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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看。”
晏无道越是看到燕长歌抗拒，就越是兴致浓郁，甚至不惜将自己的身体朝着燕长歌眼珠避开的方向动了动，“你不是很喜欢脱吗，怎么却看一眼都不敢？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可惜，你这面黄肌瘦的模样，我毫无胃口。”
燕长歌：“……”
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身体！
面黄肌瘦怎么了！
等我养养，说不定就能比你还高，比你还壮，比你还白，呵，瞧不起谁呢！
“嘶，你那是什么眼神儿？鄙夷？你在鄙夷我？”
晏无道脸色狠狠黑了黑，有些怀疑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铁锤，这也不小啊……
燕长歌斜眼看着他被迫看的地方，干巴巴道，“…我哪敢鄙夷主人？我是惊叹！这昂扬巨宝，天赋异禀，见之令人窒息！我生有命十八载，从未见过如此崎岖精巧之秘宝，令我有目不敢直视也！”
晏无道：“……”
小嘴儿花里胡哨。
不过……
“你见过很多？”
那得是见了多少，才能感叹从没见过这样巴拉巴拉什么什么的！？
燕长歌：“……”
您可真会抓重点。
不过我确实见过不少就是了。
可惜，掐指一算，多多少少都是你。
但是燕长歌又不傻，他当然知道该怎么回答才不会惹怒这个魔头，“回主人，只此一次，只是与我自己相比，不免惊叹。”
晏无道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下来，“那你还是不敢看么？把眼珠子转过来。”
燕长歌只好慢慢的，慢慢的将眼珠朝前转了一转，这一看，好家伙！
真就快戳到他眼皮子上了。
燕长歌嘴角都快僵住了，反射性地想要再次闭眼，可眼皮子上却还摁着一根儿手指头。
燕长歌只能干巴巴开口，“主人，请您高抬贵脚，让我为您脱下衣服，伺候您沐浴。”
晏无道将手指从他脸上收了回来，施舍般抬了抬脚，终于让燕长歌将他的裤子脱了下来，“你刚才说，跟你自己相比，不免惊叹。我倒是好奇了，你是如何？”
说着，他的眼睛还顺着燕长歌再次弯腰下去给他脱衣服的时候，朝着燕长歌那因瘦弱显得盈盈一握的腰间看了过去，语气那叫一个淡定，“你也脱了吧。”
燕长歌：“……”
燕长歌的手指一顿，“这…就不用了吧主人？我身体瘦弱不堪，又数日不曾清洗，恐污了主人耳目，再说，这好像也跟侍奉主人沐浴没有关系吧？”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
晏无道轻笑一声，“你不会以为，侍奉我沐浴这件事情，就是单纯的替我更衣褪鞋吧？”
燕长歌扯了扯嘴角，“那，还有什么？”
这修为这么高的人，按说也不可能需要搓背吧？
“与我一起下水，搓背揉肩，”晏无道却好像看穿了他在想什么一样，“以及……你知道什么叫侍奉吗？”
燕长歌：“……”
我突然不想知道了，谢谢。
“且不说我身为玄界魔主，一个奴隶该怎么尽心尽力侍奉，”晏无道慢慢探了一只脚下水，背转了燕长歌不再盯着他，“就只说凡人界没有修为的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恐怕找个漂亮丫鬟‘伺候，侍奉’，也得是通达一切的。”
燕长歌：“……”
懂，我懂。
通房大丫鬟，暖床大丫鬟嘛～
可老子是个男的啊！而且我是奴隶，不是丫鬟，不是下人侍从啊！
…不对。
说起来，奴隶还不如下人地位高。
这话完全不能作为反驳的理由。
燕长歌脑袋一转，迅速另辟蹊径，“我知道您的意思了，魔主大人。只是您刚才也说过，我面黄肌瘦，您没那胃口。又想来，您这样的身份，奴隶下人不计其数，想要什么男女估计都有，说不定以前享用过的个个比我好，不如您换个人？”
这下总算轮到晏无道卡壳了，他卡了很是一下，甚至连本来要下另一只脚进水的动作都定住了，好半天，他才略显僵硬地试图解释一句，哪怕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跟一个奴隶解释，但那解释的冲动却好像一种本能，“我并未宠幸过其他人。”
燕长歌淡定拍马屁，“没想到魔主大人还如此洁身自好。既然如此洁身自好，想必这方面眼气也高，轻易不肯屈就。那肯定更看不上我一根儿面黄肌瘦的小腌菜了。”
“呵，”晏无道快要被他这样嘴气笑了，他回眸冷冷斜了燕长歌一眼，“我想知道，你之前跟着你的旧主子，我的那个灵族奴隶，这张嘴也是如此厉害吗？”
