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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风急,秋气肃杀,无边落木,万里悲秋。
不知是肃景衬人心,还是心伤印悲景,这个秋天格外惨淡。弹指光阴,日期夜盼,千里遥望。
远走时,双亲青丝黑发。分别是,执手相看泪眼。归来时,竟是天人永别。岳如霜心中悲恸却无处安放,慕秋寒感同身受又无可奈何,即使多年不见再相遇,氛围多少还是清冷了些。
二人在牧城又呆了十余天,却没有找到丝毫线索,无奈之下,只能先折返玉青山,请求玉清真人援手。
出了牧城,不久便来到来到镜海境内。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波澜壮阔、感人心魄,心中郁结在山河壮景中减轻了些许。
快到玉清山下,突见云霾万里、遮天蔽日,竟不见四周物事,二人心有所感,顿知来者不善。
忽听铿然琵琶声,嘈嘈切切。
白雾中缓缓走出一妙龄女子,身形窈窕婀娜,曼妙多姿,一身席地青花长裙更显风姿卓越,只是巨大的鬼面琵琶发簪,让亭亭玉立的少女凭空多了一分鬼气。女子收了琵琶,悠悠到:“妾身乃锦瑟二十五弦洛雅,奉宗主之命,特来缓解二位旅途幽寂”。
慕秋寒一晃神,心想:“锦瑟,名动天下的杀手组织。不过即使是锦瑟,再玉清山下动手,也未免太过狂妄了。”
便说道:“名闻天下的锦瑟,不知是有真本事,还是徒有其表。”
锦瑟大名,如雷贯耳,实力之强,连七宗都要避让三分,但锦瑟二十弦靠后的杀手修为也是有限,慕秋寒倒也有信心应付的来。
洛雅“嗤嗤”一笑,“慕公子言重了,洛雅就算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玉清山下动手,只是宗主之命,又实难违抗,还望公子海涵。”
言罢,洛雅双手一挥,琵琶又响,却见四周水雾起了变化,水化剑、雾作刃,瞬时千刀万剑直指岳慕二人。
岳如霜却抢在慕秋寒前,玉手轻抬,指尖凝力,向前一点,那水雾刀剑瞬即反戈一击。
见此惊变,洛雅也不惊慌,双手激挥,“一弦入世,沧海龙腾”。
琵琶一弦兀自脱落,化作沧海巨龙,张牙舞爪的青色巨龙尾部横扫,逆袭而来的刀剑变为齑粉消散天地。
鬼面琵琶幻化的沧海巨龙,凝水为魄、化雾为魂,吸天地水之灵气,水不断、力不绝。
不过岳如霜在大雪山修行的是仙家秘法“巫山沧海”,这门功法可以说是玩水的祖宗,又岂是洛雅的“鬼面琵琶纳世玄力”可比的。
岳如霜双手合十,催动秘咒,巫山神女若隐若现,顿时脚下生莲,圣景乍现,岳如霜迅速消失在盛开的莲花中。
战局丕变,洛雅神识急扫,却哪有岳如霜半点踪迹。
慕秋寒静静的站在一旁,岳如霜抢在他之前回击,看来岳如霜修为不可小觑,也无动手必要了。
正当洛雅四处搜寻岳如霜踪迹之时,一朵白色圣莲在她身后悄然绽放,正是“沧海桑田”。岳如霜素手一掌,洛雅顿时受制,向前退了数步。审时度势,洛雅知不宜再战,沉喝一声“二弦裂地翻山倒海”,鬼面琵琶脱落二弦归入地下,随之大地不断翻腾,四周云雾再起,遮天蔽日。
远远传来洛雅的声音,“找到钧天三器,可知杀害岳自霆的凶手!”
迷雾深处还飘来一本古书,“这是宗主的一点心意,还望公子笑纳。”
慕秋寒翻开扉页,赫然写着,“玉清剑法!”
慕秋寒果然猜的没错,杀害岳家满门,绝不可能毫无所图。只是这钧天三器,都是不世至宝,又哪有这么容易,还给自己了一本玉清剑法,这帮人到底在图谋什么,慕秋寒心底的疑问更大了。
“秋寒哥哥,钧天三器是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啊!”
“我倒是听师尊偶然提起过,只是都消失在世间已久了。”
量天尺、问天剑、翻天印。
天有道量天度己,天有瑕问天罚罪,天不公翻乾转坤,这便是钧天三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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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里镜海烟波浩渺,一百年玉清名垂青史。
洛雅退去之后,镜海胜景再现,来帆出江中,去鸟向日边,天人一色,好不壮观。
二人归来玉清山,来到半山腰的玉清殿,玉清真人正坐堂中。
“霜儿,快过来让师尊看一看,哎呀,都长成大姑娘啦!”
