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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为了阻止自己，不惜自我拆穿最大秘密的主角受陈然，燕长歌一时之间有些复杂难言。
这估计是，他最没能摸准的一次主角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判断，他以为陈然会因为他的出现，嫉妒，不甘，甚至心态渐渐失衡，对他做出某种针对性的举动来。
可是，这个主角受居然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他居然喜欢上了他？
一个受，喜欢上了一个受……
同性中的同性，了解一下。
虽然，并没有谁规定他燕长歌一定是受，可至少，陈然在原剧情，那是妥妥的受。
看来，燕长歌摸了摸下巴，他燕长歌果然还是攻气满满的嘛，连主角受都在不经意之间撩跑偏了。
“陈然，谢谢你。”
陈然诚意满满，燕长歌当然也不好意思再摆幌子了，他郑重地表示了感谢，才又加了一句，“但是这一趟，我必须去。而且只有去了，回来才能肆无忌惮地跟方竞算账！”
陈然一急，“可是，那是进阶丧尸群啊！他就是想让你去送死！既然迟早都要翻脸，你还不如现在就跟他翻脸，说不定还有夺得一席之地的机会，为什么非要跑容城这一趟！”
陈然对此很不理解。
燕长歌凉笑一声，“因为我需要一个机会。”
一个扬名立万，站稳脚跟，还能把方竞光吓就能吓破胆的机会。
“可是……”
“没有可是。”
陈然还想再劝时，他身后厨房的门忽然打开了，凌庄端着一碗香气扑鼻的鸡汤走了出来，不冷不淡地看了陈然一眼，“你要留下来喝汤吗？”
这听起来是邀请，可只要陈然不傻，就能听得出他这是送客的意思了。
“不，不了。”
陈然干笑了一下，识趣地站了起来，转身想走，却还是忍不住欲言又止地看了燕长歌一眼。
他想再劝，可那两个人的眉眼交融的气氛，让他几乎想要窒息。
不劝，可他真的很放心不下……
就算明知道燕长歌已经不可能跟他有什么发展，可那毕竟是他渴望崇拜且在意关怀的人，他不希望他出任何事。
但那又怎样呢？
他终究是个外人。
…
“只要燕长歌一离开，你们就悄悄把他妹妹燕晴给我带到这里来。”
方竞满脸算计之色，“切记，暂时不要惊动凌教授。”
燕长歌啊燕长歌，你就安安心心去死吧！
就算你真的那么命大，捡回半条命来，到时候燕晴已经被我控制在手里，你也依旧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回，回方首领，我正要跟您汇报，刚刚接到门岗回复的信儿，燕晴她，她跟燕长歌一起去容城了！”
方竞一愣，“什么？他把燕晴也带去了？”
这个任务，他可是指明了让燕长歌带两个搬运电机的人员去，原本以为他肯定不会带燕晴一个女孩子的，没想到，他居然把燕晴也带去了？
不过，这样倒更省功夫了！
毕竟只要不是他命大到离谱，那样的任务，就很有可能跟他的妹妹，一起死在容城了！
方竞心中满意又期待，整个姿态都变得闲适了起来，他转身，在椅子上放松地坐了下来，“让人去把凌教授喊，不，请过来。”
他昨天已经找沈云清来问过了。
已经从沈云清的嘴里确定，凌庄居然真的研究出了可以让普通人获得强大力量的药水。
虽然目前的成效，还比不上真正的异能者，但已经是足以引起无数没有觉醒异能的人，趋之若鹜的东西了。
而且，方竞现在最关心的事，并不是那个药水能不能被他控制在自己手里，而是凌庄既然能够研制出让普通人爆发力量的药水，那是不是也有希望，能够研制出让本身就觉醒异能的异能者，异能变得更加强大的药水？
之前他侄子方耿的事也好，药水的事也好，他都压着没有找凌庄来问，只不过就是顾忌着跟他关系不错的燕长歌。
现在，唯一跟他有点关系的燕长歌已经被他支出去了，凌庄自己又没有觉醒异能，完全没有任何耍花招的余地。
“好的，方首领，我这就去。”
…
“请我？请我做什么？”
凌庄慢条斯理地划开了解剖台上，那只异变老鼠的喉咙，听到实验室里沈云清传进来的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燕长歌现在应该已经出了基地了，看来，是燕长歌的离开，给了方竞一种可以对他这个教授施压了的错觉啊～
啧，这可不好。
这不是意味着，在外人眼里，他是个要靠燕长歌当保护伞的软饭攻吗。
这不好，这很不好。
