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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撷玉过去时,就见宋鹤轩正坐在谢俶手旁左下方,窗棂有清风入室,檐下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铃音。
“哥哥。”提了裙进屋,宋撷玉视线放在宋鹤轩身上,离得近了,才发现宋鹤轩瘦的吓人,身上原本合身的袍子如今空荡荡的挂在身上,竟有几分形销骨立之感。
心酸涌上心头,宋撷玉连忙低头,掩饰住自己变红的眼圈。
收拾好情绪再抬头时,宋撷玉才注意到来的不仅是宋鹤轩,还有邢绣芸和刑离。
“玉儿。”宋鹤轩轻唤了宋撷玉一声,眸色复杂,等宋撷玉过去,半蹲在他身前,半晌才轻笑,伸手帮着整理了散落在鬓边的碎发。
“玉儿长大了,能护着哥哥了。”他喟叹一声,语气欣慰,动作间身上舒缓的甘松香极让人心安。
宋撷玉看着宋鹤轩温和的面,修养极好斯文有礼的举止,心里又是一阵阵心疼,她的哥哥,心怀天下,与人为善,言无二贵,那些豺狼却这般磋磨他!
抿了抿唇,宋撷玉笑的若无其事,冲宋鹤轩眨了眨眼:“玉儿总不能躲在哥哥身后一辈子。”
宋鹤轩扶了扶她的发髻,冷白的肤色,眉眼清冷而矜贵,笑开来,眼角眉梢尽是怅然和悲凉:“玉儿若是能躲在哥哥身后一辈子,哥哥反而欢喜。”
“都怪哥哥无能……”
宋撷玉一双桃花眼一点点充血,看着宋鹤轩面色颓唐痛苦,她的哥哥是天之骄子,虽不自骄,但也一身傲骨,如今却在她面前躬着背,承认自己无能……
他定是知道她提刀闯太子府的事,也知道了她旧病复发,被宫里那些豺狼虎豹借着这个由头逼着她收了辛柔之事,所以才这般愧疚痛苦。
谢央,他该死!
“长乐与宋夫人和离姨娘许久未见,定,子烨,不若我们去书房,将这处让给她们女眷。”谢俶在旁边看宋鹤轩和宋撷玉情绪又有失控的趋势,这才出声打断。
宋撷玉起身,拿了手中帕子擦了擦脸,重新扬起笑:“三哥哥说的是,哥哥便跟着三哥哥去书房,绣芸嫂子和离姨娘这里有我照顾,你放心。”
宋鹤轩也不坚持,跟在谢俶身后出了正厅。
宋撷玉看向刑离,她坐在轮椅上,两条细长的腿绵软无力,面色淡然,垂眉敛目,看不出愤懑和幽怨。
“这腿……”宋撷玉手放在了她膝盖上,试探着问了一声。
刑离回的倒是豁达:“暂时只能坐轮椅上,身边离不得人了。”
宋撷玉收了手,压抑住眼里的不忍,这时候任何的可怜与怜悯,对刑离来说不但没有半分安慰,反而更会雪上加霜。
旁边邢绣芸低低啜泣起来,她方才一直坐在旁边,面色苍白,但还算平静,如今才终于显出三分崩溃之态,哽咽出声。
“宋姐姐……武姐姐是因为我,那一棍子敲下去,断了武姐姐这腿……”
自从武郦乐改名后,旁人大多叫她离姨娘,便是宋撷玉,也是称阿离,唯独邢绣芸,私底下还是叫武姐姐。
刑离浅笑着拍了拍邢绣芸哭的弓起来的背,语气无奈:“这事与你没有关系,而且我这腿,断了就断了,在淮阴王府,便是断了腿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宋撷玉看着刑离,心头颤了一下,平心而论,若是她自己断了腿,绝对做不到刑离这般淡定,哪怕不意志消沉,眉眼间也会带上三分怨气。
可刑离,她似乎并不在乎。
邢绣芸哭花了脸,被玉娴带下去重新梳洗,屋子里便只剩下刑离和宋撷玉两人。
看着刑离的腿,宋撷玉坐在了她身旁,手放在她膝盖上,半晌才幽幽开口:“阿离,郎言出了府,过几日我会请他去给你看诊,不过是一棍子,怎么可能就站不起来?”
刑离视线放在宋撷玉脸上,她垂着眸,遮住了眸中情绪,纤长的羽睫微颤,像是翩飞的蝶。
半晌刑离将手盖在了宋撷玉的手背上,声音轻柔:“不必强求,我不是逞强,我是真不在意。”
她说完,顿了顿,似是觉得自己这话说出来可信性实在不高,才笑了笑,眼波流转间,转盼多情,媚态天成:“幼时曾有个算命的路过我家,我爹便施舍给他一碗水。”
“那算命的,说我天生薄凉,骨子里带来的,没有亲缘。”她说起这些往事时,眼里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娓娓道来,不像是在说自己的生平,反而像是在说旁人的旧事。
宋撷玉忽然便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这姑娘时,她那亲爹武云正张罗着要卖她,将她打的遍体鳞伤。
能把自己闺女给打成这样,除了那武云是个赌徒之外,或许这个算命的也功不可没。
刑离说完,忽然回过神,冲宋撷玉随意笑笑:“当年不信,只觉得这算命的恩将仇报,胡言乱语,如今却越发觉得这卦还真是灵验,只是这薄凉并不是对人,而是对己。”
这些年来,她受过的伤不知几许,如今断了腿,旁人定要哭天抢地,寻死觅活,她自己倒是半点不在意,当年那避子药喝了,邢绣芸对她总是愧疚上三分,她却也是没什么遗憾的。
宋撷玉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刑离,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冷,对旁人薄凉不可怕,对自己都能冷眼旁观的,着实让人不敢靠近。
若是她,只怕对刑离只有忌惮和害怕,也只有邢绣芸那个傻丫头,虽然没什么心眼,但看人却准,才能与刑离走的近。
邢绣芸算是刑离唯一的亲缘,不至于落得个孤独终老,若是换了旁人,只怕刑离也不至于受这么多罪。
这两人遇上,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等邢绣芸回来,宋撷玉和刑离已经分坐两边,茶几上摆了棋盘,两人一人执白一人执黑,从容平静,棋盘上黑子和白子厮杀缠绕,难解难分。
邢绣芸虽然诧异,到底什么都没说,默默的坐在一旁,视线放在棋盘上,但视线漂移,显然心思已经不知道飞到什么地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