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发

话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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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学校上课,班里之前对沈半夏有意思的男生没有再来跟她搭讪,都知道她是段融的未婚妻,谁也不敢跟大佬抢人。

    有男生讨论过她看起来这么清纯的女生,初夜还在不在。大部分都难以想象段融会这么禽兽,在她刚满十八岁这年就迫不及待睡了她。但是今天看到她颈下欲盖弥彰的创可贴,创可贴两边还露着点儿没遮住的粉痕,班里的男生互相交流个眼神,确认段融确实能干得出这么不是人的事儿。

    方朗也看到了沈半夏颈下的创可贴,知道她是在遮什么。心里堵着气,没有跟她坐在一起听课,中午也没有叫她,直接跟朋友去了食堂。

    杜子腾过来陪尚茵吃食堂,看到沈半夏后端着餐盘朝她过来,在对面坐下。

    “小半夏,怎么一个人吃饭?”

    杜子腾把餐盘里的一碗红烧肉和红烧带鱼给她:“多吃点儿,不然你要瘦了,融爷该心疼了。”

    尚茵不满地瞪着杜子腾。沈半夏把东西还回去,摇头,开始收拾餐盘:“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她去图书馆查资料,找了个位置坐。有人在她对面坐下,她抬头,看见了吴政。

    上次吴政被送进警局,因为他毕竟没做过什么,只是在街上拉扯一个女孩而已,证据不足,很快就被放了出来。

    沈半夏下意识就想走,又想这里是学校的图书馆,周围有很多人,吴政就算再怎么胆大包天都不敢在这里骚扰她。

    “你有事?”她直截了当地问。

    “原来段融的未婚妻还真的是你。”

    “你想怎么样?”

    “我追了你这么久,你连句话都懒得跟我说,每次我来看你,你都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我,”吴政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看起来一副老实书生的样子:“原来是早就看上了段融。”

    “你有话就直说。”

    “没想到你野心这么大,段融这种男人都敢想。”吴政笑:“就是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你就是个骗子,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你好。”

    沈半夏看着他,等他接下来的话。

    吴政揉了揉没有恢复完全的脸,上次被段融揍过一顿,那男人打起架来不要命,拳头比铁硬,他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你想让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说。

    “你威胁我?”

    “如果你非要这么以为,那我承认。”吴政往前趴:“如果你不跟我交往,我会去跟他好好讲讲,你平时都是怎么骗人的。”

    已经是第二个人拿她的身份威胁她,第一个是范洪博,第二个是他。威胁的内容不尽相同,但拿到的筹码全是她见不了光的身份。

    沈半夏喉咙里泛出苦意,脸上仍旧十分冷静,还能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强撑出来的冷笑:“那你现在去说,你可以试试,他是信你这个杂碎还是信我。”

    她收拾了书本离开,吴政叫住她:“半夏,我是真心喜欢你。”

    他脸上恢复了点儿死乞白赖追人时的卑微:“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

    “如果你不一直缠着我,我不会讨厌你。”

    “可我如果不这么缠着你,你现在可能连我叫什么都忘了。”

    吴政从椅子里起来,看着她:“我既然得不到你,也不会让你好过,你这辈子都别想能跟段融在一起。”

    一整个下午沈半夏都没把课听进去,精神始终恍惚,在想吴政是不是已经去找段融,他会怎么说,“沈半夏就是个骗子”,“她是为了钱才会跟你在一起”,“等拿到钱后,她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你。”,“这种女生你还愿意跟她在一起?”

    沈半夏猛地闭眼,脑子疼得要炸开,她捂了捂头,脑袋埋进胳膊,直到被老师叫到名字,站起来回答问题。

    根本不知道问题是什么,她在众人视线中站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老师让她坐下,提醒了一句:“好好听课啊。”

    方朗放心不下,给她发了条微信:【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沈半夏回了“没事”。几节课很快结束,时间还早,她不敢回家,看到微信图标亮起来,半天才深呼口气点开。

    确实是段融发来的消息,内容并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样在质问她。

    段融:【我让张叔接你回家,晚餐葛嫂会准备,不用等我,你先吃。】

    听他话里的意思,吴政应该并没有去找他乱说什么。

    沈半夏放了点儿心,收拾书包离开教室。

    段融懒洋洋地发完了消息,手机被往前扔,在茶几上滑了一段停下。他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口,放下,抬眼:“说吧,什么事。”

    对面坐着吴政,他确实不只是在吓唬沈半夏,从学校离开后,他就守在天晟集团总部门口,一直等到天快黑时才看到段融被一群人簇拥着来。

    他拿沈半夏的名字换来了一次谈话机会,但他心里没底,段融这人城府太深,让人看不透,明知道他找过来准没好事,也还是好整以暇地等着他开口。

    “上次的事其实是个误会,”吴政惹不起他,先给自己之前的行为开脱:“其实我跟半夏是朋友,见她大晚上的一个人在路上,就找她说了几句话,想送她回家,谁知道她误会我想对她做什么,就开始跑。我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她把我想得太坏了。”