“我也不知道，”沈云清摇了摇头，“是外面有人来找您，我知道您不让闲杂人等进实验室，就替他传了个话。”
“嗯。”
凌庄转身，将解剖刀正正放在了沈云清捧过来的托盘里，“告诉他，我换好衣服，就去。”
…
“哥，我们这是要去做什么任务？你怎么一声不吭，拉上我就走？”
燕长歌的越野车已经缓缓离开了A市基地好一段距离，直奔容城方向去了，坐在副驾驶的燕晴，看着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燕长歌，才忍不住问了一句。
后排座椅上还有两个人，可她看得出来，那两个人明明连异能都没有！
什么样的任务，需要带两个没有异能的累赘去进行？
燕晴很不理解。
燕长歌扬了扬唇，“去野餐。”
燕晴一愣，“哎！？”
野，野餐？
“对啊。运点儿发电设备，顺便野个餐。”
后面两个没有异能的人，按照方竞的说法，是跟着帮他搬东西的劳力工，但说白了，就是方竞安排来跟他一起送死的。
所以燕长歌毫不避讳地嘲讽道，“用方首领的意思来形容，就是容城安全得很，去搬点东西，不需要全是异能者，何况我这么高的异能值，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呵，方竞是以为捧他一句，他就会被成功激将，然后一头莽进去。
事实的确是他会因为方竞的话走这一趟，可是不是送死，那就完全不是方竞可以想象的了。
A市基地和容城距离并不远，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燕长歌的越野车，就缓缓进入了容城的地盘儿。
可就在他的车轱辘刚踏进容城不到几分钟，潜伏在寂静之下的丧尸，就好像嗅到了什么猎物的气息一样，忽然动了起来！
而燕长歌，早在离开A市基地往容城来的时候，就刻意把自己身上独属于丧尸皇的气息隐藏了起来。
此时包括他在内的一车四个人，对于容城的丧尸来说，全都是再明显不过的攻击对象！
“哥！丧尸！！”
看到忽然从街道两旁冲出来的丧尸，燕晴吓得直接死死抓住了车门的把手，整个身体都条件反射般靠向了燕长歌的方向！
“不只是丧尸！还是二阶丧尸！”
“二，二阶丧尸！？”
后面两个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可是一点儿异能都没有啊！
而街道上，扑出来的却不止一只两只，而且接连不断的有丧尸扑了出来！
几乎全是二阶丧尸！
燕长歌嗤笑一声，眼看着最先扑出来的丧尸已经朝着车头冲了过来，快速扫了一眼后排后排两个人，“你们谁会开车！？”
“我，我我……”
后面一个人吓得哆哆嗦嗦，脸色惨白的厉害，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哥！我会开！”
燕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喊了出来！
“好！”
燕长歌猛地将方向盘打了个转，越野车的车身巨大的力道将堪堪扑到近前的丧尸扫开了一下，调转了车头！
燕长歌迅速开了车门，下车的瞬间，手臂一伸，就把副驾驶的燕晴一拉，扯到了驾驶室来，“开车！往回走！不要停！”
说罢，也不等燕晴反应过来，就砰地一下跳下了车，把车门重重摔上了！
“哥！！”
反应过来的燕晴，脸色猛然一变，下意识地要去打开车门，却奇怪的发现，车门外面好像被什么东西别死了一样，怎么都拉不开了！
而短短一瞬间，周围的那些刚刚被车摆尾的力道扫开几步的进阶丧尸，已经再次朝着他们涌了商上来！
而且已经有很多的进阶丧尸，几乎成包围状，将这辆车四面八方都包围了起来！
车子里的人还好，可想而知，刚下车的燕长歌，更加成为了它们眼中一块肥肉。
五六只进阶丧尸，一瞬间就朝着燕长歌头顶齐齐撕了过去！
“哥！”
燕晴当场目眦具裂，急地用力晃了晃车门，连燕长歌说的那句开车，也完全忘记了。
然而就在下一瞬，她看到一道银光平地而起！
燕长歌手里凭空多了一把银剑，银剑一出，便带着崩天裂地一样的气势，瞬间就斩开了两只丧尸的头颅，另一只手精准地一抓，就把飞跳出来的两颗晶核稳稳攥进了手里！
身体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借由这两只丧尸倒地的空隙，轻松避开了其他几只丧尸的围堵。
“开车！”
燕长歌见燕晴不肯加速，冲她喊道，“我会替你开路断后，否则这辆车走不掉！别犹豫！狠踩油门，给我开！！”
“哥！你上来啊！”
