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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我就不能来关心你么!”
元嫚美眸含嗔,玉手狠狠拧了一把。
秦墨好悬没疼的蹦起来,赶忙将她魔爪从被窝里拽出去,哭笑不得道:“你这关心方式甚是另类,想让我伤上加伤怎滴?”
元嫚自知理亏,也不再磨害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玉瓶,倒出些油膏在手心里揉匀,再次伸进被窝里,给他揉按伤处。
倒是难得的温柔!
秦墨屁股上的鞭伤,其实并不严重。
毕竟元嫚力气有限,打的时候也不会像军法官那般,照死了下狠手。
若当真严重,他怎能安稳参加后续宴饮?
“对了,我得了几颗珍珠,甚是圆润璀璨,回头制成耳饰赠你。”
秦墨安稳趴着,享受大秦长公主的揉按,油膏抹在皮肤上,凉飕飕的倒也受用。
元嫚愣了愣,抿着红唇轻轻应声:“嗯。”
秦墨能在身处险境时,还惦记着她,也算不枉她牵肠挂肚一场。
“往后切莫再以身犯险了,多为谒者虞想想!”
“你可知,这些日子寻得不你,最心忧如焚的不是父皇,也不是战战兢兢的文武百官,而是谒者虞。”
“她得知你被逆贼掳到海上,一个人便出了海来寻你,是公孙业求告父皇,才派艨艟战舰拦住她……”
元嫚幽幽说着,秦墨静静听着。
这确实是虞姬能干出的事儿,小妞虽爱慕虚荣,整个一拜金女做派,但心中却有着不可言喻的刚强!
“你呢?”
秦墨突然开口询问,道:“别只说那小妞,你呢?”
元嫚被问住了,默然片刻才恍惚道:“我……我实不想再背负家国之责,彼时真是心如死灰。”
秦墨一惊:“你不会想为我殉情吧?”
元嫚顿时翻白眼,轻轻揉按的玉手,再次变成掐拧:“你可真是自恋,额堂堂大秦长公主,离了你不能活怎滴?”
“若当真找不回你,我大不了奏请父皇,此生守看皇陵,也可寻个清静!”
秦墨呲牙咧嘴,再次将她手拽开道:“撒手……怪不得你上杆子勾搭我……原来拿我当成你逃脱责任的工具人……”
元嫚嘿然:“你不也乐在其中么?让我看看揉了半天,你是否起了歪心思!”
说着,便去掀秦墨的被褥,俨然又是当初那副浪荡之态。
秦墨耳力超群,隐隐听到帐篷外面,有轻盈的女子脚步声响起,便道:“别闹,她们俩回来了。”
可元嫚却是不信,继续得寸进尺道:“帐外有我侍从守着,谁也进不来……快让我康康,不许躲……”
呼啦——
帐帘掀开,吕雉端着茶壶迈步而入,但等看清帐篷内的荒唐,不禁美眸瞪圆,红唇也张大,直接陷入呆滞。
元嫚大囧,赶忙缩回伸进被褥里的魔爪。
她虽经常逗弄秦墨,两人暗地里玩花活,却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抓个现行。
长公主的颜面,实在有些挂不住!
“嗯,我先告辞了。”
元嫚整了整凌乱的衣衫,忙不迭逃出帐篷。
吕雉蓦然回神,看了看坦然自若的秦墨,又看了看羞遁而走的元嫚,结巴道:“君子……长公主……你……你们不是……”
秦墨盖好被褥,随口道:“别瞎打听,就当没看见,尤其不要告诉虞姬!”
吕雉张口结舌,只觉三观碎了一地,整个人都不好了。
毕竟,她可是认定了秦墨是始皇帝的私生子,而元嫚与秦墨是兄妹呢,最起码也是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而刚才那荒唐一幕,简直……妈耶,上层贵族圈子也太特么乱了!
……
与此同时,逃出帐篷的元嫚,正好遇到提着一桶热水回来的虞姬,两人险些撞个满怀。
“长公主,是来见君子吗?怎这般快就走了!”虞姬疑惑道。
元嫚做贼心虚啊,看到她就更心虚了,强自镇定道:“秦相已然睡下,我改日再拜访。”
虞姬不疑有他:“唔,那便恭送长公主。”
元嫚在恭送声中快步而去,走出一段距离后,终于遇见了自己的侍从仆妇,羞怒道:“你跑哪去了?”
