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青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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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梅川和苍青的关系说不上好, 但在很多时候都默契的一致对外。

    因为季二老板实在是太受人欢迎了。

    哪怕他奶茶店老板的身份没有曝光,单是这短短一年内亲手打造的重华之馆,都已经成功到诸多帝国的商贾名流慕名前来。

    蚊老板把整条银羽街买下来以后依着他的指点开阔业务广纳人才,跟上头下头都把关系打点的极好。

    今天是新年月始夜,按着旧俗是要吃好喝好享乐狂欢,临睡前踏进祈愿之阵中拜一拜光明之神, 图一个好兆头。

    好些生意人和氪金大户都想着跟季渊套近关系, 不是送礼物就是敬酒, 一没看住人就给拐走了。

    动作规矩点还只是客客气气的说话, 不规矩的就直接勾肩搭背上了。

    他们考虑到季渊这一圈的业务,还得按下杀气不能动手,把人带走了事。

    梅川跟苍青找了一整圈, 又把那脸都喝红了的家伙给拽回来擦脸醒酒。

    还没等他们两人同他一起许新年愿,露里斯结束了表演带着朋友们过来看他, 包厢里又闹哄哄成一团。

    蚊老板闹腾着要给他们敬酒,老板娘端了电鳗汤圆来请他们试试新口味, 天使抱着瓶雪利酒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梅川好不容易从姑娘堆里逃出来,一拍苍青的肩皱眉道:“他又跑哪里去了?”

    苍青伸手指了指正北方的纱帘,神情有些凝固。

    梅川也抬头看过去, 跟他一块石化在原地。

    季渊正站在纱帘的另一侧, 在专心翻糖吃。

    桌子上有还没端过去的糕点塔和糖果盘,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

    他喝的不算醉,就是感官迟钝了一些。

    咦——这糖不是阿姆斯特朗加速喷气式回旋炮吗。

    就这形状居然还能过审?

    哦,顶端还用椰子糖糊了个马赛克。

    季渊裹紧了小袍子, 伸手拿起来了一根橡皮软糖,在灯光下端详了几秒钟。

    还真的是啊,做得挺像。

    不远处两个男人僵硬地看着他举起那糖还闻了闻,这时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季渊压根没注意到有两个人盯着他,举着一根阿姆斯特朗炮伸手扒拉了半天又找到了一根。

    这应该是桃子味跟奶油味的!

    出于男人固有的恶趣味,他把两根平举着比了一下大小,隐约觉得粉色的那块糖形状更好看些,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好像真是桃子汁做的,味道还挺香啊……

    露里斯找了一圈没见着季渊,托着高脚杯走到了梅川和苍青的身边,随意的打了声招呼:“嗨,看见阿渊了吗?”

    两人缓缓扭头看了他一眼,又缓缓把头扭了回去。

    精灵跟着看向前方的纱帘,也跟着倒抽了一口气。

    某人把那糖的包装纸给揭了,歪头尝了一口阿姆斯特朗加速回旋炮。

    软糖圆润的顶端做得太大了些,一口下去还咬不断,让他不得不把那糖又吐了出来,呛得连着小声咳了两下。

    三人陷入石化中,隐约感觉呼吸有点困难。

    这也……太刺激了。

    季渊吃完点心再绕回来的时候,瞧见苍青和梅川一人坐在沙发的一边,跟三好学生似的正襟危坐,不远处露里斯在专心喝茶。

    怎么感觉气氛有点微妙。

    他们仨刚才吵架了?

    包厢里的人一多,好些人就闹腾着要玩游戏。

    梅川怕吵又烦那些搭讪的人,跟苍青叮嘱了一声径自回去练刀法。

    他一向独来独往,对群聚毫无兴趣。

    苍青也无意和陌生人交集过多,隐在角落里毫无存在感。

    猫女郎拿了扑克牌给大伙儿都分了一张,摇着尾巴开心道:“来玩国王游戏啊!”

    另一侧的恶魔小哥一翻牌子,举起了手中的鬼牌:“我是国王——”

    “我命令——方块a和红桃j,腰带绑在一起钻桌子!”

