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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碟徐徐升起,在空中停顿了片刻,终于依依不舍地消失在蓝天之上。
“一路顺风!”铁塔挥了挥手,迈着大步朝前走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座高耸险峻的山前,抬头望去山上云雾缭绕怪石嶙峋。沿着陡峭的山路往上走,只见五颜六色的小花漫山遍野,葱翠的林中不时传来鸟儿悦耳的歌声,几只猴子嘻嘻哈哈的在树上追逐打闹。轰隆隆的水声中,一条白练般的瀑布从云中直挂下来,在阳光下泛起点点金光,又倏地消失在青山深处。
铁塔被这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美景惊呆了,如果不是小花还在桃源国等着自己,他真想在这里永远生活下去。
“师父,徒儿已经把你带回了家,你安息吧!”铁塔在悬崖上挖了一个深坑,恭恭敬敬地将骨灰坛放了进去,又立了一块半人高的石碑,手腕一抖青锋剑在碑上笔走龙蛇,石屑散尽之后“白马大侠之墓”六个遒劲有力的大字跃然而出。
“此处风景极佳,视野开阔,师父应该会满意。”铁塔心里想着,兴致勃勃地往山上走去,武当派乃华夏第一大派,自己的一生所学皆出于此,到了这里怎能不去参观一下呢?
“小子,看掌!”忽然身后飞沙走石,一股劲风破空而来,铁塔可以肯定来人绝对是一位顶尖高手,也是自己遇到过的最强大的对手,别说是铜锤了,就连那头霸王龙都没有此人这么大的力气。他来不及多想,运足十成功力劈了出去,两道劲气在半空中猛地撞在一起,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激起了一道明亮的光圈,将周围的几十块大石震得四分五裂。
“不错!第九重的纯阳无极功果然威力无比。”罡风散尽,一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道人出现在眼前。
他怎么知道我的内功家数?莫非这位是武当派的高人?铁塔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道长好!”
老道捋着长须笑道:“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刚才我见你在那块石头上写字时使出了纯阳无极功,一时技痒就忍不住和你过了一招。你这小子真是不知轻重,使出这么大的力气,差点把我这把老骨头给震散了。”
“您太谦虚了。”铁塔感慨不已,华夏地大物愽,人杰地灵,果然名不虚传!不是自己吹牛,普天之下能接得住我铁塔全力一击的估计没几人,但这位老道长却轻描淡写的就化解了我的掌力,真乃神人也!
“你师父还好吗?”老道笑问。
“您认识我师父?”
“不就是那匹小白马吗?”老道哈哈大笑,“他是我见过的最有灵性最具慧根的动物,闲暇之余便传了他几手功夫,想不到这小家伙如今也收起了徒弟,而且还如此了得,真是了不起呀!”
“师公好,徒孙铁塔给您磕头了。”铁塔又惊又喜,赶紧跪倒在地磕起了头,其实刚才他已经隐隐猜到了几分,只是不敢确定而已,此时听了老道的话后便有了十足的把握,眼前这位就是师父的师父,也就是武当派的开山祖师张真人。
“起来吧!”张真人笑道,“二十年前的那场海难我就知道他没有死,凭他的本事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呢!肯定是困在某个地方回不了华夏。刚才我试了你的功夫,又见到你手中的清锋剑就更加肯定了,这把剑是郑和的配剑,当年就挂在小马的身上。”
“师父已经归天了,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回到自己的故乡,作为弟子我当然要帮他实现这个心愿。”铁塔将老马在马赛马拉草原的经历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只是将自己来华夏的过程省略了,毕竟搭乘飞碟实在过于匪夷所思。
“人生数十载,弹指一挥间,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规律,谁也不能避免。小马有你这个徒弟,人生无憾矣!”张真人叹了口气,问道:“铁塔,你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在武当山小住数日,亲自聆听您的教诲,然后便去华夏各地游历一番。”
“以你今时今日的造诣,我实在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不过武当派的藏经阁藏书甚多,打发时间还是不错的。”
