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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珊叫苦不迭:“其实这些都还好说,女儿最烦的就是夫君身边的大丫鬟采荔!”
“大丫鬟?那丫鬟竟比婆婆嫂嫂还难相处?”
“阿娘,您不知道,那个丫头好生厉害,整个房里上上下下都听她的指挥,完全不把我这个少夫人放在眼里。”
“你夫君对那个丫头的态度如何?”
“夫君似乎对她很是信任,也从不避讳她在身边。”
麦姨娘思忖了片刻,“那丫头许是侍奉你夫君的时间较早,下人们也早已把她当成了半个少夫人了。如今你刚进府,先不要与她正面发生冲突,待以后哪天能抓到她确实的把柄与错处,你再好好惩戒一番。”
“女儿知道了。”
“时间不早了,快回去找你父亲他们吧!毕竟二夫人才是你的嫡母,你此番回门,应与她多亲近才是。”
“阿娘,这样委屈您了!”
“只要你好,阿娘就不委屈。”麦姨娘催促女儿:“快走吧!”
林珊只得依依不舍的与母亲告别,回到前厅。
二夫人虞氏拉着林珊嘘寒问暖了一阵,旁边翁婿再聊了一盏茶的功夫,张衍便带着林珊返回张家。
*
红霞满天,又逢初一家宴。
与上次十五家宴相比,这次宴会新添了两位新媳妇,张族长下命多备了几道菜色,与族人们同饮同乐,同庆同醉。
张彻林瑶青等人纷纷落座。叶雪雯挽着丈夫的手来到宴席只觉座次很是奇怪,疑惑问道:“咦,你们家是怎么坐的?我怎么看不懂?”
张徊像妻子解释道:“我大哥是未来族长的继承人,位份高于咱们父亲和三叔的,所以坐在他们前面。”
叶雪雯轻轻伸臂:“那张慎呢?他明明与我们年纪相仿,怎么坐在那里?”
“以前给你说他是我叔叔你还不信,别看他年纪小,人家可是我二爷爷的独子,将来也是要继承家业的大长辈呢!位次仅此于大哥之后。”
原来张慎真是叔叔辈的,叶雪雯总觉得以前直呼其名实乃冒犯,不禁面露愧色。
族人渐渐到齐,张勋开场举杯,第一杯庆贺今年又是一个丰收之年。
众人饮毕,张勋再提第二个酒,欢迎两位新媳入府。
这第三个酒,则是祝愿已经入府的三个孙媳妇尽快怀上金曾孙,好共享四世同堂的天伦之乐。
前三杯落肚,族人各自敬饮。
老二张衍和老三张徊各自挽着自己的妻子去族长处问安,张勋望着两位新孙媳妇连连称赞:“好呀好呀,咱家这半个月可谓是喜事连连,前后有娶进来两位新媳妇。阿衍、阿徊,你们可要好好对待你们的妻子,夫妻之间一定要相互扶持,彼此敬爱。”
“是!”张衍和张徊躬身应答。
张勋又对林珊和叶雪雯道:“珊儿、雪雯,要是你们的夫君敢欺负你们,你们尽管找我来告状,我替你们修理他们!”
“谢族长!”林珊和叶雪雯齐齐福身。
透过人群的缝隙,张勋又朝长孙张彻招了招手。
张彻会意,牵住林瑶青走了过去:“族长!”
“来来来!瑶青过来!”张勋将林瑶青叫道前面,又对转向两位新孙媳:“今天你们妯娌三个都在,爷爷便当着你们的面一起许下一个承诺,以后不管是谁第一个有了喜事,爷爷都重重有赏!”
三位少夫人皆低着头,面带羞赧之色,张徊抱拳笑回:“爷爷,大哥与大嫂成婚最早,两人又格外恩爱,这个第一弟弟们肯定是不敢争的,还请爷爷再许些别的好处,也让我和二哥有点盼头不是?”
“哈哈哈!”张勋仰首大笑:“是是是,阿徊说得也是,你大哥大嫂确实比你们占便宜,还是你小子想得周到。不如这样吧,爷爷就许咱家曾孙辈的前三个男孩,不论是哪家生得,爷爷都各赏黄金百两、商铺一间!”
“孙儿可记住了啊。”张徊笑着扬臂:“今天大哥二哥都在,爷爷您将来可不许反悔!”
“臭小子,害怕爷爷赖账不成?”张族长指着他的鼻子笑着嗔怪:“事关家族血脉传承的宗族大事,爷爷怎会轻易玩笑?”
“那便好。”张徊抱住叶雪雯的肩膀:“爷爷,您且备好金子,就等着我家雪雯的好消息吧!”
叶雪雯羞红了脸去推搡夫君,不愿意他当着众人的面说胡话。
张彻闻言,得意地哧笑了一声,抬手拉过林瑶青的腰肢亲密揽在怀里,仰面朝三弟挑衅道:“老三,那你可得加把劲了,爷爷说的是曾孙辈的前三个男孩,要是我媳妇两年生俩,而且再来个双生胎之类的,留给你的机会可就不多了!”
张勋听完,乐得哈哈大笑:“瞧瞧,还是咱们阿彻有志气!那爷爷再加把码,若瑶青能诞下长曾孙,爷爷另外再赏传家宝物一件!”
“哎呀大哥,大嫂手腕上都已经戴着一件传家宝了,若诞下长曾孙再获一件,岂不是咱家的好东西都被大哥继承了?哪有这样的呀?您和大嫂也得给弟弟们留一点嘛?”张徊拉拢张衍道:“二哥,咱们可得加把劲,不能让大哥把所有好处都独吞了。”
张衍摇头笑而不语。
“你们尽管使劲,看谁比得过谁!”张彻嚣张地把手放在妻子的小腹上:“咱们各凭本事,此番竞争公平得很!”
张勋拂须大笑,兄弟们也自在开心,叶雪雯与林珊或羞或喜,唯林瑶青背脊一阵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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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完族长,张徊又带着妻子去大伯父处请安,与张彻夫妇顺路同行。
林瑶青满怀心事地走在丈夫的后面,不知该如何面对未来的人生。从刚才的对话来看,张彻是铁了心想让她诞育子嗣的,甚至于不仅仅满足于一胎两胎,而是想要更多的血脉。
毕竟她是被迫嫁到张家的,虽然表面上可以与张彻和谐相处了,但林瑶青的心底从未忘却雪岩哥。
身体可以强夺,但是心不可以。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瞒他多久,但是能拖一天是一天。林瑶青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不想为一个不爱的人生儿育女。她总是觉得,只有相爱的夫妻,才能诞下幸福的孩子。
叶雪雯的杏眼睨向望着林瑶青这位昔日的叶家“大嫂”,酸声酸气调侃道:“哟,大哥和大嫂的感情当真是极好的!起初弟妹还有些不信,如今算亲眼瞧见了呢!要说这人心呐,当真是难以揣测呢!”
林瑶青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眼前的这位雪雯妹妹一直支持自己与雪岩哥在一起的,以前也常常自己为“大嫂”。她自是知道叶雪雯此刻是在骂自己背信弃义,忘记了尚在牢笼之内的雪岩哥,可她当着夫君张彻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得默默忍下委屈,一言也不敢回怼。