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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稚杳背对着他,感受到他西装裤的凉意,隔着面料,还有他肌理的劲力。
他一条腿后抵,在镜前轻易架住她。
苏稚杳不得不看镜子里的自己,衬衫领子半歪着,滑落一边,露出莹润的肩头,纽扣错位,没能掩住锁骨下的活色生香,皑皑白雪之上一朵春桃,雪国风光无限。
他亲昵地贴在耳廓。
下作地说,想x你。
散漫的,轻浮的,漫不经心的,但刻意压沉到底的嗓音,又显得他的调.情那么正经。
恋爱后的男人在她面前暴露出野性的一面,让她知道,再骂流氓,他就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流氓。
苏稚杳咬住唇,心跳急促起来。
他是第一个对她说下.流话的男人,下流到坦荡,她不反感,心底竟还细细密密地溢出异样的羞耻感和愉悦。
但凡换个人,她可能都觉得变态。
可他是贺司屿,他有着他奇特的无法解释的人格魅力,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总是那么恰到好处,只会让人溺在这种强势和性感里。
苏稚杳眼前起了一层薄雾,面颊漾着艳红,眉目含情的样子,好像一只思春的猫。
她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有点色。
不敢再看镜子,偏开脸,想要佯装听不懂,却突然被他顶膝惩罚,苏稚杳猝不及防痉挛,腿窝骤软,站不住直直跪下去。
贺司屿握住她腰,一下把她提回上来。
他任由她双手逃走,收回抵她的那条腿,劲瘦的胳膊揽腰,从后面拥着她:“就你这身子骨,不经折腾。”
内侧的桎梏撤开,苏稚杳瞬间如获大赦,小狐狸不会在同一件事上硬碰硬,贺司屿这种控制欲强的男人,情.事上只有他驯服她的份。
苏稚杳干脆服软,在他的臂弯里扭过身去,抱上他腰,发出委屈的呜呜声:“贺司屿……”
他顺势摸她的头:“嗯?”
“别欺负我了……”苏稚杳软着声,用脸去蹭他的心口,轻轻求饶。
贺司屿看她服服帖帖地黏人,笑了下。
她总是卖乖这一套,但耐不住他心甘情愿被套路。
布加迪商务开往琴房的方向。
醉酒后人容易疲乏,加上昨晚他强硬地制着她好久,苏稚杳此刻瘫靠在后座,整个人深陷进去,说不出的累。
她抱着一盒椰奶,咬着吸管喝。
喝也不好好喝,边看手机,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啄。
贺司屿静静看着她,她今天穿件吊带上衣,配牛仔短裤,瘦而不柴,很有青春活力,一双细直的腿和霜一样白,在他眼前晃悠来晃悠去。
这风格的小女生身前几乎都很平坦,但她那里很漂亮,倒也不是大波浪,大小适如其分,形状挺而饱满,不过也能填满他的掌,水灵灵,沉甸的感觉。
多年的清心寡欲仿佛前功尽弃,这恋爱谈得人容易轻浮,只这样瞧着她,贺司屿竟都发觉,自己又想要亲她摸她。
他两指捏住领带结微微拧松,让紧绷的喉咙舒舒气。
头一回感觉,自己是个重.欲的人。
否则昨晚也不能往浴室跑三四回。
苏稚杳余光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回眸,对上他那双不太正经的眼睛。
她脸有点红,腿够过去踢了下他皮鞋,抿着害羞的笑,娇声娇气地嗔他:“你看哪儿呢?”
她一踢过来,他顺势就把手放到她腿上。
徐界和司机都还在前面,苏稚杳脸皮薄,双颊越发臊热,不看手机了,去推开他手,小声嘀咕:“大清早你就不老实。”
贺司屿无声弯了下唇。
握住她的手,拉到自己腹前,在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握着。
还有许多工作等着他发话,可他破天荒地无心于此,眼下想的事离谱又荒唐。
贪恋她手指帮他时那细软的感受。
苏稚杳心都被他揉得酥了,含着一丝很自然的埋怨,向他撒娇:“右手好酸。”
“弹不了今天就不弹了,陪我去公司。”他清醒地感觉到自己在堕落,堕落在春宵苦短里。
她没想明白:“我去你公司做什么?”