    季渊捧着小盘子坐在沙发旁边,注意力都放在满桌的食物上。

    火焰芝士海螺好好吃!

    醋海蜇头也好吃!

    居然有粉丝烤扇贝——不对这个好像是水母须须。

    “红桃j!谁是红桃j!”

    在听见高喊声后,他下意识地翻开扑克牌看了一眼。

    糟了。

    季渊试图把牌藏起来,谁想到马上就被恶魔瞧见了:“季二老板!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旁边的人鱼小哥跟着起哄:“就是他!红桃j!方块a在哪里!”

    苍青神色微变,下一秒人群中有个茶发少年举着牌站了起来。

    大伙儿都记不起来他的名字,可又觉得瞧着面熟,笑闹着把他和季渊推到茶几旁边,吆喝着就把他们两人的腰带打了个结。

    “钻一个——”

    “季老板不要怂——”

    季渊隐约想起来这是那天壁咚时碰到的男孩子,在起哄声中也不方便问他的名字,笑着道了声抱歉就带着他蹲了下去。

    那茶几并不算高,刚刚好够两个人同时爬过去。

    问题是他们两腰带被绑在一起,没法同时平趴过桌。

    一群伙计喝大了都开始一边吆喝一边敲三角铁,季渊心里一横,斜坐在地毯上就侧躺了下去。

    少年始终注视着他的眼睛,也顺势侧躺下去,一只手轻扶在他的腰侧。

    两个人的距离在狭小空间中不断缩进,在往前蹭的同时不知不觉已经陷在了对方的怀里。

    腰带的存在变得微妙起来。

    他们稍微往前一挤,那缎带就监督着身体间的距离,时刻准备着把他们绑在一起。

    偏偏桌子下的空间又少的刚刚好,虽然挤压着胳膊和腰的空间,却完全够他们保持一个刚刚好的距离。

    再远一点会觉得刻意,再近一点就可以亲到。

    外头的口哨声被厚实的桌板隔绝开来,而他们两人同时陷在昏暗的桌底,依稀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少年那一双深灰色的眼眸漂亮的犹如宝石,就这么带着笑意静静地看他。

    季渊被他看的有种在被调戏的感觉,憋着一口气加快速度往外一挪,结果关节和颈背同时被桌子腿顶回去,直接整个人都卡进了少年的怀里,反而像在刻意的投怀送抱。

    他的下巴猝不及防的抵在了少年的肩窝上,茶色碎发拂过了他的脸颊,依稀能闻到淡淡的月见草香味。

    “对不起——”

    少年伸手护住他的后脑勺,径自把他深拥入怀,唇角已经贴近了他的耳垂。

    “不是这样抱过好多次么?”清澈又蛊惑的声音犹如撒了碎冰的桃花酒,还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嗯?”

    角落里的魔法师面无表情的敲了一下法杖,柏木茶几瞬间被劈成两半。

    “轰——”

    季渊摇摇晃晃的被大伙儿扶起来解开腰带,失笑道不玩了不玩了。

    他再回头时,那少年已经走到人群之中,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等烟花放过歌舞看完,苍青才带着季渊回了房间。

    梅川已经练完刀法,抱着长刀他卧室的门前在低头看书。

    “我回来了——”季渊把新做的一包板栗糕塞到他怀里,笑眯眯道:“一起拜个神然后睡觉啦。”

    这也是入乡随俗图个吉利,搞不好就真灵验了。

    小绵羊昂头咩了一声,凑过来蹭他的手心,把板栗糕也叼走了一块。

    季渊蹲下来随手画小鸡给咩咩吃,指尖在地上圈圈点点一会儿一只。

    苍青默不作声的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这只羊刚才一直在这里?”

    梅川并不怎么关心这个问题:“大概吧。”

    男人蹲了下来,伸手就要探那绵羊的虚实。

    总觉得不太对劲。

    在他手指伸过去的一瞬间,那只绵羊就已经融化在空气中,消失的过程顺滑又自然,连羊角都没让他碰着一下。

    “它只听季渊的话,”梅川扫了一眼道:“我喂竹子它都不吃。”

    “……没有羊会吃竹子的好吗?”

