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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林希一如往常的天一亮就醒了,在内院凉亭处晨练,昨日种种不安情绪经过一夜洗礼也都烟消云散了。
不过昨日却因此得罪了谭若涵,不知她今天要怎么想着法儿收拾自己,算了,得罪就得罪了罢,谁让昨天自己心情不好,发了脾气,换作谁都不好受。
果不其然,谭若涵被丫鬟叫醒用膳时,一来到膳堂,就来兴师问罪,啪的一下坐下道:“喂!昨天你发甚神经,饭也不吃,也不开门!”
“对不住啊,昨天是我不该乱发脾气,是我不对,推了你一把,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哈?”没想到林希会这么认错,谭若涵尽一时找不到怎么说话了,咳了咳道:“你没事罢?”
“多谢大小姐的关心,我没事了!”
林希是不是吃错药了,不仅脸色跟昨天大不相同,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温和了不少,谭若涵小心的凝了一眼襄萍还有苏青,二人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回头道:“你!确定没事了?”
“嗯,没事了!”兵不厌诈,林希笑道。
待下人将米粥乘了上来,林希哐当两下刨完,又唤身侧的丫鬟乘了两碗,尽饱后才拍了拍肚子,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语罢,便抬腿出了膳堂,留下一群怔愕的人,半晌都吃得差不多了,谭若涵出来道:“喂!今天我们去哪儿玩?”
“甚我们去哪儿玩?”
“昨天你跟苏青都一起出去玩了,都不叫上我们,所以我跟襄萍今天也想出去玩!”说时,还一把拉过襄萍。
“你们去罢,我还有点事!”
“不是罢,林希,没想到你这么小气!”
“甚这么小气?”
“我都不生你的气了,”谭若涵淬道:“你还在气甚?”
“我没生气!”林希解释道:“我是真有事,待会儿我就去趟粮仓还有大牢!”
这时,襄萍也跟道:“哥,你,真是有事吗?”
“嗯!”林希点了点头,道:“真是有事!”
“那好!”苏青也吃完了,出来跟道:“那我们就陪你一起去办事!”
“不用了,你们去玩罢!”林希摆了摆手道:“我自己搞得定!”
“不行!”
三人不约而同道。
“呃!”林希凝了凝三人一眼,这群姑奶奶不好惹啊,幽道:“好罢!”
语罢,便与林希先去了趟府衙粮仓,又来到了府衙大牢,不过,谭若涵还是不敢进大牢,所以也就在门口等着,眼看林希走了过来,赵驿丞面带笑意道:“林师爷光临大牢,有何贵干?”
林希凝了赵驿丞一眼,道:“你跟我说句实话,府衙是不是还有你的内应?”
“林师爷,你这话是何之意?”
“别装作听不懂”,林希道:“你知道我是甚意思!”
“那你倒是说说你的想法!”
林希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赵驿丞没有应话,而是两眸深深认真听他的话:“襄萍之前说,府衙粮仓走火一事有些蹊跷,原以为只是你串通那门子还有穆师爷搞鬼将府衙粮仓烧毁盗粮,但现在想来确有些蹊跷!”
“如何个蹊跷?”
“首先你们是从府衙将粮运出去,那门子虽未看见拉马车的人,但我想应该不是你的人就是萧员外的人。”
“不错,确实是我的人!”赵驿丞笑道:“但那又如何,这只不过是不愿让人查到罢了!”
“是!”林希点了点头道:“可是,你别忘了,粮仓在府衙里头,每天都有人看守,你们怎么可能那么顺利的将粮盗出去,而不被发现?”
“你不是号称神断么,你自己去查啊!”
赵驿丞笑了笑,林希也跟着笑了笑道:“这我自会去查,只不过,我只是过来在确认一遍而已,嘿嘿!”
其实昨天也不全是在闹脾气,林希也试着重组从来到南昌府的第一天起到现在发生的种种,其中有些被忽略的疑点,思来想去,而那些疑点很有可能就是这一系列蹊跷的关键,所以今天一大早便重新审查了一遍粮仓,粮仓离府衙外头还有一段距离,而且每隔半个时辰都有捕快轮流巡逻,而他们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粮运出去呢,显然府衙的捕快必都是被赵驿丞被收买了,也只有这样才能瞒天过海。
至于谭知府有没有参与其中又或是不知情,这还需得去查,从一开始谭知府就对林希等人看似非常关照,实则处处受限,就拿重查粮仓一事来说,他一开始是绝对拒绝的,要不是朝廷新赈灾粮到了,林希还接触不到粮仓,也就不知道后面真正的真相,还有后面查赵驿丞府中丫鬟,他也是这样阴晴不定,若这其中谭知府也参与其中,那他扮演的角色是甚,是保护、伞还是背后主使?
可赵驿丞被抓了,他也没甚动作啊,难道他只是被人利用而已,这就不得而知了,不管是何,总之事情应该远远还没有结束。
“林师爷,知府大人请您去一趟府衙!”
这时,谭知府身边亲随急匆匆的过来,林希停止审讯,问道:“何事?”
