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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流风都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主人有所不知,是有个蠢货出钱,与我交易,要我杀主人。”
他在听清对方要他杀的人后,先是怀疑自己听错了,接着反应过来,差点儿没当场反手就把交单之人杀了。
要不是看对方的穿着打扮,似乎也是替人办事,杀了他反而弄不清背后之人,说不定还会暴露驭风阁跟主人的关系,他就真把人宰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也尽少暴露驭风阁的事,他才按捺下火气,假意接下交易,赶紧来见主人了。
谢惜桥眯了眯眼,“杀我?还是……”
他转头看了一下燕长歌,“还是我们?”
如果是冲燕长歌,那就很好猜,肯定跟那狗皇帝脱不了关系。
流风也跟着看了一眼燕长歌,才道,“回主人,来人说,两个人都杀,不留活口,价钱他可以出双倍。定金已付,若成,更有重酬。”
“哼,果然是那老东西。”
这下燕长歌也听明白了,合着是那狗皇帝自己派的人杀他们不成功,就索性花高价找到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驭风阁。
只是,他没想到,这可是找到正主头了。
而且找到的还是流风。
流风本来就跟阁里的其他人还不一样。
流风是他在别人刀下救下来的,比任何一个人都忠心不二,而且在驭风阁建立之前,就已经是跟着他的亲信了,所以哪怕是后来建立了驭风阁,也是一直喊他主人,而不是阁主。
“主人,这事儿,我怎么回?”
流风请示道。
“先不要打草惊蛇,”果然,谢惜桥的打算也的确跟流风顾忌的一样,“先拖着,过段时间他们按捺不住了若是追问,就说暂时还没有找到我们二人的踪迹。”
等拖到他们回了南境十四州,也快要到了真正动手的时候了。
“是,主人。”
流风领命,“属下告退。”
等到流风离开,燕长歌才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按说,找不到我们的踪迹,是一个很正常的理由,因为我们已经乔装改扮了,即便是驭风阁的杀手,杀人容易,找人很难,这很合情合理。所以,”
燕长歌话锋一转,看向流风离开的方向,“他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一路之上,他也没看到谢惜桥与人联系啊。
要说他们是固定隐藏在某处,能被找到也就算了,可他们本来就在赶路,流风是怎么精准拦截去路的?
谢惜桥勾了勾唇,“流风一直在我附近,从未远离过。”
就连他在临阳王府的时候,也一直不曾远离,只是因为有了自己明确说的不准随意露面,所以才没有直接现身过。
燕长歌咂舌道,“啧啧啧,原来你还有个暗中的保镖。”
这样,燕长歌也就明白了,流风跟在他们附近,只是没有对他们现身,但是并没有对江湖上其他人刻意掩藏行踪,所以依旧会有人找到他,请他杀人。
却不知道要他杀的人,就是他的主人,而且就在他不远的地方,乔装改扮着。
“流风执拗,”谢惜桥笑了笑,“我也曾多次让他放心离开,可他始终不放心我的安危,所以一直坚持不远不近地跟随,方便暗中保护我。”
燕长歌挑了挑眉,“那么,疑问来了,你好像,武功比他高吧?他难道不清楚这一点。”
谢惜桥叹了口气,“他清楚,他当然清楚。但是他更清楚,即便是武功再高强的人,也有双拳难敌四手的时候,也有躲不过各种明枪暗箭的时候,所以他坚信多一层保护,多一层安全。因为,他当年就是这样差点死掉的。”
谢惜桥微微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流风武功也算是江湖上的佼佼者了,在驭风阁中,仅在我这个阁主,和头牌杀手隐剑公之下。可哪怕如此,他当年还是险些死在别人刀下,我救下他的时候,他已经是重伤濒死的模样。高手又如何?依旧扛不住多方势力连番追杀,一个人的体力,终究是有限的。”
所以自从他救下流风,深深明白这一点,又知道他身为谢家遗孤,还隐藏真实身份,本就危险重重,流风就一直坚持要以保护他安危为重任,其他的都要往后排。
哪怕他明说了不需要,可流风为人执拗极了,宁可抗命,也不肯听,除非明确交代他更重要的任务,他才会离开。
燕长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之前在王府,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的时候,流风也隐藏在附近?”
擦!
好羞耻啊!!!
