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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塔随郑和来到山下,几人取了马匹往北而去,沿途官驿很多,郑和身份尊贵,早有官员将骏马食水准备妥当,一路上换马不换人,五日后就到了京城。
长途跋涉可把郑和给累坏了,当他看到铁塔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时,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徒步行走了两千多里,就连汗血宝马也做不到啊!
第二天,皇上在太和殿召见铁塔,虽然朝会前郑和已经详细地描述过他的神勇,皇上也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他的威武气势还是让万岁爷大开眼界,惊为天人,满朝文武也是啧啧称赞。
工部尚书上前启奏:“陛下,三个月前江夏知府刘有才上了奏折,说长江水灾险些垮堤,关键时刻幸亏武当派的铁塔大侠跳入水中才保住了大堤,想必就是这条神牛了。”
“不错,当日的英雄就站在各位大人面前。”郑和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
“陛下,恭喜恭喜!”钦天监知识渊博,学究天人,对于国家大事轻易不会发表意见,一旦发言必定石破天惊。
“哦?喜从何来?”皇上顿时来了兴趣。
“相传太上老君的坐骑就是一条威武强壮的水牛,铁塔与他倒有八九分相似。此牛喜欢下界游玩,每逢出现必是盛世,如今又见神牛,这预示着我朝国势强盛,江山永固,此乃大吉呀!”
铁塔目瞪口呆,这哥们可真是会吹,我是神牛?啥时候的事?怎么我不知道呢?
“哈哈!果然是喜事。”皇上龙颜大悦,“传朕旨意,册封铁塔为‘大力铁塔王’,统领天下百兽。”
铁塔上前谢恩,虽然他对这个所谓的王爷封号毫不在乎,但人家一番心意自己总得有点表示。
皇上又问:“郑卿家,张真人有什么话让你传达吗?”
郑和如实禀报,“只有八个字,‘牛王相助,马到功成’。”
这是什么意思呢?皇上陷入了沉思,文武百官也是疑惑不解。
钦天监却是一脸的震惊,心悦诚服地说:“张真人真乃神人也,陛下刚刚册封了铁塔王,郑公公俗家姓马,刚好符合这八个字,这是暗示陛下此次航海盛举一定会大获成功,扬我中华威德,令四海臣服啊!”
皇上大喜,当即下旨册封郑和为大明水师巡阅使,王景弘为巡阅副使,铁塔王为巡阅特使,率军舰二百艘,水兵两万人择吉日出海,代天巡狩。
事关航海的各项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钦天监选了一个出海的吉日,舰队从太仓刘家港出发,大明王朝的第七次航海之旅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港湾里舰船如云,彩旗林立,水兵军容齐整,精神抖擞。铁塔心中一股强烈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不愧是威震天下的无敌舰队啊!
郑和一声令下:“启航!”
礼兵们吹响了出征的号角,水兵们各就各位,开始启航前的准备工作。
一百多名水兵喊着号子一齐用力,随着绞盘的转动,重达几千斤的铁锚缓缓浮出了水面。另一群水兵拉拽着桅杆上的绳索,十二张巨大的船帆也依次升起来了。此时旭日东升,海风正劲,舰队乘风破浪朝着深蓝的大海驶去。
站在船头,迎着海风,郑和自豪地说道:“铁塔王,大明水师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是当今世上最强大的舰队。我们脚下的这艘船当然也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战舰了,它有八层高,五十丈长,十多丈宽,水兵几百人。我们都亲切地把它叫做宝船,因为返航的时候船上定会装满金银珠宝,坐满朝贡的各国使节,像这样的宝船这次一共来了六十艘。”
铁塔听得是瞠目结舌,虽然他曾经在海底见过宝船的残骸,但那个毕竟是死物,规模和气势远远不能和眼前的宝船相比。
郑和意犹未尽地指着身后的舰队说道,“那里还有兵船、马船、粮船,水船。船上厨师、工匠、乐师一应俱全。铁塔王,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吩咐他们去做。”
铁塔诧异地问:“船上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马,难道没有大夫吗?”
“大夫当然有,而且人数还不少,不过有了你这位神医,他们可都要失业了。”郑和笑道,“宝船上有很多舱室,一不留神就会迷路,现在我带你四处参观一下。”
两人就近来到一个船舱,舱内温度舒适,空气清新,木架上整齐地摆放着许多竹笼,每个笼子里都养着一只活蹦乱跳的鸽子。
“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信鸽,京城与舰队之间的书信往来全部靠他们传递。无论多么恶劣的天气,他们都能圆满地完成任务,被誉为海上的八百里加急。”郑和不无骄傲地说。
在迷宫般的船上走了大半个时辰,郑和详细地为铁塔介绍,“这是指挥室,瞭望台,武器库。”走下一层后又接着说,“这是水兵宿舍,健身房,酒窖……”
船上指挥,作战,生活,娱乐各种设施应有尽有,铁塔不禁感慨,这哪里只是一条军舰啊!分明就是一座移动的城镇。
最后,两人来到一个很大的船舱,面积足有其他舱室三个那么大,郑和笑着说:“铁塔王,这是你的房间。”
铁塔也不矫情,自己身高体长,正需要一个大房间。
舰队在海上日夜兼程地航行,船上的生活虽然枯燥乏味,但铁塔却过得非常充实,白天与郑和、王大人下下棋,聊聊天,晚上练完功后再看看书,兴趣来了就跳下海去游一圈。还别说,在大海里游泳的感觉就是一个字:爽!
