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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起眉,司予安撬开了每一只木箱。
茶叶,白糖,丝绸,瓷器,甚至还有不知名地域的山川地图。
名单仅那一份,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的,是数十位同大夏人起名方式相似的人,和他们的身体健康状况,以及他们能从事怎样的劳作。
末尾还有一行骚包的圆润花体字:
“愿神保佑烩鱼汤镇,保佑外族自由的劳工!”
在文字下面还印了一个奇怪的鸟人,跟司予安之前砍的那个长得一样。
“敲里爹的……”
咬着牙骂了一句,司予安眼里噙着冰。
她知道这是副本世界,那些跟大夏人很像的都只是NPC,可她就是不爽。
既然不爽,她就得给这位“镇长”找点儿乐子。
不过还不急于这一刻。
回到外间,司予安取下装裱的丝绸,放进了刚才的屋子,而后才关注起那油亮桌上的一摞摞文件。
“耶犹港货运再创新高,劳工告急……”
“……因天气原因,最后一批劳工滞留烩鱼汤镇,但不日也将启程。”
“外族人不自由者多,要祈祷神能感化他们……”
“赞美神灵!为我族高贵的子民带来食物和财富!神灵仁厚!永垂不朽!”
……
除了港口货运流动,以及对劳工的态度和做法外,其余文件的内容,就都是这些夸张的溢美之词了。
耐着性子,司予安继续翻阅。
“剖开胸腔……虽然他们的血肉是红色的,但喊的却是邪神的语言,他们一定是被邪神污染了!”
“赞美神灵!让我们发现,并顺利处死了他们!”
手指用力,司予安捏出了一道折痕。
“自由的耶犹港和烩鱼汤镇总是会惹来嫉妒,他们嫉妒我们的平等和进步,妄图窃取我们的美好的生活……”
“赞美神灵!幸好神灵帮助我们识破了他们的企图!”
刺啦!
手指的力度加大,司予安不小心撕破了皮纸。
“海洋中的财宝无穷尽,但海洋危险……尊贵的我族不能涉险,只得驱使他们进入浓雾和深海探路。”
“赞美神灵!为我们带来了财富和安逸!我们必将继续向海的那边探索……”
噼里啪啦!
火光亮起,司予安在看完所有后,就点着了屋中的挂毯。
挂毯升起的黑烟凝成了一个鸟人的形状,然后被司予安抬手挥散。
而她用来挥烟的,则是在桌子夹层中找到的几封信件,以及——
一本薄薄的笔记!
那几封信件字迹凌乱,若不是司予安曾用语言卷轴加强过西方语,就这宛如米田共的字迹,她还真不好认出来!
“出海的人都疯了?”
看了半天,司予安得出这么个结论。
这些信上言语癫狂,没有透露出更多的线索。
信上只是不断地重复着:
“出海吧!出海吧!”
“海的那边有黄金!”
如此这般同意不同词句的话,连神灵都不赞美了。
“难不成是出门儿前往祷告了?所以那鸟人就没保佑他们?”司予安被自己的脑洞逗笑了。
她转而翻开那本笔记。
依旧是满本意味不明的凌乱线条,这次里面连大夏字,或者西方字的字句都没有,简直比抽象画册还要来得逼真。
噼里啪啦……
火焰烧到了桌边,司予安收起那些线索,进了石屋里间,又点了一把火。
“我东方的物件儿,就是毁了,也不能让这帮辣鸡抢去享受!!”
她眼里淬冰,默默注视火焰越烧越旺。
“烩鱼汤镇应该跟耶犹港相隔不远,只是也许需要穿过浓雾……白术会直接被传送到了港口吗?”
司予安分析着所获不多的线索。
“这帮毛子都信那个鸟人,为鸟人建立了喷泉和……不对!喷泉应该与它无关,所以……他们是为鸟人建立了教堂,还选出了主教。”
“但主教和背带裤——也就是烩鱼汤镇的镇长兼护卫长,他们属于不同的利益群体,但背带裤似乎对主教有些忌惮,是因为鸟人?”
见火势差不多了,司予安回到外间,抽出火炬弄醒了背带裤。
“鸟人及其鸟腿子在众NPC心里的地位更高,所以他希望自己能取代主教的位置?”
“啊!啊——!”
背带裤大声痛喊着,五官扭曲成一团,但因为脊椎被砸断的缘故,他的挣扎和扭动也仅止于上半身。
“啊啊啊!”
“该说你是人缘儿差呢……”司予安朝门外看了一眼,“还是你们自由平等惯了,事事,都事不关己?”
只见在刚才进屋前,门外还多有人经过的街上,此刻却是半个人影都没有了。
“啊!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背带裤疼的连扭曲的力气都不剩了。
见他安静下来,司予安给他滴了几滴强心剂,而后问道:
“那些信是谁写给你的?你门上的线条是什么意思?海的那边有什么?”
“嗤!你个奴隶女表子!”背带裤喘息着吐出一口血痰,眼中血丝遍布,“低贱的黄皮猴子!狗*养——”
砰!
火炬横甩抽在背带裤脸上,抽飞了他半口黄牙。
砰砰砰砰!
又是四声重锤击下的声音。
因着背带裤的下半身已经没了知觉,是以司予安只用火炬碾碎了他的双手和两肩。
“你骂了三次。”司予安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骂三送二,不用道谢!”
“呼哧!呼……”
背带裤脸色惨白,满脸的肌肉都在抖动。
剧痛让他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同时看向司予安的眼中,也蒙上了深深的恐惧。
“求……求……”
“呵!”司予安提着火炬在他身上比划,每动一下,他眼中的惊惧就更深一分。
“回答问题,我就饶了你。”
说罢,她又给背带裤滴了几滴强心剂。
“不、不知道,我不知——啊!”
随便拣了把长剑出来,司予安剖开了他的胸腔,正如文件中所描述的那般,“不知道?”她笑容极冷。
“啊!啊!放过我!求你放过……”背带裤的声音微弱下去,“我没去……没出过……我不……不知……”
提起剑,司予安道:“信是偶然得的,线条是鸟人的东西,你没出过海,所以你什么也不知道,是吗?”
她话里的意思俨然是在问:所以你实际上毫无价值,是吗?
“不……不……”背带裤艰难想要摇头,满脸祈求,“不要鲨——”
“你们在鲨劳工时,他们也会求饶吗?”司予安打断他,“如果求饶,你们会饶过他们吗?”
里、外两间的火势均已经很大了。
五官精致的姑娘给背带裤灌进了一整瓶强心剂,以保证他不会那么快就死亡。
“我好像突然理解,那个喷泉雕塑的悲愤是从何而来了。”
最后笑了笑,司予安转身走出石屋,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几分钟后,门内传来了背带裤凄厉的惨叫。
咣当!咣当!
正在这时,从另一条街上——
轮子滚过石砖的声音,也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