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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你那是什么眼神儿？”
燕长歌抬眼看到沈知行那左边写着“质”，右边写着“疑”的目光，习惯性地无可奈何了一下。
记得曾经有个世界，美强惨当时的情况比现在的沈知行还严重，当时的傅啸谨，整个下半身都是瘫痪了的，坐在轮椅上。
当时的傅啸谨，也是像现在的沈知行一样，在最初听到他要治好他时，满脸都是质疑。
沈知行微微摇了摇头，“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安慰我，我说了，都已经过去了。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燕长歌无语地吐了一口气，懒得跟他解释，等会儿回了家，直接拉着人上手得了。
…
“先生，您回来了？”
看到沈知行和燕长歌两个人双双穿着篮球服回来，管家赶紧有眼色的说道，“热水和换洗衣服都已经备好了，两位先生可以随时洗澡休息。”
“嗯。”
沈知行点了点头，“晚餐不用叫我们，我们会自己下来。”
管家王叔顿时心领神会，并且很快在心中得出了这两个人相处时，绝对不能随意去打扰的结论，“好的，先生。”
…
关上了卧室的门，燕长歌却并不急于去冲澡和换衣服，而是反手一把把沈知行按在了座椅上，“别动。”
“嗯？”
沈知行一愣。
却很听话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作。
燕长歌俯身下来，将手掌心轻轻扣在了沈知行的膝盖上。
温热的掌心热度，惹得沈知行心头缭乱了一下，他低头，看向神色格外认真的燕长歌，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你在摸什么？”
不会吧，燕长歌真的要检查他的伤？
可是，一无设备，二无透视，摸骨？中医？
燕长歌没有回答他的话，依旧专注的将掌心覆在他膝盖上，甚至还轻轻闭上了眼。
看到他这副认真的模样，沈知行纵然觉得有些离谱，也不忍心再次开口打扰他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好一会儿，燕长歌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仰头，嘴角带笑地看着沈知行，“这里面的情况，我已经一清二楚了，接下来发生的事，你可能会觉得不可置信，但是，你一定要保持安静和淡定。”
沈知行忍不住一笑，这家伙，怎么还神神秘秘的，他都不好意思说，此时此刻，对方看起来，就跟跳大神的神棍一样。
但是，却又因为是他，沈知行当然不觉得反感，反而还觉得这样的燕长歌格外可爱。
于是他也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不忍心去拂燕长歌那认真的模样，“好，你放心。”
燕长歌再次闭上眼睛，神魂的力量无形中沿着自己的胳膊，手腕，手掌，继而丝丝缕缕地进入了沈知行的膝盖。
一股股轻微刺痛从膝头传来，沈知行陡然睁大了眼睛。
他第一反应，是膝盖被燕长歌捂得太久，麻木了，产生了错觉。
可很快，他就意识到，那并不是错觉！
膝盖真的是无缘无故地，就出现了一种轻微刺痛感！
“你手上，”沈知行的大脑飞快运转，“是不是碰过什么会让我过敏的东西？或者，会让伤疤有反应的东西？”
沈知行能想到的合理解释，只有这些。
“伤疤？”
燕长歌忽然咧嘴一笑，轻轻将覆盖在他膝盖上的手掀开了，“哪有伤疤？”
沈知行一低头，顿时一惊！
平滑干净的膝盖上，那道已经存在了好几年的手术疤痕，居然凭空消失了！！！
而随着燕长歌把手拿开，刚才那种轻微的刺痛感，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这！”
沈知行被惊地好半天说不出话。
这已经不是医学范畴能解释的事了，这是魔法吧！？
还是说，他看上的人，其实是下山的妖精，又或者，下凡的神仙？
“嘘。”
燕长歌将手指在唇上轻轻抵了抵，“淡定。”
沈知行往前一探身，就将他抱了个满怀，“长歌，长歌，你是神仙，对不对？对不对？”
燕长歌轻笑一声，“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神仙，这种鬼话你都说的出来？”
沈知行还从震惊中有点儿没回神儿，“那你怎么会，只是把手扣在我膝盖上，那道疤就不见了？”
这一定是个神仙！
顾丰阑他岂止是有眼无珠！？
他这是把什么天神下凡的人，当成了他沈知行的所谓替身？
自己恐怕，做燕长歌的影子，也远远不配。
燕长歌歪了歪头，“法术。”
