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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幺,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了。”老大摸了摸老幺的脑袋,“其实我们的祖先是陆地上的猴子,祖祖辈辈都生活在树上,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待在水里吗?”
“我……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现在我就告诉你原因,我们爷爷的爷爷的爷爷……”
“到底是哪个爷爷啊?”老幺被老大搞糊涂了。
“我也不知道是哪个爷爷,总之距离现在有好几百年了。”
“几百年前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老幺很是奇怪。
“我们水猴家族有一本族谱,上面记载的清清楚楚,你不要老是打断我的话好不?”老大脸一沉,吓得老幺浑身打颤,它对这个大哥是真的害怕。
“几百年前,婆罗山有一座很大的寺庙,方丈是个精通佛法的高僧,心地也很善良。有一天他去山下化缘,碰巧在林中遇到了一只受伤的小猴,它被猎人的夹子夹住了脚,伤口已经腐烂流脓了,想必已经在这里困了好几天。方丈把夹子取了下来,又把小猴带回了寺庙,给它吃的,帮它疗伤,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它……”
“那只小猴太幸运了,如果不是方丈出手相助,它肯定会死。”老幺听得入了迷,忍不住又打断了老大的话。
出乎意料的是老大这次并没有责怪它,还笑呵呵地说:“是啊!如果没有方丈,那只小猴肯定逃不过那一劫,也就没有我们兄弟几个了。”
“你的意思是说那只小猴是我们的祖先?”老幺问道。
“不错!”老大点了点头,“老幺,如果你是那只小猴,你会怎么去报答方丈的救命之恩呢?”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报答,我只知道既然这条命是方丈给的,就算是把命还给他也不算过分。”
“说得好!”其他三只水猴都拍手称赞,这个故事它们早就听父亲说过,而且听过很多次,每听一次都觉得热血沸腾,从而也树立了一个崇高的理想,那就是继承祖先的遗志,守护好这个湖泊,现在老幺能说出这么慷慨激昂的话,证明它长大了,也懂事了。
老大欣慰地笑了,接着往下说:“从此小猴就跟随在方丈左右,好像他的徒弟一样。方丈也很喜欢它,不仅教它诵经礼佛,还教它武功,可惜我们的这位祖先只对练武感兴趣,读书就……嘿嘿!”
水猴们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完全不担心吵醒铁塔,在它们的眼中这条水牛就是砧板上的肉,根本不用顾忌什么。
“难怪我们都不是读书的料,原来是遗传了老祖宗的。”老幺自言自语道,惹得几个哥哥又是一阵狂笑。
“其实读不读书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承认我们都是文盲,但并不妨碍我们兄弟成为这片树林的主宰。”一只水猴得意洋洋地说。
“二哥,你说得太对了,还有这个湖泊,也是我们说了算。”老三与老二是双胞胎,感情相当的好,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会忘记捧一句。
老大双手朝下压了压,嘻笑声戛然而止,水猴们老老实实地继续听故事,俗话说长兄为父,老大的脾气比死去的老爹还暴躁,除了对老幺稍微有点好脸色之外,对其他兄弟动辄就是拳打脚踢,所以他说的话就是圣旨,没人敢不听。“有一天婆罗山忽然下起了大雨,而且一下就是半个多月,山下成了一片泽国。方丈遣散了所有的弟子,包括那只小猴,而他自己却不肯离开,誓要与寺庙共存亡。终于有一天寺庙全部被水淹没了,偷偷返回来的小猴看到这一幕心里无比悲伤,它发誓一定要像师父那样保护好这座寺庙,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自己的子孙后代,世世代代都要保护着它。”
“都已经沉入了水中,还保护什么啊?”老幺问道。
“佛塔里藏着许多黄金,如果谁得到了就会富可敌国,几辈子都用不完。人类是最贪婪的,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闯入湖中,一经发现,杀无赦!这是我们水猴家族的祖训。”老大解释道。
“哦!我明白了,黄金就藏在佛塔的基座当中。”老幺一拍自己的脑门,恍然大悟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其他三只水猴不约而同地叫道,这个秘密就连它们也不知道,难道是老大偏心偷偷告诉了老幺?
