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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黄礼带着方景良一行到了一处大宅,门额上并无牌匾,只是大门上画了南离门的标志,走进大门,迎头便是一座大屏风,上有两个大字:南离。
绕过屏风,里面豁然开朗,只见崇阁巍峨,小楼合抱,迢迢游廊穿插其间,廊间玉栏堆砌,廊边清泉敞流。
雾气云绕楼阁小道,好似仙家境地一般,让人心旷神怡,却又看不真切。
众人走近,方景良笑道:“这大阵不错,看来你师父于阵法一道又精进了。”
黄礼笑道:“这些阵石都是我师父亲自到外面寻来的。”
方景良笑着点了点头,道:“比起山上的传功大殿的阵法,也不逞多让啊!”
黄礼面色稍变,随即道:“这小小阵法,怎可和山上大阵相提并论?景良师叔这边请。”
到了客房,各自住下,方景良手抚椅架,不知道在想什么。
宅院外边,跟着黄礼旁边的一弟子问道:“大师兄,师父怎么把他们安排到这了?这可是堂主以上的人才能安排的地方,他方景良区区一个传功长老,还轮不上吧?害得师父他老人家还要搬出来让他们。”
黄礼道:“师父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他方景良明着是陪着方景中的小徒弟下山游玩,可是又如此大张旗鼓的下山,这里边可透着诡异,越国七州,有四州长老是我们的一边的,倒要看看,他方景中要玩什么花样,师父搬出来是免得到时候有人借题发挥而已,他最多两天就搬走了,到时候再搬回去就是。”
:“大师兄,方景中那个小徒弟你看到没有。”
:“跟他几个师兄一个德行,阴沉沉的不说话,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了,昨日听说漳州那边又死了几个外门弟子,还伤了一个内门弟子,大师兄你说该不会是那牧野谷干的吧?”那弟子又问。
:“师父不是吩咐下来不要谈论此事吗?以后不要再说了,师父还等着我们回话呢。”黄礼回道。
州府旁边的一座宅子里,灯火通明,屋外一童子低声道:“禀师祖,黄师叔他们回来了。”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让他们进来。”
童子答:“是。”
黄礼进屋,里面的人鹤发童颜,并未束发,散落双肩,看上去四十来岁模样,斜靠在塌上,手上拿着一本书在看。此人正是黄礼的师父,驻闽州州城大长老,柳景仪。
黄礼行礼道:“师父,他们已经住下了。”
柳景仪道:“知道了,没说什么吧?”声音倒显得十分年轻。
:“没说什么,只是赞了师父的阵法。”
:“知道了,下去吧。”
黄礼走后,柳景仪还斜在那看书,像是在等什么人,不多时,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百姓打扮的人,浓眉粗须,面相颇为粗犷。
柳景仪头也不抬,懒懒的道:“怎么样?”原来进来之人是他的师弟,藏经阁长老钟景泰。
钟景泰也不说话,直接拿起桌上的酒壶,咕咚咕咚全喝完了,埋怨道:“师兄你这酒也太难喝了。”
柳景仪斜了他一眼:“有得你喝就不错了,还嫌难喝。”
又道:“听说你上山了?这屋子已被我布下阵法,你放心说吧。”
钟景泰一屁股坐倒,叹道:“山上规矩太多,呆了几天就浑身不舒服,而且大师兄还经常给我派一些见不得人的任务,我觉得大师兄越来越不像是个修行人了,倒像是皇宫里的大臣一般,特别这次被勒令闭关以后。”
柳景仪把书放下,笑道:“你不是也得了好几样灵宝灵器吗?我们师兄弟几个就你和小师弟在山上,不使唤你使唤谁?”