    “你觉得这它真的只是一只羊?”梅川看向季渊。

    小鸡崽刚从地上蹦出来,忽然就跟被卷进吸尘器了似的凭空就没了。

    “嗯……我一直把它当抱枕。”季渊思索道:“上回在竞技场,它还吓到了一条龙哎,该不会是什么神兽吧。”

    想一想唐僧骑的小白马,丹妮莉丝的那条龙,夏目家的猫咪老师!

    自己要也是主角,搞不好已经是偷渡欧洲碰到幸运掉落了!

    “不一定,可能它只是拥有‘恐惧’这个能力而已。”梅川分析道:“就像昆虫和鸟类能够利用羽翼吓走天敌一样。”

    苍青留了个心眼,跟着应了一声。

    新年第一天结束之前,按着这里的习俗要跪坐在祈愿之阵中,向已经从寒冬长夜里苏醒的光明神许愿。

    魔法师画好了纯白的阵法,三人对着东方并肩跪下拜了一拜,各自闭眼许愿。

    季渊心里想着再吃一口公司楼下的莲藕煎饺,想了半天许愿自己能早点赚够钱提前退休。

    然后画几个仆人帮忙扫扫地喂喂猫,自己没事就呆庄园里骑马钓鱼,心情不好就去数钱。

    回去估计是不可能回去了,留在其实也能适应。

    两个男人沉默着许完愿,又再次拜了一下。

    想要早一点恢复记忆——

    想要变得更强——

    ——然后独占他。

    “新年大吉。”小青年站起来打了个哈欠,给他们兜里一人塞了一支阿姆斯特朗加速回旋炮软糖:“这就当礼物啦。”

    -2-

    新年第二天的活动是给偶像的花树上挂告白卡,凡是被抽中的幸运儿可以上台把心声面对面大声说出来。

    比起其他的活动,这个不光免费而且走心,以至于六十棵花树全都在开门营业的当天被挂成圣诞树,枝条压断了之后又靠强力胶水给粘了回去。

    ——有人写的告白信跟毕业论文一样厚,拿粉红丝带绑在一块还在树上连着打了好几个蝴蝶结。

    季渊照例在睡醒以后叼着三明治站六楼俯视一圈生意,因为位置的隐蔽性连睡袍都不用换。

    他在看见某个熟悉的人影时下巴一松,三明治里头的煎蛋直接滑了下去,啪的掉到了某个大叔锃光瓦亮的秃头上。

    大叔下意识抬头的一瞬间他猛地撤了回去,差点撞到端豆浆过来的苍青。

    “你看到谁了?”魔法师好奇道。

    “梅川——”季渊扒着门框长唤道:“过来——”

    后者应声而来,跟着在栏杆上扫了一眼。

    “这不是伊凡吗?”他怔了一下:“他是来这找你的?”

    “我觉得不太可能。”季渊飞快摇头:“我跟他都是用手机短信约排位。”

    人群之中有个又高又壮如同毛熊的存在,哪怕从六楼往下看也能一眼瞧见。

    那把合金大锤被他背在背上,手里则郑重其事的捧着什么小物件。

    “等等——”季渊瞌睡都醒了:“锤子大哥不会也是来递爱的告白吧!”

    被忽视成背景板的苍青把豆浆放到一边,扭头就走了。

    梅川侧头扫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眼睛里带着笑意,靠的离季渊又近了一些。

    “你觉得他会给谁递?”

    “他前几天还一脸嘲讽的说谁吃多了天天追偶像!”季渊一拍栏杆道:“我就知道!”

    悠长的号角声在十楼中萦回环绕,涌动的人群爆发出欢呼声,紧接着那映着深海之宫的水墙忽然亮了起来。

    小白鲸领着三条鲨鱼自高处俯冲而下,尾鳍拍打出涌动的水流。

    金红银白的鱼群似繁花绽放般猛地散开,在碧蓝的海水中变幻出犹如山川海潮般的阵型,珊瑚礁也在同一时刻熠熠生光,把整个重华之馆都用粼粼水光照了个通明!