“你们不要胡思乱想,老大什么也没说。那天我无意中在一个佛像的头顶按了一下,却没想到打开了机关,没等我看清楚便被老大臭骂了一顿。”老幺记忆深刻,那次是老大对自己最为严厉的一次,就差没有动手打人了。
老大笑容满面,自己这个幺弟确实聪明,不枉我这么疼爱它,如果能够再心狠手辣一点就好了。
“那个方丈可真会过日子,居然不声不响地攒了这么多黄金,难怪这么多人愿意出家当和尚了。”老二感慨不已,以后谁再说当和尚是过苦日子,我第一个就和他翻脸。
“别瞎说,方丈是个好人,他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积攒这么多的黄金,更没有把这些黄金据为己有的心思。”老大说道。
“那么黄金是从哪里来的呢?”老二和老三异口同声地问道。
“几百年前爪哇有一个夏连特拉王朝,每一任国王都是虔诚的佛教徒,他们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历时几十年才建好这座婆罗佛塔,作为皇家寺院当然不会太寒酸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水猴们都是恍然大悟。
“老大,我们的祖先以前是待在陆地上的,为什么我们现在也能在水下生活呢?”老幺问道,趁老大心情好赶紧多问几个问题,下次它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耐心了。
老大微微一笑,“婆罗山已经成为一个大湖,那只小猴为了能够适应水中的生活,就每天强迫自己在湖底呆几个时辰。几百年过后,我们这个家族不知不觉就拥有了这种特殊的本领,所以我们不再是单纯的猴子,而是一只强大的水猴,既能在岸上称雄,也能在水底称霸。”
“感谢祖先的英明。”水猴们感激万分,如果没有这种特殊的能力,它们早就被山火烧死了。
“动手吧!说了这么久肚子有点饿了。”老大舔了舔嘴唇,终于说出了大伙心里最想听的那句话。
水猴子们七手八脚地抓住铁塔的四肢,一身喊把他往水下摁去,这是它们经常使用的战术,先将猎物拖入水中淹死,然后便大快朵颐。
铁塔继续睡自己的大觉,像个木偶一样随便它们折腾,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样。
“真是没用,长得牛高马大却这么不经打。”老大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屑。
“老大,可以开餐了吗?”老三问道。
“吃吧!还讲什么客气。”老大张开大嘴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对准铁塔的喉咙咬去,吃肉之前先喝点血是它的习惯。
“就凭你们几个也想害我?真是不自量力。”铁塔忽然睁开了眼睛,手一伸就抓住了老大的脖子。
“你……你怎么没死?”老幺惊恐地叫道。
“你们全死了老子也不会死。”铁塔骂道,“居然敢咒我死,老子先灭了你们。”手掌一合就把老大的脖子捏碎了,这些家伙心狠手辣,嗜杀成性,绝对不能留下它们,否则以后不知还有多少无辜的生命惨遭它们的毒手。
“老大死了,快跑!”水猴们吓得四散逃窜,钻入水底不见了踪影。它们心中都有个很大的疑问,老大连猛虎都不怕,怎么就被一条水牛给弄死了呢?
“如果这样也能被你们逃掉,那我铁塔也不用出来混了。”铁塔冷笑一声,钻入水中紧追不舍。
岸上的水兵目不转睛地看着湖中的打斗,可惜白雾弥漫看不大清楚,只听“扑通”“扑通”的水声不绝于耳,紧接着又恢复了平静。
“这就结束了吗?”水兵们面面相觑。
“不会那么快的,铁塔王的脾气我很清楚,他肯定是要找到水鬼的老巢,然后再将它们一网打尽。”郑和对铁塔可以说是非常的了解。
这话说得一点没错,此时水中正在进行着一场追逐大戏,铁塔一拳击出,一道劲风劈开湖水,落在最后的那只水猴哼都没哼一声便直挺挺地沉入了湖底。
“你们这群混蛋,还不赶紧出来帮忙?”老二气急败坏地叫道。
“叫帮手?正合我意。”铁塔微微一笑,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将这群恶魔一网打尽,现在有人做好事把他们全都叫了出来,刚好省了不少事。
不一会儿,湖中水花四溅一片翻腾,无数黑影朝铁塔冲了过来,速度非常之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跟前。
我的天哪!居然来了这么多?铁塔小小地吃了一惊,原本以为来个五六十只就顶了天了,没想到竟然来了五六百只,看他们的外表不像是水猴,胖乎乎的一脸憨厚,个子也小了很多,应该是书中介绍过的水獭。俗话说蚁多咬死象,何况他们并不是小小的蚂蚁,这些家伙的实力不容小觑,就算是鳄鱼也斗不过他们。
“给我杀了他。”老二凶狠地叫道。
“二哥,快走吧!迟了就来不及了。”老三劝道。
“老三,要走你走,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他死我才甘心。”老二恨恨地说道,居然在自己的地盘杀人行凶,这可是奇耻大辱,一定要把场子找回来。
“老二,你以为我是老幺吗?贪生怕死,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逃之夭夭了。”老三豪迈地说,“打虎不离亲兄弟,上阵不离父子兵,我就在这里陪你。”
“乌合之众,何足道哉!”铁塔冷笑一声,双掌运足十成功力往外一拍,湖面好像刮起了一阵龙卷风,高达数米的巨浪气势汹汹地朝水獭冲了过去,顿时将他们撞得东倒西歪,溃不成军。趁此机会,铁塔忽然转身朝水猴扑去,一手一个抓住了它们的后颈,毫不客气地用力一撞,老二老三脑袋开花,结伴去见阎王了。
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可不能饶了它,铁塔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万一被那群水獭缠住就麻烦了,这倒不是怕了他们,而是担心动起手来就免不了会有死伤,这些水獭估计也是受水猴的胁迫才会助纣为虐,本性其实不坏,那就放他们一马。
铁塔一边往前游,一边仔细寻找,追了十数丈,前方出现了一片茂密的水草,随波晃动犹如姑娘的纤纤玉手,别看它们不盈一握弱不惊风,但却是极为厉害的隐形杀手,许多落水者就是被水草缠住了手脚而淹死的。
铁塔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刚才那只水猴子就是从这个方向逃跑的。层层叠叠的水草被气劲一激自动向两旁分开,前面出现了一条宽敞的通道,三五十丈过后眼前豁然开朗,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这突如其来的场景还是让铁塔大吃一惊。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以确定这不是幻觉,难道这就是那群水猴子所说的婆罗佛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