    段融倚着沙发翘着腿,不动声色地看他,黑沉的眼睛里不带一丝情绪,一副洗耳恭听他还能说什么的样子。

    吴政咬咬牙,既然他追不到沈半夏,那他就要把沈半夏毁了。只要段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定不会再把沈半夏留在身边的。

    “我跟半夏是在平忧律师事务所认识的,沈半夏在那里上班,是那里的一名普通职工。她好像很缺钱,平时除了上班外还会接一些别的杂活,帮人解决些难题什么的。我刚好有件事很棘手,之前我交过一个女朋友,结果我爸妈对我女朋友不满意,非让我们分手。我就找到了沈半夏,让她替我想个办法。

    “结果沈半夏想了个阴招,她假扮成我新交的女朋友去家里见我爸妈,还专挑过年前夜亲戚朋友全来我家做客的那个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故意找茬跟我爸妈大吵了一架,甚至还差点儿对两个老人家动手。

    “我爸妈都是体面人,从来没有丢过这么大的脸,当天就让我跟沈半夏分手,只要跟她分手,不管我再去找谁,就算是找个男人他们都没有意见。

    “沈半夏这个人看起来清纯无辜,但其实很可怕,为了达成目的她什么戏都演,什么假话都说。那么小的年纪她就练了一身撒谎骗人的本事,说假话从来都不会眨眼。

    “所以,她其实根本就不是康宏升的外孙女,她就是个普通人,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她家里条件很不好,不然她不会这么着急出来找工作,除非她特别缺钱。为了钱她肯定什么事都做过了,仗着自己长得漂亮不知道骗过多少男人。这么小的年纪就不学好,实在太可怕了。像这样一个人,段总还要把她留在身边吗?”

    段融全程面不改色,只在他说到最后时眸色沉了些,危险地抬起眼皮看他。脸颊动了动,下巴微抬,寒冰般的目光直视着他:“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为了钱她什么事都做过了?要说就好好说,少跟我含沙射影。”

    吴政被他的眼神吓到,踟蹰了会儿说:“一个女生挣钱最快的办法不就那几个,不用我说段总应该也明白。”

    段融冷冷地挑起唇角笑,架在左膝上的腿收回去,脚放地上,身体前倾,胳膊肘搭在腿上:“第一,沈半夏是什么身份我早一清二楚,我知道她不是康家的千金,也知道她来找我是受人所托,为了钱才会接近我。是我纵容她来骗我的,”段融的语气陡然转冷:“我都没说什么,你又来放什么狗屁!”

    吴政脸色早就变了,一时没有消化段融话里的意思,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段融继续道:“第二,她接了你的单子替你去说服两位老人家,帮了你的忙,你不感激就算了还说她会演戏会撒谎,你脑子是被驴赐了,以怨报德可真有你的。

    “第三,她靠自己能力挣钱,一没偷二没抢,从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你有什么资格诋毁她。你说她借着自己长得漂亮不知道骗过多少男人,怎么,你看见她骗了?

    “你家里条件算不差吧,父母都是高知,把你培养成了多所名校的挂名教授,每天什么事情都不干就能有大笔的钱。如果她真能意识到她的漂亮就是挣钱的利器,你至于到现在还跟条狗一样,不管怎么吠都追不到她吗?”

    吴政被骂得脸上挂不住,气势被段融牢牢压制着,一句话都不敢接。

    “第四,沈半夏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是,不管她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老子都要定她了。我脾气不好,尤其见不得自己女人受委屈。你敢在我面前诋毁她,信不信不出三天,老子让你这位鼎鼎大名的年轻教授身败名裂!”

    吴政彻底坐不住了,顶着一头冷汗从沙发里起身,差点没给段融跪下去:“段总、段总我知道错了。”

    段融重新靠进沙发,两条胳膊往后搭,目光阴冷又沉:“上次你骚扰她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刚好,省得我跑一趟。你如果还想在高知圈里混下去,以后就识相点儿再也别在半夏面前出现,就算是无意撞见也要记得赶紧给我滚出两里远。如果再被我发现你死性不改,纠缠我的女人,我会让你知道悔不当初这四个字是怎么写的。”

    吴政知道段融有这样的手段,这几年里凡是惹过段融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一直到现在都跟丧家犬一样四处躲,不敢在社会上露头。吴政还有大好的前程,不能因为得罪了他而葬送。

    “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缠着半夏。”

    “半夏不是你叫的,”段融掀起眼皮,侧脸线条寒得像一把利刃:“你应该有她联系方式,告诉她,你以后会在她面前彻底消失,让她放心。还有,今天你跟我说的话,我不希望有一个字进她耳朵里。”

    吴政忍着屈辱答应下来。

    段融拨通公司内线,叫来崔山,淡声吩咐:“送客。”

    崔山很快过来,伸手往外示意:“吴先生,请吧。”

    吴政脸色很难看,刚要往外走,段融叫住:“等等。”

    吴政回过头,脸上猝不及防被狠闷一拳。他被打得站都站不住,往一侧摔了过去。

    嘴里涌满腥味,吴政用手接,接到一手血,血里混合着几颗被打掉的牙。

    段融慢条斯理地抽了几张纸巾擦手,朝他走过来,居高临下俾睨着他,看他的目光如在看一只狗:“以后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再敢拿话编排她,老子见你一次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