“您去了就会知晓?”
“好罢!”林希回头凝了一眼面带笑意的赵驿丞一眼,道:“今天就先这样,明天继续!”
赵驿丞没有应话,只是面带笑意轻轻点了点头,而后林希随亲随来到府衙,府衙中似有些安静,这不是安静,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阴冷诡谲,堂上坐着一位似有些年长的老者,身穿官服,堂下除了谭知府陆同知襄萍苏青谭若涵他们以外,还有萧员外也在其中。
看这架势,那老者身份好像十分的高,陆同知谭知府二人似有些惧怕,空气中弥漫着微微诡意,这时,堂上老者开口道:“林希!见到当朝吏部尚书左侍郎还不下跪!”
哦,原来他是吏部尚书左侍郎,甚,自己不是吩咐过萧员外想办法将书信撤回嘛,怎么他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抬眸凝了一眼萧员外,萧员外虽是一副看戏作态,但眸里似乎也有些紧张,看样子他或许也不知道。
“我为何要跪?”
“林希,莫胡闹!”
陆同知小心轻声点了点林希,林希却不以为然,道:“我跪天跪地跪父母,但我就是不跪陌生人!”
“好一张伶牙俐口”,萧侍郎道:“要不是谭知府派人捎信给老夫,老夫还不知道我这南昌府还有你这等黄口小儿!”
甚,原来是谭知府给萧侍郎送的书信,这是怎么回事,可他为何要将情况告知给萧侍郎呢?
这时,谭知府拱手道:“望大人息怒,林希也只是为府衙查案,这才行事鲁莽了些!”
“是啊!是啊!”一侧的陆同知也跟着附和,道。
“鲁莽了些?”萧侍郎道:“恐怕不止是鲁莽了罢,而且还是一个毛头小子,不识规矩的那种!”
一时怼得二人哑口无言,紧埋着头,一来就说自己黄口小儿,毛头小子,还不识规矩,他这是要打压自己啊,林希道:“我识不识规矩,那得分人,你一个长辈都不识规矩,所以对于你我觉得没必要识规矩!”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萧侍郎,一侧的谭知府陆同知脸色早就幽暗了下来,萧员外也是一副胆颤心惊之色,他清楚自己父亲的为人,也知道林希的厉害,但他到现在都没将督使令牌拿出来,不知道他要做甚,故也不敢插嘴。
“来人啊!将这黄口小儿押入大牢!”
萧侍郎的命令没人不敢听,谭知府陆同知虽有心想要劝嘱,但为时已晚,林希已被捕快羁押,一侧的襄萍苏青想要出手相救,但被林希止住,面朝萧员外使了个眼色,任由捕快将他押入大牢。
“没想到神断也被关进大牢来了,真是可喜可贺啊!”一天连见两次林希,只不过这次他却是被捕快押进来的,赵驿丞笑道。
“我是自愿的!”赵驿丞显然这是要落井下石,林希笑道:“不出三日,我必定会出去的!”
“都到了这份上,神断还能悠然,是我输了!”
“你本来就是输者!”
语罢,便抬腿上了牢床安然入睡,傍晚,萧侍郎亲自来了大牢审讯林希,与其说是审讯,不如叫做问话,而且身侧并没有一人陪同,就连狱卒都被支出了牢房,没有人知道二人在里头说些甚,也不知道林希怎么样了。
林希被押入大牢,襄萍苏青十分不安,以往都是他送别人进大牢,没想到今日因为莽撞反倒被押入大牢,一时之间,二人不知道怎么办了,有想过劫狱却被陆同知止住,整个府邸屋子里好像安静了许多,以往都是他带头在府里热闹热闹,如今他被关在大牢中,谭若涵尽有些不习惯。
这天夜里,大牢除了往常一样枯燥冷清污浊之外,还似有一股凉意,窗外的风呼呼的刮,林希就这么披着破被褥安然的躺在牢床上面。
不知现在是半夜何时了,大牢门口处似有些热闹,隐隐有刀剑碰撞的声音传进牢门里,赵驿丞伍长老先行醒来,脸色除了有些担忧,也似乎在期盼着甚,抓着牢门使劲儿往大牢门口处凝,却甚也看不到。
打斗了半晌,大牢门口方向似乎停了,一切又恢复往日的宁静,赵驿丞伍长老脸色又一转失望的坐下了。
果不其然,还没到三日,林希就被放了出来,萧侍郎不仅有些不甘,而且自己向朝廷写了封奏折,其他人也极为不解,但林希确实是被安然无恙的放了出来。
“谭知府失望了?”
为林希接风的有陆同知襄萍苏青谭若涵还有谭知府萧侍郎,谭知府脸色显然有些不自然,干道:“林希,你说笑了,你能出来那是极好的。”
“是吗?”林希疑道:“可我怎么感觉,你并不希望我出来?”
“喂!你怎么跟我爹说话呢?”一侧的谭若涵淬道:“要不是我爹这两天替你求情,你到现在还关在大牢里呢!”
“哦,是吗?”林希道:“可我怎么感觉你爹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