这天傍晚,郑和与铁塔坐在船头一边品尝着清香可口的碧螺春,一边欣赏着海上的落日美景。
“铁塔王,海上的生活还习惯吗?会不会觉得很无聊?”郑和关切地问。
“很无聊吗?我倒是不觉得。”铁塔笑道。
“那我就放心了,你可是堂堂的王爷,招待不周可是大罪。”郑和调侃道,两人都是哈哈大笑。
斑斓夺目的晚霞中,一个小岛出现在宝船前方,岛上花团锦簇,绿树成荫。
“那是彩虹岛,自古以来就是华夏的领土。”郑和介绍说,“可惜岛上没有深水码头,现在我们转乘小艇,到自己的国土上去走一走看一看。”
铁塔一马当先朝小岛游去,郑和率领二十名水兵划着小艇紧紧跟随。
“加把劲,别让铁塔王把我们落远了。”郑和鼓励水兵们。
铁塔笑了笑放慢了速度,小艇很快追了上来,又反超了过去,前面就是沙滩了。
“哦!我们是第一名。”水兵们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手中的船桨。
郑和知道铁塔是有意想让,笑了笑也不说穿,就让小伙子们高兴高兴吧!
水兵们正要登岛,忽听一声箭响,从岛后的礁石中冲出来二三十条小船。船上多则十来人,少则五六人,都是一头乱发,身着黑色长袍,脚上绑着木屐,手里的武器除了弓箭之外就是清一色的武士刀了,三尺多长,弯曲的弧度很大,这种兵器在华夏很少见。
“是倭寇,返回宝船。”郑和冷静地指挥着,水兵们调转船头,齐心协力往回划去。
“敢捋大明水师的虎须,他们是活腻了吗?”郑和嘿嘿冷笑,以前倭寇见到华夏舰队就逃之夭夭,这次看到只是一条小艇,利欲熏心之下便铤而走险了。
敌船数量很多,而且也很狡猾,他们派出十多条船正面追赶,左右两侧又各有五六条船迂回包抄过来。为首小船上一个倭寇头子拔刀一挥,口中“叽里呱啦”地叫了一声,利箭马上如雨点般地射了过来。
铁塔正在考虑要不要游过去掀翻小船让他们变王八,忽听“哎哟”一声大叫,一名年轻水兵中箭受伤了。郑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也自知羞愧,赶紧闭上嘴忍痛划起船来。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是先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说。”铁塔做出了决定,两手托起艇尾,双腿用力一蹬,小艇如离弦之箭朝远方疾驰而去,只在海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浪。
“开炮!给我炸死那群王八蛋。”回到宝船后,郑和怒气冲冲地下了命令。
战鼓声中众炮齐发,海面上腾起一条条粗大的水柱,几只敌船来不及掉头就被炸得粉碎,其他的吓得四散逃窜,躲在岛内不再出来。
“简直是奇耻大辱,不把他们赶出彩虹岛绝不退兵。”郑和拍着桌子怒道。
铁塔来到受伤的水兵身边,小伙子身材修长,清秀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此刻正捂着伤口一言不发,第一次出去执行任务就挂了彩,这回糗大了。
“别紧张,不碍事。”铁塔把箭头拔了出来,然后敷上金疮药包扎好。反正闲着没事,他就自己调制了一些金疮药,皇宫大内珍贵药材多的是,郑和得知他的想法后便拿了一大堆回来,现在是检验药效的时候了。嗯!非常不错,鲜血马上止住了,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了痂,铁塔绝对敢肯定这批药比起“白玉生肌散”来也不遑多让。
“你叫什么名字?入伍多久了?”郑和问道。
水兵回答:“我叫丁二牛,今年十七岁,入伍半年。”
“给他五两银子汤药费。”郑和吩咐亲兵。
丁二牛感动得泪流满面,双手捧着银子连声道谢。
“把他拉下去重打二十军棍。”郑和忽然厉声喝道。
这下不仅丁二牛懵了,就连其他水兵也是疑惑不解,只有铁塔微笑不语。
郑和严肃地说:“丁二牛因公受伤,理应补偿。但他大叫呼疼,扰乱军心,当然要受罚了。估念他是新兵,这次就从轻处罚,如有下次,严惩不贷!”
铁塔对郑和是刮目相看,治军严谨,赏罚分明,确实是大将之才,大明水师威震天下不是没有道理的。
两个亲兵架起丁二牛往外便走,这小子也算有骨气,一声不吭接受处罚。
此时天色已晚,郑和命令舰队加强戒备,防止倭寇偷袭。“彩虹岛是华夏的领土,岂能让倭寇霸占?明天我亲自领兵上岛剿灭他们。”郑和眼神冷酷,杀伐之气令人望而生畏。
铁塔说道:“兵法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今晚我到岛上去探探敌情,回来再制定一个详细的攻打方案。”
“好,就听你的。”郑和点头同意,虽然自己麾下的将士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但也不打无准备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