图去找白霜和金雪了。
红灼沏了热茶过来,萧澜渊喝了一口,又看了看傅昭宁桌上的纸。
上面写了一些人,又画了关系图。
“今天见了扈加泰?”
“嗯,我才发现,已故去的扈大夫人当年来京城的时候应该是知道了什么秘密,然后被下毒了。我仔细问了扈老,当年她的症状是什么样子,你猜结果怎么样?”
萧澜渊看着她,“该不会是跟老封君差不多吧?”
嘶。
傅昭宁这下子就有些惊异了,“有这么容易猜吗?”
为什么他一下子就猜到了?萧澜渊这脑子确实是有些好使啊。
看着她这样子,萧澜渊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怎么感觉她这个样子又有点儿孩子气了,很惹人爱的那种。
“不好猜,只是你家夫君聪明。”
嗤。傅昭宁拍开了他的手,把那张关系表移到他面前,比划给他看。
“扈大夫人是十四年前进的京,这个你是不是可以派人查查,十四年前太后寿宴前面那些日子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说那个时候太后突然不舒服,取消了寿宴。”
“嗯,说是感染了风寒,卧床不起。扈家大夫人当年应该跟其他的一些女眷入宫看望过太后,那会儿她见到的人肯定不少。”
见傅昭宁有点儿担心,萧澜渊话风一转,“不过,既然她和老封君中的毒是一样的,那就缩小了范围,可以再问问老封君。”
她们肯定是见过同一个人,到时候再排除一下就能够找到人了。
“好,我等收到了药盟的药材之后还要去一趟莫家,到时候我再仔细问问。”
“俊安侯的女眷我会让人先去查一遍。还有,今天安年看到的庞大人,他坦白说自己以前加入了神夷教,是他还年少的时候。”
“庞大人?”
“坐下来说话。”萧澜渊拉着她坐下,与她说了今天在宫里的事情。
“这个庞大人说当年引着他加入神夷教的人都有事离开京城了,而且也再没有回来过?”
“对,所以他都快忘了自己曾经加入过这个门派了,要不是这次扈加泰找上了他。”
“这个庞大人几岁来着?”
“三十出头,因为他当年也是神童,书院里风头无两,十二三岁就被诱加入了神夷教了。”
“你是说,也差不多是出事的那一年?”
“对,所以现在我们大致可以推断,引着他加入神夷教那几个人很有可能也是因为同一事件突然离开京城的。”
“也就是说,我爹娘当年的事,跟神夷教有关?”傅昭宁定定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怀疑他们也加入了神夷教吧?”
萧澜渊叹息,有点无奈,“我没有这么说,但你不能否认,这也有可能。”
一时间傅昭宁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