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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灵犀印！？”
银榭的脸色，瞬间阴沉至极。
在他低喃出声的时候，龙玄九却已经抽回了自己那被他骤然握紧的手。
在收回手后，她狐疑且警惕地扫向银榭，蹙眉道：“师尊……认得这灵犀印？”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灵犀印是阿则自己独创的符印。
可银榭怎么会一眼便认出这是灵犀印？
银榭阴沉的眸光，落在她警惕而又戒备的神色上，眼底悄然掠过一抹复杂的神情。
龙玄九看不明白。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银榭似乎很在意她手上这枚灵犀印。
察觉到她诧异而又戒备的目光，银榭悄然压下眸间阴沉的怒意，缓缓收回那只修长漂亮，此时却泛着丝丝凉意的手。
将手收回袖间后，银榭凝声道：“九儿，这座神宫有古怪，里面很可能藏着一种极为可怕的力量，你在这儿不安全，还是先随为师离开此地为好！”
龙玄九感受得到银榭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发自内心的担忧。
所以，她一脸郑重地冲银榭躬了躬身子，浅声道：“多谢师尊相护之意，但我必须留下来，因为，这里有对我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银榭低喃着重复了一遍这五个字，随后，唇边掠过一抹自嘲而又优雅的弧，“你于我而言，又何偿不是重要的人……”
他后面的这句低喃，声音压的很低。
龙玄九只听到了“又何偿”三个字，其余的就全然听不真切了。
她误以为银榭是在自我感叹他同九卿之间的关系，于是，她浅声道：“师尊，我能感觉得出来，您是想真心保护我，但是，我的夫君还在这儿，我必须要留下救他。
至于别的，我其实也想向您坦白一件事……”
她微抿了抿唇，终于下定了决心。
银榭显然是将她也误认成了九卿，所以才会这么想要护着她。
但她……不能再假借九卿之名去博取别人的善意了！
银榭定定地看着她，并未给予她什么回应。
他此时，耳朵里只剩下她刚刚无比清晰地称别人为“夫君”！
就这一个称呼，便足以压得他无法喘息。
曾经的她，眼里心里装的只有他这个师父，又何来别的男人！
可如今……当真是如他当年所愿，她彻底……将他忘了！
她的眼里，再也不会在提到他的时候，闪闪发光了！
银榭紧拧着眉，沉默地看着她。
龙玄九还以为他这是在等着她的下文，便硬着头皮接着道：“其实，我并非九卿，我只是同她长得相像而已。”
她以为，她将这点坦白以后，本以为银榭一定会露出震惊之色。
然后，他也许会直接调头就走。
但出乎她的意料，银榭似乎对这点并不感兴趣的样子。
在听完她的话后，他神色不变地轻声道：“为师知道。”
“你……啊不，您……知道？！”龙玄九被银榭的话给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便脱口而出。
银榭抬起眸子看着她，沉声道：“从见你第一眼起，我便知道你不是九卿。”
你是九儿！
为师亲自为你取的名，唤作——九玄！
银榭眸色沉沉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神色却有些恍惚。
那些被无尽岁月都冲不裉、亦消不散的记忆，依旧清晰如昨日。
便是这世间万物斗转星移，他也不会将她认作别人。
她的眉眼，她的神态，还有她的一些小动作和小习惯，在漫长的岁月侵噬下，非但没有消减，反而越加清晰。
他怎么能忘！
龙玄九却没能看出银榭此时复杂的内心，她只是十分震惊于银榭居然早就知道她不是九卿这件事。
既然早知道她不是九卿，那他又为什么要一再地帮她？
或许……也是和冥修一样，因为她长得和九卿太像了，所以想从她这里寻得一丝希冀？
暗暗想着，龙玄九却皱着眉头直接开口道：“师尊，您现在既然已经知道我不是九卿，那么，您可还愿意帮我对付当今帝主？”
“你想怎么做？”银榭看着她恢复郑重的神色，将思绪从往日的记忆里抽回，低声问道。
龙玄九看着她，一本正经地道：“我希望师尊能够帮我，其一，是当今帝主本就不是当年被钦选的少帝，而是用了肮脏的手段，谋夺了帝位。
其二，当今上界，苦帝主暴戾已久，尤其是当年被带迫残害，甚至导致灭族的种族，更是受尽苦难……”
“为师问的是，你想怎么做。”
没等她说完，银榭便直接打断了她，重复了刚刚的话。
龙玄九蓦地怔住。
她本以为，银榭是神庙云阁阁主，既然深得上界众人的拥护，那么，一定是心系上界臣民之人。
所以，她才会从这方面进行游说。
但没想到，银榭看起来似乎对这些压根就不感兴趣的样子？！
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见到的银榭，跟她收集到的情报里的银榭，完全就是两个人！？
心里虽然有所怀疑，但龙玄九却还是低咳一声，立刻重新回答对方：“我其实只是想救我夫君，然后，顺便为龙氏仙府曾经的府主，和北冥仙府曾经的府主洗去冤屈，好让他们这两家的族人，得以摆脱罪奴的身份，能够正常生活！”
“所以，你是想除掉当今假帝主？”银榭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却是淡淡的。
天下苍生！
他从前就是为了这天下的苍生，为了保下这万千小世界，所以才会彻底失去她！
如今，天下与他何干？
他只想护着她罢了！
只是，谁曾想，如今想要拯救天下的人，竟然换作了她……
这何偿不是造化弄人？！
银榭敛去眼底的悲凉，微微眯起眸子道：“这神宫里有可怕的力量，即便是为师对上，也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如此凶险，你当真……还要坚持你的决定么？”
“不是我要坚持这个决定，而是我一定会这么做。”龙玄九神情坚定地看着银榭。
哪怕心里没底，却依旧不肯丢下阿则一个人去应对这些。
帝桀，还有他们身上的咒术，她都会同他一起，将这些困难一一解除！
“为师可以帮你，但为师有个要求。”银榭看着她，眸底悄然掠过一抹贪心。
没错，是贪心！
独属于她的那份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