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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是一个小害人精。
他是私生子，一直连累麻麻过不上好日子，单亲母亲带着他过日子比谁都辛苦，总有人偷偷议论说“那个叫苏梨的女娃算是被糟蹋了，未婚带着一个私生子以后应该嫁不掉啦。”
“可不是嘛？哪怕能嫁掉应该也是二婚老男人了吧？如果不带那个拖油瓶可能还有机会过好日子。”
“这不是应该吧？听说以前坐过牢的，还未婚生子，除了皮相好看，能是什么好女孩？”
“……”
在没有遇到他粑粑以前，他和麻麻住在小小破旧的小区里，每次去上幼儿园都能够听到这些议论声。
他是一个害人精。
现在他也害了麻麻，让麻麻身体变得这么糟糕，只能在医院里打保胎针，还有可能害了她肚子里的女宝宝被牵连。
封辞夜想要说什么，最终只是伸手摸了摸团子的脑袋，应了一句：“好。”
*
眼前是一片漆黑，她看得并不真切，是那朦朦胧胧的黑色。
苏梨嘤叮了一声，输液的那只手下意识地去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刚才……她好像晕了过去？
“你醒了？”耳畔传来封怀瑾急切的声音，朝她涌过来。
苏梨有气无力，虚弱地抬手揉了揉眼睛，嗓音软绵：“开灯，我想喝水。”
病房内倏地变得冷寂起来。
苏梨心里正惊，突然发现一个温热的玻璃杯已经触碰到她发白的唇边。
玻璃水杯里的热水扑在玻璃杯沿上有热气朝她面上拂去。
“喝吧。”她能够感受到封怀瑾的手臂轻轻环在她腰上，他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非常近。
苏梨干涩的唇瞬间抿在了一起，身体轻轻颤抖了起来。
“你……你没开灯？”
封怀瑾嗓音平静，听不出任何的喜悲：“嗯，没开。”
苏梨的鼻子一瞬间便酸涩了起来，她一下子把头埋进了自己的双膝之间，声音哽咽了起来：“你骗我！”
她失明了。
在现在这个社会，哪个高中生不或多或少近视一把？
作为崇华高中拿到高考状元的一枚学霸来说，苏梨还有些小得意。高考结束后，她的视力都一直保持在5.0以上，眼镜这东西更是与她压根不搭边儿。
如今，她眼睛看不到了。
她不知道这失明会持续多久，是不是跟之前一样，一天就一两个小时的看不清楚，还是说这个时间会越来越长？
而且……封怀瑾知道了。
苏梨猛然想起什么，反手便要去抓封怀瑾的袖子。手掌在空中无意识地扫过，手背被烫了一下，惊得她缩回手来。
“好烫！”
她好像打翻了封怀瑾手里的水杯……
苏梨另一只手在被褥上摸了摸，果然那被子都被热水浸湿了。
没有了视力，她和一个瞎子有什么区别？
“苏梨，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怀孕了，又眼睛出毛病，我就舍不得收拾你！”
头顶传来封怀瑾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
下一瞬，人已经被他打横抱了起来，快速朝病房内配备的洗手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