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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腹的痛感仍在,整个人如坠冰窟一般冰冷,仿佛身上有好多的冰锥子在扎,锥心噬骨。
我身在何方……
远处,有一个既远既近的光点在跳跃,恍如照耀周身唯一的一缕光线,冥冥之中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我虚晃着眼睛,仿佛丢了魂魄一般,一步一步,追着那光点而去。
离得近了,才听得见,若有若无地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这哭声并不凄厉哀怨,可听在我的耳中,却只觉心头一软,而后便是揪心般地疼痛。
我为何……这般难受啊。
柳笙?是你吗?
柳笙……
柳笙是谁?我明明不记得,可是这名字却犹如朱砂一般烙在我的脑海中,“柳笙……”我呼唤着这个名字,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那光点似乎听懂了什么,缓缓在我的手心里降落,一跳一跳的,似是极为雀跃。
这是……亲近吗?
忽而,“啊!”的一声震天哭喊,只听手心里那光点之内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这哭声带着哀恸直直撞进我的心里。
那光点在我手心里飞速的四散开去,化作更为微妙的光光点点,直到我再也我再也抓不回。
“柳笙!”
猛然惊醒,我睁开眼睛,方才明白这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我缓缓坐起身来,双手下意识抚向小腹,平平如也。
我一惊,“我的孩子呢?”
对面沙发上的人被我这一句话惊醒,直挺挺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怎么了,柳儿?”
是甄晓瑜。
“我的孩子呢?”我的眼睛死死盯住甄晓瑜的那一双尚未清醒的朦胧眼睛,又问。
“孩子还在,孩子还在,柳儿,他还在。”甄晓瑜走了过来,将我的头按在他的怀里,再三确认,不住安抚。
“你骗我!”听了甄晓瑜这很是真诚的话,我的面上一点波澜也没有,我不相信他的话。
我掀开被子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一身,腿上的伤口也缠上了纱布,只是,很明显地,我的小腹是一马平川的。
见我此番动作,甄晓瑜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柳儿,你这还不到三个月呢。”
不到三个月呢……
闻言,我的脸上迅速染上了一抹红霞,是啊,还不到显怀的时候,况且我本就这般瘦弱,怕是即便到了三个月也看不见身子。
我竟是睡糊涂了,应该是被下糊涂了。
“我,我都忘了。”该服软的时候还是要服软的。
“还疼么?”甄晓瑜却是没在意,在他看来,我的这种行径无疑是可爱的……
甄晓瑜的手已经要触碰到我的脸颊,我下意识地瑟缩,而后便被眼前这晃眼的白色给定了神,这是甄晓瑜,不是尼克。
最终,我没有躲开,而甄晓瑜的手也没有完全落下,只是隔着一层空气来描画我的轮廓。
“已经不疼了。”只是不愿意再去回想而已,和第一次被绑架不同。
那一次,中间的过程很短,最让我如噩梦般清晰的,便是那在悬崖上对峙的场面,除了最终我从悬崖上一跃而下,灌了一肚子风,有喝了一肚子海水,受了些不痛不痒的皮外伤,并没有受到精神上的摧残。
而这一次,除了这皮相上的伤害,最让我喘不过气来的,便是坐飞车逃亡,在加上和尼克正面对峙,那时,我的心真的紧张到仿佛缩成了一团一团。
甄晓瑜的目光里满是疼惜,“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安德里呢?他没事吧?”
“没事,就住在你隔壁,早就吵着要来看你,被米希尔拦下了,说是怕扰了你的清净。”
“终究是我连累了他,对方是冲着我来的……”我低下头去,咬着下唇,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都是因为我,才让安德里受了那么重的伤,遭了这么大的罪。
“你也是受害者,别这么自责,再说,万幸,大家不是都没事吗?”甄晓瑜安慰人从来不会拐弯抹角,也够理智。
“杰克呢?就是我让米希尔带回来的那个人。”大家都相安无事,只差一个杰克了,尼克已经落网,安德里虽然醒了过来,但是后来的事情他并不知道,若是他指认了杰克……米希尔不会对杰克下手吧?
“这……你就要去问米希尔了。”甄晓瑜面上的表情很是纠结。
完了,不会已经……我思索着,心里正着急。
殊不知,甄晓瑜的纠结仅仅是因为,杰克是谁?他是后来才赶来的,米希尔并没有跟他细说这些事情,所以,他并不知道昨天带回来的人中都有谁,才会让我去问米希尔这个善后处理的人
杰克,到底是谁?
甄晓瑜还在想。
心急如焚的我,急急便要下床,虽说没有伤筋动骨,可是我的身体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前脚刚刚一沾地,便觉得头上一片眩晕。
“怎么样?你好好呆在这,我去问就好了。”甄晓瑜将我重新放回床上,语气里尽是无奈,“真是拿你没办法。”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喧闹,甄晓瑜皱了皱眉眉,不是已经告诉他们没事不要打扰了吗?
这间特意为我准备的病房,医护人员除了史蒂文医生便再无第二个人可以踏足,尤其是昨天除了这样的事情后,就连米希尔都暗悔,是他疏忽了,对此加强了警戒。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是杰克的声音。
“让他进来吧。”我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果然,喧嚣渐止,同样身着病号服,吊着一条胳膊一条腿,架着一个单拐。
“我听说你在这里,可是外面那些人不让我进来……嘿嘿,你没事了吧。”杰克还是那样单纯,一如既往。
“我没事了。”本想问一问他的状况,多此一举,可不就在这摆着呢吗?
“你喜欢画画吗?”我突然问道。
“啊?这,我不会。”杰克摇摇头。
“你能照顾孩子吗?”
“这个我最拿手了,以前在街头的时候,有几个……”
“那你来帮我,做我的助手吧。”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杰克需要一个安定的地方,而我不能总是麻烦米希尔他们,就连甄晓瑜其实也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