谢惜桥噗嗤一笑,“想什么呢?他只是执拗,又不是愣头青,那种时候,他自然会离远些,至少,比你那群王府守卫要远的多。”
“呼……”
燕长歌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要是传出去,我这个王爷,其实是被王妃摊煎饼,我还要脸不要了!”
他那些守卫,虽然能隐约听到动静,但他们可跟知道谢惜桥是个男人的流风不一样,他们可是以为自己这个临阳王,在宠幸自己的王妃!
所以夜夜笙歌,精力充沛!
但流风他作为谢惜桥的下属,深知谢惜桥的底细,他可显然不会这么想。
他只会觉得,嗯,主人好厉害,表面上嫁给了临阳王,实际上把个临阳王弄得天天晚上低吟重喘不停歇……
嘶,真是想想就丢人。
这知道实情的人听到动静,和不知道实情的人听到动静,那能一样吗!
谢惜桥看到他差点恼羞成怒的模样,忍不住哈哈一笑,“他是躲得远,听不见,也看不见,可是,这该知道的,可是都知道。”
比如,是他在折腾燕长歌,而不是燕长歌为上。
“靠!”
这下燕长歌是真的恼羞成怒了,马鞭一甩,直接就走,“不爱了。告辞!”
“夫君~~别生气嘛~”
谁知,他纵马跑出没两步,谢惜桥在他身后一声柔腻腻地呼喊,直接让他腰根子都一软,差点儿坐不住马!
他浑身都麻嗖嗖地,气得转头狠狠瞪了谢惜桥一眼,“别骚!要不然我真把你毒成哑巴!”
骚成这样,谁招架得住!?
把他骨头都给喊软了好吗!
…
“王爷,您回来了?”
燕长歌和谢惜桥回到临阳王府时,已经是距离流风露面时的半个月之后了。
燕长歌一踏进门来,就看到管家燕春的神色有些复杂。
“嗯。我不在时,府中如何?”
燕长歌主动问了出来。
燕春有些迟疑地抬头看了一眼他身旁的谢惜桥,才道,“…府中一切安好。”
燕长歌会意,转头看向了谢惜桥,“王妃,一路舟车劳顿,爱妃辛苦了,先去歇息吧。梅香,你去带人,好好为王妃接风洗尘,解去劳乏。”
谢惜桥透过面具,深深地看着他,目光深邃不见底。
意思却很明显。
这是又要支开他?
而且后面对梅香的嘱咐,这是明显让他连像上次一样在门外偷听也不能了。
这是真的要支开他?
燕长歌仅仅是转头跟谢惜桥一个对视,就瞬间明白了谢惜桥的质疑,不禁抬手轻轻扣了扣谢惜桥的手背,以示安抚,“等为夫很快就回卧房来,好好陪你。”
谢惜桥从他的话里,默契地感觉到了一种“回头亲口细说”的意味儿,他默默挪开了眼睛,朝着燕长歌微微一福,便退了出去。
还顺带给他和燕春关上了门。
“怎么了?”
门关上了,燕长歌才重新问了一次。
燕春神色凝重地上前两步,哪怕离得近了,也依旧不放心,又探到燕长歌耳边,压低了声音才敢开口,“挖出来了,不只一个。”
对此,燕长歌却并不意外,“肯定不是一个。从京城的联络,到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这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事。”
燕春的脸色有些难看,“要不是您之前嘱托小的在您离开后,就开始抛诱饵钓鱼,小的都没想到,这王府里竟然藏着这么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一个个平日里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人,竟然会是这样。”
燕长歌冷笑一声,“哼,这也不难理解。有人许他们重利,有人挟他们以威逼,更有的人,恐怕从一开始出现,就不单纯。这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燕春错开头,下意识地朝着谢惜桥刚才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补充道,“王爷,您刚才提过的梅香,就是其中一个。”
“什么!?”
燕长歌一怔,“还有谁?”
燕春赶紧将一张纸条塞给了他,“利用您说的‘宝藏钓鱼法’钓出来的都在这儿了,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太坐的住的。属下按照您的意思,只是记下名来,还没有戳破他们。”
燕长歌接过纸条,展开快速扫了一眼,便转身靠在烛台旁,当场将纸条烧成了灰烬,“做得很好。”
燕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全是按照您之前的嘱咐做的,小的就是听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