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随意扔掉同心 下

金星永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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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秀文内心深处冷漠哼了一声,根本不把同心这样的小小作者放在眼里,因此说出来的话也不要需要担负任何责任,更不用说在语言逻辑上赢得什么名誉主动权。说干脆一点,根本瞧不起“打工仔”,何况有点儿自以为是的这个名叫同心的作者。内心的高傲和身份的特殊,令陈秀文无视着对方的存在。然而同心永远不会感觉到这种生活的差异,在他的人生道路,将面临着更多的坎坷。

    “新都文学——还没那位权威人士系统地具体的确切地定义。据我所分析,不会有一个确切的,具体函义。最多不过是一个笼统的概念而已。”

    “文学的时代界定意义是否强烈与否,我不能太认定,不过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那样肯定的文风断袖之癖。”

    “文学本来就是一种相互交融。但是,文学要如一壶水分几个杯,要有几个味道,那是不可能的。精髓应该放在人性的质变。”

    “人性的质变。”

    “我客观在跟你说吧,现在是经济时代,没有经济,我们是无法生存的。或者是我们会挨打,过去百年来,中国人为什么被世界列强瓜分,就是因为我们的经济落后造成的结果。”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

    “哦。那你说说,你有什么高见。”

    “高见,不敢当。文化是永恒的,不是什么外来势力所能打夸的。没有文化,经济只能是一个人的空壳。”

    “没有经济,文化会失去支承的基石,也就是没有经济,文化没有生存的空间可能。”

    “我知道,现在都在演说,经济搭台,文化唱戏。把经济作为主战场,甚至于忽视文化的力量。随着时代的发展,最终会回归文学的魅力上来的。”

    “当然,我不是否定文化的力量,我也不是说经济之下可以没有文化。我只是想告诉你,写文章要经济的眼光,这才是读者最关心,最感兴趣的,才有读者群。如果没有读者群体,我们的报纸也就没有生存能力。也没有我们发表稿子的舞台,到时,我们的稿子写得再龙飞凤舞,也只是在自己吹自己的风,没有任何意义。”

    “我能够理解,你是站在办报的原则上说事。但是陈编辑是不是有的偏重过头,否则报纸也会失去生存能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说,人们购买报纸,依你现在观点,很有可能最后是买纸,而不是买报纸。”

    “为什么。”

    “报纸上没有文化,只有经济呀。”

    “看来是我们两个人的头脑都烧坏了。”

    “我们都没有烧坏,只是我们站在不同的角度说事情而已。”

    “那你不说自己是站在不同的高度说事情么。”

    “那就别人要那样的吹风,我也没有办法。”

    这个叫同心的作者一时摸不着陈秀文这句话的含意,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譬如说,******对女人来说,只是包装带而已了,包装带对包裹的真实与否,已经不再重要。”

    “你!”陈秀文听着片刻相当恼怒,骂着,“无耻——你给我出去,滚出去。”

    同心不知道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为什么惹陈秀文如此恼怒,望着她沉默着,便说:“对不起!”

    同心离开了陈秀文的办公室,她跟上来将门“呯”地一声关了,还恶狠狠地丢来一句:“******妈的流氓!”

    骂人后,陈秀文又有些后悔自己这样骂人,分明自己也跟流氓行为没有什么两样,特别是自己是一个知识分子,竟然有这样的话随意地脱口而出,跟他没有什么分别,骂别人是流氓同时,自己也接近流氓的边缘。

    坐回办公桌前,她忽然发傻地嘲笑自己,斯文人不同样有本性的一面——丑陋,只是文化的外衣装饰得比其他人要体面点而已,实质上,比粗俗的人还要低劣,因此文化的外衣更华丽,却更肮脏。

    她的身子往椅子靠背一倒,吐出一口放松的气息,望着桌子上每日堆放的一叠叠作者来稿信封,心里就烦燥不安,却又不得不将它们撕开,看了一篇又一篇,这是自己的工作,是自己的职业,而职业的习惯令自己厌恶这种生活。

    她信手撕开一封来稿,“同心”二个字映入眼睛,气愤地将它往废纸篓一丢,这就是得罪女编辑的后果。

    “女人的******怎么会包装带,包装不是肉体,而是一个包裹。他这样侮辱女性,包括全天下的女性,以及他的母亲、妻子、女儿,这样说话的人,他还是不是男人。”想着这件事情,陈秀文就更加恼火。她倒了一杯茶喝起来,不愉快的心情慢慢地静下来了,象她茶杯里的开水,从热气腾腾到冰凉。

