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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朦胧的细雨显然没有浇灭如今青少年们躁动的青春，购物广场的内部和外面仍然属于人来人往，显得热闹非凡。
发完传单的乌雪扬将表情重新归于平淡，面无表情的揉了揉自己因为长时间假笑而有些僵硬的脸部肌肉，一双繁星一般的冷眸，在这片人海繁华的天地间，竟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位小哥哥。”一名轻灵般如同翠鸟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乌雪扬淡淡的转过头，就看到一名略带局促的少女站在一边，打着伞有些害羞的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几名同伴，长得很好看，身形娇小，黑长直，洁白的过膝袜搭配上黑澄澄的小皮鞋和黑色短褶裙，一股洋溢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那个，那个……”
“……”少女有些忐忑，她看着少年那冰冷的眸子，原本的语气越来越弱，心中打起了退堂鼓，她咬了咬牙，拼命一般道：“我有个朋友想要你的联系方式——”
“……”乌雪扬微微疑惑了几秒，认真的看向对方对视着她的目光，意识到了对方怕不是被同伴捉弄了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最后一张传单递了过去：“所以，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在青市的万象汇，有一个还算有点知名度的都市传说，那就是有一个发传单的小哥哥，从来不会接受任何搭讪，只要搭讪回应你的必然就是一张传单。
“诶？”不过，这名被同伴怂恿过来的少女显然没听说过这一点，她有些懵懵的接过传单，转过身一脸茫然的同时，耳边却再次传来了那颇为清澈好听的少年声音：“传单上就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需要的话还可以报我的名字，姓乌，内部推荐有优惠的。”
“好……好的。”对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朋友已经憋不住笑，乌央乌央的一下子涌了过来将她从乌雪扬的手中救了出去。
其中一名个子颇高的少女走到乌雪扬面前，露出轻笑道：“专业素养一如既往地高啊，我们的传单王子。”
“讨生活啊，不寒碜。”乌雪扬抬起头，习惯性的回答道，他并不认识这名少女，但出于礼貌，他还是露出了一抹微笑。
双方并没有交流太久，对方也只不过是礼貌性的打个招呼而已，少女们拥簇着离去，还时不时传来那名被乌雪扬弄得不知所措的少女的抱怨声和打闹的嬉笑声——
不过这些都跟他无关了。
乌雪扬看着最后一张传单从在少女们手里离去，等待它的可能是不远处的哪一个垃圾桶，但对于乌雪扬而言，今天的第一份工作显然已经完成了。
曾几何时，他也会跟小伙伴一起成群结队，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哦，对不起，自己好像根本就没有过这种日子。
乌雪扬面无表情的发出了感慨。
第一次用传单去拒绝女孩子的搭讪，似乎也只是觉得这样做能最大程度的掩饰拒绝后带来的尴尬。
谁知道这反而导致听说这件事情后的其他人也有了兴趣，纷纷尝试呢？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十个人里面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真的会去办张卡——让他或多或少的增加点收入。
“Legends?Never?Die~”
悦耳而澎湃的铃声从手机中响起，正在重新上楼的乌雪扬干脆靠在电梯上，瞥了一眼来电显示。
孙浩轩。
嗯，他的同学兼为数不多的朋友——孙浩轩是这几年来一直照顾他的孙叔叔的孩子，为此，两人在某种程度上到也算是兄弟。
“喂？孙老板打电话来有什么事情吗？”
“咋了，没事我还不能给乌总打电话了是吧？”
孙浩轩中气十足的声音让乌雪扬情不自禁的把手机远离了耳朵几厘米——“喂，臭乌鸦，说正事呢，下个周末就是楚倩的生日——她想办个生日聚会，让我问问你去不去嗷！”
“楚倩？她怎么突然要办生日聚会了？”
楚倩是乌雪扬所在班级的班头，也就是班长，作为班长的她自然也是全班最优秀的学生，学习成绩在班级和整个年级里都是第二名，嗯……至于为什么不是第一，因为第一名是乌雪扬。
而楚倩跟乌雪扬不同的就是，跟他因为周末需要打工所以从来不参与任何群体行动，再加上本身性格淡漠的原因而跟同学们格格不入不同，楚倩可以说是在班级里绝对属于那种超受欢迎的群体——不仅仅因为漂亮，更是因为性格。
谦逊有礼，温柔大方。
这八个字似乎是专门描述对方的一样。
不过……虽然也听说过楚倩家境不错的传言，但是过个生日就邀请全班进行聚会……这种行为还真是头一次——
“理由呢？”