仆妇讪然:“仆肠胃弱,克化不了鱼鲜,方才腹中难受,去如厕了。”
元嫚无奈,也不好责罚她,想到方才的被抓现行的场面,窘迫羞恼之余,却是……莫名的打了个激灵……似乎被人发现……比偷偷摸摸更有罪恶感……
……
……
次日,清晨。
秦墨早早起床,一番洗漱后,向魂不守舍的吕雉道:“你去通知张良等人,让他们和九族部众,以及五千战俘,都做好准备。”
“晚些,陛下会召见或巡视他们。”
“啊?哦哦,知道了!”
吕雉愣愣点头,起身逃也似的出了帐篷。
虞姬看着她背影消失在帐外,奇怪道:“君子,她怎么了?自昨夜泡茶回来,便这般古里古怪的?”
“看到了不该看的。”秦墨随口道。
虞姬恍然点头,她大抵以为,秦墨口中的不该看的,是吕雉昨夜撞鬼了,便道:“仆还以为,她是怕仆不接纳她?”
秦墨愣了愣:“你接纳她做甚?赶紧将她送回家,让之与家人团聚才是正理!”
虞姬桃花眸微眯,撇着红唇道:“君子最爱熟妇,难道不曾受用过这妇人?”
秦墨:“……”
秦墨很忧伤,无奈道:“连你也信那些流言蜚语吗?我爱不爱熟妇,你难道不知?”
“再说,这位吕小娘只是长相成熟,其实也就比你大三岁,更不是什么已婚妇人,莫要诋毁人家女子的清誉!”
虞姬听得愕然,半晌才又幽幽道:“纵然不是熟妇,她也无甚清誉了,君子受人贴身服侍,难道还想送走了之?”
话糙理不糙,秦墨哑口无言。
确实不能不管,朝夕相处共患难的贴心人,咋说也不能便宜刘季那个老氓流……
“那便不送回,先给其家中送个信报平安,正好越人诸部信服她,我还需仰仗。”
秦墨很霸气的一句决定了吕雉未来命运,然后起身道:“我去面见陛下,你再睡会吧。”
说罢,起身出了帐篷。
公孙业和孙子孙女已经起床,正在给小犀牛喂食。
俩娃子见秦墨出来,便扑上来缠着他玩,一左一右抱着腿不撒手。
孩童虽懵懂,但也最是有灵,知道跟谁亲。
秦墨拦住要呵斥的公孙业,一手一个将俩娃子抱起,走向毗邻的皇帝御帐。
小犀牛眼看俩小主人被抱走,也顾不得吃食了,哞哞叫着慢跑跟上。
……
御帐中,嬴政早已经起床,正和扶苏一起,吃着早食批阅竹简。
父子俩勤奋的模样,能让某人汗颜死!
当然,某人并不知汗颜为何物!
“爱卿来了,可吃早食了?”
“未食。”
“那便同食!”
嬴政向旁边指了指。
赵高立即在那处布置案几,盛了两腕鱼粥和一些开胃小菜。
秦墨道谢,抱着俩娃子坐下,自己吃一碗,俩娃子吃一碗,小犀牛干看着……
“陛下,稍后臣会同军中匠人打制玄鸟金龙甲,陛下穿上在越人诸部前露一面,当可确立天帝之名。”
秦墨边吃边道:“但不知,陛下接下来作何打算?”
这确实是个问题,嬴政出海是为了寻找他,如今已然找到,该考虑是否回归秦地了。
嬴政收起竹简,沉吟向身旁侍立的赵高问道:“附近可有河道通往楚地?”
御驾离开关中之前,朝廷已经在为南征百越做准备。
百越之地的山川地理,更早在平灭六国之后,嬴政已然派遣商旅间谍,摸的清清楚楚制成舆图。
赵高赶忙找出一副超大绢布舆图展开观看,半晌答道:“回陛下,北方五十里处有河道通往楚地。”
“只是,这舆图上无法看出河道窄宽深浅,臣实不知能否容纳御舰通过,还需派兵探查一番。”
嬴政摆手:“不需容纳御舰通过,能容小型战舰通过便可。”
“朕要在此坐镇,命小型战舰往来沟通内外,将急需处置之事务送来此地!”