    她细细地思考着自己刚才与同心的那些说话,忽然间有些新的感触,似乎觉得他的这些话表面上是侮辱了女性,却含蓄了“人性的质变”,人性的质变,除了用最尖锐的时代语言来答辩,还有什么语言来作彻底的解释呢?明星为了更加“明星”,不惜用自己的人格做“绯闻”,何况是一个普通作者,他拿什么来为自己的生存造势,获取更大的利益。这就是每个人的自私,这种自私最终结果是从利益上体现出来,利益就彰显出经济的效果。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经济才是万物生存的命脉,没有经济,一切都是废话。

    陈秀文虽然这样理解同心的话,但是她不会就这样认输,更谈不上什么道谦,她暗暗笑话自己:“我是编辑,你是作者,好比你是球员,我是裁判,我手中有黄牌和红牌,你的命运掌握在我手里。难道我会在你面前说不是,要么是皇帝怕太监时代到了。”

    难怪妹妹陈秀芳说自己是“杀手”,随时都可能枪杀一个个的性灵。

    “姐,你现在是编辑,架子也大了。”

    “我是老姐,当然要比你的架子大一点。”

    “你现在何止是架子大一点,整个人都大了。”

    “喂,你不会这样拐弯抹角来骂说你老姐,我好象还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你吧。”

    “是没有得罪我呀。”

    “不过话又要说回来,我的确好多地方要比你大啰。譬如年龄,职务,薪水,胸脯,都比你要大一点。”

    “你的胸脯比我大吗。不害羞。”

    “怎么,不是呀。”

    陈秀芳将胸脯挺得高高的,说:“看看,是你的大也还是我的大。”

    “是是,是你的大,大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有男人的爱抚。”

    “你还不是一样。”

    “你以为我真的找不到男人呀。只要我愿意,一天一个都有。”

    “你就吹吧。一天一个,我看你呀,十年一个,都可能还要别人介绍。”

    “是是,我要人介绍,你嫩,我是老姑婆,没有你在男人面前那么吃香。行了吧。”

    “姐,说真的,你现在可是大编辑了。”

    “大编辑,做编辑,有大小之分吗。”

    “当然有。”

    “你说说,到底是一个什么有法。”

    “你看呀,以前,是编辑审你的稿子,现在你是审人家的稿子。以前,你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现在是别人的命运掌握在你的手里。掌握着生杀大权,这跟杀手差不多。”陈秀芳说着偷偷地笑了。

    “什么生杀大权,跟杀手差不多。胡说八道。”

    “你看看呀,现在投稿的人,可不比以前,以前是一万个人中有一个人投一份稿子,现在可是一百个人中投一份稿子。”

    “你知道的还蛮多的嘛。这跟生杀大权,什么杀手差不多,没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什么个关系法。”

    “以前报刊杂志经常说没有稿子,现在是稿子没有地方放。做编辑的人只有从中挑,百里挑一,现在是千里挑一,甚至万里挑一,你说,那万里挑一,那九千九百九十九的人,他们用心血创作出来的稿子,不是由你们做编辑的人说了算了,这就是生杀大权呀。”

    “你就是跟原来小女孩一样,喜欢钻别人的牛角尖。说这样一个问题,辩那样一个结论,用得着你那么拐弯抹角来骂我,你累不累呀。”

    “我不累,尚且我也没有骂你呀。”

    “你怎么没有骂我。不就是说我们编辑不看别人的稿子。你也不想想,我们做编辑的也是人,就算是机器,也得有休息的时候。你也知道现在是万里挑一,不是百里挑一。谁有那么大的精力去,将所有的作者的稿子一一看阅。那还不得二十四小时不睡觉,就算是二十四小时不睡觉,也看不来呀。所以说,首先作者投稿时要针对性,而且一定要质量高,否则就是浪费编辑的生命。哦,什么乱七八糟的稿子,我们都去看呀。这就是有情呀。这样太烂情吧。”

    “所以还是那句话,你们做编辑的掌握了生杀大权,委婉点的说法,就是杀手。”

    “行行,你别说我。说说你自己吧,你年纪也不少了,不要老学老姐的样,想找男人,还是自己去找吧。”

    办公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了,打断了陈秀文的回忆,她拿起电话筒:“喂!你好。”

    电话中另一方传来宋丽菁的说话声音,约她去中心公园散步。陈秀文放下电话,刚刚一低头,桌子下的废纸篓里,那两篇被自己丢弃的稿子,瞬间又映在了自己眼睛里,仍而她的鼻孔里哼出一团怨气:我就是要扔了你的血汗,看你敢不敢把女人的******说成是包装带,你要为自己的轻浮行为付出无耻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