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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塔,这本《黄帝内经》我已教完,能不能钻研透彻就看你的悟性了。”老马严肃地说,“要想成为一位名医,光有理论知识是不够的,还必须与实践相结合,你闲暇的时候就去采些药材回来,和书本互相印证看看有什么不同,如果可以的话还可以亲口尝一尝。”
“好的,师父。”铁塔点头说道,“你是希望我像神农氏一样尝遍百草吗?”
“你有此志向我当然很开心,不过千万别去尝断肠草,我可不想失去一个好徒儿。”
“你放心,我正是年轻有为,还不想死呢!”
师徒二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
……
今天的收获真是不错,一个早上的时间铁塔就采了大半篓草药,有当归,清半夏,党参,黄芪……广袤的草原真是一个巨大的宝库,不仅水草丰茂,就连草药也是应有尽有,个头大,年份足,药效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大哥,那里有你的同胞。”闪电真是有当侦察兵的潜质,虽然翱翔在九天之外,但地面的情形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铁塔站在土丘上朝远处望去,只见一大群野牛正在那里吃早餐,几条顽皮的小牛在旁边互相追逐打闹,玩得很是开心。
“嗷!”忽然几声狮吼传了过来。
“狮子来了,快跑。”野牛们吓得惊慌失措,四散逃窜,连身边的小牛也不管了。
“给我追,一定要弄死两个。”战火叫道,这次的任务是自己好不容易才争取到手的,一定要干的漂漂亮亮,做出好戏给大哥瞧瞧。
大力撇了撇嘴,不屑地说:“这些野牛真是孬种,白长了一副这么强壮的身体,这么多人居然被几只狮子吓得落荒而逃,一人一脚都可以把敌人踩死了。”
铁塔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大哥,我可不是说你。”大力赶紧解释,他知道大哥很不开心。
其实大力所说的又何尝不是铁塔所想的呢?他不由得感到一种悲哀。
“别走,救救我。”一条小牛落单了,望着远去的同伴他大声呼唤,可是没有人回来帮忙。此刻他非常后悔,千不该万不该瞒着爹娘出来玩耍,可世上哪有后悔药可吃呢?
一只狮子从身后跳到了牛背上,另外几只狮子则咬住了他的后腿。
小牛四肢发软,身子摇摇欲坠,但他还在努力的坚持,他很清楚,如果倒在地上就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了。
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的同胞丧命,铁塔迅速朝他奔了过去,头一甩将一头狮子挑入半空,锋利的牛角在他身上扎了一个大窟窿,和坚硬的树干相比,狮子的身体嫩得像一块豆腐。
“不好!”战火暗暗叫苦,心里也不由得害怕起来,这里是马拉部落的领地,自己孤军深入一不小心就会全军覆没。
其他狮子也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声喊便落荒而逃了,谁都不愿意像那个倒霉的同伴一样伏尸荒野,客死异乡。
铁塔乘胜追击,落在最后的那头狮子又被他的牛角顶飞出去,“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四肢蹬了蹬便不再动了。
“原来狮子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啊!”铁塔笑道,这是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实战,面对的又是号称草原之王的狮子,所以他绝对不敢大意,有多大的劲就使多大的劲,现在看来自己的战斗力还算不错,已经有了单挑狮子的实力。
“大哥真棒!”大力和闪电激动地鼓掌叫好。
“哇!哇!”受惊过度的小牛腿一软终于倒了下去,随即放开嗓门高声痛哭,浑身伤痕累累鲜血淋漓,真是说不出来的可怜。
“小兄弟,别怕。”铁塔安慰道。
“我……我会不会死?”