张真人携着铁塔的手并肩前行,两人内功精湛,脚力甚快,不一会儿就到达了山顶。穿过一排古松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可容纳上千人的广场出现在前方。地面的麻石铺得又平又整,十几株高大的槐树正开着淡黄的小花,树下的木架上挂着刀枪剑棍诸般兵器。此时许多道人正在练武,拳风霍霍,剑光闪闪,很是热闹。
广场上方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上面写着“紫霄大殿”四个金字,旁边还众星拱月般建有二三十座小殿,整个建筑群依山而建,浑然天成,这便是名震天下的武当派了。
“当当当”,雄浑的钟声响了起来,所有道人列队集合。
张真人带着铁塔来到大殿前,高兴地向大家宣布:“这是铁塔,以后你们多亲近。”
“各位,打扰了。”铁塔礼貌地行了个礼。
道人们都是会心的一笑,许多年前张真人将一匹小白马带上了山,当时也是这么介绍给大家的,没想到几年过后小白马居然学了一身出神入化的本事,老神仙闲了这么久,这次肯定又想给自己找点乐趣,不过这头水牛看上去傻头傻脑的,能不能达到小白马的水平还真是不好说。
“你们继续吧!”张真人转身离去,铁塔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穿过大殿又经过几条走廊,碧绿的竹林旁一座小殿悄然出现在眼中,一位七十多岁的老道早已在殿外等候,见到张真人赶紧上前行礼。
三人走进殿内,一股书香扑鼻而来,里面窗明几净没有一丝灰尘蛛网。靠窗的书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香炉内一缕青烟袅袅升起,香味沁人心脾。一旁的茶几上摆着一个棋盘,盘内黑白棋子互相厮杀,对弈还未结束。其他的地方则摆满了书架,上面全是厚厚的书籍,这些可都是道家典籍中的无价之宝。
张真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清松,这藏经阁你打理得不错啊!”
清松答道:“弟子对练武不感兴趣,所以只能做这些琐事了。”
“你太谦虚了,武当弟子数以千计,若论博学多才,你是当仁不让啊!”张真人笑道,“铁塔,你和清松多交流,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医卜星相,他都有很高的造诣。”
“请多指教。”铁塔躬身行礼。
“不敢。”清松谦虚地说,“互相学习吧!”
学习的日子是快乐的,而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三个月过去了,铁塔从清松道长那里学到了很多知识,也补充了自己的短板,譬如音乐、围棋与绘画。这些都是华夏文化的精髓,理所当然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连出外游历的计划都不记得了。
这日,铁塔正与张真人对弈,一名道人过来禀报:“真人,江夏发生水灾,几天前掌门率领几位师兄带了一批药材前去救灾,刚才飞鸽传书回来,由于灾民太多,带去的药材已经用完,而且人手也不足,弟子特来请示。”
张真人不理俗事多年,早已将掌门之位辞去,如今的武当掌门是清虚道长,算起来已经是他的徒孙辈了,此刻他亲赴灾区救灾,调拨药材人手等重要事情无人做主,只得再来请示张真人。
所有道人早已在广场等候,张真人严肃地说:“灾情就是命令,将丹药房所有的药材全部运往灾区,再加派二十名精通医术的弟子前去支援,这次由清松带队。其他弟子暂停修炼,去各地采集草药充实丹药房。事不宜迟,你们现在就去吧!”
“谨遵真人指示。”众道人齐声答应。
“铁塔,多个人就多份力量,你也跟着清松一起去,我知道你早就心痒难耐了。”张真人有这样的安排大家并不奇怪,铁塔在武当山的这段日子可以说是大出风头,接连治愈了好几个绝症病人,道人们又是钦佩又是惊骇,想不到这小子的修为如此了得,别说当年的那匹白马了,就连清字辈的那些前辈都不如他。
“师公,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铁塔心中大喜,想不到自己的这点小心思没能瞒过张真人。
清松挑选了二十名医术高明的弟子,又把所需的草药装好,竟然装了整整三十个大口袋。道人们每人背一个,剩下的就全放在铁塔背上。
下了山来到别院,众人把药材堆在车上绑好,由清松暂时充当车夫。铁塔当仁不让,把车套在肩上一路狂奔而去,众弟子翻身上马紧紧跟随。
“铁塔,慢点。”清松笑道,“他们都被你甩得不见了人影。”
“别院就不能准备几匹好马吗?慢吞吞的就像蜗牛一样。”铁塔埋怨道。
“你是在责怪马的脚力不行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夸自己?”清松开起了玩笑,“别人是不知道,老道我可是一清二楚,放眼整个武当派,你的功力只逊于张真人,就算是汗血宝马在你这样的高手面前也只有认输的份,这些普通的马就更甭提了,哪会是你的对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