燕晴都快急哭了。
燕长歌迅速地又斩落了堵住车头的几只丧尸，迫声道，“我上去，包括这辆车，只会谁都走不掉！燕晴，别逼我骂你！”
燕晴脸色白了一下，狠狠咬了咬牙，闭了闭眼，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燕长歌手握长剑，精准地斩杀着试图扒车而上的丧尸，以一种旋飞的蝴蝶一样的姿态，在丧尸群中来回斩杀，以一己之力为越野车的冲出，夺出了一条残尸遍地的路。
可他自己，也被越来越多压上来的进阶丧尸，淹没在了一片混乱之中。
燕晴终于回过神儿来去看一眼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了任何东西的影子。
她才惊觉自己已经一路冲出了容城。
“哥，哥，不行！”
她握紧了方向盘，当即就想掉头回去。
可这个时候，之前还吓得回不过神儿来的后排两个人，却齐齐拦住了她，“不能回去！回去我们都会死的！”
“可是我哥还在那里！”燕晴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我们帮不上他！”
这时候这两个人倒显得理智起来了，“我们两个没异能，回去只是白白送死！你也是！那可是一群的进阶丧尸！也许他命大，会自己活着回来！就算要救他，我们这样直接回去也没用！还不如赶紧回A市基地，多找一些强大的异能者来，说不定还有希望！”
“对，对！找帮手！”
燕晴深呼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而此时的容城。
当那辆越野车驶离燕长歌的视线时，他的动作却戛然而止。
无形的威压直接释放了出去。
刚才还疯狂扑向他的丧尸群，此时却好像被人突然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带着畏惧的颤抖停下了所有攻击。
大概顿了三秒，忽然齐齐响起一阵低吼，齐刷刷冲着燕长歌跪了一地，那叫一个壮观。
燕长歌站立在这丧尸群中央，衬着他妖冶魔魅的面庞，俨然像极了一个无冕之王，“你们就呆在容城，最好潜伏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逼近A市基地。但是一旦我哪日号召你们，你们就立马给我卷上去，明白吗？”
“吼——”
燕长歌扑了扑手，就这么抬腿踢开了脚边的几只丧尸，从空间取出了一块布扑好，直接席地而坐，煞有其事地拿出了吃的喝的摆上了，“说好的野餐，不能白来一趟啊。”
…
“方首领找我有什么事？”
A市基地，凌庄慢慢腾腾地结束了解剖，又换了一件新的白大褂，却根本分辨不出来到底跟之前的白大褂有什么区别的衣服走进方竞的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之前方竞的人去请他的快一个小时之后了。
一进门，就看到了方竞那张已经等的不耐烦的脸。
凌庄的表情却异常淡定，依旧是那副如同刻在脸上一样的温和却又透着疏离的微笑表情。
这让方竞摆的脸色，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对方就好像完全接收不到他的不满一样。
果然是实验室里的呆子。
连点儿最基本的看人脸色的能力都没有。
方竞心中暗嘲了一声。
难不成这也是他之前敢对他侄子方耿下阴手的原因？
他根本不知道什么人该得罪，什么不该得罪吧。
“凌教授。”
方竞先是摆足了架子，“你对方耿做了什么？他是我的侄子，亲侄子，这件事，应该不会在你动手之前，没有人提醒你吧？”
他那个侄子他了解。
平时就没少仗着跟他的关系，去炫耀的。
他之前碰到肖劲峰凌庄等人，就算别人不说，他自己也一定会把自己是他这个A市基地首领的侄子的身份报出来的。
更何况，回来的青云小队队长陈平，还明确说了，当时方耿的确说过这种话。
可凌庄居然还是对他动手了！
他是真不怕来到A市基地吃瘪啊！
弄疯了他的侄子，还跟没事儿人一样跑到他的地盘来混饭吃，这简直是打他的脸！
凌庄优雅地点了点头，“嗯，他说了。”
方竞简直要被他淡定的表情气笑了，“那你还敢对他下手？凌教授，我还说你是胆大包天呢，还是太过愚蠢，想不通这样做的后果呢？”
凌庄温和地扬了扬唇，秋霜一样的眸光透过镜片儿缓缓朝着方竞看了过来，“那非要二选一的话，那大概就是，我胆大包天吧。”
“什，什么？你说什么！？”