    众人停下喝茶饮酒,无一不站起身来去看那一幕幻镜般的玻璃巨墙。

    空灵缭乱的歌声自幽深处响起,无数气泡涌升翻卷,而那长发飘扬的精灵如被折断双翼般坠入水中,素白的纱衣也随着海浪飘扬。

    想化作沉入深海的鲸,也愿在明日为你燃如天上火——

    海豚争相追逐着他的指尖,浅金的光芒自高处倾洒而下,为俊美的脸庞又缀上一重明华。

    想忏悔我的渴求,可他亦纠缠着你的眼眸——

    在露里斯坠入水底的前一秒,他手中的墨玉扇骤然扬起,三重水流如腾云般翻滚而来,将他如神祗般托举到最高空。

    满场的观众无一不沸腾惊叫,更多人开始跟着挥舞手臂高声哼唱,一如他忠实的信徒。

    梅川侧头去看季渊的反应,却发现他没有跟着粉丝们陷进狂热里,而是踮着脚在看伊凡的举动。

    楼底下的那哥们也没心思看不远处的超豪华大型海洋馆歌舞秀,反而是握着告白信一路穿过人群,走到了那棵开满黑色玫瑰的花树下面。

    “黑玫瑰——”季渊抬爪就握紧了梅川的手腕,一脸看到最新八卦的兴奋感:“他居然喜欢萨尔!梅川你看到没!”

    锤子哥有些扭捏的先是左右瞅了一眼,然后才伸手挂信,还挑了个最显眼的好位置。

    等信挂好以后,他又扭头看向旁边的恶魔立牌,然后开始傻笑。

    再嘴硬的男人都有一颗恋爱的心!

    这就是证据!

    没等梅川说话,季渊两三下把三明治给咽了,直接冲去换衣服找萨尔。

    恶魔在四楼正荡着秋千,见他来了还照例唤了一声二老板好。

    季渊跟他早就混熟了,两三句话就交代完前因后果,还跟他把那封信的位置讲的倍儿清楚。

    大腿都带我一路趟过鱼塘上钻石了,该黑箱就得黑箱!

    “晓得了,”恶魔也叼着一根蓝莓味的阿姆斯特朗加速回旋炮软糖,扬着腿晃来晃去玩的挺开心:“等会儿见。”

    等表演全部结束,第一轮表白时间开始。

    季渊又溜回六楼看八卦,还找狼人小哥借了个望远镜。

    伊凡站在人群中也一脸忐忑,眼神全程锁定台上背手站着的恶魔。

    看看啊看看,平时还一脸嫌弃的说‘追星有什么好’,没事就哔哔‘男人就该打扮成男人的样子’,真是双标狗!

    狼人小哥一走上台,好些姑娘男孩就开始尖叫欢呼。

    “崽崽啊看看我——”

    “宝贝把你的尾巴藏好啊呜呜呜——”

    两米多高的狼人静默了两秒。

    你说是就是吧。

    等他的粉丝哽咽着把告白信念完,台下的人也哭成一团,日常为爱痴为爱狂为爱哐哐砸大墙。

    “下一个上场的是——恶魔萨尔!”

    那恶魔神情散漫的走上了台,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中选择了伊凡的信。

    “请伊凡·斯米尔诺夫上台!”

    毛熊般的男人双手捂脸,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走上台的时候脚步都有些不稳,信都接了还不好意思看萨尔的眼睛。

    等这封信吞吞吐吐的念完,恶魔笑吟吟的道了一声谢谢你。

    然后伊凡就又捂着脸下去了,等走下台了还久久没回过神来,原地一直在转圈圈。

    太——可爱了!

    怎么能这么可爱!!

    季渊在楼上看得不亦乐乎:“下午一定要跟他约竞技场!不打都要拖他打!”

    莎士比亚曾经说过——男人啊!你的名字叫虚伪!

    等到了下午再次碰面,锤子哥又变成了竞技场一霸的锤子哥。

    就是看见季渊的时候说话有点虚。

    “那个……你上午在馆里头么?”