他理所当然地说:“在我办公室待着。”
苏稚杳迷惑地眨眨眼,一下子自己就胡思乱想开来,脑中浮现出各种办公室恋情,小秘书cos,桌下play……
想到这里,他的话也变得不怀好意。
苏稚杳支吾着,脸红红:“要弹的,有点儿酸而已,还是很灵活。”
贺司屿不明意味地笑了下,捏捏她手指,声音低下去,只让她一个人听见:“弹钢琴的手,是很灵活。”
苏稚杳觉得他在带坏她,这么一说,她居然瞬间就懂得了其中深意。
羞窘中裹挟一丝嗲意,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下次你自己弄!”
徐界表情管理一向很到位,但当时也被这对热恋中的小情侣打情骂俏的尺度惊到瞠目。
他都忍不住老脸一红,职责所在又不得不开口,只能清两下嗓子,若无其事笑着提醒:“苏小姐,到了。”
“喔。”苏稚杳挎上包包:“我走了。”
贺司屿揉了把她柔腻的小蛮腰:“去吧。”
苏稚杳推开车门,一条腿都迈到车外了,略作停顿,又突然扭回身,身子探过去,飞快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再把那盒椰奶塞到他手里:“不要喝了。”
然后就笑眯眯地下车跑走了。
“先生,您给……”交给他处理的话说到一半,徐界一回头,倏地讶异到噤声。
只见男人薄唇浮着淡淡笑意,无比自然地将那姑娘给的椰奶送到唇边。
徐界有短瞬的傻眼。
他忽觉这世界要变天。
-
那日还真的变天了。
苏稚杳在琴房练到下午,天忽然阴沉下来,乌云重重聚压住太阳,光不见光,雨不见雨,四周营造出枯藤老树昏鸦的阴森感。
这诡异的天气,让人没有练琴的心情。
见她停下,小茸问:“杳杳饿了吗,我去给你买些吃的?”
苏稚杳好字刚出到喉咙,忽地一想,又改了口:“不用了,你联系一下杨叔,过会儿直接送我去贺氏吧。”
小茸亮起八卦的眼睛:“杳杳和贺大佬约了晚饭?”
“没有啊。”苏稚杳歪了下头,嘴角挑出一缕笑痕:“但我估摸着这个点,他应该想我了。”
单身的小茸喜好之一就是看别人谈恋爱。
“杳杳。”小茸看着她,眼里荡漾着姨母笑:“你是怎么拿下贺大佬的?到底怎么办到的啊!”
苏稚杳微愣。
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
“不过杳杳这么漂亮,谁不喜欢,贺大佬也是男人,喜欢你也不奇怪。”小茸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接着愉快地浮想联翩:“杳杳以后嫁给贺大佬,就是全世界最风光的公主了!”
苏稚杳被讲得耳红,扭捏顷刻,不以为然:“我们还只是谈恋爱,现在想这个,未免太早了。”
“那谈恋爱,不就是要结婚的吗?”小茸盘坐在地毯上,迷茫地抬头望着她。
苏稚杳被她的保守思想惹笑:“恋爱为什么就一定要结婚?”
“难道喜欢一个人,不会想要嫁给他?”
两个恋爱经验都匮乏的女孩子,坐在一起交流恋爱经验,好像盲人摸黑前行。
“可能会吧。”苏稚杳依着钢琴,托住半边腮:“但是,我和他,还没到非要和彼此结婚不可的程度。”
“就是觉得,有他在很安心……他对我,应该也还只是有好感。”
小茸渴求的眼神:“就只有这样?”