“呃，生日聚会……理由除了过生日……还能有啥理由啊？”
“……算了。”对方的嘟囔让乌雪扬有些无语，他沉吟了片刻——坦白讲，他跟楚倩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除了对方似乎经常不服气自己的第一以外。
“喂，乌雪扬，给个准话行不行啊，你爷的游戏都快开了——”
“过生日……要准备生日礼物的吧？”乌雪扬的声音有些迟疑，他其实是想要拒绝的：“而且我周末还有兼职……”
“哈？嘶，乌鸦，你可要想清楚，人家可是专门让我问你去不去，专门啊！喂，追楚倩的人那么多，人家看都不看一眼的专门问你……”听到乌雪扬的回答，孙浩轩顿时不干了，他恨铁不成钢的敲了几下桌子，砰砰道：“乌雪扬啊乌雪扬，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人家专门让你问是因为我从来不参加班级里的团体行动。”乌雪扬看了眼电梯，快要到头的他干脆迈了几步直接走上去道：“你见过那个小姑娘会因为喜欢一个人忽然宴请全班同学的？”
“……少废话，一句话，去不去吧！我可告诉你啊乌雪扬，你要是不去，我转头就把这事告诉我老爸。”
“……”
乌雪扬没辙了，他还真怕孙浩轩这一手告状大法——告的不是别的，而是专门告诉他老爸他乌雪扬过得不好。
他要是告诉孙叔自己因为缺钱连同学之间的活动都不参加，孙叔怕不是当场会把自己好不容易才证明了能养活自己，不需要他给的生活费打给自己——如果孙叔家里多么有钱也就算了，他不介意拿点钱大不了将来报答，但问题是她很清楚孙叔叔其实只是一名普通警察，跟自己父亲的关系也无非就是在十多年前跟父亲搭档过而已。
绩效加奖金，一个月也就万把块钱。
这个年代，养一个孩子所需要的成本就是巨大的，更别说孙叔家里除了孙浩轩外，还有一个闺女——而在这个临海的为一线城市的生活水平里，压力已经够大了。
“行吧，你确定是她请客就行。”乌雪扬仔细想了想，其实说到底既然是聚会，多半也是在下午或者晚上，无非就是一个下午而已……能去蹭一顿饭，应该也不算亏。
“……你……算了，我这还有点生活费。”孙浩轩有些牙疼：“我帮你准备一份生日礼物……”
“不用。”闻言，乌雪扬淡淡道：“礼物我会准备好的，放心就行了。”
他只是因为平常没空加上不感兴趣才会懒得社交，但这并不代表他真的就是傻子，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反倒是对方忽然反常的举办全班聚会，甚至还特意问了他一声，一副务必全班都到的样子，让他有了几分猜测，只是这样一来的话，送给对方的礼物就不能太随意了——挂掉电话的乌雪扬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离别之意，送什么比较好呢？
……
当天晚上。
乌雪扬再一次睁开了眼睛，耳边传来刺耳的鸟鸣声。
夜色弥漫，一只只漆黑的鸟儿在树上被惊醒腾飞——乌鸦？
“新的梦境……”
环顾四周，只见低矮的灌木丛中是充斥着泥泞的坑洼，一片片疏影下，诡异的树枝不断蔓延，最终消失在昏暗幽静的黑夜之中——深处，时不时传来各种异动，魍魉魑魅的阴影在其中盘旋，阴谋的触角匍匐蠕动，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拉扯进入，彻底吞噬。
一片树林，而且是横七竖八断裂了不少树木，仿佛在暴雨中刚刚经过狂风骤雨的打击后的树林。
乌雪扬打量完周围的环境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那片刺耳的声音所传来的方向——前进。
“很奇怪的是……昨天的梦境才刚刚结束，今天竟然就又做梦了——而且更加清晰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乌雪扬微微皱起眉头，前方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稻妻的战争历时六个月，自己几乎已经开始清晰的具备时间观念了，如果这次梦境更加清晰的话——”
“再加上每次梦境如果都不同，哪怕我一直做我自己，在这样高频率的变动下，也迟早会混淆现实——”
“会疯的。”
他紧皱着眉头，内心作出了结论——“得想办法尽快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和本质……”
“嗯？”
伴随着乌雪扬的快步前进，震耳欲聋的鸟鸣声响彻云霄的同时，他也彻底将这股声音的源头尽收眼底——阴冷的风吹过周围摇曳的灌木从，在噼里啪啦充斥着湛蓝光芒的雷霆照耀之下显现出鬼魅般的阴影。
一名银发蒙面的少年正闪烁着不可置信的眼神，充斥着雷霆的手已经尽数没入另一名少女的胸膛之中，鲜血涓涓而流，倒是与雷霆互相交映，颇有一副唯美的画面感。
乌雪扬在这一刻停住了脚步，他略带惊愕的仅仅是愣了一刹那的功夫，下意识的转过头，开始寻找另一名少年。
原神……他的确不是很熟悉，所以直到很久以后，才后彻后悟——但眼前这一幕所在的世界，却曾经陪伴他度过了童年。
“这一次，竟然是火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