“喏。”
赵高揖手领命,将舆图收起放好,出帐篷去传诏令。
秦墨见嬴政心意已决,也懒得劝说什么,毕竟有嬴政亲自坐镇,是利于接下来行事的。
“陛下检阅越人之后,臣会带领他们迁进内陆,陛下则可率大军,移驻附近山中为策应。”
“最好,让军卒开垦田亩,种植番薯粮米,实现自给自足。”
“至于海上那些艨艟巨舰,可寻一处避风港建造船坞,在从楚地运来船匠,将之尽数改造一番,适宜海上航行为佳。”
秦墨提议道。
嬴政颔首:“爱卿思虑周全,便照此办理。”
他说着顿了顿,又不放心道:“太子与卿一道行事,片刻不得分离。”
显然,他这是不放心秦墨,怕他在搞出什么幺蛾子,所以派扶苏看住他。
而且也有利于培养两人的君臣默契。
秦墨与扶苏也算老搭档了,自然没有什么可说的,两人齐齐揖手领命:“喏!”
……
稍后,秦墨和俩娃子蹭一顿早食,从御帐出来,扶苏也顶盔贯甲牵着小犀牛,与三人同行。
四人一牛直奔随军匠人处。
大军出行,铠甲兵器,包括马蹄铁什么的,都需要时常修理,军中是少不了匠人的,比军医还重要。
“有没有现成的铠甲?”
秦墨来到叮叮当当的匠人营地,找到少府佐官直奔主题问道。
少府佐官见是秦墨与扶苏亲至,自是诚惶诚恐,立即答道:“有!”
“那便有劳佐官,召集全部匠人,拆解甲片重新制磨一番,照着我身上这幅铠甲改造。”
“另外,甲片全部鎏金,做好之后,再以错银镂空法,在铠甲上做出玄鸟团龙图案。”
“图样我现在就画,你们现在便改制甲片!”
秦墨一边嘱咐那少府佐官,一边从燃烧的火炉旁捡起一块木炭,直接开始在绢帕上涂画。
他的画技,其实上不得台面,完全是小时候,上课无聊画小人的水平,画出来的东西,多多少少带点萌系卡通的意思……
不过,也足够了!
这时代的图案,都是古拙质朴为美,偶尔来点卡通萌系的,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视觉冲击。
秦墨先画了玄鸟团纹,然后又画了金龙团纹,最后画了两幅铠甲效果图,一正面一反面。
“照此制作,有难度吗?”
秦墨把绢布图样递给身旁等待的少府佐官,问道。
少府佐官仔细看了片刻,黑木炭画出的图样,自然是一片黑色。
不过,看着效果图已经不难想象出铠甲成品的效果了!
“集合全部匠人之力,倒也不是难事,下午时分应当能制作出来。”少府佐官言之凿凿道。
秦墨毫不吝啬的画大饼道:“那就开干,陛下若穿着欢喜,少不了尔等封赏。”
“喏!”
少府佐官揖手领命,屁颠颠而去。
扶苏在旁边看的眼热,压低声音道:“秦相,能否为我也造一副,不要父皇那般的华丽,似秦相这般的亮银甲便可。”
“日后,我与秦相一道行事,统领那些越人部族,也好得到他们的尊奉!”
秦墨莞尔,看了看他身上的秦军制式将领铠甲,笑道:“是这个道理,待为陛下制造好金甲,便让匠人们拆几套铠甲,将甲片磨制改造一番,为太子也造一副银甲。”
扶苏心满意足,揖手道谢。
说实在的,秦墨这一身骚包的银甲,他在关中时便惦记多时了。
只是他性情不喜铺张,故而未让匠人打制,现在能趁机捞上一副,总算是圆了梦!
……
……
上百名大秦匠人齐心合力,而且是以流水作业法做事,速度是非常恐怖的。
一套宋明样式的团纹金甲,以肉眼的速度,迅速改制成形!
最后成品制出,甚至没有到下午,中午便好了。
四人抱着金甲,回到御帐,找到和百官批阅竹简的嬴政,让他立即试穿,不合适再改。
秦墨和扶苏亲自为嬴政穿甲,勒紧束甲丝绦道:“去帐外阳光下,金甲才更耀眼。”
嬴政有些羞耻,又有些兴奋,在百官的拥簇下,出帐试看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