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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大哥,黄大姐,不用,今晚上是我的责任,处理不当,才使你们失去儿子、儿媳妇啊,对不住,对不住啊!”接生婆说着说着,开始弯腰鞠躬。‘
“不怪你,不怪你,不需自责,这是命啊!何大妹子,你回家休息吧,忙了一晚上,辛苦了!”廖老太爷心如刀绞的说着。
廖老太婆呆呆的注视着死去的儿子儿媳妇,双目毫无神采。儿子儿媳妇的离世,她好像被掏空了灵魂一样。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再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一屋子的人,跟着她老人家沉默不语。
接生婆,抱着婴儿,叫着:“她二伯母,来、你抱着,我去收拾药箱。”
“好的,让我来抱,你快回去,辛苦了!”张小英说着,伸手去抱着小婴儿。
“廖大哥,黄大姐,对不起,我走了,节哀顺变吧!”
“嗯、好。”廖老太爷说着,起身走进厨房,拿着煤油灯,用火柴划燃点亮后,走到门口,“何大妹子,下雨路滑,走路慢点,国民你去送送你何姨,你顺便带上煤油灯。”
“好的。”廖国民接过他手中的煤油灯,叫着:“何姨,药箱给我提着。”
“那好,国民你拿着,我来撑伞。”
“好的。”廖国民手提药箱,右手撑伞,俩个人一前一后的朝接生婆的家走去。
黄云花,张小英两妯娌陪着廖老太婆在昏暗的屋内一起守着廖国华,杨小红。
廖老太爷伤心的从张小英手上接过可怜的宝宝,“来爷爷抱,去睡觉啦。”他忍着泪水,走出房间,来到了旁边的房间。
再说廖国全提着煤油灯,走在秋夜的土路上,天高露浓,没有清冷的月光,是那么幽黯,没有银河的繁星在天空挂起,只有茂密无边的棉花地、玉米地、谷子地里,此唱彼应地响着秋虫的唧令声,蝈蝈也偶然加上几声伴奏,吹地翁像断断续续吹着寒茄。水冬瓜树在路边静静地看着廖国全这么晚还在蜿蜒的土公路上走着。
在廖国全心中有事,走起路来,像风一样走的那么快。
走到廖国珍家门口时,已经凌晨的两点左右,“咚咚咚咚”的边敲着门,边喊道:“大姐、大姐,大姐夫、大姐夫快开门,快开门呀!”
廖竖起耳朵听着,嘴里“嘀咕”着:“是谁呀?”廖国珍用脚蹬了一下刘明伟,“老头子,快起来,门外有人喊我们,究竟是谁?”
刘明伟不高兴的说,“深更半夜的都不让人睡觉,哎,真是的。”
廖国珍生气道:“你起不起来,不起来,我起来了。”
“好,好好,我起来,我去开门,还不行吗?”刘明伟边穿衣裤边不耐烦的说着。
刘明伟走出了房间,走过院子,伸手去开龙门,门“吱”一声开了,他在黑夜里才看清,“大舅子你这怎么了,下这么大的雨,大半夜的走这么远的路,有什么事吗?”
“我……我……我小弟媳……他……走……走了。”廖国全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急……急……急死人了,我都说不清楚了,唉!”
“大舅子你说小弟媳走哪去了?”
“走……走,哦,对了,生孩子生死了。”
“啊,什么、什么意思?生孩子啊!”刘明伟终于明白,立即转身喊着:“老婆子,快起来,快起来,你、你小弟媳妇死了。”
廖国珍从床上一蹦而起,顺手抓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直接冲到门外,“什么意思,国全、国全,怎么了,这怎么了?小弟媳妇她怎么了?”
廖国全走上前去,叫着:“大姐、大姐,你慢点啊!”
刘明伟,廖国珍站在院子门口,着急的等侍大舅子开口。
“大姐,大姐夫,小弟媳妇,杨小红生宝宝时,难产死了。”
廖国珍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这……这……咋办啊?”
“唉,我来找大姐,同我去弟媳妇娘家去报丧啊!”
“好,好,快走啊!”廖国珍催促,道:“哦,国全,你换件你姐哥的衣服在走。”
“不用,没淋湿,里面披了一张薄膜胶纸。”
“那快走。”廖国珍再次催促。
三个人各拿一把雨伞提着煤油灯,急急忙忙的朝外婆家走去。
夜,幽静的,微风轻拂而过,秋雨继续下着,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喷嚏,在寂静之中,在天地交接之处正悄悄的迎来黎明。
廖国珍无意间仰望正下雨的天空,漆黑一片,唯有煤油灯,一点亮光,像萤火虫一样闪烁着,给悲伤人探路。她心如乱麻;小红才二十岁呀,怎么就离开了呢?心头一酸,廖国珍的泪水像正在下雨天一样,“哗哗”的流下来。
这个时候,三个人还不知道,小弟国华跟着老婆小红走了,要是知道了,该多难受,该多伤心啊!
走在一坡一坎的泥泞不堪的乡村田埂子上,大家保持沉默,十五分钟后,到了张亚琼家的大门前。
廖国珍急促,道:“张大妹妹,杨大哥,快开门,快开门。”
刘明伟纠正,道:“喊错了,叫亲爷、亲母呀!”
“对、对对,对呀!你看我急得,说话都说不清楚了,唉,习惯了,习惯了。”
廖国民又急促的敲着门:“咚、咚咚咚”的敲着。
杨明书听见有人在喊,赶紧的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吱”一声门开了,“廖大姐,哦,习惯了,对了,这么晚,你们来又什么急事吗?”
廖国珍心情沉重的说,“我们进……进……进屋在说。”
正在这时,张亚琼提着煤油灯走出来,“哈哈,你们来报喜的吗?小红生宝宝了吗?生女儿还是儿子?”
三人,个个心里难受伤心,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张亚琼觉得不对,着急的问:“你们怎么不说话呀?发生什么事?快说呀!”
“我、我们……来……来……报……”廖国珍揉揉眼睛,泪水止不住的掉下来,说不下去……
“廖大姐,怎么了,快说话?急死我了。”张亚琼在黑暗的院子里踱起脚来了。
廖国全流着泪,支支吾吾:“小弟媳妇……她……她……她……唉!”
“究竟怎么回事?唉,真急死我啦!”
“小红她……小红……她难产走了,我们也无法预料,说走就走啊?”廖国全硬着头皮眼泪汪汪的一口气说完。
杨明书,张亚琼俩口子,听到女儿的消息,悲恸欲绝。脑子“嗡嗡”一声,一下子倒在地上,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