“我们野牛是最勇敢最坚强的,哪有这么容易死啊!放心吧,只是一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铁塔将草药嚼碎敷在他的伤口上,然后细心的包扎好,这个小家伙真是福大命大,幸亏自己出手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
“快,快跟上!”黑风焦急地指挥着亲兵。
“如果我的人有什么损伤,我发誓一定让他们十倍奉还。”大山冷冷地说道。
马拉部落两位当家听到狮子来袭的消息后,连忙率人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正当他们心急如焚的时候,却看到一条年轻公牛正在大杀四方,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两人都是自愧不如。
“小塔,是你?”黑风又惊又喜。
大山则是一脸微笑,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山伯,风叔。”铁塔打了声招呼。
“好小子,你什么时候学了这身好本事?不但会打架,而且还会治伤,不错!”黑风哈哈大笑。
“其实这一年多以来我根本没去打工,而是和一位高人在修炼。”铁塔红着脸说,“风叔,你不会怪我吧?”
“怪你?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其实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就看你什么时候老实交代。”作为部落的二当家,牛群有什么事能瞒得过黑风呢?他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只是不想揭穿罢了。
跟着高人修炼?难道是他老人家?大山若有所思地看着铁塔。
“大哥,这回小塔立了大功,应该适当的给他一点奖励才行啊!”黑风提议。
“二弟说得对。”大山也深有同感,“孩子,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不需要什么奖励。”铁塔谦虚地说,师父教导自己要捍卫部落的利益,保护同胞的生命,自己时刻铭记于心,不敢有忘,刚才的举动既不是逞强好胜,也不是一时冲动,而是骨子里那股侠义思想在鞭策他,激励他。
“这孩子就是这样,脸皮薄。”黑风笑道,“我知道他喜欢读书,明天就让他去学堂上课吧!”这个愿望藏在黑风心里很久了,可他又不想利用自己的权势去强迫别人,现在铁塔立了大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学堂了。
“风叔,我不想上学。”铁塔婉拒了黑风的好意,经过师父一年的教导,自己已经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就算去考状元也不在话下,况且他也不想见到那个白老师,不是因为他剥夺了自己读书的资格,而是他处事不公,这样的老师相信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上学?难道你想一辈子打流吗?”黑风怒了,他对铁塔就像自己的儿子一样,有什么看不顺眼的就是一顿臭骂,这也是铁塔最尊敬他的地方,风叔没有把我当外人。
“好吧!我去。”铁塔无奈的答应了,先去待两天,实在不行就逃课。
“嗯,就这么说定了,回去我跟白老师商量商量。”大山手一挥,带领牛群凯旋而归。
“阿塔,太好了,我们两兄弟终于可以一起去读书了。”听到父亲的好消息,黑云兴奋不已。
铁塔一脸苦笑,自己实在提不起丝毫兴趣。
……
“你就是那个纵火被打板子的铁塔?”办公室里,一条长着浓密白须满脸皱纹的老牛冷冷地说道,这便是德高望重的白老师了,没进教室之前就把铁塔喊进来训话,摆明了就是想给这个坏小子一个下马威。
“是我。”铁塔的语气也不是很好,这事都过去了这么久,怎么他还记在心里?分明是对我有偏见。
“不要以为有首领说情就可以不遵守学堂的规矩,如果你不听话我照样赶你走,我可不想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白老师唾沫星子四溅。
铁塔两眼望着窗外,老家伙说些什么一句也没听进去,自己对他没有任何的好感,如果他客客气气也就罢了,没想到还是那副倚老卖老的派头,小爷我偏不买他的帐。
“真是冥顽不灵。”白老师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大山又给我出了一道难题。
……
“同学们,今天我们来了一位新同学,大家以后多亲近。铁塔,你和黑云坐在一起。”白老师面无表情的介绍着。
所有的学生都吃了一惊,铁塔的名字在马拉部落可谓是家喻户晓,家长们都把他当做反面教材,如果自家的孩子不听话,就会这样教训他们:“难道你想做个铁塔那样的坏人吗?小小年纪就杀人放火,这样的人注定一辈子没出息。”
看着铁塔一步步走过来,学生们都自觉的把身子缩了回去,好像他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只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黑云,另一个便是小花。
小花一双美目紧盯着铁塔,一年未见他长高了,也长结实了。自从那次上学偶遇之后就一直没有见过他,小花当然知道这个男孩是在刻意躲避自己,他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他还在为当日我揭穿他的身份感到生气吗?想到这里小花的脸莫名其妙的红了,自己从来没有为一个男孩如此伤神,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阿塔,坐!”黑云把已经很干净的凳子又用手擦了一遍,然后笑嘻嘻地把他的书包接了过来。
“黑云,这道题你来解答。”白老师看在眼里气在心头,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一道题,又故意点了黑云的名,这小子和铁塔同住一个屋檐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跟在小山屁股后面山少长山少短的,一脸殷勤好像一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暗地里却把他的书本画花毛笔折断,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全被老头子我看在眼里,如果他不是黑风的儿子,我早就叫他滚蛋了。
黑云可没想到自己在白老师心目中的印象是如此不堪,还以为是正常的答题环节,走上去一看顿时傻了眼,这道题根本没有学过,他哪里会做啊?