    “不在啊。”季渊专心翻着排班表:“我跟蚊老板去隔壁城进货去了——有事儿么?”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伊凡显然松了一口气,以为这次跟从前好几回一样瞒过去了,故作不屑道:“听说那里头连男的都穿的妖里妖气还画眼影,真是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

    季渊戳着排位报名器慢悠悠道:“是啊……特别是有个叫萨尔的恶魔,内眼线画的比谁都熟。”

    伊凡直接被啤酒呛到,咳了几声干巴巴道:“那,那人我听说过,长得还行吧。”

    “他穿的最妖里妖气啊,”季渊无辜道:“一身银链子都算了,平时没事露个胸露个腿的,看着都下流。”

    “哪里下流了!”伊凡恼怒道:“他一点都不下流!你才下流!”

    季渊憋着笑喝酒:“是是是,大哥说什么都对。”

    他们排进3v3的队列里,队友是个面生的祭司。

    钻石往上的选手相对的少,打的次数多了也就互相认识了。

    自从那些个爆衣队开始花式狙击高分选手以后,高段位的选手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

    毕竟赚得越多风险越大,但以前的风险是在竞技场上被炎爆火球砸死,现在的风险是被刺客扒掉长袍犯规出局。

    ——毕竟按照最新规定,凡是在公众面前不当裸露或做出不雅姿势的都得红牌下场。

    季渊跟着伊凡进场的时候,一眼瞧见好些人都穿着重重叠叠一身几十个扣的锁子甲。

    ……也都真是豁出去了。

    他按着惯例,临上场前戳了下自己的祭司队友:“你等会是控场还是输出啊?”

    队友只上下看了他一眼,又把头转过去了。

    得,估计又是一个挂机的。

    “今天蓝方登场的主力是——熔岩使者费米尔!”

    “还有闪光刺客阿依和潜地师阿唷!”

    “文明观赛人人有责!请勿以任何理由对选手投掷爆米花胸罩零钱包!!”

    在听见熔岩两个字的时候,季渊心里骤然沉了一下。

    坏了,真碰到狙击队了。

    这不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钻空子上分队吗。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的三四层衣服,把领口裹紧了一点。

    等会就躲屏障里,我哪儿都不去!要扒扒锤子哥,他有胸毛挡着!

    “比赛——开始!”

    在屏障高墙瞬间树立的那一刻,对面的两个选手直接原地消失,开始借助障碍物接近目标。

    季渊直接给脚底也加了层罩子,扭头发现队友也在罩子里挂机,站的笔直面无表情。

    ……习惯了,不生气不生气。

    伊凡轮着合金战锤就杀了过去,开始轰击阻挡那双手蜂针的刺客。

    梅川站在草野中凝神感受着地面的动静,忽然间长刀猛地往下一刺,穿透重重石块把潜地师用刀背截住,横腕一压便把她从地下给撬了出来!

    季渊飞快地加固着屏障,确认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操纵浮空阶梯去帮助伊凡。

    这场比赛用山脉占地没法赢,对面有会潜伏的能下地的,用笔刷治不了他们。

    选框和几何工具都有大小限制,也没办法全都深插到地底截住人家——

    在他匆忙思索之际,对面的那女人竟高啸一声,驱使着岩浆和石块如巨人般站立起来!

    这家伙居然还藏了一手!

    熔岩巨人发出浑浊的吼叫声,一只手把主人托举在掌心里,脚下还有暗红色的岩浆在不断往各个方向流泻。

    地面上能够立足的地方越来越少,高台都被侵蚀着开始四分五裂,全场气温也随之上升。

    伊凡差点被巨人的一拳猛击打到,压着铁锤一个侧跳去给梅川帮忙。

    后者跟两个刺客缠斗在一起,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第三个对手。

    “现在战斗进入白热化状态!我们的医疗队和收尸队已经就位!”主持人高吼道:“这是选手费米尔第一次在场中召唤如此规模的巨人!”

    那熔岩巨人晃晃悠悠的往前走了两步,整个竞技场的地面也跟着摇晃。

    他已经在尖利的呼咒声中找到了季渊的位置,把右掌亮出来对准了他。

    等等你这个姿势——

    你别告诉我你在cos钢铁侠——

    季渊下意识的想要现场搬山挡住攻击,在举手的下一秒忽然被反缚双臂,一道绳索直直捆住手腕打了个死结。

    他目光一滞,双手猛拉却分毫都挣脱不开。

    赤红的岩浆从巨人的掌心喷涌而出,尽数穿透薄薄的九层屏障轰到了他的身上——

    我。靠。

    我居然被我队友给演了!!!