苏稚杳指尖在颊侧轻轻点着,想得出神,可能还有伤害过他的原因,所以他提出时她没有理由不答应,不过她不确定。
总归没有强迫的感觉。
而且,谈恋爱,互相有好感,互相都不想再一个人,互相相处得都很开心,这不就够了吗?至于未来的事情,就像玩多剧情游戏,不到最后,谁知道能玩出哪一种结局。
她不想再和父母那辈、和圈子里普遍的合作婚姻那样,游戏开始就设定好了你的结局,你不是玩家,只是游戏里的npc,麻木的,没有自主意识的,只能听之任之,了了一生,反抗的余地都不能有。
就像她的妈妈。
“恋爱要慢慢地谈。”苏稚杳轻声,仿佛是在对自己说。
杨叔不多时就开到琴房,车子去往贺氏的路上,苏稚杳躺在座椅里看手机。
今日的置顶新闻是一则国际通报。
【港区警方日前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发出红色通缉令,悬红四百港元,在全球范围内追缉越狱亡命徒,前林氏港贸集团老东家林汉生……据悉,林汉生日前携枪逃离,与中西区警队发生枪战,于南海边境不见踪影,疑似有意大利黑.手党接应……】
苏稚杳看着这则新闻,陷入深远的呆愣。
很难以言喻的心情,话说回来她不纯是旁观者,有一种参与者的心境,当时她误闯维港饭店,不得不与贺司屿逢场作戏,后来通知周宗彦,警方开展追捕工作,将林汉生的团伙一网打尽。
她以为这件事就如此结束了。
结果突然得知林汉生越狱的消息,苏稚杳第一反应不是为一则新闻而惊诧,而是有惊惶和不安细密攀缠心上。
窗外天是灰沉的,有一场雨蓄势待发,偏就是迟迟不爆,只把人闷着。
云破雨落前,车子开到贺氏分公司。
苏稚杳的臆想刹那间被阻断,目的地一到,她的心情瞬间判若两人,立刻下车,一门心思奔向贺司屿办公室给他惊喜。
前台原本不轻易放她上去,但恰遇徐界过来前台交接事宜,别说是现在他们有恋情,就是在过去,苏稚杳过来,也势必要放她上去。
“苏小姐,我带您过去吧,先生在办公室里……”
徐界的话没听全,苏稚杳就丢下一声不用,迫不及待地跑向电梯间。
贺司屿的办公室在顶层,专用电梯直达,一点不难找到。
办公室简约干练,宽敞得堪比私人套房,水晶吊灯照得通亮,冷灰色沙发面朝落地窗。
贺司屿正靠坐在沙发里,长腿搭着,头颈慵然后枕在沙发背上。
他似乎有些疲倦,手机开着扬声随意搁在茶几。
手机里有女人温柔的说话声。
说的是粤语。
“下周回港区的话,一起吃个饭……你都好久不来了。”
贺司屿双眼阖着,两指轻捏鼻梁,应声很淡,听不出语气,但时不时很有耐心地回上两句。
苏稚杳悄悄走到他背后。
结果一靠近,就听见他和别的女人柔声的对话,她眉头下意识皱起来,心里顿时膈得慌。
苏稚杳听不懂粤语,但女人的语调听着缠缠绵绵的,本能给她一种小情人呢喃的感觉。
等了会儿电话还不见结束,女人又像是在开始嘘寒问暖,没玩没了,贺司屿也沉浸着,迟迟没有发现她存在。
和别的女孩子聊天聊得这么投入……
苏稚杳心里不痛快,很有正宫气势,突然提亮声音,掐着娇软的嗓子,狡黠地唤出一声:“老公——”
电话里女人的话声戛然而止,四周瞬间安静了。
贺司屿也蓦地睁开眼,意外见她不知何时立在身旁,仰起鹅蛋脸,胳膊环抱在胸前,一脸要同他算账的表情。
他当时一反常态,没有立刻回过味。
在她那声意乱情迷的老公里走了会儿神。
还是手机对面的女人先试探着开口,温柔含笑地问:“阿霁,你那边有女孩子?”
贺司屿反应过来,唇角掠过一点几不可见的笑痕,低低“嗯”出一声。
“无事。”他回答说:“Myhon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