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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班的同学聚会,大家见面了就免不了攀比炫富。
江蓉也详细了解了同桌夏美燕的情况,得知她大学报读了美术专业,毕业以后应该做美术老师的。
也有人问江蓉如今在哪里高就什么地。
江蓉微微一笑:“我现在搞养殖业,就是农民一个。”
一听她在家养猪养鱼,便有些人露出轻视的笑,这年头,但凡有点本事的都挣破脑袋往城市里跑去,谁还想呆在农村的。
“老班长来了。”不知是谁欢呼一声。
江蓉转过头,就看到包厢门口走进来一个白衬衫黑西裤的男子,白皙的脸,一双桃花眼专注有神,当她看过去的时候,男子也朝她望过来。
四目相对,江蓉的脸蓦地红了,飞快地垂下头。
陈志文当年以610文考上京城的大学,这个分数在山城一中也是排列前五的,妥妥的才子称号,班里暗恋他的女生多,可他独独喜欢江蓉。
江蓉的成绩不如副班长周小珍,家境也一般,陈志文喜欢她,甚至怂恿她跟他私奔去京城同居。
回首往事,仿佛一切就在昨日。
昔日的翩翩少年长成了青年才俊,如明星一般耀眼。
陈志文径直走到江蓉面前,眼里带光:“江蓉,你总算肯来了。”
江蓉目光微涩,转而又大方地看着他:“班长,好久不见了。”她的目光不再像以前那样依恋,那般眼里藏爱慕,仿佛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陈志文明显感觉到她眼里的疏离,心里一阵失望,他对着大家笑道:“我刚刚点了菜,先上,不够再加。今晚,我请客。”
“班长威武。”龙小小这个巴屁精赶着奉承道,还特地指了自己的位置,略带羞涩道,“班长,这里有位子。”
陈志文却让周小珍把位子让给他,客套道:“我跟阿蓉许久不见了,今晚要好好聚聚。”
龙小小脸色一滞,眼里飞快掠过怒火。
周小珍嗔陈志文一眼道:“本来阿蓉还不想来的,你还得谢谢我才可以。”
陈志文哈哈一笑。
江蓉心砰砰直跳,正想说在哪里坐都一样能聚旧,没想到周小珍已经走开了。
“阿蓉,你现在过得好吗?”陈志文坐到江蓉身边,桃花眼放光,关切道。
江蓉轻笑:“很好,我跟女儿住在姥姥家,现在搞一些养殖业,生活过得挺满足的。”
周小珍快人快语道:“你们还别说,阿蓉跟江滨酒店签了订购合约,她养的那些鱼能卖二十块一斤,做一单就能赚个一千几百块。我们在场的人,还真的比不上她。”
“不是吧,真的假的?”在场的人难以置信,龙小小还发出灵魂的拷问,“二十块一斤,不会是野生石斑吧?”
“不是,普通的草鱼而已。”江蓉笑容云淡风轻,“小珍,你别给我戴高帽呀。我这是小本养殖生意,哪里比得在在场的同学们,个个都是未来的人才。”
可二十元一斤的草鱼,在场的人受到巨大的震撼,除了羡慕,更多的是怀疑。
更有人心里认定江蓉是仗着漂亮,跟江滨酒店有什么“潜规矩”,人家眼瞎了才开那么高的鱼价给她。
陈志文脸上发自笑容为江蓉感到高兴:“阿蓉,见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江蓉也笑了:“班长今年也毕业了,你应该会留在京城发展吧?”
“不不,虽然说京城里有好多公司争着聘请我,不过,我更愿意回来报效家乡。”陈志文喜欢说话时紧盯着你的双眼,一双桃花眼总是有意无意释放过某些暧昧的信息。
江蓉硬着头皮与他对视,轻笑:“班长不愧是班长,觉悟性就是比一般人高。”此时此景,她竟然有些词穷。
所有的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我很好,希望你也很好。
江蓉起身去厕所,试图冷静一下。
她刚走,陈志文也借口离开。
龙小小阴阳怪气道:“都结婚生女了,还不安分。”
周小珍喝止她:“小小,阿蓉也是情非得已,你别整日针对她。”她看到孙武对着江蓉离开的方向一阵出神,又轻轻一笑,“反正男未婚,女未嫁,婚嫁自由,谁也没权干涉。”
孙武脸一黑,大力推开座椅,匆匆跟了出去。
龙小小冷笑:“都这么久了,孙武不会还喜欢着江蓉吧?真是这样,早说嘛,两个人正好凑一对。”
周小珍笑而不语。
却说江蓉洗了一把脸走出来,谁知看到陈志文在走廊等着她。
当下,她的脸一红,停在原地,不知该怎样跟他相处。
“阿蓉,你来了。”陈志文见到她,自然而然地想拉她的手,却被江蓉避开了。
“班长,这样不好。”江蓉有些尴尬,半晌才笑道,“咱们还是像朋友一样相处吧。”
陈志文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转而哈哈一笑:“阿蓉,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容易,请你相信我,我的初心不改,咱们还能-”
“回不去了。”江蓉闪开,眼神有些黯淡,“咱们都是成年人了,还是向前看现实一些。”
谁知,陈志文趁她不注意时握住她的手,脸色急切:“阿蓉,这四年以来,我一直在想你。”
江蓉的心猛被捶了一下,想要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可他的手劲太大了。
“放手!”她厉声一喝,看到前面有人走过,忙推开他。
陈志文垂下头,将不甘掩于眼底。
“江蓉,我听说你未婚生女,独自抚养女儿不容易。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陈志文急急道,却被江蓉截断他的话。
“陈志文,我不愿意。我现在生活得很好,真的,我不骗你。”她目光清明,闪闪发亮,跟往日那个唯唯诺诺爱脸红的女子迥然不同。
陈志文哪里肯信,况且,初恋都是很美好的,曾经的错过,令他遗憾至今。
他摇头,目光一冷:“江蓉,你骗你,你明明过得艰难,去年我才听说了,你被后妈当成使唤丫头,母女受尽委屈。以前我读书帮不了你,如今不一样了,我回来了,我可以打工赚钱养你们母女,我甚至会把你女儿当成亲生的对待……”
江蓉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可是,她能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