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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出去溜了个弯,回来便不见了江倚初。
我好气!
明明刚醒就这样到处乱跑,这孩子一点都不乖。
我在房里转了转,到处嗅闻,从中发现了不和谐的地方。这个房间——有别的气味。
似曾相识,但令我后背不由起了鸡皮疙瘩。怪阴森的感觉。
我抱着脑袋死命回想,究竟是在哪儿嗅到过这气味儿呢?天庭……不对,寻凉……也不是……流光城?
不,不是那里。是凌波阁……那个神秘的细长眼娘娘腔。
他来过这里……只要想到当时与怨鬼角斗时,他仅用一招便将怨鬼毁去的实力,我便背脊生寒。他究竟是敌是友?我奔下楼去,得先通知双缘他们,也好让他们有所准备。
刚下楼便瞧见沈若馨抱着白毛晒太阳,我忙喊她:“若馨,你去同双缘他们说一声,江倚初不见了,我现在出去寻他。……对付文雨微时的那个男人也来了,让他们提防着点。”
“诶?我也去。”她说着便要跟上,被我制止。
“别急,此事交由我来处理。你先去通知他们。”我向外跑去,“黄昏前必会带他回来。”
一路循着江倚初身上的气息而去,不知不觉入了一片密林。渐渐地离他近了,空气中也多了其他气息,相互混杂在一起,江倚初的气息被掩盖不少。
等等,为何会有……魔界中人的气息?凡人都道:妖魔横行。凡间素来认为妖魔结伴为伍,横行人间。但他们不知的是妖界与魔界不和已许久,似乎是从妖皇姑姑执掌妖界开始便是如此。
妖界与魔界具体的恩怨我不知晓,但据我所知妖皇姑姑同那魔界的魔尊从前乃交心的知己,二者反目其中必然有些恩怨。而且魔后的身份也很是耐人寻味,她是邪灵君主繁戈的小女儿。
以前听祝清山中的长辈们偶然提起过,当初邪灵界横行一时,在六界中肆意妄为,将天界也不放在眼里,处处挑衅各界,而本来便处于弱势的人间界损失尤为惨重。于是人界帝王向天界祈求,希望天界能解救人间。但那繁戈实力强盛,一时之间天界也是束手无策。
许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繁戈将自己的小女儿许给魔界尊主为后。经此一事,天界再也无法坐视不理,当下从南山叫来玄逸叔叔任为主帅。而妖皇姑姑当时初登皇位,一声令下,亲自率领妖界大将与天界结盟,一同出征。
交战那日也是魔界尊主迎娶魔后的那日。但婚宴却不设在魔界,反而设在了邪灵王殿之上。
当年那场盛大的婚礼,引来一场战争,玄逸叔叔便是在那时潜入邪灵界,于婚宴上与其君主鏖战数日,终砍下繁戈首级。魔尊趁乱带走了新娶的魔后,悄悄返回了魔界。之后仙妖二界联手,将其余邪灵残兵悉数消灭,最后由天界上神亲手封印了邪灵界。
此后六界之中,再无邪灵界。那场婚礼也在后来被称为“灭界血婚”。而唯一的邪灵王室血脉成了魔界的王后。再后来仙妖联盟发兵魔界,但魔兵骁勇善战,联盟损失惨重。苦战之时,新任魔后出面宣誓绝不复仇,若天界再苦苦相逼,必将血战到底。闻说此言,仙妖二界就此收手,各自撤兵。
所以多年来三界虽冲突不断,但大体上仍守着那份和平。此时此刻我嗅到的魔气也不知属于谁?若是普通魔人倒还好些,怕就怕是魔界王室,那便不好办了。
我循着气味,拨开一丛矮树,眼前景象委实不算太好。
果然是那细长眼娘娘腔。
江倚初只身躺在结界中,悬浮于半空,一头长发垂下。明明四周无风,他的发丝却轻轻飞摇。而那个结界,很不妙的恰好留着魔界王族的印记。
这么一来,我便不好同他硬碰硬了。
“祝清山锁澈洞主傅沉,敢问阁下是?”我自报家门,唯有希望他能对祝清山有所顾忌。
“我知道你是傅沉,你可以叫我吹雨。不过有件事,丫头你可知晓——”他忽而展开扇子,遮在眼下,语气变得阴森,“我有多么厌恶你!”
他收起扇面,轻轻一挥,魔气凝聚的刀刃飞旋而来。我向后跃起,轻松躲过,反手结起妖火向他投去。
这家伙莫名其妙,我本本分分的,除了几次入凡其他时候都安分地待在祝清山。又是何时惹上这家伙了?