“这么简单的题目也不会,你是不是猪脑子啊!”白老师生气了。
“老师,这道题你根本没有教过。”黑云为自己辩解。
“不错,这道题我的确没教过。”白老师厉声喝道,“但答题的公式下一单元就有,昨天我就叫你们回去预习,只要你有看过就一定能够做出来。”
“可是……”
“不要说那些客观的理由,不认真看书也就算了,还不听老师的教诲,明天叫你爹来学堂一趟。”
黑云面如死灰,这顿竹笋炒肉是跑不掉了。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这个老家伙如此霸道,铁塔终于忍不住了,但生气归生气,问题还得想办法解决。他走到黑板前一看,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方程式,确实很有难度,阿云做不出来情有可原。
“你上来干什么?我又没有叫你,一点规矩都没有。”白老师脸一沉。
铁塔没有理他,四处望了望只见教室外面有个大石磨,估计不下三百斤,走过去毫不费力地抱到白老师身边,笑道:“老师,你能抱得动吗?”笑声中多多少少带了一丝挑衅的味道。
所有学生都愣住了,白老师更是大吃一惊,“这么重我怎么抱得动?”
“那为什么我能抱得动呢?”铁塔调侃道。
“每个人的能力各不相同,你能做的事情不一定我就可以,我能做的你也不一定行。”白老师不愧是老师,辩论的水平相当高。
“原来这个道理你懂啊!”铁塔严肃地说,他可不管白老师是马拉部落唯一的老师,德高望重受人尊敬,“以你的学问去解这道题当然很容易,但黑云只是个学生,你怎么能以自己的标准来要求他呢?”
白老师被铁塔怼得哑口无言,想了半天才怒道:“我是个斯文人搬石磨这种粗活不是我的本行,我也不屑去做。”
“真是死鸭子嘴硬,既然你自诩为斯文人,那我就出道题考考你,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铁塔冷笑一声,随手在黑板上写了一道题,“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有几何?”
“老师,这该是你的本行吧!麻烦你解出来,也好让我们这些学生长长见识。”铁塔淡淡地说道。
白老师满脸通红,站在黑板前足有一盏茶那么久,这是一道来自华夏的算术题,是铁塔精心给他准备的,为的就是要看他的笑话,难度之大可想而知,老家伙就算再去进修个十年八年也答不出来。
“解出来,解出来!”小山吹起了口哨,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也跟着起哄,教室里一片喧哗,对这些坏学生而言,能让白老师难堪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敢当面顶撞白老师,还把他整得灰头土脸,这哥们有胆识,下课后我就收了他。”小山得意地想着。
铁塔微微一笑,拿起粉笔三下五除二就把运算的过程和结果写了出来,“老师,我这样解答正确吗?”