沈知行：“…还说你不是神仙！”
“嗐，严格来讲，我还没成仙，”燕长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虽然飞升了两次了，可每次飞升，结局都进入下一个世……下一世。”
沈知行听的云里雾里，“下一世？你是说，前世今生？”
燕长歌简直是个大糊弄，“意思差不多吧。”
“我，我其实……”
沈知行皱了皱眉，察觉到自己这样抱着燕长歌的姿势，似乎让他有些不舒服，便搭手一捞，把人拉进了怀里来，“我有点儿说不清楚。”
燕长歌跨坐在他身上，疑惑地眨了眨眼，“什么？”
沈知行眉头紧锁，“这些年来，有些时候，我会做很奇怪的梦，梦里觉得，一切都十分真实，可每次梦醒后，又都变得不再清晰，我曾经试图记忆，可只要醒来，那些梦，就会变得零零散散。”
“嗯？”
燕长歌瞳孔一缩，“什么梦！？”
难不成，这个世界的沈知行，也有觉醒其他世界记忆的征兆！？
既然沈知行突然在这个时候提梦的事，那就不会是普通的梦，而肯定是跟他刚刚说到的“前世今生”有关的梦。
毕竟沈知行可不像是会强行转移话题的人，话题相接，必然相关。
果然，沈知行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怎么尽可能清楚地向燕长歌解释这件事。
“那些梦，很乱，梦里感觉很清晰，但每次醒来，就会被模糊掉。我只记得，那些梦，有的是现代，有的是古代，还有更多奇异的世界，我好像，是他们中的一员。但最让我感触深刻的是，每一次，我好像都会深深爱上一个人。”
沈知行低声讲述着，“我最初也曾经不舒服过，因为即便是做梦，或者感觉到那并非一生一世，但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但随着那个梦做的多了，我在梦里，渐渐有了一种意识，他们都是同一个人。”
燕长歌勾了勾唇角，“哦？那你还记得他们叫什么名字吗？”
沈知行苦着眉摇了摇头，“我能感觉到，我在梦里明明是知道的，可是醒来时，却无论如何都记不起任何细节。不过，”
“不过什么？”
燕长歌饶有兴致地追问道。
沈知行嘴角带笑，紧紧将他抱住，将脸颊微微贴在燕长歌颈侧，唇瓣在他颈窝里轻轻一触即分，“不过，自从我见到你那一刻起，听到你的名字，梦里那个身影，那个名字，便有了答案。”
燕长歌眉头一挑，戏谑道，“啧啧啧，这嘴可真会说。万一，我根本不是你梦里的那个人呢？”
“是你。”
沈知行说的斩钉截铁，“一定是你。跟你在一起时，那种仿佛连同灵魂都有了着落的感觉，是我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只那一瞬间，我就确定，那个人是你。”
燕长歌反手搂住了他的脖颈，“你这句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会那么快，快到离谱的喜欢我这个本该是白月光和替身的对立关系的人，是因为，灵魂的吸引？”
沈知行没有否认，“这么说，也没错。”
燕长歌回头扫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哎呀，再有趣的灵魂，也扛不住身体的汗臭味儿了，走，洗澡去。”
沈知行不由一笑，“别下，我抱你去。”
燕长歌：“……”
这可真够腻歪。
奇怪的是，他居然并不觉得讨厌，啧，既然这家伙一心一意想伺候他，他就勉为其难地赏个脸，让他抱着去好了。
…
当沈知行和燕长歌双双进了洗澡间，进行一场注定不会是单纯洗澡的洗澡时，顾丰阑终于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
“长……长……别，别走……”
昏迷中的顾丰阑，齿间含糊不清地吐出了几个断断续续的字。
可惜，不只他自己不会知道，就连旁边的医护人员，也没有听的太清楚。
下了救护车，顾丰阑被一路拉进急诊科，然而，还没等医生要给他做检查，他就慢悠悠睁开了眼睛。
一眼看见陌生的环境，加上刚醒过来还很迟钝的思维，他干瞪瞪地呆了好一会儿。
“你醒了？你好？能听见我说话吗？”
看到他醒过来，医生伸手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
顾丰阑有些艰难地动了动眼球，“…我这是，在哪？”
“你晕倒了，”医生看到他还能开口说话，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病人没有大碍，“这里是医院，我们现在正打算给你做个检查。”
“晕倒了？”
顾丰阑皱了皱眉，只觉得额头还在突突突直跳，“是谁把我送来的？”
他的内心，在疯狂希冀着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