“我知妖界与魔界素来不和,但你我不过萍水相逢,又有何深仇大恨?”我悬于空中,指着江倚初道:“今日我只想安全带回他,不想与阁下动手。”
吹雨默了默,脸色阴晴不定。我和他隔着有些距离是以我听不太清他的低语,我只看到他的扇子化作银色□□,直指我的面门,挑衅似的,“我不拦你。”
银光在空中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随即化作光刃而来,我挥袖将其甩开,沉声道:“得罪了。”语罢向右移开,幽蓝妖火于掌中上下跃动,过后从掌中缓缓流泻而出,分作无数火球从四面八方将吹雨包围。
吹雨平淡无奇的脸忽而有了笑容,他抬眼,细长的双眼眼白多,十分刻薄的样子。“小儿无知,班门弄斧。”他将□□横于身前,□□再次被荧光包裹,缩为骨扇。他三指微动,扇面便缓缓展开,很有点举行仪式的神圣感。扇子被轻轻挥动,妖火偏离了原先轨道,四下飞散。
我勾起唇角,要的便是如此!果不其然,那些四下乱舞的火球其中有不少打在了魔族结界上。我在火中施了咒,其目的就是将困住江倚初的结界打破,若是直接朝着结界而去,难免会被吹雨拦下,经骨扇这么一扇,那结界怕是已被我的妖火烧了一半。
“丫头有点小聪明,但是你不知面前对的是谁啊……”他合起骨扇,再展开时扇面上画的画换了样子,我眯眼瞧了瞧……怎的忽然之间头晕目眩?
我忙闭眼调息,风声动,林间树木不断发出沙沙声响。侧耳倾听,在——右边!左掌顺势打出,妖火落地“嗤”地几声,很快鼻尖嗅到火烧绿草的气息。
没打中……我睁眼。忽而风声大作,我清楚地看见风卷着绿草和枯枝在地上打着旋儿渐渐变大。我掷出妖火,可打在那旋风上丝毫没有熄灭反而燃遍了旋风。
“我很想让你尝尝,被自己的妖火燃尽,是什么滋味。”他笑,一瞬又迅速板着脸低语,“也该让你知道当年我有多痛。”
我向上跃起,不行,旋风裹挟着妖火也在向上扩大。难不成我真要被自己的火烧了?
呼呼风声中耳边听得“咖啦”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灼人的热度呼啸着逼近,我四处跳跃寻找下一个落脚点,十分狼狈。
忽而斜下里一道紫光刺入旋风风眼,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里头捣着,将什么风啊火啊全部捣散。
略略分神,脚下不由一滑,我竟是在半空中打了个趔趄。⊙﹏⊙
沉沉地下坠……
只觉耳边一阵风,肩膀突然被谁搭住,膝盖后也被一只强有力的臂膀抱住,安安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我登时心如鹿撞,直勾勾盯住他光滑的下颚,不知所措。
“傅沉,你能先下来么?”他说完轻轻将我放下,小声嘟囔,“先前几次养伤,我是不是不该喂她吃那么多……”
我:“……”
一时羞怒,我扭头便走,完全将吹雨抛诸脑后,走出几步想想心里还是不太舒坦,转头冲他大吼,“我才不胖呢!我家除了娘亲三姐溶溶,其他狐狸都比我重多了!”
他呆了呆,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像是在验证我方才说的那番话的真实性。见他如此,我更是恼怒,从鼻子中哼出气表示我的气愤。心中已然打定主意,今日定要将他晾上那么一会儿,让他知道在女孩子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不过话说回来,我家除去娘亲、三姐、溶溶和我……剩下的似乎都是公的。π_π
这般想着,身子蓦地一轻,被人打横抱起。我惊慌地拿手抵住那人的胸膛,抬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后我沉下脸来,一字一句地凶他,“你、干、嘛?”
他盯了我一会儿,琥珀色的瞳仁泛起微光,像称肉一般将我上下掂了掂,笑眯眯的:“嗯,我们傅沉真轻。一点儿也…嗯,不重。”
我:“……”
如果他的手没有在说这句话时逗了那么两抖,或许我便当真了。
……
江倚初你这个大混蛋!我今天都不要再理你了!
对了,我俩在这儿打情骂俏的时候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像是为了证明存在一般,吹雨左手执骨扇,向外张开手臂,再缓缓举至头顶。优雅而又庄重地摆着姿势,像是跳着什么舞。
地面开始震动,裂开几道口子,从中浮起许多骷髅兵团。
他在跳……尸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