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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说:姨娘,您阻止也是没用的。
小姑娘的脸还是稚嫩的,可是说话的时候,却是坚定至极。
看着眼前的这张小脸,有那么一瞬间,舒姨娘以为自己看见了从前的夫人。
张了张嘴,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白芷,你继续说。”宋沅不想强迫她,看见这样,自己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三姑娘,如今府上管着内务的乃是姜姑娘,姨娘一开始生病的时候便去请府医了,但是府医却在大公子那边,奴婢便出门去找大夫,可是后面姜姑娘那边不肯给奴婢银两,奴婢没有银两,那些大夫后面也不肯来,奴婢也是没办法啊……”白芷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说着说着,哭的就更凶了。
“姨娘乃是将军的人,按照规矩,府上应该是有月银的……”十一一时间也愣住了,下意识的开口,眼底还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姨娘在将军面前从来不说这些,况且将军近日来都在军中,也鲜少回来,我们姨娘的月银,很早便没了,便是冬日里烧的炭,都是下人用的那些,不保暖便罢了,还呛的慌,那姜姑娘面子上做的倒是好,但是暗处处处为难姨娘……”白芷苦笑一声,开口说道。
“府上中馈之责,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养女去管着了?”十一气不过,直接开口道。
这便不是白芷能说的了,苦笑一声,也没有再说旁的话。
舒姨娘不注重这些,她的所有心思都在书上面,之前姜秋欢主动说管着一段时间,等宋沅回家了,便交给宋沅。
这还是宋惊鸿同意的,毕竟府上女子不多,姜秋欢主动提了,舒姨娘也没挣,便是顺其自然。
谁知道这给姜秋欢行了方便。
白芷苦笑:“三姑娘,从前我们姨娘不是住在这个院子的,可是那姜姑娘,说那个院子采光好,要给府医的家人准备着,所以我们才来了这里。”
听着这些,宋沅面上虽是没有表现什么出来,但是掩在袖子下面的手,已经紧紧握起来了。
这个姜秋欢,倒是会狗仗人势。
舒姨娘乃是她父亲唯一的妾,也是后院唯一的女人了,她竟敢这么对待。
无非是抓住了舒姨娘的性格罢了。
“白芷,你去找纸笔来。”宋沅忽而开口道。
白芷立马去了。
舒姨娘本就喜欢这些东西,所以找起来也快的很,拿到东西,宋沅写下了一张药方,随即递给了十一:“十一,将这药方拿着,去外面给姨娘抓药。”
“是,姑娘。”十一立马开口。
宋沅一个眼神,十一瞬间了然,将自己一直抱在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交给边上的白芷。
“这是一株百年灵芝,过会十三会送一支人参来,姨娘身子弱,白芷,今日你亲自给姨娘熬些药粥,这些东西药性强,你莫放的太多,循循渐进即可。”宋沅低声吩咐道,眉眼间尽数温柔。
舒姨娘和白芷听着,同时瞪大了眼睛,白芷怀里捧着那盒子,压根不敢动,生怕在自己怀里给摔了。
“三姑娘,这些东西太贵重了,妾身……”舒姨娘也有些慌,看着不安极了。
宋沅按了按她,道:“姨娘,这些药材再珍贵,也比不上您的身体重要,要是没有您,沅沅如何能长到现在?”
她母亲去世的早,便是舒姨娘抚养她长大的,为了照顾她,连自己的儿子都忽略了。
宋沅恨自己前世铁石心肠,被人几句挑拨离间,竟然就疏远了姨娘。
她这番话出来,舒姨娘也愣住了,紧接着,强忍的泪水瞬间就流了下来。
“沅沅,沅沅……”
紧紧的拉着宋沅的手,好似自己一松开,宋沅就跑了似的。
宋沅知晓她情绪不稳,反手主动握了上去。
等舒姨娘的情绪稳定下来了,宋沅才开口:“姨娘,您如今可还能下床走动?”
“可以,那是白芷太倔了,那日我摔了后,便重视了些。”舒姨娘抿唇,温婉一笑,开口说道。
能走动便好。
可是她身子虚弱,宋沅也有些不放心,犹豫了一下,趁着十一还没走:“十一,将我的银针拿来。”
“是,姑娘。”
十一应着,接着便退了下去。
之前十一还怀疑自家姑娘的医术,但是自打宋沅救了容清宴以后,十一就相信她了,并且成功成为自家姑娘的小迷妹。
“三姑娘,您的医术……”是从哪学的?
舒姨娘想问,可是张了张嘴,却又不知应该如何开口,方才的激动退下之后,便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我娘留下的那些医术正好在边疆,我都看完啦。”宋沅眨了眨眼,笑眯眯的开口。
面上的笑意,还有声音中时有时无的撒娇,很大程度的缓解了舒姨娘的紧张。
“姑娘确实聪明,便是看着医书也能学会。”舒姨娘丝毫没有怀疑,眼前一亮,声音还有些小激动。
“也走了不少弯路……”宋沅默默开口。
她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一句话,舒姨娘就会这么开心,顿时心里越发愧疚了一些。
“还是姑娘聪明,有些人便是有师傅教着,也没姑娘这般厉害。”舒姨娘毫不犹豫的开口。
夸的宋沅当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分明舒姨娘还没见识过她的医术呢,竟是这么捧场的。
“姨娘,您莫喊我三姑娘了,和从前一样,喊我沅沅吧。”宋沅抿唇笑了笑,软声开口道。
宋沅的声音本来是偏清冷的,但是她若是想哄人的时候,那眉眼间的笑意,以及软糯的语气,当真会让人跟着她走了。
舒姨娘先是一愣,接着拉着宋沅的手都开始颤抖,眼泪唰一下子就落下来了:“沅沅,沅沅……”
她喊一声,宋沅便应一声,没有半分不耐烦,到了最后,还是舒姨娘自己不好意思了。
十一来的很及时,拿到银针宋沅便开口道:“姨娘,您若是信我的话,不如让我给您扎针试试?”
舒姨娘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头,没有半分停顿。
那种毫不顾忌的信任,当真是让人心都化了。
弯了弯唇,宋沅便给她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