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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法,现在回忆一下你所记得的东西,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专注于回忆。”急切想得到真相的他紧张地看着面前的阿尔法。
阿尔法闭着双眼,坐在特制的椅子上,环形的头罩悬停在她的头上,读取着她的视觉,听觉和感觉模块的所有反馈。一旁的大屏幕上,无数一闪而过的图像看得人眼花缭乱,无数快放掠过的声音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海量的信息让博士实在是难以下手。记忆数据和义体的其他模块同步后,通过机体已有信息的解码和重组,以及自我认知的增加,记忆模块的容量确实比之前要完整了不少,但是这样的弊端也显露无疑:目前的数据已经过于庞大,很难调取;更要命的是,阿尔法显然还没有习惯于使用记忆模块,她的回忆还总是有着很大的跨度,她可以从一个3年前的往事片段跳跃到昨天的记忆,看的让人捉摸不透。
“阿尔法,现在,请你仔细想一下,2253年12月9日,那天发生了什么!”
黑屏......
“什么?!”博士正想继续调整操作,这时,记忆中的影像逐渐被解析出来,屏幕中的画面也渐渐清晰。那些他一直苦苦追寻的片段,以及它背后的真相也终于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LR-92,红外瞄准具,肩甲,护胸板,这身装束显然是议会军方主力部队的标准装备,不过要摧毁一座有着这样防御级别的研究所,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而且,我赶到研究所的15分钟里,战斗就结束了,不论是外星人入侵还是军方突袭,在这样的时间里,都很难全身而退......”
......
一个猜测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如果是军方的阴谋呢?如果他们偷袭之后根本就没有撤走,有这种可能吗?”他想到了Matt少校,“难道是他们?
“博士,还有这个声音的解析也得到了,你可以听听。”助理的话打断了博士的思路。“放出来听听。”博士没有回头,接近真相让他的内心激动不已。
“5分钟,消灭所有人!”那声低沉的男音从耳机里传出来。
声音可能存在的问题很多,复杂的环境可能造成干扰,封闭式头盔也可以改变声音,更不提变声器这种简单的手段了。听着这声音,猛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博士失望地摇了摇头,默默不语。
“反正可以肯定的是,A
a是被人类小队射杀的,但是究竟是像议会的报告中说的,军队和外星人交战时走火误杀,还是议会另有阴谋,那就两说了。”博士自言自语道,他慢慢地起身,走向阿尔法,“看来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记忆检索需要在待机状态下进行,阿尔法闭着双眼,静静地坐在那里。她和A
a一样,有着碧蓝色的双眼和一头漂亮的金发,博士伸出手,轻抚着她的头发,柔软如丝的质感从他的指尖传来,他闭上眼睛,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和A
a在咖啡店里的情形......
“真希望你还记得啊.......”
正如Da
y说的一样,阿尔法的记忆丢失得太严重了,很多缺失的回忆已经无法追溯了。毕竟当时做尸检报告的时候他就指出A
a的头部中了两枪,本来这种程度的损伤已经没办法提取记忆了,不过碍于Rodot的再三要求,他还是同意帮忙。可惜,在刚才的解码回放中,他完全没看到自己出现在她的回忆中,也难怪阿尔法看到他的反应就和看到陌生人一样。现在的阿尔法有着她曾经的外貌,却已经失去了她的大部分记忆;现在的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他是谁了。
“唉.......不要紧,只要她好好的就可以了,看着她能像现在这样开心地活着,我也就满足了。”想到这里,他微微地笑了笑,虽然这个笑看起来多少有点无奈。他再次亲吻了她的额头,摸了摸她的脸庞,“只要你活得好好的,我就满足了。”
他回到控制台,按下按钮,中止了读取操作。随着“断开连接”的电子音提示,悬停在头顶上的头罩缓缓升起,在经历了数小时的待机后,阿尔法从昏睡中醒来,慢慢地睁开双眼。
她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梦,一个稀奇古怪的梦。然而事实是,作为机械义体的她,根本不会做梦;她所谓的梦,不过就是从记忆模块中读取过去的记忆然后随机重组而已。博士走到她面前,他亲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就是头有点疼。”阿尔法摇了摇头,想借此来消除头疼带来的不适。
“头疼是正常的,记忆模块被全盘读取,系统过热确实会导致这种反应,过一会儿就好了。”博士这样想着,牵着阿尔法的手。“还有一件事,阿尔法,有几个朋友要见你,我带你去看看吧。”博士看了看阿尔法说道。正如他所说的那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头痛的症状逐渐缓解,阿尔法转过头看着博士,碧蓝色的眼睛透露出了紧张和期待。
厚重的隔离门打开了,展现在眼前的人,有男有女,衣着各式;他们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各位,请睁眼吧。”博士说道。他们一起睁开了眼睛,六双碧蓝色的眼睛看着面前的阿尔法和博士。
“他们.......他们也都是义体吗?”看着他们的眼睛,阿尔法惊讶地问道。
“没错,他们都是你的同伴。和他们打个招呼吧?”博士自顾自地走开了,剩下阿尔法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阿尔法慢慢地走过去,思索了许久,终于想出了什么能说的,她有些紧张地开始自我介绍。
“你们,都有名字吗?我...我是阿尔法。”
“我是贝塔。”一个留着黑色长发的人形开口了,她拉着身旁的另一个义体说道,“这位是伽马。”她转过头指着身边的那个留着黑色寸头的义体,介绍道。
“伽马看上去有点凶啊,贝塔看上去倒是挺和蔼可亲的样子。先看看其他人吧...”阿尔法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其他义体。
.........