    -2-

    演员。

    指专职演出,或在表演艺术中扮演某个角色的人物。

    同样也指在游戏对局中自带剧本的玩家。

    在岩浆劈头盖脸浇到他头上的同时,那个挂机的祭司扭头就跑去了安全地带,满脸写着我这是为民除害顺带拿钱。

    他这是一早就跟对面串通好了,就等着搞事情啊!

    季渊想到了这一局会有挂机狗,想到了会碰到奇葩上分组,甚至想到了等会打完晚饭吃什么。

    就是没有想到自己这边居然有!个!演!员!

    合着装傻充楞就是等着演我呢是吗?!!

    我是不是该给你颁个金棕榈奖表彰一下!!

    长期装死的系统终于再次有了反应,慢吞吞的启动并投射出熟悉的白色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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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死了!!

    你又来了!!!

    你大爷的!!!!

    伊凡怒吼了一声大步跑了过去,梅川也以最快速度往那边冲。

    不过是冲过去把伊凡拦下来。

    熔浆中的男人并没有被融化成一滩血水,反而依旧屹立不倒,只是全身的衣服都已经燃烧成灰烬。

    他站立在烟尘烈火之中,光裸的脚掌踏在滚烫的熔岩上,皮肤竟没有半分受损的痕迹。

    “我们看到了什么——选手叽咕咕叽他竟然是不死者!”主持人嗓子都快喊哑了:“他在几千度的高温中冲了个澡,身上竟然毫发无伤!!”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之子,拥有不死不灭的神之身躯!!”

    观众们也跟着振臂高呼:“天选之子!!”

    “就是流弊!!”

    “流弊!!!”

    伊凡在看清楚队友没被浇成肥料的时候也懵了一下,冲了一半硬生生停下来扭头看梅川:“他??”

    梅川点头。

    “他居然???”

    梅川继续点头,一手拦住了伊凡:“你注意安全,我去救他。”

    男人凌空一跃躲开了燃烧的岩流,伸手探入银甲之中直接掏出一大把的金币,对准季渊的位置直接砸了下去!

    “我们看到了什么!他的替身使者居然在疯狂撒币!!”

    “是的没错!!他又在撒币!!!”

    这回连伊凡跟场上几个人也懵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梅川跟暴发户一样对着季渊左右开弓式砸钱。

    金币噼里啪啦的全都砸到了季渊的手上身上,竟然如同雨点坠入河流一般全都融化进他的身体里。

    凝固的血液开始重新流淌,心脏也重新恢复了跳动,肌肉被解冻般在一点点恢复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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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季渊的身体终于恢复了知觉,在舌头能动弹的同时双手捂住○○高吼出声:“快给我衣服啊笨蛋季梅川!!”

    “我节操还要的啊喂!!!”

    梅川忽然意识到他衣袍被烧了个干净,自浮空台阶上一跃而下,反手把他抄进怀里,用斗篷把他整个人都尽数裹住。

    小青年就窝在他的臂弯里,还记着伸手摸头发被烧秃了没有。

    还好……还没秃。

    没等他松一口气,红牌警告的尖锐蜂鸣声也随之响起,机械音通报在全场环绕——

    选手季渊因‘衣不蔽体’收到红牌惩罚!

    选手季渊因‘敏感体位’收到红牌惩罚!

    选手季渊因‘触发敏感词’收到黄牌惩罚!

    季渊保持着树袋熊的姿势挂在梅川身上,呆了两秒道:“我要掉到几段了?”

    选手季渊因‘同时触犯多项禁令’,段位自动降为‘黑铁五’,请在比赛结束后自觉缴纳罚金!

    卧——槽?!

    你们这也太狠了吧!!

    黑铁五的段位分已经是负数了啊!!!

    他裹着披风呆了两秒,在确认这事儿没得商量以后恼火道:“干哭他们!!一个都别留!!!”