钟景泰又叹了口气,道:“那又如何,又不敢正大光明的拿出来用,倒是二师兄你和三师兄、四师兄,能一躲山下就是二十多年,二师兄你还可以精修你最喜欢的阵法一道,不像我,明面上是在藏经阁偷闲,其实……,哎,不说也罢。”一个浓眉大汉在哪唉声叹气,倒也有趣。
柳景仪笑道:“你就别抱怨了,加上前月那个徒弟,大师兄可是一连给我塞了四个徒弟,这些徒弟可是没一个让我省心的,对了,大师兄这次让你下山可有什么交代?”说着随意把头发往后一摆,坐起身来。
钟景泰道:“还能有什么事情?这次方景良下山,虽然明面上的人不值一提,但暗地里还跟了好几个好手,师兄又让我下山看看方景中又在搞什么名堂,师兄你知道我几斤几两,让我去盯方景良,可饶了我吧。”
:“你以为大师兄想不到吗?人早就给你派来了。”
:“那还让我来干什么?”
柳景仪幽幽的道:“可能想让你找机会除掉方景良吧!”
钟景泰瞪大了眼睛,道:“大师兄不会那么干吧?方景良虽说是方景中的心腹,但当年可是救过大师兄的命。”
柳景仪叹道:“我想在师父怎么死的这个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大师兄是不会罢休的,即使能证明师父的死跟他们没关系,但方姓和外姓几百年的恩怨纠葛,嫡传和外系之争,也不是那么容易冰释的,说到底,还是因为皇宫里的那位姓方啊。”
二人互望一眼,相对无言。
第二日,柳景仪整衣束发,穿戴整齐,设宴接待方景良一行人。
刚见到方景良,柳景仪便迎了上来,道:“景良师弟可是稀客啊,这得有十年不见了吧?”
方景良笑道:“虽说有十年不见,但柳师兄搞得如此隆重?师弟我可当不得啊!”
柳景仪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别人自然是当不得的,但景良师弟不同,莫说是如此小宴,便是大肆操办个十天半月,也是理所应当的。”说完就像是要伸手去拉方景良,方景良把手往袖口一缩,不动声色的避了开去。
柳景仪浑不在意,笑道:“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
那边十来个人站起身来,柳景仪看了看几个南离门长老服饰的人,道:“这几位都是我南离门新晋闽州长老,景良师弟或许在门中见过,就不用介绍了。”那几个长老似早已见怪不怪,笑容满面的拱手行了一礼,口称久仰。
:“这位是飞灵门的邵歧邵掌门,擅练灵器。”
方景良道:“哦,这位就是那没有灵石亦可炼制灵器的灵子大师?那可真是久仰大名。”心道:原来接任飞灵门掌门的竟然是这位。
那邵歧拱手笑道:“在下才是久仰方长老大名,虽早有拜见之心,但方长老也不经常出来走动,邵某又不得其门,只得作罢,今日托了贵门柳长老的福,终得一见,也算是了了一件心愿,另外邵某听闻方长老于灵器使用颇有心得,今后可得多交流一番啊!”
方景良摇了摇头,道:“邵掌门可高看老夫了,老夫那点微末本事,实在是不值一提,呵呵,不值一提,倒是世间出现了邵掌门这样一位炼器宗师,那才是真真正正是天下众修之福啊!”角落里早已变了模样的钟景泰撇了撇嘴,心道:这名号果然没叫错,不值一提方景良,说什么都是不值一提。
:“这位是飞灵门长老金知南,擅练灵兵。”
二人又是一番恭维,方景良心道:这不是上代掌门的大弟子吗,没想到却不是他继任掌门,我南离门大部分兵器都是由飞灵门所铸,甚至一部分灵器也是交给飞灵门,也不知道他们和柳景仪的关系到哪一步,可得在意。
:“这位是城主府供奉杨凌,另辟蹊径,从足经修起,很是了得。”
那杨凌笑道:“从足经练起,那也是不得正统,不得已而为之,南离大家面前,诚恐贻笑大方,万万不敢称一声了得。”
方景良笑道:“杨兄此话差矣,自先辈起,无论先练手经还是先练足经,皆无高下之分,只是恰好我等修行大派皆承手经一脉,这才被妄称为正统,况且听闻杨兄接令师衣钵,创了凌风诀,一日可行千里,假以时日,就算开宗做祖也未必不可能啊!哈哈。”脸上似有几分讥讽。