说到底，他还不知道那个灵族奴隶叫什么名字。
不，不止如此。
“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分身是问过了，可他的本体还没问过。
原本，他根本没必要去知道一个奴隶的名字，但万一不小心喊出来，可就奇怪了，不妨问一嘴。
“回主人，燕长歌。”
“好名字。”
晏无道并无意外，他两只脚已经完全进了水里，泉水慢慢没到了他的腰迹，“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之前嘴巴也这么厉害吗？”
燕长歌：“……”
大哥，不是我说，这问题就不能重复两遍，还着重重复。
它越听越不是那么个味儿啊！
何况刚才，那场面！
你光着，我蹲你面前！
“我嘴巴，我不是…主人，要不，这个问题我们过了？”
“好啊。”
晏无道张口就答应了，他半身浸在水里，黑色长发几乎跟池水的黑气融为一体，在水中荡漾开来，“那你赶紧脱衣服，下水来侍奉我沐浴。”
燕长歌干站在池边一会儿，直勾勾看着晏无道那被魔气氤氲着的玉白肌肤，咬了咬牙，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身上那套破烂流丢的深蓝色短打脱了，眼睛一闭，脚一抬，扑通一声就跳进了水里。
他这一跳，水池中瞬间溅起大片水花，把背对着这边的晏无道的后背，头发，淋淋漓漓泼了一片。
晏无道嘴角一抽，猛地转回身来，“你不能小心一点儿吗？”
燕长歌从水里冒出来头来，堪堪站稳，就迎上了晏无道转过来斥责的目光。
燕长歌踉踉跄跄地站稳，“能，能吧……”
话音刚落，他脚下一滑，扑通一声，又栽进了水里！
这下，晏无道的正面也被淋了个透。
晏无道：“……”
他无语地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冷眼看着燕长歌在水里扑腾两下还站不起来，便慢悠悠地走过来几步，将手往前一探，老鹰抓小鸡一样把燕长歌从水里捞了起来，嘲讽道，“你这个蠢笨样子，自己站都站不好，又怎么侍奉我？我向来不留没用的人。看来我是留不得你了。”
燕长歌刚从水里出来狠喘了两口气，就听到晏无道最后一句话，惊得他也顾不上自己整光溜溜被人捞着的尴尬处境了，赶紧道，“别别别！我有用，我有用！主人，真不是我脚不稳，实在是……”
他苦逼兮兮地低头看了一眼脚下，却发现池水表面魔气缭绕，根本看不透水层。
他只能又尴尬地抬起头来，“实在是，水里面铺鹅卵石，这要不是像主人您这样有修为在身的人，一般人儿，他是真的站不太住啊！”
脚底就真他丫跟抹了油一样啊！
这破池子的建造是谁想出来的，脑袋里恐怕多少有点包！
晏无道呵笑一声，微微朝他低头，凉声道，“这么说，你办事不利，还得怪我了？”
燕长歌摇了摇头，“哪能怪您？非得说不好，也是那个把池子造成这样的工匠不好！”
晏无道面无表情，“这整个幽泉塔，都是我亲手开辟而出。”
燕长歌：“……”
大意了，大意了。
怪不得这建筑看起来这么像个垃圾审美。
除了石头就是石头，水还往上流。
正常人就想不出这馊主意。
“怪我怪我，怪我脚下没根儿，办事不牢。”
燕长歌低头看着晏无道还捞在自己腰上的手臂，“那主人，您看？”
晏无道并没有松手，而是将他半捞半拖着朝着一侧池边趟水走了过去。
直到胳膊能直接探到池边的方石上，他才将燕长歌放开了，“站不稳，就挨着池边。如果还办不利索，我就把你杀了祭泉！”
他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
他的这座幽泉塔，幽泉泉眼是他精心选中的整个玄界幽魔气最浓郁的地方，用修为斩化出来的泉水。
此后更是煞气浓重，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用生人血液祭池，来压制幽泉的煞气。
否则，这煞气一旦失控外溢，会很麻烦。
对他来说，虽然不是无法解决的麻烦，但是他晏无道一向讨厌麻烦。
更为了长久地使用这幽泉，他从来不会吝惜拿几条不值钱的人命，定期来祭池。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晏无道的话，燕长歌还真没觉得他是恐吓自己。
尤其是在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那黑汨汨流淌着，仿佛藏匿了无数怨戾的池水，就更加不觉得晏无道是在危言恐吓了。
以他穿越多个世界的眼力，怎么会看不出这幽泉，真的吞噬过不少生命和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