    梅川伸手解了披风把他放到了地上,拎着长刀就干架去了。

    等这一场打完,对面三个王八蛋一块被捆着扔进了岩浆里,最后连泡泡都没冒就沉了下去。

    在熔岩使者怒领便当的同时,那岩浆巨人也跟着分崩离析,晶核被他家大狮子捡了回来。

    火。

    季渊缩披风里翻着笔刷列表,心想自己这为了画个画也是罪孽深重。

    但是笔刷好啊!笔刷妙啊!踏着巨怪的鲜血我也要拿到笔刷——不管会不会用先集全了再说!

    他临时去服装店里又买了身小红帽袍子,在试衣间里把暴露狂一般的诡异打扮又换了回来。

    男人守在外头叼着一根牛肉条,神情有点烦闷。

    今天真是失算了……以后打排位得先干掉队友。

    季渊去柜台付了衣服的钱,老板娘拿了一根坠着水晶石的项链,笑眯眯道:“这是累计消费的赠品。”

    嗯……看来重华之馆里的那些门门道道已经传出来了。

    季渊接了坠子挂在了背包上,伸手拾起那水晶石又看了一会儿。

    灯光下,水晶石色彩绚丽又质地剔透。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忽然道:“骷骷,我们回去画眼睛吧。”

    “我好像知道该怎么改了。”

    一般来说,在打完竞技场之后,季渊是没心思再费劲巴拉磨炼画技速写人体的。

    然而他今天不光被岩浆劈头盖脸浇了一身,还被好几千个观众高清□□的看见了○○,非常需要做点别的事转移一下羞耻感。

    简直是没脸见人了……

    苍青虽然今天一直都待在店里帮着处理魔芋,但也听见有人议论这件事,回重华之馆见到他时都一直忍着笑。

    “不许笑!”

    “没有。”

    季渊恼羞成怒:“你把嘴捂上!不许笑!!”

    就没有什么消除记忆的魔法能把这事盖掉吗!

    这回真的屁股蛋连带着丁丁全露出来了!!

    他感觉自己再纠结下去今天晚上都甭睡了,飞快的那水晶石拿来,当参考物给他们改眼睛。

    两个男人一边坐了一个,一个手里捧着杯热茶,另一个还在嚼牛肉干。

    季渊怕这回又画砸了,先选的是相对温和的苍青,调细了笔触一点点的给他改眼睛。

    眼睛……是不是应该被理解为近似球体的存在。

    光照是从上往下打下来的,所以暗光和亮光的分布也可以参考珠宝的样子。

    他的指尖在虚空中轻轻点画,男人始终仰着头凝望着他,眉眼也含着笑。

    深金的底,浅金的转面,细碎的银色高光,还有细密又自然的纹理。

    “好了。”季渊一打响指,看得颇为满意。

    比先前那双眼睛要有神的多,细节感可以给一百分!

    他扭头看向梅川,后者先是扫了一眼苍青然后才不情不愿的坐了过来。

    “我不要和他一样的眼睛。”他嘟哝道:“换了颜色也不行。”

    “知道了啦。”季渊俯身一手按着他的肩,继续帮他改眼眸的样子。

    深红,明红,浅银……

    炽烈,忠诚,同时又内敛细腻。

    就和这个男人一样。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到了被他抱在怀里的那一份安心感。

    梅川可以单臂把他搂在怀里,像抱着一只猫一样轻松。

    下暴雨的时候,卷入危险的时候,好像只要躲在他的怀里,心里的烦躁和恐惧便会被驱散殆尽。

    季渊放慢了呼吸,给他的眼瞳中加入橙红的碎光,指尖的动作放柔了许多。

    他悄悄在他的左瞳的左下角画了一枚星星。

    藏在深处的星星。

    季渊低着头笑了起来。

    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你的眼睛里有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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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中连着十年都没有出过清华北大的学生,已经成了当地的笑柄。

    校长急了:谁考得好谁来当两个月校长,校规都随便你们定成吗?

    一众学渣齐齐抬头:这可是你说的!

    欢脱元气数学渣攻 x 乖巧清冷英语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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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老婆们递碎冰桃花酒和阿姆斯特朗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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