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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满了黑色西装的保镖，而服务生和老板等人都已经不见了，只有许梵还面不改色的坐在面前。
顾南北愣了一会儿，猛然望过去，“你？”
许梵没说话，垂下了眼睑。
明明是白天，咖啡厅里的光线也十分充足分明，但许梵的脸就像是被遮住了一样，让人看不清楚神情，满是阴影。
最终，许梵还是把头抬了起来，“是我。”
顾南北皱了皱眉，刚想要说点什么，之前那个说话的保镖又开口了，“少夫人请吧。”
许梵淡淡出声，“南北，你跟他去吧，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不会对我怎么样……”顾南北讽刺的笑出声，“那就是会对靳凉川怎么样对吧？”
许梵靠在椅子上的后背一滞，再想出声，顾南北啪的一声将包摔在桌上，“那我不走，我绝对不会给你们伤害他的机会。”
许梵皱眉。
保镖在身后轻声说，“少夫人，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别让大家为难，我们也不想伤害到你。”
“我不走。”
“那就别——”
“你想对我怎么样？那你就试试后果，陆摄书不是要见我吗？好，你让他亲自过来，否则。”顾南北的眼神是难得凌厉，“你别忘了我的身份。”
保镖不敢真的对她怎么样，犹豫之后，拿出手机。
顾南北掐了掐手掌心，看着面前拍在桌上的包，沉默得低下头去，想着要怎么才能把处境告诉靳凉川，对了……之前靳凉川不是给她安排了不少保镖吗？
可人呢？
难道是已经被陆摄书的人给解决了？
也对，如果还好好的这时候已经闯进来找她才对的，外面不会像现在这么安静。
顾南北沉默地坐在座位上思考着。
许梵坐在对面看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关着门的咖啡厅被打开，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从外面响起，陆摄书步履缓慢地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许梵，“你可以走了。”
许梵没动，而是坐在那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别动她。”
“你放心。”陆摄书懒得废话，手一抬，让保镖送他出去，不一会儿，咖啡厅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保镖也出去了。
顾南北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点紧张的，但是逼着自己迎上了陆摄书的目光，人到中年，他却不显一点老态，仍旧一身清挺的模样。
靳凉川到他这个年纪会不会也这样？
她恍惚的模样让陆摄书察觉到了，他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在想什么呢？”
这话就像是在唠家常，就像是在问儿媳妇吃过饭了没有。
顾南北往后靠了靠，“在想，靳凉川老了之后会不会也和你一样年轻。”
“所以。”陆摄书双手抱在了一起，眼底是看不清的情绪，“我跟靳凉川很像么。”
“嗯。”顾南北点头，“很像，我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像他爸爸。”
陆摄书想起什么，“你说的是宝宝和毛线？”
顾南北再次颔首，她拿出自己的包翻出手机，一边点进通话记录，一边说，“你应该还没见过毛线和只只吧，我手机里有他们的照片，你怎么说也是他们的爷爷，我给你……”
“不是要给靳凉川打电话么。”陆摄书仿佛一眼就能够看穿他的想法，“打吧。”
因着他这句话，手机差点从顾南北手里摔了出去，她不敢置信般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他好像巴不得她打过去一样。
顾南北住了手。
没敢打。
他不怕他做什么，只怕这是一个给靳凉川挖的坑。
陆摄书眼底里的嘲讽笑意慢慢肆虐开了，“怎么不打？不让他来救你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顾南北撑不住了，他这副所有事情都在手心里掌控的模样，让她心中发颤。
陆摄书敲了敲桌面，提醒，“给他打吧。”
顾南北没动，“我不打呢？”
“那你猜猜我会做什么呢？”陆摄书眼里多了一些玩味的笑意，咖啡厅里的墙上挂了一个走钟，因为太过安静了，秒针一秒秒走过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女人低着头，哑然望着自己已经翻到的手机号，却迟迟不敢点下去，陆摄书这个样子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她不敢。
“你不打就有用吗？行，那我让人再把你们那三个儿子抱过来吧。”许久后，陆摄书再次开口。
顾南北彻底淡定不下去，“你敢！家里那边一直有人守着，你没办法得手的。”
“那你尽管试试。”陆摄书话锋一转，“可我不敢保证在来的路上，你那几个儿子会发生什么意外。”
顾南北瞬间如坠冰窟，只感觉全身上下都在发冷，明明现在已经炎炎夏日了，却觉得比去年的冬天都要冷得吓人，她身上不断冒着冷汗。
那也是他的亲孙子呀，他怎么……能呢？
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她想质问他，可想到靳凉川遭受过的种种，突然又觉得质问就是废话，陆摄书变态到自己亲生儿子都能无情，更何况几个孙子？
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顾南北深吸一口气。
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给靳凉川拨通过去。
不一会儿，电流里响起他低沉的嗓音，“喂？”
“靳凉川。”她的声音略带颤抖，仅仅只喊了三个字就让靳凉川意识到了不对劲，“南北？！”
“……”
顾南北咬了咬牙，瞪着面前的人，“陆摄书在我这。”
电话那边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接着响起男人变了音的暴戾声，“陆摄书！！”
陆摄书隔着对话面不改色的对那边说，“想要保住你老婆儿子，来我这一趟，好好算算我们这些年的事。”
“……你别乱来，我马上过来！”这话刚落，电话那头的暴躁声音突然变得冷淡下去，“你是不是猜我会这样说呢？陆摄书？”
陆摄书眼皮难得掀了一下。
因为开了扩音，靳凉川的声音很清晰，“这是在我的地盘，你想动我的人得想想鱼死网破的下场。”
一字一句，说不出的冷冽，让人耳旁像是浸染了一层寒冰，久久驱散不开。
见识过他太多的柔情，让她几乎都忘了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