杨凌听后,脸上一白,复又一青,轻吁一口气,方笑道:“方长老说笑了。”原来这杨凌原本是魏国中一个小门派的弟子,因足经一脉逐年式微,且上代掌门不愿传位于他,故弑师叛门,不仅如此,还抢了门中功法秘籍,继任掌门找他报仇之时被他打成重伤,那掌门为了报仇,用了门派大半财产请出一位魏国高修主持公道,杨凌不敌,逃至越国,后被闽中城主看中,收为供奉。
方景良说他接令师衣钵,开宗做祖云云,都是在讥讽他欺师灭祖,想自立门户,这凌风诀也只怕也是拾前人牙慧而已。
钟景泰听了这话更是心中暗骂:这老家伙,看不起散修这臭毛病在山上十几年了还没改掉,当面落人面皮,真不是东西。
于是后面几位散修虽无甚闻名劣迹,柳景仪还是草草介绍了事,不给方景良多嘴的机会。
谁知道方景良在介绍自己一方时,处处自诩正统,虽然没有刻意贬低散修,但语里话外,看不起散修的态度却十分明显,几个散修心里虽早就骂开了天,但还是笑容满面,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徐天来则是叫了几声师叔,前辈,并不多话,别人夸他也只是微笑回应,还一副害羞的样子。
互相介绍过后,众人落座,一个大长桌,满满的坐了二十几个人,柳景仪主位坐了,方景良右首入座,
不多时,各种珍馐佳肴端上桌来,方景良故作感叹:“还是景仪师弟这里好,好吃好住的,这才刚到,师兄我就不想走了。”
柳景仪哈哈一笑道:“这区区穷阎漏屋,再加这区区果腹之食,师兄就莫要取笑了,若是景良师兄不嫌弃,在此住个一年半载的,那也是师弟之福,大家之福啊,各位说是不是?”众人皆点头称是。
宴会逐渐回到了柳景仪想要的正轨,众人其乐融融,说着一些修行者中的一些趣事,方景良虽说不感兴趣,但也不再多说什么,倒是徐天来听的津津有味。
众人闲聊时,一个年轻散修看了一眼方景良的两个徒弟,大声道:“天色尚早,各位酒水未酣,我们不如来点其他的助兴如何?”
旁边一位散修笑道:“胡来老弟所说的其他的是什么?”
那胡来站起身来,道:“在下对天下七大修行门派一直心生向往,可惜资质太差,始终不得其门而入,所以只好天下漂泊,沦为一介散修,这散修嘛,对这七派修行之人自然是十分羡慕的,我自然也不例外,所有我一直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跟一个七大派的弟子比试一番,让自己看清楚自己的不足之处,也好死了这份心,今日有幸遇到这么多的南离高人,自然心痒难耐,在下虽修为不足,但仍要冒昧求教,一是聊充各位下酒之资,二是了却我多年心愿,还请诸位南离高人不要见怪才是。”
旁边那位散修又笑道:“胡老弟喝醉了吧?哪里来的七大门派,分明是六大门派。”
胡来做恍然大悟状,道:“你看我这糊涂的,吴国大泽派已经不存在了,在下自罚一杯。”
那散修又道:“胡来老弟你说这么半天,到底是想跟谁比试?莫非是在座各位长老?”
胡来笑道:“岂敢岂敢,岂敢和各位前辈动手,我看方长老这位高徒和我年纪相仿,想来修为也差不多,若是有幸,还请不吝赐教,也算是成全了我的多年心愿。”
二人一唱一和,旁人早就知道他们是一伙的,待他说到那个明显比他大十几岁的方一同和他年纪相仿之时,有几人都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柳景仪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杨凌,杨凌悄悄摇了摇头。
方一同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看了看方景良,正要说话,只听桌尾有人道:“在下不才,愿替一同师兄领教阁下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