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凌庄竟然会这样回答，方竞着实愣了愣。
凌庄的反应，好像完全脱离了他原本的认知和界定。
他不是不通人情世故或者心性耿直，容不得沙子，不懂得低头。
他这是明知后果，还是故意做了！
这是挑衅，这是蔑视！
可他一个连异能都没有觉醒的教授，哪里来的底气！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或者把你赶出A市基地，任由外面的丧尸，把你生吞活剥！”
意识到凌庄根本就是故意为之的方竞，气的有些忘了原本的“恩威并施”，让凌庄好彻底为他所用的措辞。
“您不是说了，我胆大包天？”
凌庄淡定地拉了一把椅子自己坐下了，脸上甚至依旧挂着亲和的笑容。
而这一幕，却让方竞觉得似曾相识。
他下意识地想了一下，才想起来，之前燕长歌要成立小队，他试图劝阻时，对方也是不给面子不恭敬地进来，拉了把椅子就坐下了。
明明两个人一个倨傲张扬，一个看似温和儒雅，可偏偏都给了他相同的一种气的肝疼的感觉。
“胆大包天的人，怎么会怕什么生吞活剥呢？”
凌庄动作矜持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俨然已经成了他装斯文时的一个标志性动作了，可惜方竞并不能领会到这个小动作的含义。
他看着姿态优雅矜持的凌庄，却只觉得他在强装硬气，想到自己今天叫他过来的真正目的，方竞还是决定压着怒气，把方耿的事先带过去。
“凌教授，不得不说，这件事，我的确很生气。”
方竞也在椅子上坐了，特意放缓了神色看向凌庄，顿了一下才道，“不过，我今天请凌教授过来，并不是为了兴师问罪的。毕竟那件事，的确是我那个侄子冒犯到了凌教授。凌教授又是个难得的人才，我方竞并不是那种小肚鸡肠，公报私仇的人。”
凌庄内心呵笑了一声，面上却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一丝疑惑不解。
方竞这种自作聪明的蠢货，要不是他的宝贝儿还没玩够，他真的恨不得直接把方竞弄个半死不活，免得这蠢东西在他面前碍眼。
看到凌庄诧异不解的表情，方竞接着话头道，“所以，我打算给凌教授一个台阶下，只要凌教授肯把我那个侄子弄好了，再用心研究，为A市基地早日创造奇迹，带来成果，这件事，我完全是可以既往不咎的。”
“成果？方首领想要什么样的成果？”
凌庄听他拐弯抹角，迟迟说不到终点的话，都有点儿替他着急了。
干脆直接迎着他的话接了。
他当然知道方竞为什么想问又没法直接开口。
因为药水的事，是方竞不该“知道”的啊。
不然不是明摆着告诉凌庄，他装了摄像头，或者安插了眼线吗？
虽然，他做的本来就极其愚蠢。
但显然还没蠢到不打自招的地步。
方竞眸色闪了闪，“比如丧尸病毒的疫苗。或者，就算无法在丧尸方面有什么成果，加强我们人类的力量，那也是一个研究方向啊。”
凌庄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对。”
方竞故作思索地想了一下，终于开口道，“比如，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异能者的异能快速提高之类的？凌教授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吧，丧尸的晶核可以让异能者的异能强化。只是效果缓慢。说不定，凌教授可以研究研究晶核的原理，就能找出更加快速有效提高异能的方法呢？”
凌庄微微一笑，“方首领不愧是方首领，思路就是比别人清晰。不错，方首领说的这个思路，我确实也在琢磨。不过，如何增强异能我是不知道，但如何让没有觉醒异能的人，拥有不亚于一般异能者攻击力的力量，我倒是有了点儿眉目。但具体效果以及进一步改进，都还需要时间来观察。”
方竞听到他毫不遮掩地把这些说出来，之前还对他比较强烈的怒火，不由消失了大半，看来这凌庄目前还并没有什么不安分的心思。
他故作惊讶地张了张嘴，“哦？凌教授已经有了成果了？”
凌庄摇了摇头，“效果不能完全确定，还需要不停试验和改进。不过，方首领说的强化异能，我可以保证，会有进展的。”
方竞一喜，“你有把握！？”
凌庄看着他那遮不住的渴望神色，微微眯了眯眼，“有，但是……”
你等不等得到，那就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