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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非没有脆弱过，例如刚开始被关的时候，他日日夜夜做噩梦，甚至一段时间开始幽闭恐惧症。
至于为什么不再害怕，可能是认命了吧。
沈迟抬起眸子，死寂的眸子看着进来的两人，却没有出声。
沈夫人自然也不稀罕一个私生子的尊称，为了这次“探望”，她甚至专门将室内拖鞋换了下来，穿上了一双鲜红如血的高跟鞋。
然后，她的眼也不眨，细长的鞋跟毫不留情地踩在了沈迟的小腿上。
那力道和尖锐，似乎能够刺穿沈迟的小腿肉。
沈迟早已习惯这些，疼痛袭来，也是一声不吭。
沈夫人自然是觉得不尽兴，又是踩了一下，只是越踩越不爽了。
若是小时候，沈迟这家伙还有小，自然是扛不住的。可这野种越长骨子越倔，到现在无论怎么打都不吭一声了，有时候沈夫人恨不得将他弄死。
可偏偏，要留这个野种一命。
沈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黑了。
沈迟自然是看到了她的神色，哪怕昏暗环境下不一定那么清晰，却依然能感受到女人周身传来的低气压。
不愉悦的感觉几乎能将人吞噬。
可偏偏，沈迟笑了：“看来沈夫人不尽兴啊。”
沈迟的脸上还有些擦伤，嘴角泛红，发丝凌乱，却非但没有破坏他那张脸的美感，甚至这种落魄的模样更让人升起想要摧毁的欲望。
“让我想想，应该是沈大少没有讨到好处吧？毕竟输给了我，现在在外界眼里，所有人都认为沈淼不如沈迟。”沈迟道，“所以沈夫人是来为自己的儿子报仇了？”
沈夫人冷哼：“轮到你多嘴了？”
“自然。”沈迟修长的手轻巧抓住了沈夫人的高跟，可惜力道不敌，“毕竟，哪怕是当年的你们，也难以想象，一个注定被你们掌控的替身会翻身吧？”
“我沈迟，应该注定这辈子讨不了什么好了。不过我也没想过出人头地，拥有多么光明的未来。”
毕竟沈家的人，从来不会放过他。
“我之前是太蠢了，现在我算是想清楚了。”沈迟的眼里尽是阴霾，“反正我注定是烂人，贱命一条。”
“与其浑浑噩噩地活着，成为你们的傀儡，不如早死早超生，说不定下辈子投胎还能爽一点。”
“不过，折磨了我这么多年……就算是死，我也要在你们沈家的身上讨到一点报酬。”
沈迟笑了，笑得肆意，笑得猖狂。
甚至笑得咳嗽连连，嗓音更加沙哑：“是不是没想到呢，有朝一日，你们的继承人也能被我踩在脚下。”
“就算你们毁了我也没有用，毕竟现在谁会再看沈淼呢？”
“没有我，也有别人，至少现在，沈淼，你不如我。”
沈迟的嘴角咧得更开了，能够清晰看到那洁白的牙齿：“我记得沈家之前说，我是地下水沟里的老鼠，是卑微的蝼蚁。”
“没关系，我接受了。”
“因为至少现在，你们比我这个蝼蚁更加卑微，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