他的语气非常恭敬,但在白老师听来却无异于打了自己一记重重的耳光,“你……你是来羞辱我的吗?”
羞辱你?我才没那么无聊呢!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铁塔笑道:“老师,你督促我们刻苦学习,这没有错!但学习也要讲究方法方式,要注重劳逸结合,循循善诱,一味的读死书,粗暴的施加压力,非但不能学到知识,反而会毁了大家学习的兴趣,到了那个时候可就悔之晚矣。”这是老马传授给铁塔的学习之法,现在他便一字不差的照搬了出来。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白老师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冥思苦想,良久之后他终于想通了,惭愧地说:“你说得对,谢谢你提醒了我,以后我一定改正,还有我要向你道歉,一直以来我都用有色眼镜看人,认为你犯过错误就是一个坏孩子,现在证明是我错了,对不起!”说着便深深地鞠了一躬。
“太好了,我们终于解放了。”教室里响起了一片欢呼声,白老师的强硬作风学生们都是敢怒不敢言,渐渐的对学堂充满了恐惧,现在铁塔仗义执言,并且成功的说服了这个老顽固,当真是功德无量,堪比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知错能改,敢做敢当,白老师也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看来自己也要检讨一下。”铁塔心里说道。
“老师,明天我还要请家长吗?”黑云弱弱地问。
“如果你爹有空,来一趟也无所谓,老师还藏了一瓶好酒,不过下酒菜他带。”白老师很认真地说。
学生们都是哈哈大笑,他们哪里见过白老师如此幽默啊!
“老师,我想请假。”下课后,铁塔悄悄地对白老师说。
“什么原因?”白老师问道。
“我……我……”铁塔挠了挠头不知怎么开口,总不能说老师你的课太幼稚了,这样太伤白老师的自尊心了,可不请假的话自己怎么去练功呢!
“铁塔,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学生,没有之一。”白老师赞道,“老头子我有自知之明,其实你的学问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留在这里只会耽误你的时间。这样吧,给老师一个面子,你每个礼拜来一次学堂,行吗?”老秀才一脸恳求。
“行!那我走了。”铁塔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他忽然发现白老师其实挺可爱的。
“铁塔,站住!”好不容易等到白老师离开,小山便带着人追了上来。
“什么事?”铁塔继续往前走,现在可不是以前了,如果他们还想以多欺少,那自己不介意让他们吃点苦头。
“山少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社团。”二狗叫道。
“没兴趣。”铁塔冷冷地说道,这群败家子有书不好好读,整天想的就是打架斗殴欺负同学,还一口一句社团,真当自己是黑社会啊!
“怎么说话的?真是没礼貌。”小山瞪了他一眼,笑着说:“铁塔,只要你点头,金牛帮二当家的位子就是你的。”
“说完没有?说完就赶紧让开。”铁塔懒得和他们废话。
“山少的邀请也敢拒绝,真是不识抬举。”三炮话音刚落,脑门上就挨了小山一巴掌。
“这就叫做有个性,知道吗?通常有本事的人都是这样。”小山一脸的崇拜,他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这一刻他很想做铁塔的小弟!
回到家里,铁塔把昨天采的草药收了进来,经过两天的曝晒已经完全干了,也可以派上用场了。他把清半夏,党参,黄连,公丁香等十几味药拣了出来,然后又加了一片生姜,塞进药罐用文火慢慢的熬了起来。玉婶经常肚子痛,那个胡半仙每次除了跳大神之外就是一碗香灰水,连一根草药都没有,这不是草菅人命吗?铁塔学了这么久的医术,已经尽得老马的真传,一眼就能看出她得的是胃病,此方可治脾胃虚寒,不出意外六剂药过后就可以完全断了病根。
“玉婶,喝了这碗药吧!”
“我又没生病,喝什么药啊?”口中虽然这么说,可玉娘还是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小塔比小云还孝顺,他绝对不会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