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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没得到回复,便挣扎着转眸看了过来,看见宋沅的那一瞬间,无意识的瞪大了眼睛,眼底还带着几分诧异和迟疑。
“三,三姑娘?”
接着便挣扎着要起身。
宋沅再也顾不上其他的了,提着裙摆小跑过去,将她扶着半坐了起来软声开口:“姨娘,您身体不好,莫要乱动……”
说着,帮她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也是她的手握上去了,才发觉她的胳膊瘦的厉害,不仅是胳膊,她整个人,都像是瘦的脱相了。
“姑娘,是妾身应该去见您……”舒姨娘颤颤巍巍的开口,看着还有些慌。
整个人是极为拘谨的,还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宋沅声音温和,按着她的胳膊:“姨娘乃是府上的长辈,自然是沅沅来见您。”
“沅沅本该昨日来看您的,只是昨日出了些意外,这才今日来了,还望姨娘见谅。”
给了舒姨娘莫大的尊重,眉眼温顺,再也不见从前的嚣张。
舒姨娘是她爹爹在战场上救下来的,当时无处可去,还是她母亲做主,将人纳进了后院成了妾,后面她母亲离世后,也是舒姨娘将她抚养长大。
舒娘这个名字,还是她的母亲给起的。
可是宋沅从前年龄小,再加上姜秋欢挑拨离间,她逐渐和舒姨娘生分了,甚至还做出了许多的蠢事。
前世将军府出事,她父亲被冤枉而死的时候,舒姨娘也自杀了。
如今重来一次,她必然不会再让那些灾难发生。
被宋沅这么对待,舒姨娘当真觉得是梦,也越发拘谨了:“姑娘不必客气……”
然后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宋沅在边上站着,她看着极为不自在。
这也没法,宋沅无奈叹息一声,也不提这个,反而笑着按住她的手腕,软声开口:“在边疆的时候,沅沅看了许多我娘留下来的医书,要是姨娘相信沅沅的话,不如让我替您诊脉一下?”
舒姨娘的脸色实在是太差了,宋沅特别不放心。
但是她怕适得其反,也没强求。
“那,那便麻烦姑娘了。”舒姨娘抿唇笑了笑,声音温婉,毫不犹豫的开口。
她心里倒也没多想,以为这是宋沅的新兴趣,只想着让她如愿。
到底是自己带大的姑娘,偏生最后生分了自己,舒姨娘自知自己身份卑微,但是深夜里还是难受的很,今日宋沅主动来了,已经让她觉得极为欢喜。
生怕自己说错了话把人气走了,舒姨娘小心翼翼的。
这是自己做的孽,也没有其他法子,宋沅无奈叹息,面上却是不显分毫,笑着给她把脉。
她如今的医术,可是前世熬了多年换来的,自是不错的。
摸上舒姨娘的脉象,宋沅的面色便变了。
这脉象混乱,虚弱至极,这一开始的风寒不严重,偏生时间长了,熬成了现在这样,要是继续下去……
宋沅都怀疑她能不能撑到前世殉情的时候。
“姑娘,妾身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修养一段时间便好了……”舒姨娘小心翼翼的开口。
她怕伤了宋沅的自尊,便只能这样提示。
可宋沅拧眉,分明是因为担心她的身体。
“姨娘,您这病一开始分明只是风寒,为何不治?”她问,声音严肃了许多。
舒姨娘愣住了,她没想到宋沅竟会问的这么详细。
“我……”
话还没说完,门口处忽然走进来了一个人:“姨娘,今日的药奴婢熬好了……”
小心翼翼捧着那个药,话说到一半,便愣住了,接着快步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将药放在边上了,才跪了下来:“奴婢参见三姑娘。”
宋沅的在边疆待了几年,虽是张开了,可是和小时候还是有些像的,这侍女跟着舒姨娘的时间早,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此刻心里多少还有些不安。
“免礼。”宋沅道,看了一眼边上黑乎乎的那个药,眼底一闪而过的锋芒,开口道:“将药给我看看。”
白芷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床上半躺着的舒姨娘。
舒姨娘虽然不知道宋沅想做什,但是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得到允诺,白芷才小心翼翼的将药递了过去。
宋沅只是闻了闻,便发觉不对劲了。
分明舒姨娘的病已经严重到这个程度了,可是这个药,还是一开始的治疗风寒的药,并且还是最劣质的那种。
这即便是没病,喝着这药也能熬出来病。
宋沅的小脸瞬间就冷了下来:“这药方是谁开的?”
白芷一颤,立马跪了下来:“是,是奴婢去了外面的医馆,找那些人拿的药……”
“将军府的医师去了何处?”宋沅拧眉,开口说道。
这么大的将军府,况且宋惊鸿那边也离不开医师,所以府上还专门设了药房。
“三姑娘,那医师是给大公子治疗腿疾的,哪是我们能请得动的?”白芷苦笑一声,开口说道,脸色多少有些难看。
宋沅并不认同这个,但是看着白芷和舒姨娘的脸色,到底是没说出来,眼底的温度已经冷下去不少了,深呼吸,继续询问:“既然请不来府上的医师,为何不去外面请大夫?”
这一开始,哪怕是找个大夫,也不会拖到找个地步。
“三姑娘,那是因为……”
“白芷!”
白芷话还没说完,舒姨娘的面色忽而沉了下来,哑声开口道,话音落罢,便剧烈的咳了起来。
“咳咳咳……”
咳的脸上倒是多了几分血色,只是明显可见的,整个人是越发虚弱了。
白芷着急了,顿时也顾不上了,连忙端着药去给她喝。
“今日这药要是姨娘喝了,恐怕好的就更慢了。”宋沅立马开口阻止。
这药压根就不管用,不仅是不管用,甚至还会有些害处。
可此话一出,白芷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顾不上舒姨娘阻止的眼神,白芷哭着跪了下来:“三姑娘,奴婢求您给姨娘做主啊。”
“白芷,你……”舒姨娘还想阻止,可宋沅却按住了她的手腕。
力气不大,却极为坚定:“姨娘,沅沅今日看见了,便不会袖手旁观,今日即便白芷不说,沅沅出去,也会派人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