岳如霜听见玉清如此说,便又想到了逝去的双亲,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师尊,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锦瑟,他们应该知道凶手是谁”,慕秋寒将在路上遇到锦瑟的事情向玉清如实以告。
“姬春水!”,玉清一怒之下,一掌拍在八仙桌上,桌子顿时四分五裂。姬春水,正是锦瑟的宗主,也是名动天下的杀手之王。
“过几日我就去千秋谷,不打的姓姬的七窍生烟,我都不叫玉清”
“师尊,还有一事,锦瑟的杀手给了徒儿一本玉清剑法剑谱,徒儿颇感蹊跷,望请师尊参详”。
玉清眉头紧皱,一页页详细翻阅,越看心越惊,这本玉清剑法和自己所作别无二致。
玉清剑法乃自己独创,他人无从知晓,锦瑟又是如何得到?
玉清真人百思不得其解,暂且放下不表,问道:“秋寒,这本玉清剑法你可看过?”
慕秋寒道:“禀师尊,徒儿看过”
“可作何想?”
“这本玉清剑法似乎极为顺畅,上下连贯不似作假,与徒儿平日修炼似乎一脉相承。只是关键处佶屈聱牙,徒儿又不甚明了”,慕秋寒如是说。
“这本古法乃本门玉清剑法最高奥义,为师也感奇怪为何会落到姬春水的手中,看来这千秋谷是非去不可了。你可知,为师为何将这本功法没有传与你们师兄弟?”
“徒儿不知,也不敢妄自猜测,师尊如此自有深意”
“为师且问你,你现在修为到了什么程度?”
“徒儿愚笨,现在修为只到本真上品,有负师尊栽培”。
在修道界,修为层次分为了筑基、练骨、凝魄、本真、通幽、窥微、登仙、入神八阶,每阶又有上中下品之说,对于修士来说前三境并无太大差别。凝魄往后,每提升一个境界,就会遭遇一次天劫,所以又有“八阶五劫”的说法。
修道之人恒河沙数,修道之路大浪淘沙,凝魄境乃修道门槛,如果修道者跨不入凝魄境,便失去了精魂元魄,修道梦就破裂了。纵观瀚海,有多少修士穷一生之力,也跨不过凝魄境,慕秋寒年纪轻轻便有本真上品的修为,不得不说是修道界炙手可热的年轻翘楚。
“你谦虚个锤子,你的意思是老子没把你交好?”,玉清听到慕秋寒说自己愚笨,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要是不行,这年轻一代就没人能行了。”
慕秋寒素来知道师尊的火爆脾气,又最是护短,抿着嘴偷偷地笑了笑。
“不过你小子也不能骄傲,这本剑法你不懂,是因为你的修为还不够,过几年就能看懂啦。”
玉清话锋一转,便不再纠缠此事,又道:“你几个师弟近日前往千江城参加千江夕月会,你可带霜娃儿前去,记得给我带几坛千江小酿回来。”
慕秋寒想难怪上山之时不见几个师弟人影,原来前往了千江城。
千江夕月会,慕秋寒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几日困于岳自霆的迷雾中,抛到脑后了。
每年深秋之际,千江城便会代表七宗举办盛大宴会,切磋武道、老友相聚、赏月饮酒,人称千江夕月会。
七宗便是渊国护国法寺五明佛国,玺国国教苍山风谷,齐国国教蓝天瑶水宫和四个独立的大宗门——千江城的千江剑宗、镜海的玉清剑宗、无尽海的万海剑域、若尔高地的忘忧谷。
七宗之人,又皆数来自三国。三国而言,渊国独大,玺齐连横,虽有攻伐,但并未伤筋动骨,因为在极北之地,还有一个睥睨天下,对三国富庶之地虎视眈眈的魔天都。
百年前,青山之战的惨痛教训依稀眼前,唇亡齿寒、兔死狗烹,三国形成了即攻伐又相依的微妙关系。
七宗犄角制衡、实力相当,也相安无事。
玉清真人续道:“今年这几天老家伙还要商量怎么对付魔天都,不管他们说了什么,答应下来便是了”。
“师尊,这是否随意了一些,万一他们的决策对玉清宗不利,又如何是好?”
“你是个傻子吗,答应归答应,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真笨!”
听师尊如此说,慕秋寒笑了笑,也不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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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天都、魔天都,三国七宗芒刺在背的魔天都,终于又要走下荒北冰原了吗?
慕秋寒听了师尊的话,心中悻悻。
百年前,魔天都冥王“千世之狂”初广墟初登入神境上品,神功大成、睥睨天下、傲视群雄,便举兵东征。战火连连、生灵涂炭,玺国首当其冲,损失惨重。
苍山风谷联合千江城、忘忧谷等修道门派,与渊国、齐国军队奋力迎敌,但冥王带冰原十二族所向披靡,三国六宗很快呈溃败之势。
直到一日,双军会战于玺国青山,冥王不知何原因突然暴毙,魔天都大乱,便生了退意。
三国六宗伤亡极重,也无再战之力,双方便约定永不侵犯。当年一战,魔天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按理无几百年光景也难复元气。
却没想到,一个自称公子南和的神秘人,数年后便一统魔天都。传言,南和也有入神上品修为,只是无人知晓是真是假。
如今魔龙天都动作频频,千江城决定利用千江夕月会之机,商讨应对之策。
“这魔天都不好对付啊!”
玉清道人之语,久久萦绕慕秋寒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