“博士,贝塔和伽马是不是就是记忆模块中的那对夫妻?”助理看着屏幕里的情形问道。
“是的,根据Da
y给我的记录,他们生前是一对夫妻,也是那次研究所的事故的牺牲者。他们的遗体是同时被找到的,那个男人抱着他的妻子,用背挡住了一块厚重的混凝土块,尸检报告指示他被生生地砸断了脊柱;他的妻子是被射杀的。他们至死还互相牵着手,也是让人哀婉的一对夫妻......”博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着。
“那么其他一些呢?”
“德尔塔的原型是一个工程专业的本科生,西塔的原型是一个研究员,同时也是那个学生的母亲,他们当时在研究所一起做实验,两人同样都是死于那次事故。约塔和卡帕倒是和那次事故没关系,是Da
y寄给我的两个测试芯片,据说是一对兄妹。”
“虽然还在测试阶段,不过说实话,能做到这一步,Da
y也属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
“德尔塔,请多指教。”一个留着学生头的义体走上前,简明扼要又不失礼貌地伸出手;旁边一个盘着头发的女性义体走上前,“我是西塔,很高兴认识你。”她把手搭在德尔塔的肩膀上说道。阿尔法面带笑意地点了点头,看向最后面的两个人。
他们俩和贝塔他们俩类似,看上去也是一男一女,但是互相之间看起来却没有很紧密的联系,和其他义体也没有什么交流,只是呆愣在原地。阿尔法慢慢地走过去,“你们是?”
“卡帕。”其中的那个留着黑色卷发的义体简单明了地吐出两个字,勉强算是介绍了自己。看着冷若冰霜的他,阿尔法皱了皱眉,又转头看向一旁的最后一位义体。
意识到阿尔法在看她,她怯生生地避开了阿尔法的目光。“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阿尔法试探性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看到阿尔法靠近了约塔,卡帕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这让她感到有点紧张。过了好一会儿,约塔终于鼓起勇气抬起了头,她看着阿尔法,眼神中依旧有些胆怯,“我......我是约塔,请,请多关照......”她的声音很轻,生怕被人听到似的。
看着阿尔法和他们简单地交流过后,站在一旁的博士发话了:“阿尔法,你现在先带他们回去休息吧,晚上带他们到研究所三楼的活动室集合。”
阿尔法点点头,带着他们一行人走出了研究室......
.......
回到二楼的宿舍区,她这才发现博士的精心设计,之前那些锁着的房间,原来都是为他们准备的;甚至是每个房间都各自不同:有些是单人间,有些是双人间;有些房间的格局比较宽敞,有些房间的布局比较简约......
阿尔法最后把约塔和卡帕送回各自的房间后,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她闭上眼睛,努力地记住他们各自的名字和长相;一下子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同伴,这让她有些迷茫;一想到晚上的那次集会,心里突然又有些激动。
“贝塔,伽马,德尔塔.......”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他:欧米伽。那个白发义体的形象仿佛已经印刻在她的记忆中,难以磨灭。话说回来,他现在应该在战场上奋勇作战吧?真希望他现在在前线一切安好。“一定会的,他这么厉害!”阿尔法自言自语道。正想着他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还没缓过神的她起身冲过去,期待着门后站着的是心心念念的他;但刚到门口,她转念一想,欧米伽已经走了有几天了,敲门的人肯定不是他。从美好的梦境中猛然惊醒,失落俩字仿佛写在她的脸上似的。迟疑了几秒,她默然地伸出手缓缓打开了房门,原来是贝塔来看她了。
“怎么了,感觉你不怎么开心啊?”看着她的表情有点奇怪,站在门外的贝塔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个朋友。”阿尔法轻轻地摇了摇头,看着贝塔,“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来看看你嘛。伽马,进来吧,站门外干嘛呢?”贝塔冲门口喊了一声,那个留着黑色寸头的义体走了进来,依旧是和之前在研究室里看到的扑克脸。
“别板着脸啦,你把她吓到了。”贝塔对着伽马说道,“来,笑一个!”贝塔起身用手把伽马的脸捏成笑脸。阿尔法噗嗤一声抽笑了出来,“真就强颜欢笑了嘛.......”。伽马的脸被贝塔摆着,想张嘴说什么但啥也说不出来,吐词不清地咕哝着。没办法,他伸手戳了戳贝塔的腰,“ummm别闹了...”伽马收起了刚才被强摆出来的笑脸,他托着贝塔的腰,把她拉到自己身旁,“对了,阿尔法,晚上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们去活动室集合?”一改之前的严肃,他面色平和地看着阿尔法。“这个等下再定吧,我还要看看他们其他几位的安排。”阿尔法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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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的功夫,她们俩就聊开了;伽马坐在一旁看着她俩交谈甚欢,感到些许无聊,他轻轻地靠在了贝塔的肩膀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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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看到了一旁的伽马已经睡下了,贝塔决定不再久留,“好啦,我们先回去了。喂,伽马,醒醒,别睡啦,你个小瞌睡虫....”她抖抖肩,把那个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觉的男人叫醒。伽马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拍了拍脑袋,“啊?我睡着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贝塔就拉着他的手走出了房间。
“晚上见........”阿尔法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看着他们牵着手逐渐远去的背影,她又一次想起了他,“欧米伽,你在哪里,属于我的那份牵挂,在哪里?”她坐在床边,之前依稀留存在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又是那份怅然若失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